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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表白

解除婚约以后,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九阿哥对我的态度也有所好转。也许是皇上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思乡,我那件事除了身边的几个人也没什么人知道。可皇上显然对这件事布满,很少宣我觐见了,见到我也不想以前那么高兴了。

然而我一天天被小格格的事苦恼着,第一天她们就这么对我,加上我根本不会画国画,后面的日子更加难过了,都怪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学。

可我对于素描还是有一手的。这不,前几天我吩咐兰玉去办做铅笔的事,铅笔这就送来了,这铅笔比我们那儿的可差得多了,但是还能勉强用着。

两个小格格拿到铅笔,很是新奇。“这是什么笔,不用蘸墨么?”

今天总算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用速写的方式画了一幅画,拿给两个格格看,她们第一次对我画的画发出惊叹,然后兴致勃勃地学起来,我这才初次体会到当师傅的感觉。

我一步步教她们画画,可是她们是古人,毕竟拿惯了毛笔,新的笔对于她来说难以接受,于是不一会儿,她们就抱怨起来。

“这是什么墨,怎么不会干,手碰过都沾满了。”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她们的手上都沾满了铅,黑乎乎的。

“不学了,不学了,这什么画法,画也画不好。”瑶格格烦躁起来,一下子把笔扔给我,拉着云格格的手向外跑,“走喽!玩去了!”

这下可不好!我连忙追出去,让兰玉留在这儿收拾。

我本来可以跑得很快的,但这旗鞋穿不惯偏偏快不了,两个小格格则是一路有说有笑,闯进了一间大屋子。我急喘着气跟进去,刚到门口,连个太监把我拦住了:“这是皇上的书房,不可随意进入。”“两个小格格闯进去了,我要赶快找出来,要是惊扰了皇上,你们负责!”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放我进去了。

我抬眼一看,这不是八阿哥么,他怎么在这儿。

“你来这儿做什么?皇上的书房不可随意进入,不知道吗!”

“我是因为皇阿玛找我有事,所以在这儿候着,你呢,不是应该在学馆吗,怎么来这里。”他神气地看了我一眼。

“我是来抓逃跑的小格格的,明明看见她们跑进来了,怎么不见了呢?”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光顾着斗嘴忘了找小格格了,于是四处找起来。

“让你教小格格画画,她们居然害怕到逃跑。可见你这个人有多差劲!”

我一听,气不过于是到他面前说:“要不是你害我掉进湖里,让我感冒,让我生病上课,让我晕倒,她们也不见得这么淘气!”

他这么一听,反而咄咄逼人地向我靠近:“是谁扭伤脚,嫁祸给我,害我不能出宫一个月,就算是出宫也只能去看你?你掉进湖里我也救了你了,扯平了嘛!”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嫁祸!”我大声辩驳道。

“你还敢说没有!”他大喝一声,我一下子撞到书桌上,后面的花瓶随着他的声音而倒在地上,摔得粉碎。再一听耳边的“皇上驾到”,我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八阿哥也惊了一下,立马远离我。皇上快步走到桌边蹲下来捧着花瓶碎片说:“这可是赫舍里皇后生前最喜欢的牡丹瓶。”皇上万分疼惜,又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盯着我说:“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学馆吗?”

“皇上,是因为……”我想辩解,可皇上打断我的话,严肃地说:“齐佳?雪蔚工作失职,又擅闯御书房打碎花瓶,本应重罚,但念其父劳苦功高,现罚其闭门思过一个月。”

说完他就离开了书房。我一肚子委屈,本来被瑶格格、云格格折腾得够惨,如今还遭受这种事情,这真是……我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留下来。

“我……”八阿哥支支吾吾。

“不用解释了,我不会原谅你的!”说完我不顾一切冲出了书房。

在这闭门思过的一个月里,我没了以前的活泼了,想从前在家的时候,妈妈和哥哥从来不让我受委屈的,就算受了委屈,也可以跑去和老师告状,老师总是公平的,可是在这儿,人有尊卑贵贱之分,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你的家庭、婚姻、生活,况且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不是从来不生病,抵抗力顽强的我了,这娇弱的身子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呢?我有很多的苦说不出,全埋在了心里,把自己的心积压地越来越重……

这一个月里,我不见任何人,只凭空思念亲人,还有那个感觉很亲切的阿玛。

后来一个月过去了,在屋里就听见几个人在外说话的声音。

有人推开门,原来是八阿哥、十四他们几个。十四走过来说:“雪蔚,一个月到了,你终于不用憋在家里了。其实我们大家都挺想你的。”

“就继续待在这里吧,我不打算出去玩了,一直在屋里也挺好的,我打算恢复以前那个我,你们就当我又失忆了好了。”我坐下来。“可是,以前你是因为和九哥的婚约才赌气关在家里的,如今婚约已经解除了,你还在家里做什么呢。”十阿哥劝我说。我仍旧不动,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方面是在气八阿哥,一方面是这一个月来真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淡淡的生活。

“喂,你这样是想让我愧疚死吗?”八阿哥叹了一口气,坐到我身边说,“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可是你也不必这样来报复我,我……”“你不必说了。”我淡淡地说,“随便你怎么样,反正我已经做了决定了,你们快走吧……”我甩甩手。

这时静默了一下,八阿哥突然抓起我的手,说:“跟我来。”我一路被他紧紧握着,迎头是凛冽的风,我没法睁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一股力量提着我往上。

他带我上了马,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地。他放我下来,自己也下来。

我望着他说:“你这是要干嘛,干嘛带我来这里?”他神秘地笑笑,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觉得浑身发冷,一步步往后退,突然我感到脚下一绊,一块石头让我摔了个四脚朝天。他也顺着我的趋势倒了下来,我一惊,闭上了眼,再睁开眼一看,还好,他用手撑着地面。

我惊讶地大叫起来,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看着这双离得如此近的眼睛,不禁心慌起来:他到底要干嘛?

他突然大笑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我说:“齐佳雪蔚,你真的是很特别,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我脸一红,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冷静了一会儿,又勉强笑着说:“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这么好欺骗。”“我警告你!”他用眼光狠狠地看着我,“不要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要再折磨自己,不要再折磨我。”我把头一扭,“哼!”“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他又笑笑,说:“你现在已经解除婚约了,那么我想把你娶回家应该不难吧。”“什么!”我睁大眼看着他,看着他顽劣的样子,又把心一静,说:“我可不会再上当,你怎么可能会……”他突然一下子吻在我的唇上,我的心一下子冷了。立刻推开他,大叫着向后退:“你,你怎么能,怎么能……”接着我哭了起来。他不但没有愧疚的情状,反而轻笑着说:“那你还要不要坚持。”

我知道如果惹怒了他将回不了家,但是仍旧止不住泪水,只是指着他语无伦次地说:“你……你这个无赖……你在用激将法。”

他又严肃地对我说,“我不是在用激将法,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喜欢你。”我一下子显得手足无措,觉得脑子乱乱的,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泪水像是止不住了般,拼命地从眼睛里钻出来,我背过身,想止住泪,却还是不断啜泣着。

他有些着急了,走到我前面,像是哀求般:“对不起对不起,雪蔚,我真的不知道会让你这么生气,我只是想……”

我不愿让别人看见我哭,便一把拭去眼泪,但眼圈仍是红红的。我说:“我要回府。”

他见我如此,笑容便立刻浮上了眼:“好好好,你别生我气就好。”

回到齐佳府,十四阿哥他们都还在。十阿哥看见我们回来,急忙站起来:“八哥,你去哪儿啦!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他笑了笑,一把搂住我说:“我们已经和解了,而且……”我打断他的话,从他怀里溜出来:“我还要进宫找舒雯呢,先走了!”八阿哥却一把拉住我,“你怕什么,刚刚你不都默认了吗?”我急起来,“谁默认了!当着大家的面,你可不要乱说。”八阿哥却好似没听见我话,郑重地对大家说:“如今雪蔚可不同寻常,我……”我心一下子急上来,大声对着他说:“你要是再胡说,我便真的恼了!”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过了几天,舒雯格格找我进宫。我刚迈进房门,她就好像要出发的样子。“舒雯格格,不是在找我吗?”她提着篮子,拉上我的手,边走边说:“今儿个是良妃娘娘的生辰,八阿哥这几天又陪皇阿玛巡猎去了,我们去看看她,别让她一个人寂寞了才好。”“哦……”我不动弹了,被她硬拽着走。

这会子进了门才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撞到她的事,于是毕恭毕敬地低头请安。“舒雯来了啊,难得你有心。”良妃接过果篮,笑着说道。

“那里的话,良妃娘娘从小待舒雯很好,今日娘娘生辰,舒雯怎能不来。”两人正说笑着,良妃娘娘一抬眼见到了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有些紧绷,“这不是雪蔚吗,今个儿也来看本宫了。”我低低地答道:“是,祝娘娘洪福齐天。”我作了个福。

“好好,本宫的生日难得有这么多人记着。”她扶起我,转身对舒雯说:“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吧,我想和这孩子单独谈谈。”舒雯格格对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别紧张,随后便出了门。

整个屋子静寂下来,空气都冻结了。“坐吧。”她微笑着说。我于是坐下来,坐在她旁边。我快紧张到不能呼吸了,她突然开口,“前几天老八跟我说了他对你的想法。”我一惊,没想到八阿哥真的把这事当真的,还跟良妃娘娘说了,不知道她会怎么看这事。“怎么不说话呢?”我连忙答应了一声,“是。”“但是我没允,并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心里早已有了合适的儿媳妇了,你若是愿意作侧福晋,我倒也……”“不必了。”我断然拒绝。其实我本来就没有那个意思,是八阿哥自作多情罢了,但口上不能这么明显表达出来,幸好她不愿意我嫁给八阿哥作嫡福晋,我这么一拒绝,就好像我是因为不愿作侧福晋而拒绝的样子了。“好吧,你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八阿哥需要的,是一个贤良淑德的福晋,而你自然有你自己的归宿的。”一番如此刺耳的话,却被她说得那样温柔,让人心里一点涟漪都起不来,真是奇怪。后来我肯定这事儿后,她就和我聊家常了,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后来见到舒雯格格,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来。还忿忿地说:“好歹我也是出身贵族,也配不上他吗?”舒雯笑笑,看着我任性的样子,说:“要不我去求皇阿玛指个婚?”“别闹了,这会子还拿我打趣,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只是觉得委屈,生平第一次被人家嫌弃,以前爸妈都很疼我的。”“爸……妈……?”她疑惑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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