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盒子里放了一个玉石制成戒指模样的东西,实际上应该叫做扳指,张永文知道,扳指这东西本来就是满清时候用来拉弓弦的,不过后来慢慢的转变为装饰作用大于实用的配饰,那时候,不仅仅是官宦人家,就连一些富贵人家里也会有,而且本身可以制作扳指的材质比较多,木质、玉质,还有一些金属制地的。
因为存世量比较多,所以扳指在收藏市场上并不是很热门,价格也参差不齐,一些有传承的价格就相对高一些,其他的则并不值钱,但是张永文手里拿的这个,可就不一样了。
张永文记得在后世的时候,有一期民间藏宝节目,所有的藏品都是满清时期的皇家物品,其中有一个康熙用的扳指,被称为国宝。
那枚扳指上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痕迹,有一处飘花泛红,和张永文现在拿在手中的一模一样!!
这枚扳指的包浆不错,可见前主人对它的喜爱,经常的盘玩
但是扳指的材质本身并不是特别的出众,普通的和田玉,而且玉质不是特别好,并不是很出名的羊脂玉,不过这枚扳指有一个比较神奇的地方,那就是当扳指放在温水中后,扳指表面会映射出九条淡淡的金斑,隔着水朦朦胧胧的看去,如同九条金龙,在水中遨游!!
后来的持宝人自己也是在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况下才发现这一现象的,要知道,一般的玉制品的盘玩是很讲究的,很少有人把盘玩好的玉制品放进热水中,那会破坏掉物品上的包浆的。
当时的几位鉴宝专家都对扳指遇热现金龙的这一现象啧啧称奇,但在当时还有一个比较大的歧义,断代是没问题,肯定是明末清初的老件,但就是无法找出它的传承,要知道,如果不是传承有序的老件,它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这件事情后来闹的沸沸扬扬,在古玩圈子里也算的上是个趣谈,毕竟当时的那几位鉴宝人,在圈子里也都是鼎鼎有名的了,连他们都找不出的传承,要么是没有,要么是他们几个人这学艺不精,被打脸了。
最后还是当时的故宫博物院的首席鉴定师付老,一锤定音,这就是当年康熙帝所珍爱的——和田九龙扳指,此事才算平息下来。
为什么付老说的大家就信了呢?因为这个付老不是一般人,全名付翰文,字子墨,当年也是书香门第,他父亲是前清的史记官,官拜四品,一般的史记官记录的是一些正史野史,但是付老的父亲和他们略有不同,他负责记录的是秘史,还有一些宫廷趣事。
付老从小就以博闻广记而名动京城,家中的书籍,包括他父亲从宫中带回来的典籍也都看了个遍,甚至还偷偷的看了他父亲写的和收藏的宫中秘闻,付老绝对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了。
后来晚晴政府倒台,付老家道中落,不得已又到古玩店去做工,从小工开始,一直到最后的掌柜的,战乱年代,他颠沛流离,直到解放后,他被招进故宫中,负责修缮和抢救那些已经破烂不堪的古籍和文物,而恰巧,他就在故宫的秘典中见过对这枚扳指的描述,所以能够认出来,至于这枚扳指是怎么会流落到民间的,那就不好说了,可能是当年的那些太监和宫女出宫的时候偷得,也可能是八国联军那帮土匪们抢的。
纵观付老的一生,在国内的古玩行业中绝对称得上是个中翘楚,再加上付老为人光明磊落,急公好义,不但在圈子里的朋友多,学生也是桃李满天下,所以他的话,大家绝对信服。
张永文拿着这枚扳指,心中万分激动,先不说这枚扳指在后世价值几何,单说就它的收藏价值,那绝对可以说的上是国之重宝了,不敢将激动之情表露出来,偷偷的看了看盒子底下的价签,四十六元。
这价钱和白送有什么却别?张永文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试一试,虽然他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但是万一呢?
对着正在柜台后面忙着算账的老板喊道:“老板,能出来聊几句吗?”
“行啊,小哥,稍等一下,我把手洗洗。”老板抬头看了看张永文拿在手中的盒子道。
“好的,不急。”张永文将装有和田九龙扳指的玻璃盒子放回到博古架上。
等了一会,老板出来,手里拎了两把折叠椅子扎道:“对不住啊,小哥,来,请坐。”
“不客气,半天了,还没请问老板贵姓呢?”
老板笑着拱了拱手:“呵呵,倒是我疏忽了,敝人李沛松,小哥贵姓?”
“免贵,张永文,李老板叫我小张或小文都可以。”张永文回了一礼道,“请坐,李老板,不知你这店面为何转让啊?我看你这店的位置很不错啊。”
李老板苦笑:“实在是有些难言之隐啊,不提也罢,难道张小哥你有兴趣?”
“李老板说笑了,你这店面太大,实在是接不下来啊。”
“哦……”李老板有些失望。
其实他也是有些疾病乱投医了,从张永文的面相上来看,也就十八九岁,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拿的出一大笔钱来接手店面。
见到张永文不打算接手店面,李沛松顿时没了兴趣,陪着张永文坐了一会,找了个借口道:“张小哥随便看看,我这手头上还有些活,今天得忙出来呢。”就想要继续去算账。
张永文赶紧拦着说:“先别急,李老板看看我这件东西怎么样?”
说着,将一直贴身装的掐丝珐琅鼻烟壶拿出来,故意的想往李沛松的手上放。
李沛松见到张永文居然想把鼻烟壶递到他手里,赶紧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收回去:“张小哥万万不可,放在桌上就好。”
张永文依言将鼻烟壶放在桌子上,李沛松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副放大镜,这才将鼻烟壶拿在手中,细细看起来。
其实张永文是故意把鼻烟壶往李沛松的手里放的,就算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电视上网文上见多了,古玩藏品是不能直接放到对方手里的,也不能主动的去拿别人手里的物件,这是一种忌讳,也是一种行规,只有外行人才会这样做。
你要是没放稳,或者人家没接住,这物件掉地上了,别说是瓷器玉器会摔碎,就是金属或其他材质的也会摔出损伤,那时候就说不清了,这种事情不在少数,毕竟牵扯到古玩之类的物件,那都没个准价,全凭买卖双方自己估价了。
张永文就是想要让李沛松把他当成一个不懂行的人,对他放松警惕,虽然那枚扳指已经明码标价了,可毕竟没买到手呢,谁也保不准万一老板人品太次,临时加价,又或者干脆不卖了。
李沛松用放大镜看了半天,然后又将鼻烟壶的盖子打开,细细的闻了闻,摇了摇头,颇有些可惜的说:“东西是好东西,绝对是满清的,甚至是宫里的东西,不过可惜啊,估计主人不怎么懂行,应该是经常用酒精或者温水洗烫,把上面的包浆都弄没了,哎,糟蹋东西了……”
说完,还瞥了张勇文一眼,张永文暗中苦笑,又不是我干的,从老毛子那拿来就是这样的好不好?
“李老板,不知道这鼻烟壶,能估个什么价?”
“怎么?你想出手?如果你真的要卖的话,嗯,给你说个实在话,九十吧,再高我就没利润了。”
张永文一听这话,就知道李沛松这人挺实诚的,绝对是他说的童叟无欺,这个价格和那张HN黄花梨的桌子的价一比,再一换算,倒是也不低了。
不过他绝对是没认出来那枚扳指,用行内话叫做打眼了,不过古玩行业就是如此,低买高卖,卖高了,就赚了,不识货,卖低了,那谁也怨不得,全凭眼力吃饭。
张永文点了点头,没接话:“咳,咳,那个,李老板,能来点水喝吗?这嗓子干的……”
李沛松一拍脑门,有些歉然的道:“诶呀,你看看,这真是不好意思啊,平时递茶端水都是我家小子干的,这两天家里出事了他回去了,我反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张小哥稍等,这就来。”
很快,李沛松端着两个大瓷缸子过来,张永文一看,好家伙,估计是哪里发的,缸子上还印着天安门。
两人又聊了一会,终于又有人上门了,张永文心中一乐,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赶紧对李沛松说:“李老板,我再看看。”
李沛松忙着招呼新来的客人,头也没回的让张永文自己看。
张永文站起身来,又走到博古架前将玻璃盒子拿过来,将盒子放在桌上,把扳指拿在手中把玩。
李沛松正在陪客人看一个香炉,张永文看到没人注意到自己,飞快的把缸子盖打开,还好,里面是白开水,如果是茶水的话,张永文估计都有些舍不得把扳指放进去。
扳指进入水中,慢慢的映出淡淡的九条金色斑纹,张永文在激动中有些纳闷,这枚扳指肯定就是九龙扳指,但是并不像之前他后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还是水温不对,必须要特定的温度?
端起瓷缸子,那九条金色的斑纹随着水波的晃动,慢慢的变成了九条朦胧的金龙,在水中慢慢的遨游,张永文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晃动的水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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