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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老大的往事

白老大一声大吼,取出双刀,其中一把便向林津挥去,而后林津挥剑一起挡住那夺命一箭,从马背上倒飞了下来,罗翔起身便回了一箭,一切都只发生在一呼吸间。而后众人见林津爬起来全身乱摸了一阵便晕倒在地,不禁大惊失色。白老大却是看的清楚,知道他挡住了那一箭,肯定没有受伤,想是受了些惊吓了。是以虽仍有些担心,但却也没有慌张,背起他跟褚褐颜告罪一声便要回营。褚褐颜见惯了危险,这一箭虽然有些惊着了他,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其实心中根本无惧。但这时眼珠一转,却是要送他们一起回去,说是担心林先生。白老大也没推辞,点了点头。而后褚褐颜留下几个心腹将领传下军令,说是等到自己离去后一刻钟再鸣金收兵。

一行人回到营地,白老大将林津放下后本也是要叫军中郎中过来看看,却听林津躺在那呼呼大睡,众人只觉哭笑不得,却也放下了心。金铠笑骂道:“好小子,敢情我担心了那么久他却睡的正香呢!”

林津这一觉从上午一直睡到了晚上,醒来时便见小青正背对着坐在自己床边,虽一身便装却斜持着长枪轻轻打磨枪尖。林津吓了一跳:“小青,你在干什么?”

小青闻言惊喜的转过头来:“咦!你醒了!”

小青是留在这随时照看他的。虽然她手持长枪,身披铠甲那份子威武绝对不下男人,但女人终究是要比男人细心些,更适合照顾人。

“我怎么了?”林津问道。

“你睡了快半天了。”小青笑道,“你等着,我把他们都叫来。”

林津也来不及阻拦,便见小青手持一柄长枪半跳着奔出帐外,没过一会外面便传来金铠豪迈的大笑声。

“哈哈哈,兄弟你总算醒了。我说你被一箭就吓的睡了过去,到底算是胆大还是胆小啊?”

林津这时也知道自己睡了半天,听得这话只能挠了挠脑袋傻笑。众人又打趣了一番这才对他说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

“褚褐颜倒是不笨,这么一来敌军肯定以为他被吓着了,不敢出战。这戏倒是做的够真了,他们要上当也更容易了。”林津听后笑道。

“先别想别人了,说说你自己吧!”想到这白老大也是笑了一下,之后却对林津说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白老大在这苦寻数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林津这个BUG,却也没有发现他有多么特异,这时觉得林津当时表现的有点不寻常,他绝对不会放过。

发生了什么?林津知道他在问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

眼见死神来袭,自己突然间只觉力大无比。小宇宙爆发么?林津将那时的感觉说了一遍,只说自己又惧又怕,之后便忽然将剑拔了出来,恍过神来后只觉奇困无比,这便睡了过去。众人都将当时情形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林津身上发生了什么,最后只得解释为人在面临危险时爆发出来的潜力,或者是身为BUG林津身上总有些不凡之处。白老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来,摇了摇头便也不再追究了。但想想林津表现出了一点不同寻常这便说明事情有点希望,不由得心情愉悦。这之后便是褚褐颜知道林津醒了过来,亲自过来探望,一口一个林先生叫的林津都有点不自在了。这般一直折腾到深夜,林津才得以静了下来。

之前便睡了半天,这时倒是没有困意了。林津躺倒在床上默默的将白天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

潜力么?这倒是未必。当时白老大一声大吼刀子便挥过来了,而自己反应比他们都要慢的多,而之后却和白老大一同挡住了那支箭。林津见识过他们的力量,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潜力。莫非自己这NPC还真有些不凡?林津暗地里嗤笑了自己一声,接着却是在脑中模拟起之前的感觉来,然而无论怎么想,却终未发生什么异常。林津心中暗恼,心说莫非还要自己去寻死么?就像以前看过的某电视剧一样,从高楼上跳下去得快到地面时才发现自己能飞?嗯,虽然很拉风,但是想都别想,要是飞不起来怎么办?那不富士康式的杯具了么?

林津正神游天外,忽听外面一片骚动,隐隐听见前方传来“敌军夜袭!”林津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心说这么快就来了!不该呀?

出得帐外,见众人都已经出来了。声音是从前方传来,显然敌军还没有打到这来。几人对视一眼便往帅营处走。若要想知道情况,自然在那最快。

褚褐颜和一众将领们都已经在那,神色并不见慌张。他白天佯装受惊,便也想到敌军可能会趁此时夜袭,早就做好了防范,若是这样还让人打到这来,那这五万人也不用带了。眼看见林津一行人走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一名前方的士兵直奔过来,在褚褐颜面前低头拱手行了一礼。褚褐颜也不多话,直接问道。

“前方多少人袭营?”

“报大帅,只有一人!”

“一人?”褚褐颜明显愣了一下,却是迅速反应过来,眼角自然的向林津等人所处方向扫了一眼。

“传令下去,务必将他生擒来见我。”

“是!大帅!”那人答应着,撤开双手,却是露出两道森冷的目光,如同他手中那两把匕首一般。

“当心!!!”这回不光是白老大,好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但这不是说其他人反应和白老大一样快了,而是那刺客太快以至于白老大和其他人一样慢了。

这时众人心中都闪过些念头。白老大想的是,完了,来不及了。金铠和小青想的是,完了,老爷子要没了。罗翔想的是,完了,这任务要失败了。林津脑袋一片空白,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眼看着那道冷光便要刺入褚褐颜的咽喉,却惊见褚褐颜上半身猛的向左一斜,右手握拳,如电般从下腹甩了上来,格的那率先刺过来的右手向右一歪。堪堪偏离了他的脖子。那人一愣,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反应竟是如此之快,但心中却是不惧。那一拳虽然将他右手劲道打歪,但那只是自己大意,那褚褐颜的力气仍然比他差之甚远。那人左手一紧,便从自己的右手下方刺了出去,刀锋所向,便是褚褐颜的心脏了。

“呼”忽有刀声响起,那人想也不想,抽手便退,右手顺手挥过,挡了一挡。只听叮的一声,一阵巨力传来,匕首自手中倒飞而出。那人反应也快,见形势不妙,连武器也不要了,闪身便走,同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小圆球,往夜空扔去,之后炸出一片火花。

“抓住他!还有前面那个同伙,不要让他们跑了!”老褚这才来得及说话,怒吼道,紧握的右手正微微颤抖。

不过那几个既然敢来,便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被抓到的,不说那人速度奇快,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但没人碰到他倒是让他杀了几人,没几下便不见了,前方似乎也不顺利,那袭营的人虽然是冲不过来,但要逃跑也没人能拦住他。也没过多久,前方便渐渐平息下来,而那两人也遁入夜色之中再无踪迹。

“多谢白兄弟救命之恩了!”褚褐颜大骂过后,顺了顺心情这才过来给白老大行了一个大礼,后面一众将领也纷纷过来致谢,要是大帅就这么死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不敢,将军身手惊人,若无白某想来也能无碍。”白老大收回大刀,他也不全是在谦虚,在NPC中有这褚褐颜这样的身手着实是难得了。

林津也上去问候了一番,心想不久前才刚来问候自己的人这回便要自己来问候了,就算是一报还一报也够快的。

这边事了,众人便也回了营帐,却是再无睡意,便也索信聚在了白老大帐中开了个小会。

“看来城里的那些人也不简单。”林津自从冒充军师后似乎真的略通谋略了,分析起事来头头是道,“先不说白天那一箭,晚上又是以一人袭营吸引人注意,另一人趁着混乱假扮成军中士兵前来行刺。看来他们很明白若是让我们这么围下去必败,要想赢只有扰乱敌军了。主帅遇刺!嘿嘿,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不过他们越是急就越是容易掉进这个陷井了,等到几天后发现我军人数不断减少后,到时候,还不怕他们不上当。”

一众人看着林津翻白眼,心说这人还真入戏了。一直沉着脸的小青此时却是皱着眉头对白老大问道:“白老大,你当时留手了吧?”

别人都没什么反应,林津却是有些惊讶,看向白老大,白老大讪笑了一声:“嘿嘿,你倒是看出来了哈。”

小青闻言怒道:“就看不得你这样,人家城墙上那一箭可留了手,你倒好,不说杀了,伤都不想伤么?”说罢起身便走,到外面时才传来一句,“反正若是让我遇见了你可别指望着我手下留情。”

林津惊讶,左望望右望望,却都是一脸苦笑。

“其实,我受过一次伤,伤了很久,大概一年前才好。”面对林津的疑惑,白老大苦笑着道,“你应该知道我在这多久了吧?”

林津不知他这何这样问,下意识答道:“听说有几百年了,具体不知道。”

“虽然没细数过,但我在这大概呆了快六百年了。”白老大不顾林津惊讶的眼神继续又问道,“你没觉得我在这这么久但实力却完全不像个几百年的老怪物么?”

林津一愣道:“你不是已经像怪物了么?再说你不是说系统强化也有个极限么?”

“确实是有极限,但是我说的极限并不是那种。”白老大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极限是人和非人的那个界限。”

“非人?”林津疑惑。

“呼风唤雨,吞云吐雾,造山填海。这些是非人,除此之外,只要我们能理解的,都是人。”白老大道,“我们强化时,身体的力量和速度都是有个极限的,最少不会让你一击便能秒杀怪物。但还有些东西却是能自然增长的,比如体力和精力。就比如眼前这些五万士兵,现在的我能够凭借身体的力量和速度跟他们厮杀半个钟头且保证自己不受伤,但时间一长我便会累,再一长我便会死。但如果是颠峰时期的我却可以杀尽这五万士兵,只要给我时间。就算要杀几天都没关系,那时候我半个月不睡觉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林津心中震惊,下意识的问道:“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被一个人伤的。”白老大提到这个时眼光复杂,“那人名叫添狼,跟了我快有百年,我一直当他兄弟,他也一直像你们这般叫我白老大。可是就在大概十年前,当时小青罗翔和金铠也都在。他趁我不备突然毁了我的武器,然后重伤了我,不过我也伤了他。之后在我们的围攻下终于是把他制住了。”

白老大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深深的疑惑道:“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跟他在一起比谁都久,百年里也是生死与共,再危险的状况他也没背叛过我。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伤我,还毁了我的武器。我当时问他,他却只是冷笑不答。”

“老实说我当时真的想杀了他!”白老大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形,不由得激动起来,狠狠喘了几口气这才平静下来,“可我还是下不去手,最终放他离去了。唉,相交百年,这世上又能有几人…”

虽只是听别人的故事,但白老大那语气中的沉重却是让林津也心中一酸,不由得问道:“那人现在哪里?”

“不知道了?”白老大摇了摇头,“这些年再没有过他的消息,要么躲起来了,要么……不过我也没再想见他,想必…他也不想再见我…”

一直到众人都散去,林津也是久难平静。金铠罗翔经历过那事,即使过了这么久,但回想起来却只有比林津更沉重。两人都是默默无语的拍了拍各自的肩膀便回去休息了,却不知能不能睡的着。

相交百年,这世上又能有几人!

林津心中默然,白老大这话说出口时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即使戴着眼镜一小白脸样,但仍然透着无匹的沧桑。

一个在这种不知天地的世界苦寻数百年仍不放弃的人,一个遭受残酷的背叛却仍能对敌人手下留情,对伙伴无比信任的人。这样的人值得被人尊敬,值得被人叫一声老大。

林津再也睡不着觉,又开始回想起白天时遇袭的感觉来。那时候自己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个有可能与自己身为BUG有关,如果从这里摸索下去说不定可以知道如何从这个世界出去。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那些想要出去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便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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