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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画地为牢陷自闭

在快走出听雪竹林时,林莫听到了一片嘈杂声,有杂乱的脚步声,也有喧闹的人声。

有时候,林莫真恨自己那聪敏的耳力。明明现实中自己算是个半聋,虽然耳力正常,但只要不放注意力在听觉上,就常常会听不到别人在叫自己。而在天下里,她的听力几乎快赶上顺风耳了,稍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晰明白,想听不到都难。

上次她就是接收到了很奇怪的动静,才莽莽撞撞得冲过去。当时由于事件发生得太突然,她都来不及细想。还是在后来和孟星魂他们一起的时候,才被告知,那就是听力。一些人耳力特别好,但是大脑接收系统反应不过来,就会以一种类似于野兽直觉般的信号呈现。

但这样的人特别少,一般不可能会出现,因为天下内所有人物的原始属性,基本上都是根据其自身条件决定的,虽然系统会依人物种族的判定稍作调整,却也不会相差太多的。而一个未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大脑跟不上听力的现象。不过,这也仅限于新手而已,游戏后期,大家可以通过多种多样的途径获得各项属性的加成。只是这一点,他们并没跟林莫提过,谁晓得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小白,连最基本的升级可以获得潜能加属性都不知道。既然没有常识,就得常看卫视;可林莫却硬是不上官网,不逛论坛地玩着全息游戏。

无论怎样,林莫是终于想明白了,当初为什么会在感受到有别于神兽的气息时,第一反应就是,那是人。然而,有一点她却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这么冲上去了?明明她并不渴望有同类出现的,甚至觉得就这么一个人呆在这个神兽群里也不错,怎么就会在得知有人过来时,那么激动地跑过去的?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就像现在一样,林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好奇林子外的动静。只是一群人而已,只是在说笑嬉闹而已,只是其中有俩人她认识而已,只是,荒原雪也在里面而已……这根本没什么,真的,很正常的不是吗?……

林莫闪身隐入竹林深处。她很讨厌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宁可在冰凉刺骨的雪地上多躺一会儿,也不要就这样看见。这样的画面,太容易让人联想到“置身事外”这个词,太容易叫人产生种自己是一场热闹的看客的感觉,太容易令林莫的思想沉入阴暗面,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永远都是那么得格格不入,即使只是场游戏……

等到只剩下雪白地寒凉时,林莫才缓步走出竹林。直到此刻,她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要躲?如果不想当个看客,为什么不直接走出去?那不是她向来的做法吗?她林莫什么时候甘心当一个观众了!她不是向来都是大家的焦点么!她林莫即使无法成为摄影师镜头前的焦点,却也从来都是周围人群中所关注的重点。她怎么就甘心做一个观众了?若真不想只是个看客,那就努力挤进去,成为这场浮世喧哗的中心!怎么就在这里自哀自怜起来了?!

有时候,林莫也是真的看不懂自己。就像刚刚在湖畔的时候。之前当着别人的面,她都能肆无忌惮得倒地上滚来滚去;可是,当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却只能勉强让自己躺在地上,而且是才刚躺下就起身了。

是不是人都有两张脸?一张是用来面对大众的,一张是用来面对自己的。

林莫甩甩头,告诫自己,忘掉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也许,她天生就适合一个人,就当她从来就没出来过吧。

佚名说的一点都没错呢,她果真非常适合囚在藏书阁内,不用出来了。

就在林莫站在西月城的传送阵前时,才猛然想起,只有在皇家学院里才能传送回敬一书院。由于林莫没有随身准备飞行符的习惯,便只好转站回去。只是,当林莫重新又回到藏书阁时,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算了,今天最不对劲的就是她自己了,还有哪不对劲啊!于是,林莫又开始阅读那些从藏书阁各个角落里搜罗出来的带秘字标记的书籍。印象中,她好像有将它们都看过一遍,可是,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看进去,只记得那段时间,她确实是在这里看书而已。

正当林莫看得入迷的时候,荒原雪发来信息说,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林莫正看到精彩处,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何况她刚刚才从外面回来,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去了。于是便回他说,不了,你带飞花升级吧,我还想再看会儿书。

挂断通讯器后,林莫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何况,飞花肯定会和雪起争执的,不管是他扔下飞花来陪她,还是带她们俩一起升级……她虽然不知道飞花是怎样一个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飞花不会高兴见到她的。既然雪可以选择不让自己为难,她当然也可以做到。

林莫合上书放下,甩甩头,似乎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烦恼都甩出去。刚刚那一通联络,将她的兴致都搅没了,所以打算去书架那边转转。

可是,才刚走到最近的书架旁,林莫就疑惑了: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不是才刚刚开始看书的么,什么时候她看书也会这么不认真了,竟然会看着看着就把书本扔下,自己跑到别地方去都不知道?!也太不专心了,这可要不得!难怪总记不住自己都看了些什么内容,这么三心二意地,要能记住才有鬼了。

于是,林莫便又回到了书桌旁,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奇怪。她抬头看看自己刚刚去到的那个书架,那里到底有什么吸引自己的?竟然能让自己放下书去到那里。

开始看书前,林莫习惯性得打开好友系统看看,尽管不知道的自己在看什么,又想看到什么。关闭掉好友系统后,林莫背靠靠椅,仰望着天花板:自从她来到这敬一书院后,她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遗失城外徘徊的时候……是不是友谊就像养花一样,是要有耐心有毅力地细心栽培的?所以,她才会总是被遗忘的那个……因为她不会养花,即使是仙人掌也能被她养死,虽然,她是真的喜欢这些植物的,真的……

算了,不想了,看书,看书!要专心看书!专心……

但,似乎,专心,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怎么总好像看什么都看不进去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最近心里太杂了?林莫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啊。照常上课,照常下课,照常参加社团活动,照常上游戏……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这时,林莫记起了小学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你们呀,一定要趁现在好好学习,等将来长大了,心思也会变复杂了,到那时再学习,就没有现在这么效率了。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有什么干扰了自己?林莫困惑,她没在学习啊,只是在简略地看书而已。可是不应该啊,怎么会都不知道自己有看过些什么呢?!

再一联想自己刚刚莫名其妙得走到书架旁,林莫已经确定,自己现在确实很不正常。

于是,林莫果断得放下书,回想着能让她放弃阅读,突然跑去书架那的原因。

林莫在想象中回到之前,她正在认真的看书,然后突然发生了什么,让她发现那个书架上有什么能吸引她的东西。可是,到底发生什么,才会在她正认真,或者说在努力假装认真阅读时,吸引去她的全部注意,让她注意到那个书架?

抬头向四周望了一圈都没能得到答案,林莫就只好起身去书架那寻求结果。可惜,林莫过去仔仔细细寻查了几遍后,唯一得到的成果就是,她书桌上又多了几本书。

没有得到所期待的答案,林莫便将这事放到了一边,看看她新搜寻的这些书,她已经迫不及待得想要得知其中的内容了。

就在林莫做好一切阅读前的准备,打算开始看书时,她做了一个自从玩游戏后养成的小动作——打开好友系统。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可以称之为孤独的气体包围了她。是的,每次打开好友系统,林莫都有种与这个世界所隔离的感觉。这让她很难受,很不喜欢,可是,却偏偏总是在不自觉地情况下,下意识得做了。

是因为这样吗?

林莫最先想到的就是佚名和雪。

这并不是她在拒绝承认她与孟星魂他们的友谊,也并不是在怨怪他们,他们谁都没有错,要真的一定得说出一个有错的,那个人是她,是她自己想不开而已。只是,这么久以来,林莫已经习惯了,习惯当他们只是一串符号,习惯不与他们联系。

可是,她还没习惯不跟雪他们保持联系。

林莫仰天自问,要开始学会习惯吗?

不,可不可以不学?

林莫回想着跟荒原雪他们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们在内陆的河边发现一座渔村,一座住着人鱼的渔村;发现或饲养兔子或饲养鹿或饲养鸟等等的小山村,他们饲养的这些动物都很奇特,而在当地的传说中,那些分别是他们的守护神;更奇特的是,有个村子里,人们脖子普遍都有二三十厘米那么长……

他们并非只是相互锻炼而已,他们还共同记录了一路上很多很多有趣又奇异的事。同行那段时间,他们真的很开心……

……

不!不要,不要再问我是真的吗。无论真的假的,只要当时觉得很开心很快乐不就好了么。都事后了,还要分析什么真假啊。这又有什么意义。

林莫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一切。待平静下心绪后,再次走回书桌边。

不论到底是什么使她无法静下心来阅读,但有一点,林莫可以肯定,她确实不正常。可是,她又什么时候正常过?是在老师、同学、父母、长辈们面前,那个仿冒的乖乖牌么?

拿起新拿来的书,林莫又开始了阅读。心性不定又怎样,难道要出去打怪升级做任务?正处在不正常状态下的她,只求能找一个角落把自己给藏起来,又哪里做得了那么伟大的事业!还不如干脆下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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