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走出了瓷器店的大门。
走着走着,苏明看到路边上围了一群人,自己反正也是来乱转的,没有什么目的,看到有热闹可看,就凑了上去。
只见人群中间,一个胖大的女人,正在用力的踢地上的一个小孩,小孩年龄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不敢还手,只是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在哪里硬挨。
肥女人一边踢,还一边嚷嚷:“你吃我的,穿我的,却只给我丢人!你说我买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居然出来偷东西不说,还让人打断了腿!你怎么不去死?你现在还怎么干活?你去死好了!就当老娘白扔了两百纳,你们山里人都是小偷,都是强盗,你们活该被绞死。”
山里人!就是阿尔弗雷德提到过的那个发明文字,被教廷追杀的几乎灭族的民族!
苏明推开前面的人走了过去,一把推开那肥女人,拦在小孩身前;“别打了,他身上有伤,你再打他就死了。”
“这是我买的奴隶,我想打就打,你凭什么管闲事。”肥女人大吼,那摸样要多恐龙就有多恐龙。
“这样吧,反正他受了伤,做不了工,我向你买下来,可以吗?”
肥女人睁着小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小孩:“五百纳,原价卖给你。”
蠢女人,张口说瞎话,刚才说是白扔两百纳,这下就变五百了,苏明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两百,你爱卖不卖,我还要帮他治伤,最多就这个价了。”
小男孩抬手抓住了我的裤子:“大人,我父亲病了,没有我照顾,他会死的,大人,你不能买我,求你了。”
苏明一听,心中一痛,这个小孩子的年纪,在地球上还是初中生,可在这个世界,却已经失去了人的尊严。
苏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小男孩摇摇头,继续紧紧的抓住苏明的裤脚,苏明回头向肥女人说;“连他父亲,说个价。”
肥女人眼睛一转,说到;“一锭,成年奴隶都这个价,那小孩算送的。”
苏明心中骂了声蠢猪,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的蠢。
“五百,两个一起,成年健康的才值得那么多,现在一个都快被你打死了,另一个也快病死了,你就知足吧。”
“好,成交,给钱吧。”肥猪笑了起来,更丑了。
“这是两百纳,其他的等人送到冬月旅店再付,如果人死了,你就等着赔钱吧。”说完苏明数了二百纳交给她。
苏明叫来一辆牛车,把小男孩拉回了旅社。
到了旅社后,苏明又租了一个房间,然后让旅社的老板去帮找大夫,自己则动手把小男孩抱到了床上。
小男孩非常轻,在苏明的臂弯里安安静静的,透过薄薄的衣服,苏明能摸到小男孩的骨头,根本就没有多少肉包在骨头上。
不一会,小男孩的父亲也送来了,却是在昏迷之中被抬进房间的。
这个时候医生也到了,苏明没有时间和肥猪吵架,就付钱打发了肥女人,领着医生进去给两个病人看病去了。
后面的这几天,苏明没有再出门,只是呆在旅店里照顾病人。
按医生的说法,大人完全是劳累过度累病的,而小孩则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有小腿骨折等内外伤,都只能慢慢的调养。
直到第三天,小男孩的父亲才醒过来。
等他听小孩介绍完前因后果后,虚弱的对苏明说:“主人------”
苏明打断他的话:“别叫我主人,我是草原人,我买下你不是为了让你做我的奴隶,而是为了给你自由,你和你的孩子现在都是自由人了。不要多说话,静静的休息,等你们好起来,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
十天过去了,在药物和食物的双重调养下,两父子已经基本恢复了健康,虽然还是很瘦的样子,但活动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
今天医生来看了一下,说准备第二天来给小孩拆绷带。
到了吃饭前,苏明问了他们的名字,小孩叫尼鲁,大人叫西斯汀。
按照这里的习惯,他们安安静静的吃完晚饭。
“西斯汀,你现在好些了吗?”等收拾好后,苏明问道。
“我已经恢复了,谢谢你的善心,山神保佑您一生幸福,多子多福。”西斯汀听到问话后,连忙站起来回答,看起来精神上的奴隶身份,还没有完全消除,和他们的身体一样,要完全恢复正常,还需要时间。
苏明让他坐下来,问到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就带给所有山里人灾难的那些文字。
西斯汀没有丝毫的犹豫,也给苏明讲解了起来。
原来,山里人基本都是矿工,平时就靠矿山的出产和商队交换粮食和其他日用品,虽然也有一些食物能够通过狩猎等得到,但主要的食物来源是靠的交易。
很久以前,一个部落为了交易的方便,就用一些标记来表示数量的多少,后来发现很好用,就在部落里推广开了。
随着使用的越来越广泛,符号也变得越来越复杂,能表达的意思也越来越多,逐渐的,附近的部落也学会了这种技巧,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所有的部落中都有了专门掌握这种能力的人。
有一天,来收购矿石的一个商人,无意中发现一个小孩,正在自己的房间中学习辨别符号,秘密就这样被泄露了。
教廷随后发动了圣战,并禁止商人继续来同山里人交易粮食,在食物短缺和军事打击的双重压迫下,山里人很快溃不成军。
有一些部落撤进了更深的群山里,其他的基本被消灭殆尽了。
正是由于山里人的消失,所以大量的矿山无人开采,才使得奴隶贸易忽然红火了起来。
苏明问了下时间,按西斯汀的记忆,应该是发生在一百一十年或一百一十五年前。
“你会写那些符号吗?”苏明又问。
西斯汀犹豫了一下,回答我;“我小的时候,我父亲教过我,当时我们已经是奴隶了,所以我们很小心,这个秘密一直都被保守着,连我儿子也不知道,我父亲是我们原来那个部落的书记官。”
“你没打算教你儿子吗?”苏明十分意外,居然这样简单就找到一个能读写的人,但又有些奇怪,所以问道。
“这种能力并没有给我和我们种族带来任何好处,却让我们成为了奴隶,我已经不打算教我儿子了,这东西没什么用。”西斯汀回答。
苏明让他用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和苏明所会的文字都不像,看起来倒有点像阿拉伯文。
“你还是教一下尼鲁吧,这绝对是整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了,为它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相信我。”苏明对他说。
“你说的话和我父亲说的几乎一样。”西斯汀想了一下,忽然啊的一声。
“怎么了?”苏明察觉他的异常。
他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又看看苏明,用很低的声音说:“父亲当年曾经对我说过,在我家的枯井中,隐藏着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是所有一切的真相,但必须要会读写这些符号才能知道,他让我如果有机会,就回去把秘密取出来保存好,并且一代代的传下去。”
当天晚上,苏明一直没有睡,心里想这西斯汀的秘密。
一百多年前就保存的秘密,会是什么呢,什么叫一切的真相,不过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肯定和苏明关系不大,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苏明就来到西斯汀的面前,对着西斯汀问到:“你昨天给我说的那件事情,我想过了,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如果我们去的话,你真能找到路吗,时间过了一百多年了,你父亲提到的那个地方还能找到吗?”
西斯汀犹豫了一下:“带路和寻找地点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我们三个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苏明回答:“当然不会只是我们三个人出发,不过也不会现在就走,还要过一段时间,在这之前你们就安心调养吧,别到时候要出发了,你们却病倒了。还有个问题,从这里出发,一个来回要多长时间?”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需要半年吧。”
“那么远!”苏明一直以为,最多个把月就能走个来回了。“都过了那么久了,你居然能记住那么远的路?”
西斯汀眼睛中闪过悲痛的神情:“我父亲同我一起被卖成奴隶后,一直都是在家乡的矿洞里挖矿,后来他老了,抬不动石头后,就被和我一起卖给一个商人做向导,这个人商人的生意,主要是从矿山把矿石运来工业之城,然后又从工业之城运食物到矿山的,从中牟利。所以我在这条路线上走了很多次了,每一次要经过家乡,父亲都会把家的位置指给我看。从四十多年前,我父亲死后,我也一直在这条路上来回,最近一次是在五年以前,每次经过家乡,我都会远远的眺望家的位置。”
他们父子一直眺望的,不单单是家,还是希望,还是对安定自由生活的向往,苏明想起自己被关在铁笼中的那几天,无疑很加同情。
“孩子的母亲呢?”苏明又问。
“我们是奴隶,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尼鲁是几年前老板从奴隶商人手里买的,当时一共买了五个小幼童,都还很小,所以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们,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尼鲁一个了。”
苏明发现自己更恨肥猪了。
题外:小猫缺少关心,请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