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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奇门

奇门

这时,大门忽然开了,出来一个道士,年龄倒也不大,二十多岁,不过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的,毫无名门大派高门子弟的精神。居然还揉揉眼睛,懒洋洋的问:“你是谁啊?你找谁啊?”

胡问天不敢怠慢,施礼道:“胡问天见过师兄。我师傅是虚如长老,命我回宗门拜山!”

那道士听了虚如二字,大喜,拉着胡问天就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喊:“掌门!掌门!有虚如长老的消息啦!还不快来!”口气居然对掌门也不如何尊敬。

胡问天进门后,打量了一下,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在外面看起来,万罗宗高大阔气,可进里面一瞧,全不是这么回事。只有廖廖几个院子,居然还有些破败。场地倒是挺大,空空落落的,什么假山灵草妙树奇花之类的装饰,一概皆无。

正有些纳闷,微风闪动,一个老道突然出现在身前,衣饰整洁,手拿拂尘,颇有仙风道骨之态。胡问天自经历数次偷袭后,已是颇为警觉,时时神识外放,体察四周,居然没发现这老道如何过来的,不由颇为惊讶。

拉他进来的道士,停住脚步,对着老道施了一礼:“掌门,这位师弟说是虚如长老的弟子,来回宗门拜山的。”转头对胡问天道:“这就是咱们万罗宗的掌门。”

胡问天急忙弯腰施礼,老道微微一笑道:“无需多礼,既然你是虚如师兄的徒弟,叫我一声掌门师叔就好。怎么你独自前来,你师傅呢?”

胡问天双目流泪,道:“掌门师叔,师傅带我下山,碰到魔人和三仙派的人争斗。师傅出手相救,却没想到有个独角魔王赶来,师傅带着我逃出后,伤势过重,已经过世了。遗命叫我拜山入门。”说完,一边流泪,一边拿出师傅的长老令牌,递给掌门。

那掌门听了胡问天的叙述,毫不动容,依旧面带微笑。接过令牌看了几眼,道:“令牌是真的,没错。那你就入门吧,算作悟字辈的弟子。有法号吗?”胡问天流泪回答:“师傅给弟子起名悟法,未曾入门前不敢使用。”掌门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叫悟法吧。这个是你师兄,叫悟道。你既然入门了,就让悟道领你门中转转吧。”顿了一下,见胡问天伤心流泪,微笑道:“入得道门,当清心寡欲,大喜大悲都是大贼,戕害道心。你师傅是应了他的劫数,你无须伤心。日后修行上有何不懂的,自己来藏书阁查阅就好!”转头对悟道说:“带你这位师弟,认识下师门长辈和同门。然后在来找我。”

声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胡问天虽然在伤心难过,可是神识依然在观察四周,还是不知道这掌门是如何走的。却听到悟道说道:“悟法师弟,掌门虚度就是这样,总是一幅微笑的样子,我就没见过他还有别的表情,而且老是神出鬼没的。你看惯了就好了。”

胡问天收住伤心,道:“师兄稍微等我会,我整理下再去拜会大家!”

悟道毫不在意,道:“整理什么啊,咱们门中就大猫小猫两三只,长辈倒是不少。我给你说下就知道了。刚才的书呆子掌门虚度你见到了,整天就呆在藏书阁看书,万事不理。要不是我今天喊有虚如师叔的消息,他才不会出来呢,自诩看书悟道,我看是个道法疯子。

资格最老的大长老,道号虚无,也是个疯子。天天坐在房间里打坐炼气,就知道要晶石,要是被他看到抓住,拿不出晶石给他,挨一顿揍是免不了的,是个贪财疯子。

二长老就是你师傅虚如师伯了,虽然说不总回来,可是门派里面的一应开销什么的,一向都是他负责的。这下回不来了,大家都喝西北风吧。

掌门还有三个师弟,咱们的三个师叔。三师叔天天就知道喝酒,给自己起个道号就叫虚酒。喝完酒就睡,没钱买酒了就偷宗门里面的宝贝拿出去卖,然后再买酒喝,是个酒疯子。四师叔虚器倒是不喝酒,比喝酒还败家。说什么体验红尘,磨练道心,天天在山下的赌场里面厮混。赌技不精,运气还差。经常有人追到宗门来讨债,有时候还看到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还修道中人呢,就是个赌鬼疯子。五师叔据说是个雅人,可是在外云游,从没见过,可能是受不了他们几个,不想回来了。

晚辈弟子就只有两个,现在算上你,是三个了。另外一个傻乎乎的,是个闷葫芦,叫悟雪。进门也没多久,好像是个孤儿,冻僵在山下,被咱们这个赌鬼师叔捡回来救活了,就拜在他门下了。所以现在门派中就咱们七个喘气的,有啥可拜会的。转一圈都认识了。”

胡问天一边平复心绪,一边听这悟道师兄介绍门派。有些惊讶道:“师傅说咱们万罗宗是名门大派啊,怎么就这么几人?弟子也这么少?”

悟道笑道:“名门倒是的,大派可就不是了。道门一脉,万罗宗传承久远,可惜一代不如一代,你看这掌门,万事不理,哪里还有香火,哪里还有人来拜师?就是有来拜师的,咱们这几个师叔师伯,你看哪个是可传道授业解惑的?原来倒是有几个平辈弟子,耐不住寂寞,学不到东西,早就下山了。门中还有个规矩,说什么道法未成下山而出的弟子,不许自称是万罗派的传人。虚如师叔给你起了法号,却不让你用,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好像多稀罕似的。”

胡问天听悟道的语气,对万罗宗和几位长老和掌门都没啥敬意,不好说什么,说道“想不到师兄和悟雪师兄倒是心静如水,想来道法高深,日后还请师兄指点!”

悟道苦笑道:“这你可高估我们了,指点你什么啊,我们也就会点入门道法。其实我和悟雪都不是修行的料!悟雪没走,因为他是孤儿,无处可去。我没走,是因为掌门是我亲爷爷的兄弟,俗家算起来,我是他侄孙。我能去哪,只能在这里看着这几个老家伙。不过俗世里我得叫他爷爷,在道门里我称他为师叔,倒是长了一辈,哈哈哈!”

悟道颇为健谈,想来也是门中寂寞,没几个和他说话的,胡问天年纪又小,对他也尊重,于是乎竹筒倒豆子,把万罗派这点事说的一干二净。

见胡问天略微平静,就对他说道:“跟我来吧,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晚辈。你初次回山,还是拜拜这些师叔师伯吧,免得失礼。”转身前行,胡问天随即跟上。

院子虽然空旷,却是大的出奇。两人一边走,悟道一边给他介绍。正殿是议事殿,不过从来没议过事,掌门虚度倒是天天在正殿里面的藏书阁看书。东边三个院落,一个是虚无大长老所居,另外一个就是虚如长老,也就是胡问天的师傅不死道人的住所。现在应该归了胡问天。还有一个就是虚酒师叔所居。正殿右边三个院落,一个是虚器师叔的住所,不过经常不在,只有悟雪在住。另外空着的一个是云游在外,从未回来的师叔的住所。最右边的就是悟道的住所了,邀请胡问天没事过去做客。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虚无长老的门前,悟道径直推门而入。对胡问天道:“不用敲门,敲门他也不理。有事情直接进去说就好了。”忽然想起一事,拉住胡问天,小声问道:“你有晶石吗?”见胡问天点头,又低声问:“多吗?”见胡问天再次点头,轻轻呼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要是拿不出晶石,可能会挨揍。不过不用多给,给他十块就好。”

见胡问天还要问他,摇手低声道:“听我的,没错。”带着胡问天走近虚无大师的练功房。

胡问天一眼看去,见虚无大师身材高大强健,鼻阔口方,一脸严肃,颇为威严。一袭道袍穿在身上,紧绷绷的,不知舒不舒服。正在打坐,居然和胡问天的个头平齐,两个眼睛却瞪的大大的看着他们。悟道此刻却是毕恭毕敬,施礼道:“见过虚无师伯。这位悟法师弟,是虚如师伯的弟子,今日第一次回山,特地来拜见师伯。”

胡问天急忙行礼,还未说话,就听到虚无师伯说道:“无需多礼。刚才你和掌门说话,你师傅的事情我知道了。日后你学成道法,去给你师傅报仇吧。不想去也没事,在家修道也挺好!”胡问天听了,哭笑不得。心说怎么师门的这些师伯师叔都是如此古怪,听到师傅的噩耗,居然都不怎么在意。虽说修道之人,都号称要恬淡冲虚,太上忘情,可未免冷血了些。亏得师傅临终前还挂念他们,叮嘱自己来师门替他承担责任。

刚想道这里,听到虚无师伯道:“你师傅负责门派里面的资源分派,每次回来都要把晶石给我。你带来了吗?还有,你是初次拜见师伯,见面礼是一定要有的。”胡问天心想,我虽然不太通世务,可还是知道,拜见长辈是要收见面礼的,怎么万罗派的规矩是要给长辈见面礼?却见悟道对他使个眼色,当即明白。随手从史明留给他的储物袋中,拿出十块上品晶石,毕恭毕敬的递给虚无。

虚无眼睛一亮,立刻哈哈大笑,:“好小子,不错,不错。这是你师傅带给我的元晶石,数目刚好。你的见面礼呢?”胡问天见悟道眼睛瞪的圆圆的,嘴巴长得大大的,看着他,当真是目瞪口呆。见他不说话,就又从储物袋里面拿出十块上品元晶石,递给虚无。

虚无的笑声更响了,一脸的威严,早就不见了,眉花眼笑的道:“好小子,表现不错。以后没事多过来几次,师伯好好指点指点你的修行。下去吧!哈哈哈哈!”

胡问天急忙施礼:“多谢师伯!”见悟道依然呆立不动,就拉着他转身出门。

胡问天拉着悟道出门,走了半天,悟道才停了脚步。看看距离大长老的院落已远,这才低声说道:“你怎么不听我的?这下漏了富,少不得大长老找你的麻烦!”

胡问天心想,我这师门可真都是奇葩,晚辈给长辈送见面礼,还得防备长辈找麻烦,还真是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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