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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高考只有三天,而却是学习十二年最后的目的。高考前几日,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噩梦、惊醒,我从没想过我也会紧张到这样,被惊醒后望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就开始无助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情况却一天比一天遭,常常一夜只能睡一两个小时,搞得面黄肌瘦,内分泌严重失调。

我常常梦到我自己在做物理题,梁景端突然出现,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笨,骂我丢脸,他的面部表情狰狞却真实,样子可怕的像一只魔鬼。

我每天浑浑噩噩的游走在校园里,逼着自己认真听进去课,逼着自己做更多的题,因为专家不提倡的题海战术,确实最有效的方法。

有好几次,我看见梁景端,想起了他在我梦中的样子,便浑身一个机灵,绕道走开。终于有一次,他拦住了我,他的突然靠近让我不知所措,呼吸加重,不敢抬头看他。我甚至搞不清哪一个是梦中,哪一个是现实。幸好,他只是轻轻的拍拍我的肩,让我知道,我还在现实。

我打电话给安礼,听听安礼温和的声音,我的心情就安稳下来许多。安礼从没有问过打电话的原因,聪明如他,怎么会不了解我现在的状况。他也尽可能跟我聊一些轻松的事情,转移我的注意力。

考试前一天晚上,我仍然给安礼打电话给他,像往常一样,我们聊了很多轻松的话题,末了,我听到安礼轻轻的说:“倾浅,我在这里等你。”

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到我不稳的气息。默默滑上手机,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他在Z大等我呢,他说他在等我。

高考三天,安礼没有出现,可能是怕扰乱我的心思。最后一场文综考完后,我抒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慢慢往外走。考场外人头攒动,热浪扑面。但在这混乱的人群中,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安礼。

突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我一眼就可以认出你不用一整个背影也不用半个侧脸只是露出一点点肩膀的轮廓我都知道那就是你。

安礼笑着迎上来,接过我手里的书包,领着我穿越人海。我没有说话,低头看我俩交握的手,安静的跟着他走,觉得很安心。他将自行车解锁,示意我上车。除了我脚扭伤那次,这是我第二次坐他的车子。他将车骑得飞快,一会便到了家。

在楼下,安礼拉住要往上走的我:“倾浅,我们去旅行吧。”就这样,我匆匆回去收拾行李,与安礼一起登上了飞往江南的客机。在飞机上,我整个身体放松下来,在安礼身边安静的睡去。

安礼将我叫醒时,已是傍晚,马上就要到了。下飞机拖着行李,找了一个宾馆登记,顺便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行踪,妈妈被我惊得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解释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然后我和安礼马上出去找饭吃。午饭我就没吃,此时已是饥肠辘辘,我们来到一个看起来还蛮干净的川菜馆,点了好多川菜。上来的菜看着就有食欲,我拿起筷子就开动。

我的口味比较重,喜欢吃辣的酸的一类,我知道安礼喜欢吃清淡的,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快朵颐,看看安礼,貌似也不是接受不了川菜,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晚饭很尽兴,吃完后天已经黑了。江南这边很暖和,空气都是湿漉漉的,与我们北方的小城差了好远,我也说不上更喜欢哪里。我们在外面走了走,便回到下榻的宾馆,休息好,准备明天的开始。

第二天清早,安礼就敲我的房门,让我快起床,带我去爬山。我收拾妥当后,与安礼吃了早餐,便搭车去了北固山。北固山坐落在镇江市区北面长江边上,高约58米,长约200米。

山壁陡峭,形势险固,南朝梁武帝曾题书“天下第一江山”来赞其形胜。北固山也可说是一座“三国山”。但它更是一座充满了英雄豪气的山。因为有孙刘联姻的故事,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登临北固,即景抒情,壮怀激烈,留下多少气吞山河的壮丽诗篇。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登此亭时,触景生情,感慨系之,写下了名篇:“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接近傍晚,我们才爬到山顶,我觉得我累得腿都直打弯。山顶有些冷,凉风将出了一身的汗吹干。走到地势平坦些的地方,有一排矮房子,是一些饭店、小旅馆。打听了几家旅馆,都住满了人,难道我们要在这荒郊野岭搭个棚子睡觉不成?

最后,我们只好找了当地的一户人家,说明了来意,那当家的欣然同意,决定腾出一间屋子,热情的招待了我们。晚饭时,这家人杀了很多家禽,点燃火炉,吃起烧烤。我总觉得在山里吃烧烤很危险,一不小心把整个山烧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天然的烧烤,胃口大开,一下子吃了很多。安礼不吃肉,只吃了烤蔬菜和水果。刘家人热情好客,并不把我们当外人,给我们讲山里的传说和当地人的故事。我回头看看安礼,火苗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跳跃,真美。

尽管只给我们腾出了一间屋子,我们也是很感激的。这屋子不大,顶多有五六平米,一张土质大床占据了一般的空间。我洗刷完毕之后先上了床,安礼与他们道谢后也进了屋,自然的躺在了床的外侧。

安礼朝我弯弯嘴角:“休息吧,明天还要走很多路。”我很累,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我是被外面的鸟叫声叫醒的,那种鸟叫声很特别,小学的时候我们家还没有搬家,我就经常被这种鸟叫醒,已经是好久没听过了。

我心情大好,侧过身子,安礼还没有醒。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合着眼,敛去了眼里的温柔,恬静而无害。我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让我心跳加速,但是身体已不受大脑的控制,慢慢向安礼的凑去。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的嘴唇还是贴向了他的,蜻蜓点水一般,很轻。

就在我轻轻离开的时候,安礼突然睁眼,令我猝不及防,人已被他扑到。他托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向他,在我唇上辗转,又探入口中,急切而猛烈。

我瞪大眼睛,失去反应。直到气息不足,我才开始挣扎,安礼轻轻松开拢着我的手,伏在我身边,大口喘着气,我也深呼吸,第一反应便是我要被憋死了。

等我两人都缓过来,双目一对,我才开始不自然。听到他说:“浅浅…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浅浅二字被他叫得真好听,轻轻的嗓音,尾音稍扬,舌尖缠绵,别人叫不出的感觉。

“浅浅…”他呢喃着,又开始吻我。但是我说出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我没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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