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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梦尽头

打开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越往里走味道越大。一踏进卧室,尹泫就看到了像死了一样在床上躺着的小小,床单上都是秽物,有呕吐物,也有血。

尹泫抱起顾小小疯了似地向外奔。顾小小变得像棉花似的轻,尹泫都快要听不到她的喘气声了。

医院的走廊里,尹泫失魂落魄的瘫在地上。风风火火赶来的马炎,不停地问到底怎么了。酒还没醒的李立轩还迷迷糊糊的。尹泫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走到李立轩面前。

“为什么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心?”尹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下。

李立轩仍旧面无表情,像是没听懂。

尹泫忽然提高了声音:“小小死了!她死了!是你杀了她!”

李立轩的眼睛猛然睁大,他吃惊的看着尹泫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

李立轩跪在地上,和尹泫面对面,不停地摇尹泫的肩膀:“什么叫小小死了?啊?”

这次换尹泫不作声了,跟这种人讲话,连一句尹泫都不想。

第二天

尹泫为顾小小收拾着东西,其实顾小小也没留下什么东西,一部手机,还有Sam送她的戒指和和服而已。尹泫把戒指拿在手里,反复拨弄着。

曾经以为只要退出,小小就能幸福;曾经以为李立轩只是有点不成熟,他其实是真的爱小小的。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退出了,小小没能幸福,李立轩的那所谓的不成熟的爱杀了一个可爱的女孩。

小小的手机草稿箱里有满满的短信,都是写给李立轩却没发出来的。

轩,小小要离开你了,不要难过,我一定会带一个健康的自己回到你身边的。

轩,我很想你,才刚离开你一会儿我就想你了,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不知道你想我了没,泫给我打了好多电话,你却没有。

轩,我一觉醒来竟不会讲话了,我很难过,但我更难过的是,以后我连你的名字也叫不出了。

轩,我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再去见你呢?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轩,我偷偷去看过你了,你们都没了笑容,我很难过。

轩,忘了我吧。以前的那个小小已经死了。

轩,妈妈要把她的心脏给我,我拒绝了。虽然我很想活下去,但我不能那么做。

轩,我见到妈妈了,虽然她快死了,但我很开心能再见到她。

轩,我好想好想去那个没有黑夜的海尽头,或许明天我就要死掉了!

轩,花子自作主张趁我昏迷时把妈妈的心脏移植给了我,我很生气。

轩,花子自杀了,我知道是因为我,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让我成为罪人,我不害怕下地狱,但我不要爱我的人因为我受伤。

轩,花子终于醒过来了,我决定要嫁给他,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谅,只求你能忘记我。

……

最后一个是四天前的

轩,终于见到你了,你憔悴了许多,我知道你很期待我能说我是多么多么想念你,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却只是开口问你Sam在哪里,那是因为当时我真的只想到了这句话,如果换做是你,有个人为你生为你死,你能无动于衷吗?你问我我还是你的顾小小吗,我把头扭向一边。虽然我仍是爱你的,但那颗心和那具躯体都已经变了。我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我不要让你看我死去,然后独自承受那漫长的痛苦。让你继续爱我,不如让你恨我,那样你才能少受些苦楚。原谅我自以为是的为你做了决定,原谅我不能把全部的爱都给你,原谅我!

我离去后,请把我的骨灰洒向我们曾经一起看的那片海,我要从那里出发,去寻找那没有黑夜的海尽头,去寻找那我生前到不了的幸福……

省略号代替了休止符,小小细腻的心思不自觉的透露出来,她奢望能在死后达成心愿,可这世上真的有灵魂或是来世这种东西吗?

捧着小小的骨灰,尹泫、马炎神色黯然的面对着那片海。

“你通知他了吗?”尹泫空洞的看着前方。

“打不通他的电话,就发了短信给他。”

沉默!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而许久只不过是十分钟而已!

“我们开始吧!”尹泫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捧。恰时,一阵微风吹来,将那白色的灵魂吹向它向往的地方。

尹泫和马炎心都一动,好像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四周。

“等一下!”

循声望去,两人看到了憔悴不堪的李立轩。

李立轩一步一摇的走到尹泫身边,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小的骨灰,转向大海,一捧一捧小心的撒着。泪水不停从眼角流出来,滴在顾小小的骨灰上。

两兄弟不忍的将脸转向一边。

日本伊豆

正在走向海边的Sam心一阵莫名的刺痛,他疑惑的揉揉心口,继续向前走。

海风轻抚这绝美少年微长的头发,海水轻吻他的赤脚。他向雕像一样伫立在那儿,望着那茫茫的海面,他好像看到了他那小小的可爱女人,身穿和服,朝他微笑。他揉揉眼,幻影消失了,可不一会儿,又出现了!

他木然的向前走,一步一步,冰冷的海水没过脚脖了,没过膝盖了,没过腰际了。女孩儿还在笑,那么美,那么令人向往!

十年后

李立轩全权接管了父亲的事业,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产业更名为“bluecat”,以一只黑线描绘的流泪的眼睛作为logo。所有事都步上轨道的这天傍晚,李立轩来到海边,像往常一样,与小小谈心。正喃喃自语时,迎面飞来一张纸片,恰恰落在李立轩的肩上,李立轩将它拿下,放在眼前,一行泪便无声无息的流下了。

那纸上写:

我想你!我的爱人!

Bluecat

尹泫成为了一个画家,他开办了他的第一次个人画展,这次的画展只有一个模特,是一个可爱的女生,她哭泣时无声的泪水,笑时可爱的酒窝,调皮时弯弯的眼睛。

“妈妈!这个姐姐睡着了吗?”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站在最后一张画前,那幅画上,女孩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也许吧!”女人怔怔的回答,她不确定,如果是睡着了,应该会是温馨的感觉,而这幅画流露的,满满都是悲伤。

在另一边站着的尹泫笑了笑,离开了。

那不是她睡着的样子,是她死去时的样子。

马炎当了教师,真想不到,一个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能成为一个教师。这不他又得到最佳教师奖了。

“感谢各位同学对我的爱戴,感谢各位老师对我的辅助,同样感谢我的一个朋友,当然大家不认识。”

台下一阵哄笑!

“大家一笑,弄得我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讲,不过是我错在先,不该跟大家调侃!”

台下又一阵哄笑!

“好了,请大家安静的听我把话讲完。”马炎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的这位朋友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十年了,她教会了我,只有用真心才能换取真心,若换不到,也不抱怨,或许是你做的不够好罢了!”

最后再转向伊豆的海边的一间叫“守”的pub里,一位依旧俊美的调酒师正在调酒,他总爱向顾客讲述这样一个故事:

十年前,一位失魂落魄的少年,站在这里的海边,望着眼前的海域,看着看着他眼前浮现出他隔海重洋的爱人在朝他微笑,他着了魔似的向前走,一直到海水淹没了他的头顶,冰冷吞没他的身体,将他拉向深渊。模糊间,他看到一团白光将他笼罩,然后他感觉到有一种温暖的浮力将他托向海面。三天后,他收到了一位叫尹泫的朋友寄来的明信片,告诉自己他的爱人早在六天前就死去了。

爱如梦般绽放,然后像梦一样消逝了,最后化为灰烬飘散在没有黑夜的海尽头!

(全书完感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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