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地黑了下去,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所以分外的黑,伸手不见五指,如果没有什么照明工具的话,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汪强向着声音的发源地找去,手中握着不久前好不空易做成的简易火把,幸好之前早有准备,带了火折子,不然的话,就是找到了干草,也没法点燃,除非钻木取火,而且还不一定能行的通。
汪强跑着去寻找声音的发源地,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是不知道他的离家出走,已经在村子里引起轩然大波,闹的是沸沸扬扬。村民们实在是无法想象,汪强那么小的年纪,竟然会做出离家出走这种连大人们也不敢做的事情。
村子里年纪小的,只觉得汪强是那么勇敢,他们也有听村子里的大人们讲过,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精彩,同样也很向往外面。但是真要他们到外面去,却又不敢。所以他们对于汪强,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小孩子就是这样,认为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别人做到了,那别人就是厉害,就会觉得对方很伟大,从而产生一种崇拜的心理。
年纪大一点的,则觉得汪强真是不懂事。在他们大人们眼里,一直以来,都认为汪强是小一辈中最懂事的一个,也是最聪明的一个。
汪强的身体不好,村里人也都知道,不然的话,他们相信总有一天汪强会出人投地的。惋惜,村子里所以人对汪强都是这般。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最懂事的汪强,竟然会离家出家。”难道他就不知道,他走了,他娘会有多么伤心和难过吗?“村子里的人心中都是这般疑问。
可惜这个问题,他们想知道也没法知道,毕竟唯一能给他们答案的人,还在山上待着,即使想回答也回答不了。
汪母在等不到汪强回家吃饭后,就隐约中发觉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最后更是决定亲自去接。只是汪母怎么也没想到,那不好的预感竟然是预示汪强会离家出走?实在是汪强的这种想法太过让人匪夷所思,因为就是她们大人们也不敢这般做。
发现汪强不在村口的白爷爷那后,汪母便挨家挨户地打听汪强的下落,更是问有没有谁看到过汪强?最后整个村子都跑遍了,也还是没有找到,真到这个时候汪母才发觉,事情可能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跑回家,将屋子里外翻了个透,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封信,上面还写着“母亲亲启”四个字。
村口的白爷爷见识渊博,但也只是经历丰富,真正的文学功底,还远不如汪母要来的精通。谁叫汪母是汪强外公手把手从小教大的,作为曾经的秀才,又是给县令之子当过教书先生,汪强外公的文学底蕴自然不是假的。
汪强大部分知道的东西,还是从汪母这学得比较多,像“母亲亲启”这四个专业书信方面的用语,一听上去就知道,肯定不是乡下人所能教得了的,没有一定文学功底的人,怕是听都没听说过。
不管这四个字是谁教的,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信里面写了什么内容。当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汪母双手不自然地颤抖起来,就好像里面放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孩儿已经早走了,请原谅孩儿的不懂事和任性。“
“孩儿知道,娘此时一定还难已接受孩儿离家出走这件事情,不过这是真的。“
“想必现在娘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吧,孩儿也好难过,可是……”
“娘,对不起,有件事孩儿对你撒谎了,其实药已经不再起什么效果了。”
“那晚娘和美姨的谈话,孩儿已经听到了,所以对于自己的病,孩儿已经知道了。”
“孩儿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孩儿不希望就这样平淡地死在这个平凡的村子,所以孩儿想出去闯闯,也算是实现一下自己的梦吧。”
“孩儿不想……”
汪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待看完整封信后,那压抑好久的伤心和难过,还是没有忍住,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说不气那是假话,但更多的还是身为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担心,而不是埋怨。
汪强原本就没打算被汪母找回来,所以信里面根本就没有说他会从哪条路走,汪母也知道,在没有大致方向的情况下就乱找一通,那肯定是大海捞针。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得找,天这么黑,又是下雪天的,汪母实在不放心汪强一个人在外面。
乡下人比之城里人要好的地方,就在于乡下人的人情味更重一些。汪强突然离家出走,全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一个个打着灯笼,满范围地找。灯光连在一起,从远处看去,就像一条灯龙一样。
人多力量大,找起来也的确方便一些,但是最后能否真的找到,还是个未知数,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汪强会选择从后山这个方向逃离,不得不说汪强赌对了。
后山,那可是被称之为禁地的地方,打死他们也不相信汪强会往那个地方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
村子里的人忙的是不可开交,而身为当事人的汪强也不好过。
向着声音的发源地找去,最后来到一个让汪强很是纠结和徘徊的地方
之前一真忙着赶路,以防被发觉自己离家出走的母亲给追回去,所以一路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四周的环境,更是不知道有没有一些标牌。直到此刻看见眼前的白雾,汪强才知道他此刻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听到那个声音,汪强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内层的边缘;如果不是听到那个声音,或许汪强还在森林里乱闯,最后能跑到什么地方也还是不得而知。
对于后山的内层,汪强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似是在害怕什么。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但是汪强相信,竟然村民们把后山的内层称之为禁区,那想必一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所以在汪强原本的计划中,是找到内外分界线,然后再沿着白雾的走向一直往南边走。虽然这样走下去,最后将到哪里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一定离开水林村。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声音的出现而彻底改变了,包括汪强今后的人生,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徘徊在白雾之外,眼睛看向里面,想从其中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可是这注定是个无用功。雾不是很浓,但却终年不散,一年四季都是这般。而看雾里面的情形,似乎雾的范围还很大,不然怎么会什么都看不到。
一方面是村子里大人们以及母亲的告戒,另一方面是心中的好奇。二选一,却仿佛是在选择生与死一样,端是难以抉择。
雪还在飘着,不过这对于汪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按原来的计划,现在应该立马换个方向,继续赶路,直至找到一个栖息之所为止。
但不知怎么的,汪强隐约中觉得,似乎进去内层查看那个声音的具体情况更为重要一些,好像去了之后,他的人生就会因此而改变。
这个念头来的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而且是那般地根深蒂固,怎么去也去不掉。
“不管了,反正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栖息之所,不如进去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那也是我命当如此。”汪强心中思量到。
“我到是看看,内层到底有什么危险,让村子里的人那般地谈虎色变。”
思考良久以后,汪强终于作出了一个让村子里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那就是进入内层,进入那个被所有人称之为禁地的地方。
一旦作出决定,汪强就不轻意改变,更是雷火并行的说干就干。
先是回到之前的地方,将火堆熄灭,并用积雪将一切掩盖的严严实实。虽说此刻是冬天,不一定会发生火灾,不过小心点总是好的。
当一切都做好之后,汪强就手持着火把,向着内层走去,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人能预料到。
白色的雾笼罩在汪强的四周,就如同汪强正躺在澡桶里洗热水澡一样,只是这是雾气而不是蒸气,是冷而不是热。手中的火把,嗤嗤地燃烧着,不是很强烈的灯光,照耀着前方的路。
就着这不是很明亮却又不是很微弱的火光,在雪地上漫步前行,凭着耳朵对那个声音的记忆,向着大致的方向前进着。
四周寂寥无声,不知是因为冬天天冷的源故,还是内层原本就是这般的寂静。弄不明白,自然也就放弃了继续探究,这不像平时在家里,有什么问题不明白还可以问人。
脚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移行走着,速度变得越来越慢。每次当快要接近答案的时候,汪强都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防一时太过高兴,最后忘乎所以,从而造成意外,这俨然成为了一种习惯。
按汪母的话说,那就是“越是快要接近成功,就越是得小心,不然到最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走了近小半个时辰,最后终于走出了雾区,其实还是可以再快点的,只是没办法,谁叫汪强走到最后,速度越来越慢。
入目的是一个比外面还在茂密的森林,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灌木林,荆棘丛,什么都有。而且一个个保护很好的样子,每一棵树的树龄,至少都是百年以上。
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试想内层里常年无人进出,只有那些土生土长的动物在里面活动,想保护不好也难。别的什么和外层差不多,这让汪强很是诧异为什么那么多的人称内层为禁区,而且一个个都是闻之胆寒。
声音又一次响起,只因这次离得更近些,所以对于方位的把握也变得更加精准。左拐右转,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山谷面前。
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中间只有一条弯弯山道橫贯其中,或许说是山坳更为恰当一些。火把的光线不是很亮,所以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站在山道之上,看着山谷里那黑呼呼的一片,没有一丝犹豫,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