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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母子的誓约

爱莲娜需要去拜访奥维德那边一个关键的人物,这次她必须带上艾尔一起去。

爱莲娜回到旅馆,已是傍晚时分。白色圣城中,依山而建的成片居民区里,那些白色的房顶上已经升起了无数条袅袅的炊烟。夕阳的余晖斜射在山顶,将山顶附近的云彩镶上一圈壮丽的金边,大地上尽是被夕阳拉长了的房屋和树木的影子,给人以慵懒的感觉,城内四处弥漫着烤肉、炖汤和面包的浓浓香气,大街小巷中到处是做完一天工作的人们,他们的谈笑声中间偶有几声饿了肚子的孩子的哭声。

“艾尔。”爱莲娜推开旅馆的房门,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

红发的男孩看到熟悉的身影,兴奋地跑到门口一把将母亲抱住。伦婆婆坐在床边做着针线活,微笑地看着眼前温馨的景象。

“艾尔。”爱莲娜紧紧的拥着艾尔,眼角边又泛起泪花。这一刻的表情让伦婆婆察觉到,她应该暂时回避了。伦婆婆站起身来,对爱莲娜说道:“夫人,我出去看看街上有什么晚饭的材料,你在这好好陪陪艾尔吧。”

爱莲娜感激地看着伦婆婆,点了点头。

伦婆婆放下手下的活计,起身走出房门。在门将要关上的最后一丝缝隙中,伦婆婆回头瞟了红发男孩那稚嫩而白皙的脸庞一眼,布满皱纹的脸闪过一丝痛苦,这一眼也是伦婆婆最后一次看到艾尔。随后房门呯的一声关闭。

爱莲娜将艾尔拉到床边,母子两人紧挨着在床边坐下,金色的夕阳从旅馆房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母子两人的身上,让两人周围泛起一圈金色的涟漪,如光的精灵围绕在两人身边。

“艾尔,你要仔细听好,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话很重要,对你或者我们这一族都是一样!”爱莲娜对着艾尔说,用一种艾尔从来没见过的庄重而威严的态度。

“是的,母亲。”艾尔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沉思片刻后,爱莲娜开始说起来:“首先,我会将你送进这里的圣殿学习,这里是四方大陆上最好的学校,而你的父亲曾经是这里的优秀学生之一。”

艾尔使劲点了点头。

“但是,这里是圣教国,圣教的教义是不允许我们红发的一族与他们有任何联系的,更不用说是在这里学习了!”爱莲娜说。

“母亲,我不明白,为什么?那边的人也是这样,这边的人也是这样,到底我们做错了什么?”艾尔有点生气的说。

“停下,静静地听我说!”爱莲娜语气严厉,让艾尔不得不乖乖听话。

爱莲娜继续开始说:“圣殿本来是只有圣教联盟各国的王子、公主还有那些大贵族的继承人才能来学习的地方。不过刚才你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已经答应我了,会安排你进入这所学校,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遵守。那就是在这里学习期间,就像过去那样你要一直带着你的头巾,假装你是一个萨卡族人,不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红色头发!告诉我,你能够做到吗?”

爱莲娜美丽的褐色眼眸直视着艾尔,等待他的答案。

“是的,我能做到,决不会让别人看到我的红发。”艾尔稚嫩的脸显出一种决绝的神色。让爱莲娜看着既高兴又悲伤,高兴的是自己的孩儿十分懂事,悲伤的是她必须让艾尔许下这个沉重悲凉的誓言。

“很好,我相信你是男子汉,会守护住这个誓约。其次,在这里的历史课上,你会学习到一些跟我所告诉你的故事不同的历史,特别是圣教对于我们红发一族的描述和世人对我们的评价,当你学到这些知识的时候,当你耳中听到老师那些可怕的言语的时候,你必须忍耐,努力地忍耐,刻意地忍耐,面对世间对我们的非议,这种忍耐对你是一种锻炼,你必须跨越它,成长!今后你要用你的双眼亲自去判断我们一族对于历史的意义,在这之前,我不能告诉你更多的东西。这些你也必须做到!”爱莲娜悲凉地说道,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这些话或许过于沉重,但以后的事情将比这沉重几十倍、几百倍。

艾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睁着跟他母亲一样的褐色双眼望着母亲,此刻他不能完全理解母亲的话语,但是他相信这些对他是好的,而且如同上一个誓约的延续,他必须答应。

爱莲娜摸了摸孩子的头,为艾尔的成熟而高兴,但她随后必须说出的现实会更加剧烈地冲击着艾尔幼小的心灵。

“作为学习的资格,你还必须要成为一名贵族的教子!我已经给你选好了这名贵族!”爱莲娜说道,眼睛紧闭起来。

“什么?”艾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艾尔生气地大喊道!“我不要成为别人的儿子!我是艾尔?迪克斯!是亚哲?迪克斯和您的儿子!”

“冷静!艾尔!”爱莲娜看着激动的儿子,静静地说道。“你并不会成为别人的儿子,你依然是我和你父亲的儿子。教子是一种宗教上的关系,为此,你需要接受圣教的洗礼,作为萨卡族人接受洗礼而不是作为红发族的人。在这里学习就必须首先接受圣教的洗礼。”

“这不会有什么改变是吗?我依然是您的儿子,只是加入一个宗教?”艾尔稍微平静了下来。

“是的。”爱莲娜艰难地点头肯定。艾尔此时还无法理解,最后一点是让爱莲娜最难受的,她让儿子接受一个世世代代欺压红发一族的宗教的洗礼,成为他们其中一员,接受那些几乎要将他们一族赶尽杀绝的教义,甚至有可能让艾尔在未来做出这些赶尽杀绝的行为。但爱莲娜此刻不想对儿子说得太多。

“好吧,我接受。但是母亲不会离开我身边,是吧?”艾尔问道。

爱莲娜十分惊讶地看着儿子,不是惊讶儿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而是惊讶儿子居然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还不愿意告诉她的事实。

“当然不会,我的艾尔,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爱莲娜撒了谎。她必须在给儿子办完入学后就离开,白色圣城里有太多的熟人了,而这些熟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对她和她的丈夫带着强烈的敌意的。爱莲娜曾经发誓再也不踏入这座令她伤心的白色圣城,但为了孩子,她又回到了这里。爱莲娜不能让他们发现她跟艾尔有任何关系,况且圣殿的教学几乎是封闭的,她也不可能轻易的接近。而最重要的是,在这世间,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正如她那一去十年没有消息的丈夫一样,她们夫妻俩的很多事情事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衡量,在养育艾尔的十年间,已经让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那个贵族是谁?”艾尔问道,将爱莲娜从遥远的记忆中拉回现实。

“是奥维德王国的一名骑士,或者已经成为骑士团长了,以前你的父亲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一会我就会带你去见他。”

“一会就去见?”听到是骑士,而且父亲还救过他的性命,艾尔又兴奋起来。

此时窗外夕阳已经散尽,天边小心翼翼的升起一片略带微光的夜。

“是的,一会就去见,但是这位骑士会以为我们是萨卡人,他并不知道关于红发的事情,所以到时候我就需要你开始履行你刚才的誓约。”爱莲娜说,同时指了指艾尔的胸口。

“对了,我还忘了这个小玩意。”爱莲娜指的是艾尔胸口的七色钻石。“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胸口的这个坠饰,它是你我之间的秘密。知道吗?贵重的宝石会让你熟悉的人突然对你持有本能的恶意!”

“我知道。”艾尔摸了摸胸口,透过衣服感受那颗钻石的质感,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出发吧。”爱莲娜站起身来,拍着艾尔的后背。两人在夜色中走出旅馆的大门。

————————————————————————————

名词解释:这一段挖了不少坑,但却没有名词好解释。总之,爱莲娜和亚哲都是那些伟大啊伟大的人们中的一员,这点就够了。

吐槽:伦婆婆:“哎,就这样领便当了。”回到化妆间,卸下一身的妆扮,居然是——妙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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