这时忽然感到像是有人在跟踪我,自从学了逆天神决后,感官就异常敏锐。四周现在虽然很暗。但我却能看的很清楚。更加确定我背后一定有人。忙回头看,却是没有任何事物。顿时冷汗直冒,虽说这游戏中并无鬼神,但也开始害怕起来。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年轻人,你的武功是从何处学来。”心头顿时一惊。自我学的这武学以来,从来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也从未用过。他是如何得知。但听到有人说话,心里也不再害怕。转过头去,却仍是没人。想必此人武功绝高。我无论如何快速转身,他始终在我身后。看来呀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便很是谦逊的答道:“晚辈是从村里的初级武学师出得来的。前辈可否现身说话。”此话我说得很是客套,生怕激怒于他。
“你还敢骗我,那些武学师算什么东西,如何会这绝世的武学。再不说实话我便杀了你。”我急忙道:“晚辈此话确是无半句虚假,前辈若不相信,那便杀了我吧。”想他武功比我高出不知多少倍,要杀我当真易如反掌。我又何必做无谓防抗。大不了就是掉一级。再回村里去。说出这话实在是我已有点生气。明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他却仍然要杀我,我如何不气。只听他又说道:“你当真不怕死。那你告诉我传你此功的人是如何得到它的。”听他说此话以是缓和了不少,便又答道:“我只听说他是在一个山洞中无意间发现的,别的也不再知晓。”说完只听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想他发现此绝世武学后,觉得以他自身的资质,无法习的如此高深的武学,便又转送于你。哈哈哈……罢了。”只听他说完便如鬼魅般闪现在我身前。我心头一惊,此人果真厉害,一语便道破了其中因果。
这时我才见得他的真面目,只见此人头发随意飘散,目中暗藏寒光,胡须甚长。不怒自威。当真如神化般的人物。此时他正在上下打量我,嘴角微微露出笑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晚辈郎小宇,不知前辈到底是何人。”我回答后又反问到。他哈哈大笑起来道,却是笑得甚是凄凉。叹道:“我的名字,只怕早已被人遗忘。自从那一战后,也没有人再愿意提起—王遗风这三个字。”“王遗风,雪魔王遗风。天啊,怎么会是他。”我此惊当真非同小可。不自觉连退数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传说中神话般的人物。我刚进游戏时还专门去查过他的资料。雪魔王遗风与剑魔谢云流,琴魔高绛婷,并称三魔,恶人谷的当代主人。
“一醉江湖三十春,焉得书剑解红尘”。
红尘一支,素来一脉单传,武林之中向来少有人知其来历。红尘武学最重修习心神,非智慧圆融之人无法窥其门径,以己之心静操敌之心志乃此派武学之最高境界,招式拼杀反为末流武技。红尘弟子向来游戏风尘,潇洒无拘,王遗风便是这红尘这一代的传人。
周神功元年(公元697年),王遗风生于鲁地书香名门王家。他少年早慧,心思远较他人敏锐,诸人表里不一之处,笑里藏刀之言,他竟能一一察觉,自小尽知人心险恶之处,童子天真无虑之乐全无机会体会。此等痛苦他自经事之始便时时经历,却全无法向他人倾诉,心内煎熬,可想而知。
王家家中藏书之丰几尽囊括经史集注。王遗风为求一解,自六岁便埋首书中,十年之中阅尽全书却仍未能解心头之苦。唐开元元年(公元713年),红尘上代弟子严纶云游鲁地,听闻王遗风特异之处,遂前往王府一会,王遗风天资正合红尘武学所尊之道,红尘门派之旨,王遗风也颇为心动,遂追随严纶出家休习武学心法。
王遗风于红尘武学之悟性甚高,十一年后武功大成再出江湖游历,未想心头之结却不散反深。原来这红尘心法本重体察外敌,他修习之后于他人心内所思之事了解得更加细致,那表里如一之人本来便是旷世难寻,而口是心非之人却是遍地皆是,他所见之人每多一个,眼中的人世便愈加暗淡一分,他陷入这等心结之中,几番都欲举掌尽了愁绪。
唐开元十九年(公元731年),王遗风因叶凡之事前往唐门。事了之后,途经巴蜀自贡,在那里遇到了文小月——他生命中最为重要之人。
自贡有个桃香楼,文小月便是那楼中一名舞妓。王遗风路经桃香楼旁,楼中欢歌不绝,他怅然抬头,却为那眼神所惊,那满天飞雪,雕廊画栋,便只凝成那窗中的女子。
她罗衣半解坐于恩客怀中,却目光清澈剔透,明亮如星,宛如从不曾为这尘世所染,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人世的污秽和虚假,王遗风这三十年的烦恼便忽然有了一个出口,他胸中热血激荡,激动莫名,直欲纵声长啸,但深怕这只是梦境一场被他一啸惊醒,他决意要向这女子询问为何如此青莲独世,淤泥不染。
那夜,后来驰名天下的雪魔便在漫天的风雪中静静站了一个晚上,他听那楼中软语温歌,看那窗内灯火阑珊,直到夜阑人静,万物息声,雪湿重衣。
她叫文小月,她听到窗外雪声风声,知道这夜雪大风寒,却并没有看到窗下那个默立的白衣男子。文小月天生瞽目,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黑色的,从来不知世上如王遗风这等风范之人何等稀少难见,即便看到了,那也只是她生命中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那日开始,桃香楼有了一位新的客人,他气度恢弘,潇洒儒雅,一望便知是饱读诗书的高士,旁人皆以王公子相称。王公子每来桃香楼只点文小月相陪,若然有人先行有约,他便端坐等候。文小月从此有了一位有趣的朋友,她知道他叫王遗风,他与其他客人不同,每日来了之后只与她闲聊,他见识广博,天南海北,闲闻逸事,野史奇人,每日里不绝于口,绝无雷同之时,常常让她掩口而笑。小月话却不多,王遗风说得半日,她常常应以数语,便说些家长里短,她却知道他听得认真,耐心无比:她初时说她幼年目盲,从来看不到东西,王公子道:“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不必在意”;她说到十五岁那年收养他们的姥姥死了,她和大金、二银三个人挣扎度日,王公子长叹不已;待她说到自己托身青楼,一家人度日渐易,后来拣来三财四宝,时日又日渐艰难之时,王公子默然不语。
日子久了,她知道王遗风才华过人,家室豪富,却是自幼每日内心折磨反复,便对他无比同情。她见识不多也不知如何劝说才是,她却不知王遗风每日与她相处之时,多是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始终清澈晶莹,王遗风多年困扰于心的痛苦,便在那里被涤荡无踪。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当夜万里无云,月圆星稀,文小月又与王遗风畅谈半日,她心中高兴回家的步子便也跟着轻快起来。王遗风远远的看着,心也跟着飞扬起来,他方才已为小月赎身,从此这单纯的女子会更加开心了吧,他看她的孩子们打开门迎接她,他看着她脸上笑容灿烂无比,他忽然了解,这里便是他旅行的终点。
夏大千站在巷子尾,他看她的孩子们打开门迎接她,他看着她脸上笑容灿烂无比,他的笑容也灿烂无比,他想到的是方才那张大额银票,王遗风把它递给赵嬷嬷之际,夏大千正站在他们身后,他刚被玄字桌的豪客大骂手脚不利落。他的手脚当然不会很麻利,六天前他和弟兄们走街过巷,自在逍遥,不过有人不开眼动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兄弟们被抓的抓,逃的逃,生计这才困顿下来,舅舅找了个门路把他送到桃香楼里跑堂,不过他可不愿在这里看人脸色,他一向是个有志少年,呼朋引伴,啸聚山林,那才是他夏大千该作的大业。
他正这么烦恼着,机缘便从天上掉将下来:他知道这王公子每日里前来桃香楼,点名要的便是那瞎了眼的小月,那大额银钱竟然是为了这么个残废出的,看那王公子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便知他身上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票子。他却半点不曾打过那公子主意,只因他从小在街头斗殴厮混长大,对手的强弱多半不打也能分辨出来,这王公子虽儒雅文弱,走近他身边全身汗毛却似要竖起来,即使是东城王老大也没这般可怕。但夏大千却知道小月的底细,一个瞎女子,家里三个拣来的小娃子,他想着那张大额票子,不知道这出手阔绰的王公子给了那瞎姑娘多少张。
他摸了摸腰上的斧头,看着小月进门,王遗风飒然转身、走远,夏大千深深吸了口气,下手之前,手要稳!这是混江湖的铁律。他走在屋檐下的暗影中,抬手敲门,听到门内小月的声音:“王大哥么?”,声音里有一丝喜悦,他也有一丝窃喜,开门吧,这样就不需破门而入了。他听着门闩吱吱拉开的声音,看到那个瞎姑娘婷婷而立,轻捻袖口的双手透漏出几许羞赧,他看那眼睛,清澈无尘,抬手却举起了斧头……
他深深吸了口气,屋中陈设简单都已被翻遍了,手中几两碎银是仅有的收获。夏大千忽然想到,他可能犯了个错误,不过这都怪那王公子,他给嬷嬷的银票实在是太诱人了,谁会想到这么阔绰的人竟会没给他喜欢的姑娘一点银钱呢,真是个混蛋啊!想像中的逍遥岁月忽然破灭了,不过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夏大千想到这里就平静下来,听说两广一带发财甚易,夜色幽暗静寂,他看着天边渐渐清晰的紫薇星,决定了路途的方向。
第二天,也便是八月十六,那日所发生之事,知情之人都已经死去了。外人大略推测,应是王遗风惊见惨事,失去人世间唯一可以依靠之人,心中悲愤郁结,一怒倾城,斩杀城中数万余人,血踪千里,自贡从此沦为大唐鬼域,王遗风恶名妇孺皆知。
世人若遇难以违抗之情境,或誓死一搏,或低头服顺,人心善恶,本乃共栖共存。但王遗风因其性情与才华,却是非要得出一个令自己满意之结论,文小月本是他心中创伤之医者,小月一死,王遗风性情大变,他以邪恶为人性本真,托身恶人谷,以恶为本心所向,不过数年齐集十大恶人,开元二十年(公元732年)更率领恶人谷弟子重创昆仑,大败各派,所为之事尽皆骇人听闻,渐被列位十大恶人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