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驿兄长!元驿兄长!你看玲儿这套拳法使得如何~”一约莫七、八岁,身穿一件大红短旗袍,将不长不短的头发扎成马尾束于脑后的小女孩径直的穿过李星桓的身体,朝李星桓身后一稍微年长,容貌秀丽,身穿蓝色长袍的少年跑去。
被穿过身体的李星桓吓了一大跳,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实感,自己看着自己也仿佛如投影体一般透明。
再看看四周,李星桓正身处一回廊之中,两旁都是被漆得通红、高度不足一米的栏杆。回廊连通的是两间木质瓦房,在李星桓左侧,被两旁的木质瓦房包围的是数棵正开着灿烂粉红色花朵的桃树;而在李星桓右侧,回廊之外,乃是一潭墨绿的池水,池上有一座木制矮桥,恰可供一成人站立。
看着四周的建筑,和刚刚穿过自己身体叫着‘元驿兄长’的小女孩,李星桓明白了这是黄元玲的回忆,自己正身处于其童年的回忆之中。
小女孩跑到蓝袍少年身前,便一改方才的活泼可爱,立马充满气势一跃向后,在少年几步开外的回廊地板上开始了一套拳法,只见小女孩身材虽小,但却出拳迅速,拳法变化多端,身姿活跃,在一阵击、勾、打、挡、踢之后,小女孩最后以一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回旋踢结束了自己的拳法。
李星桓看着小女孩打拳时颇有气势的身姿与最开始的活泼可爱,心想黄元玲这小妮子从小便和现在一样,性格毫无变化。
而少年看完小女孩的拳法之后,亦鼓掌赞赏,“玲儿的身手可是越发精湛了,相信再过不久都快赶上元玧和兄长我了。”
一听少年如此说道,小女孩脸上顿时乐开了花,高兴得又蹦又跳,“元驿兄长太过谦虚了,能得到元驿兄长你的赞赏玲儿就无比高兴了,别说什么赶上,元驿兄长你可是我们黄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取笑玲儿了。”
就在少女兴奋之极,从少年身后的木质瓦房中又走出一个身影,李星桓仔细一看,此身影和方才的少年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这少年身穿一身黑色长袍。只见刚出来的黑袍少年走近元驿的身旁,很自然的站在其身后,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折扇,对着兴奋的小女孩取笑道。
“玲儿是不是又被元驿兄长夸奖了?这么高兴,不会把我这个兄长抛在脑后了吧。”
“哼,取笑我的不是元驿兄长,而是元玧兄长你。”
就在小女孩俏皮的向黄元玧吐了吐舌头之际,只见四周的景象急速变幻,池塘、桃树和回廊在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原地不动的李星桓感觉四周的景象像是做列车一般的往后移动,还没适应过来便来到了一处宽阔的石板地之上,而在李星桓面前有一石砌擂台,擂台的表面立有数十根巨大的圆木桩,在这些仅有脚掌大小的圆木桩之上,赫然挺直站立着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身穿黑色长袍的少年首先发话,“元驿,今天我定要赢你。”而身穿蓝色长袍的少年则面带微笑,将手中的木剑高举于身后,双腿蜷曲,欲向黑袍少年发动攻击。
只见蓝袍少年在相隔数丈有余的木桩之间来回跳跃,行动如在平地一般迅速,转瞬之间便来到黑袍少年身前,一剑挥下,而黑袍少年亦不甘示弱,横举手中手中木剑将其挡下,尔后轻松的往后一跃,踏在了身后的木桩之上。
蓝袍少年紧追不舍,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将手中的木剑挥向黑袍少年,皆被挡下。尔后蓝袍少年纵身一跃,单手按住圆木桩,旋转一圈以飞踢袭向黑袍少年,黑袍少年虽用手肘抵挡,可却无法完全消除飞踢产生的冲劲,不得不在木桩上失了平衡,露出一丝空隙。
蓝袍少年则趁此缝隙,将木剑抵于黑袍少年喉前,分出了胜负。
“到此为止。”一直在擂台旁边注目这两名少年的中年男子走向擂台,将二人唤至身前。
“元驿,做的好。”中年男子抚摸着蓝袍少年的头,脸上虽无表情,可从其眼神中可以看出对少年的无限怜爱。“元玧,你也十分出色,假以时日定能位列顶尖高手之列。”
紧随在中年男子一旁的小女孩在两名少年面前使劲鼓掌,口中还不断念叨,“元驿兄长真厉害。”
就在小女孩欲再度开口之际,四周的景象再一次变换,出现在李星桓面前的是一座高墙,墙内右旁立有一株开有雪白的梨花,而在这梨花树下有一高大的男子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此高大男子以黑布遮眼,双手紧握剑柄,以极快的速度使出了一套连贯的剑法,在不断回旋之中全然感受不到男子此时双眼被遮蔽的不便。男子在回旋之后,左右两脚分开一丈有余,以蹲马步的姿势在墙边站立不动,在清风将男子系于脑后与黑发混为一体的遮眼黑带拂起之际,一动不动的男子忽然将手中的剑斜上四十五度一件逆向劈过,只见一片梨花在锋利的剑刃之下一分为二。
此时男子解下了遮眼的黑带,眼神锐利无比。
“父亲大人真厉害!”在高墙的对面,一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栏杆边的石梯上,看着眼前舞剑的男子不断鼓掌喝彩,径直朝男子跑去。
望着一脸崇敬朝自己跑来的小男孩,男子锐利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无比,放下手中的长剑,一把将接近而来的小男孩抱起。
“父亲大人的剑术如此高超,松儿长大以后也能变得和父亲大人一样厉害么?”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小男孩,男子温柔的抚摸着小男孩的头部,“只要松儿勤加苦练,日后定能超越为父。”
“真的吗?那松儿一定会努力,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的。”听见男子肯定的回答,小男孩童稚的脸上顿时笑颜逐开,紧紧的抱住了男子的颈部。
“松儿和父亲约定,一定会成为强大之人。”
从赤血剑发出的阵阵神气涟漪将四人深嵌过去的回忆之中,四人现身处石梯之上一动不动,而在四人身后,从石梯之上的浓雾之中出现了四个身影。
“掌门,这便是弟子方才所说之人。”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从浓雾中传来,却并未传入此时的李星桓等人耳中。
接着男子之后,乃一老者沉厚的声音,“原来如此,此‘气’确为奇妙,未用法术竟能只通过‘气’之波动便深入人的内心记忆,我派法术虽能如此,但却与之有着本质的不同,甚为有趣。”
在说过这段对话之后,在浓雾之中的四人身影便逐渐消失,仅仅留下石梯上的四人。
池塘中映射着天上的一轮圆月,矮桥边的灯笼亦在平静的水中泛起淡淡微光,而在恰可供一成人站立的木质矮桥之上,两个娇小的身躯正背靠背的坐着,刚好将这矮桥仅有的空间占满。
“元驿兄长,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你会永远呆在玲儿身边吗?”看着满天的繁星,不知是被此刻的美景所魅惑还是将深藏于内心的真情实感切实吐露,小女孩口中说出了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成熟话语,仰头靠在身后少年的背上。
少年则仰头望着星光斑斓的夜空,只是静静的说道,“元驿兄长和玲儿约定,一定会守护玲儿的,所以玲儿你一定要永远开心快乐。”
同样是充满星光的夜空,同样是泛起微光的池塘,小女孩和少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
两名少年坐在回廊的栏杆之上,汗水将两鬓的黑发染湿,紧盯水中映射的圆月幻影,身穿黑色长袍的少年率先开口,“元驿,我一定还会变得更强,会变得比你还强,强的足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护玲儿。”
而身穿蓝色长袍的少年则抬头望着夜空中泛着光晕的月亮本体,以微笑回应着黑袍少年的话,“元玧,那玲儿就拜托你了。”
突然,在升仙石梯之上,盘古之魂神气的涟漪波动之下,原本一动不动的四人,开始悸动,过去的约定将三人记忆之中的彼此再次紧系。
“松儿和父亲约定,一定会成为强大之人。”
......少年将方才的怒火释然,原本狰狞的连此时显得十分平静。
“元驿兄长一定会守护玲儿的。”
......满是泪痕的黄元玲的脸上此时又流下了真挚的眼泪。
“元玧,那玲儿就拜托你了。”
......一改往常的平静,黄元玧紧蹙双眉,显示出一脸的竞争欲望。
赤血剑发出的波动涟漪越发强烈,此时虽未睁眼,但李星桓已从三人的记忆中脱身而出,就在这一瞬间,赤血剑发出一阵强光,将周围的雾气驱散。
从记忆之中解放的四人醒来,发现原本应该处于升仙石梯的自己正处在同遁空石相似的巨石之旁,而在四人身前的不远处,便是一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边站着四名身穿道袍的空灵仙派弟子。
望着出现在眼前的空灵仙派弟子和消失不见的升仙石梯,四人面面相窥,皆显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