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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礼仪之邦

黄帝对“新道德”的推行,除了设立道德、法制的官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体现,那就是在他的婚姻对象上面。黄帝有四个妻子,这四个妻子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贤德”。他的妃子不仅没有绝世美女,甚至还有排名“四大丑女”第一位的嫫母。这说明,黄帝在自己婚姻对象的选择上面,是一个重德行轻容貌的人。

黄帝的正妃是西陵氏之女,名叫嫘祖,又叫累祖。传说黄帝一次到西陵氏部落,看见一个女子,正在抽丝剥茧。于是黄帝就问这个女子在做什么,这个女子告诉他,抽丝剥茧的目的是为了织成丝绸做衣服。黄帝对西陵氏的新技术非常感兴趣,就找到了发明蚕桑的嫘祖,将她迎娶为正妃。

嫘祖对于中华文化有三个贡献。发明蚕桑丝绸;确定了“一夫一妻制”;帮助黄帝制定制度,统一中国。

传说嫘祖跟女伴上山游玩,找到一种白色的“果子”,由于“果子”太柔韧,怎么咬也咬不动,咬来咬去,还咬出了丝,最后还发现里面有一条虫。嫘祖受到启发,用这种丝来织成绸,同时也找到了这种叫“蚕”的虫子以及饲养这种虫子的植物“桑”。从此,人类开始使用丝绸。正是嫘祖的这个发现,让黄帝对她产生了兴趣。

而黄帝找到嫘祖之后,跟嫘祖一席交谈,让他对嫘祖非凡的见识大为惊叹,于是决定将她迎娶为正妃,作为生活上和事业上的伴侣。黄帝和嫘祖是中华民族有记载的第一对志同道合的夫妇,共同开创了黄帝朝的盛世。

根据李白的老师赵蕤的记载,嫘祖在发明蚕桑丝绸之外,还有如下贡献:1、谏诤黄帝;2、旨定农桑;3、法制衣裳;4、兴嫁娶;5、尚礼仪;6、架宫室;7、奠国基;8、统一中原。这八项贡献,几乎涵盖了黄帝全部贡献中的每一个方面。也就是说,黄帝正是在他背后的这个贤内助的帮助之下,才能在黄帝朝混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

这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确立了“一夫一妻制”。原始社会最早是乱婚制和群婚制,后来经过女娲、燧人氏等的改造,才有了正式的婚姻制度。不过那时候的婚姻制度恐怕跟后世还是有所区别。这是因为女娲和燧人氏首领都是母系氏族社会的女性首领,那时候的婚姻应该打着浓厚的母系氏族社会印记,类似于后世的“走婚制”,知其母而不知其父。随着男权社会的来临,这种婚姻制度应该早已被打破,流行最多的,恐怕还是“抢婚制”,谁的力气大,谁的女人就多。

嫘祖是第一个在男权社会里提出女性权益的女人。在她看来,男权社会里,女人也应该有选择丈夫的权利。女人进入丈夫家里,应该嫁过去;男人也应该通过仪式将女人娶进门。夫妻关系成立后,双方都有一定的权利和义务。尽管这种权利和义务依旧要打着浓厚的男权社会的印记,但至少在保护妇女权益上是一种进步。更加重要的是,嫘祖建议黄帝,既然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男人也应该只有一个正妻,男人应该对自己的正妻保持尊重。所以,“一个男人一个正妻”的古典的不完全的“一夫一妻制”也就因此而确定下来。不过从后来黄帝又娶了三个妻子的现实看来,这个制度的推行,本身在黄帝那里就成为问题。但是,有记载的“正妻”这个概念的确是从嫘祖开始的。黄帝后来的三个妻子都叫做“次妃”,以与嫘祖相区别。

我的想法,黄帝接受这种不完全的“一夫一妻制”,可能有三个原因:第一,嫘祖实在太优秀了,黄帝觉得实行这种制度后,能够让嫘祖的地位凸显出来;第二,妻子是孩子的母亲,黄帝要推行“礼”中最重要的一个概念“孝”,就必须让做母亲的地位得到提高;第三,这种制度对于推行黄帝的等级制度是有益的。

无论如何,嫘祖推行这种新的婚姻制,在历史上是功不可没的。而黄帝接受了嫘祖的这个建议,同样也是功不可没的。

除了婚姻改革,嫘祖在礼法上还有两个贡献,一个是“法制衣裳”,一个是“尚礼仪”。而这也是黄帝“新道德”除了“大道”核心之外最重要的部分。前面说过,黄帝“新道德”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礼”,也就是等级制度。尽管这个制度在后世受到很多非议,也阻碍了后世的发展,但在黄帝建立这个制度的时候,其意义却是不可抹杀的。

其实只要是封建社会,就必然存在等级制度。奴隶社会就更不用说,贵族、平民、奴隶的界限是分得很明白的。黄帝朝以降的“半封建半奴隶社会”,必须以等级制度来得以维续,这是历史的必然。但必然中也存在偶然,也只有在黄帝朝的武力维续之下,对“礼”进行强力推行,才会避免其他国家在推行等级制度中持续的血腥。

黄帝的“礼”是横空出世的,在一个强盛的朝代里强制成型,并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同,一直维续了四千多年。之所以黄帝的“礼”在推行中没有受到大的阻力并能够为后世所遵循,这也是有原因的。正如前面所说,私有制出现之后,利益成为人们行为的出发点。当利益需求被过度放大之后,不断膨胀的欲望足以毁灭一切。这种糟糕的状况在神农朝应该达到了顶峰。过时的原始道德根本就不能约束这些行为,只有依靠强大的社会力量,才能制约个体或者少数群体的无理欲望需求。

“礼”的推行就创造性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从前一碗粥是千万人来争,现在规定了,这碗粥只有某些人能够喝,其他人是不能喝的。用电视剧《亮剑》中李云龙的话来说,谁能够打败李云龙,谁才有喝粥的资格。有了这个规定之后,没有资格的人去抢利益,将受到“礼”和“法”的严厉制裁。这种等级制未必公平,却可以因此而减少人类因为欲望的碰撞而产生的流血冲突。当然,没有喝成粥的人也不是一无所得,在等级制中间,严格地规定了谁可以吃肉,谁可以喝肉汤,谁可以吃粥,谁只能喝水。当然,这只是比喻。实际上有关吃饭的问题,恐怕不可能做这样的规定,民以食为天,黄帝是聪明人,除了比较珍稀的食材,不大可能做这样的规定。就算山珍海味的规定,恐怕也是后世帝王讲排场才发展起来的,以黄帝的去奢华兴节俭的道德观,恐怕也不能做这样的规定。

所谓“礼”,就是一种等级之下的秩序。这种秩序可能最早起源于军队,是战争科学的副产物。黄帝和嫘祖借鉴了战争科学,将这种“礼”引入到社会秩序之中,是一个空前的创举。

嫘祖在“礼”上面除了婚姻制的改革之外,另外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法制衣裳”。既然有了等级制,那么如何区分等级呢?当然不能靠谁的衣着更为华丽来判断谁的等级更高,那样就跟黄帝和嫘祖崇尚节俭的国策相违背了。但聪明的嫘祖还是想出了办法。不可以以谁的衣服更加华丽来确定等级,却可以给衣服制定不同的制式。大家穿的衣服可能成本一样,造价也差不多,但就因为制式的不同,我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贵族,谁是平民,谁是奴隶。同样,我也一眼就可以认出谁是君主,谁是宰相,谁是重臣,谁是一般的大臣,谁又是小官。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这就是“法制衣裳”对于“礼”的意义。而这个制度一直得到了后世的遵守,到清朝灭亡前,中国的等级社会一直都以衣服的款式、颜色、图案等来确定人的等级。

而有了衣服之后,“尚礼仪”就是比较容易实现的了。“礼仪”,按照我的想法,应该同样发源于军事科学。战斗中,为了方便军令的下达,指挥官以不同的衣着来装备不同番号的军队,同时以不同颜色的令旗代表不同的军令来指挥作战。现在既然黄帝和嫘祖要用军队的等级制度来管理社会,当然也会将军队中的这一套借鉴过来。

所谓“礼仪”,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君主和臣下商议事情的时候,那一套固定的程序。谁应该站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什么人发言,这都有着严格的规定。这种制度上的规定可以杜绝朝会中先前那种无序的状态,闹哄哄一锅粥,最后什么也不能解决。同时,这种严格的规定还减少了政变的概率。政变往往都必须强词夺理,有了规定,谁的声音分贝太大,或者试图阻挠别人发言,这都是要受到惩处的。

当然,“礼仪”不仅表现在议事之中。在所有国家大事上面,“礼仪”都规定了固定的程序,谁也不能“越礼”,“越礼”就是大不敬,要受到从君主到普通民众的唾弃。

同时,“礼仪”也是普通民众在生活之中所要遵循的,人人尊卑有序,各个恭谨有加,事事谦让,时时奉行。从那以后,中华民族就成了“礼仪之邦”。直到等级制度被摒弃,依然有“礼貌”得到了提倡。

其实“礼仪”的意义,已经超出了等级制度之外。因为“礼仪”中间,包含着一种对于国家、社会、民族、家庭和个人的尊重。“礼仪”从产生那一刻开始,就是为着人们能够生活的更好而服务的。“礼仪”在发展中不断抛弃过时不合理的部分,必将继续为人类所遵循下去。当然,除了中国之外,世界上其他国家也有不同的礼仪,但只有中国的古人对礼仪有着深入的研究,并在很早的时候就发展成一门学问。这在西方,却是现代社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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