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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闯萧府

姬宁龙暗暗埋怨自己又着了冷如雪的道,但又不能任由她只身犯险。姬宁龙相信冷如雪身手再敏捷也一定跑不远,于是顺着街角的建筑物仔细寻找。

这次姬宁龙提高了警惕,谨防身后遭人暗算,小心翼翼地查看每个可以藏人的角落。转过几个街角,终于发现冷如雪躲着墙角往留守府方向不住张望。

姬宁龙怕冷如雪再次跑掉,蹑手蹑脚缓缓走了过去。冷如雪看得入神,姬宁龙走到身后,她也没有发觉。姬宁龙心里一阵窃喜,突然伸手抓住冷如雪的手腕。刚想说话,冷如雪回过头来对他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朝留守府方向指了指,让他看。

姬宁龙怕她再甩什么花样,这次没有松手。俗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要是三次都上她的当,以后恐怕一见面就会被她嘲笑,说不定还会在云玉瑶面前挖苦自己一番,那就太没面子了。

不过姬宁龙见冷如雪没有要跑的意思,只是一直看着留守府,忍不住也探出头去看了看。

这里是留守府的后门,门外挂了六盏大灯笼,能清晰看见每个灯笼上都写着一个“萧”字。姬宁龙从这里经过两次,记得很清楚,门外都只挂了两盏灯笼,这临近午夜为何多挂了四盏出来?莫非是有什么事吗?

姬宁龙还想细看,冷如雪把他拽了进来,轻声说道:“你跟来干什么?”

“我不能看着你只身犯险。”姬宁龙两眼盯着冷如雪,怕她又耍什么花样。

“那你跟我一起去,我就是不是只身了。”说着冷如雪又探头出去看了看,留守府后门和刚才一样没什么变化,她又退了回来。

“如雪,死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死了会给活着的亲人朋友带来无尽的痛苦……”说道这里姬宁龙想到在2010年自己的死给家人带来的痛苦,不禁掉下泪来。回到古代一个多月,每天都如同在梦境一般,怎会去想到这些事情。本想劝慰冷如雪的话却勾起了姬宁龙的哀思。

冷如雪看到姬宁龙落泪,当然不知道姬宁龙是为何事如此伤心,还以为他是怕自己去送死。本来觉得自己遭遇变故,成了无依无靠的人,不会再有人关心自己。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行刺,为父亲报仇。但此刻见到姬宁龙充满关怀的泪水,冷如雪的内心动摇了。

“你别哭了,你再哭的话就不是英雄好汉了。我不去送死了。”冷如雪用手指轻轻拭去姬宁龙脸上的泪珠。

“真的?你真的不去了?”冷如雪的话把姬宁龙从哀思中拽了回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冷如雪神情的变化。

“啊?你这个笨贼竟然敢骗我。”冷如雪抬起给姬宁龙拭泪的手砸在姬宁龙的胸口,但是并没有用力,反倒像是小儿女在矫情。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姬宁龙不明白冷如雪的心思,自然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

“谅你也不敢。”冷如雪看到的泪水是情真意切,绝非矫揉造作。

她也不跟姬宁龙计较,说道:“我答应你不去送死,不过既然来了,总得进去看个清楚啊。你看到那门口挂的灯笼没有?你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姬宁龙听到冷如雪不去送死,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后有听到她提起门口的灯笼,这也正是自己心里的疑惑,他自然也很想一探究竟。不过有了前面的教训,这次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没有松开抓住冷如雪的手。

“我注意到了。我从这里路过两次,前面两次都只挂了两盏灯笼,现在突然挂上了六盏灯笼,这一定有什么蹊跷。”姬宁龙把头探出去看了看,除了巡逻的卫兵还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原来你也注意到了?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傻呼呼的呢。”冷如雪甜甜地笑了下,她只不过小时候见过姬宁龙,更容易接受现在的姬宁龙变聪明的事实。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姬宁龙一边不住张望,一边问冷如雪。

“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呢,有一点可以肯定。一会肯定在后门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倒时候这些卫兵的注意力都会注意后门,我们就可以溜进去了。”冷如雪心思起了变化,姬宁龙又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早已满脸通红,只是天色太暗,姬宁龙一点也没察觉。

“什么?你还要进去?你不是说不去了吗?”姬宁龙听完冷如雪的话,立刻提高了警觉,怕她又耍什么花样。

“你放心好了。虽然我只是小女子,但说话也是算话的。只是萧思温害得我跟玉瑶姐都没了爹,不能让他这么舒舒服服地活着。总得让他损失些什么,哪怕是取些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去救救那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也算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如果玉瑶姐在这里一定也会同意的。”冷如雪知道只要做什么事拉上云玉瑶,姬宁龙肯定就会就范。

“也许吧。”姬宁龙又向留守府望了望。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云玉瑶在这里,这种危险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不过对于探知一个真实的古代是什么样的,这一直是姬宁龙兴趣所在。留守府后门这反常的举动,他自然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冷如雪见姬宁龙松口,心里暗道:就知道你心里只有玉瑶姐,一提她的名字你就怕了。她哪里知道姬宁龙的背景和他此时此刻心里所想。

“宁龙哥哥,你看清楚了,这么高的墙你能越过去吗?”既然被拉到一条船上,冷如雪就要弄清楚姬宁龙的身手,不然倒时候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把船给弄翻了。

“墙没翻过,不过比这高的悬崖能上去。”姬宁龙目测了一下高度,认为没什么问题,只是从来没翻墙入室,多少还是谨慎了些。

姬宁龙自己并不清楚,以前的姬宁龙打下了十分夯实的基本功,只是脑子不好使,冷枫教他的窍门,他自己不会变通,所以显得笨拙。而自己跟冷枫学了一个多月,尽得冷枫真传,聪明的脑子加上深厚的基础,一个月来突飞猛进。就算是冷枫在世恐怕也只在伯仲之间。别说是小小的院墙,就算是幽州城楼,上上下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好,一会你跟着我走。要是你走丢了,玉瑶姐会怪我的。”冷如雪吁了口气,靠在墙根,静静等待时机。姬宁龙见冷如雪不会自己跑掉,这才松开她的手,自己还是不住在墙角张望,就怕错过一丝蛛丝马迹。

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三更天已过。姬宁龙已有些困意,这时候从远处过来一队人马,姬宁龙立刻把正在望着天数星星的冷如雪叫了过来:“如雪,有人来了。”

冷如雪一听来了精神,也把脑袋探出墙角张望。只见远处过来几辆马车停在留守府后门,不一会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虬髯大汉。滑稽的是这个大汉穿的并不是契丹武士的衣服,而是穿着一身文官的衣服,头上还带了幞头。文绉绉的行头和他粗犷的外表十分不协调。

虬髯大汉下了车跟旁边的军官说了两句,负责后门巡逻的卫兵全都聚了过去。“快走啊,现在就是好机会。”冷如雪一见卫兵都聚到门口,一溜烟就蹿了出去。姬宁龙只好跟上她。两人身手敏捷,行动无声,没有任何人发觉,就跃进了留守府。

院墙里面正好是留守府的后花园。好在二人落脚的地方种了很多还未盛开的桃树,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周围甚至都没有巡逻的士兵。而在靠近后门的另外一侧,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上挂满了灯笼,两侧都是站岗的卫兵,真可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

二人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落在回廊上。冷如雪定了定神,伸手拉了下姬宁龙,然后就悄悄朝后门附近摸了过去。姬宁龙也不好叫住她,只得跟在后面。

二人潜到距后门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可以清晰的听到虬髯大汉说的话。

“皇上明日就到幽州,为了确保皇上的安全,幽州城明日闲杂人等只许人出城,不许进城……这些都是汉使献给皇上的,全都抬到前院,不可大声喧哗惊动公主……”

从虬髯大汉的话中,姬宁龙猜出这人正是幽州留守萧思温,连忙伸手抓住冷如雪,怕她冲出去惹来杀身之祸。

冷如雪此刻并没有起杀心,听到萧思温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就对姬宁龙挥挥手,示意姬宁龙回到刚进来的地方。姬宁龙怕她乘机溜走,死死拽住她的手不放。

回到原处,冷如雪轻声说道:“宁龙哥哥,你听到没有。那些箱子里面装的是进贡给皇帝的东西,你说我们要是给偷走了,皇帝会不会杀他的头?”

“不会。他是皇帝的姐夫。”辽穆宗历史上喜怒无常,会不会杀萧思温这谁也不敢保证,只不过听到冷如雪想去偷贡品,这太危险了。就算是会,那也不能跟冷如雪说。

“他是皇帝的姐夫啊。”冷如雪若有所思想了一会,说道:“那我们去把皇帝的姐姐杀了,皇帝一生气肯定会杀他的。”

“别说傻话呢。这么大的留守府,你知道皇帝的姐姐住哪吗?就算知道,你能认出谁是皇帝的姐姐吗?”冷如雪的想法太大胆,听得姬宁龙都直冒冷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冒这么大危险进来,不是白忙活了吗?你要是再说不行,明天我就去刺杀皇帝。”这个时候冷如雪竟然使起性子来。

姬宁龙哪里知道冷如雪不过是在使性子,他信以为真,说道:“好吧,只要不危险,你喜欢做什么就做吧。不过你得保证自己安全,千万不可胡闹。”

“好的,我听话就是了。”冷如雪微微笑了下,然后四周看了看,说道:“这边没人。我们去这边看看。”说着轻轻跳了出去,进到里处一个大园子。

园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廊道上挂着灯笼,依稀映出园子的轮廓。姬宁龙想起刚才萧思温说过“不可惊动公主”的话,觉出这园子就是府里女眷住的地方。

从方位来看,园子位于留守府靠近中部的地方,应该是府里最安全的地方。甚至连萧思温这样小心翼翼的人,都觉得派卫兵都是多此一举。

姬宁龙正在查看园子里的布局,一不留神冷如雪已经不见踪影。这次姬宁龙没有再着急,自己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冷如雪不可能跑出去,肯定是趁自己正在观望的时候跑到园子里了。于是姬宁龙也悄悄溜进园子寻找冷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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