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和张正还没走进屋就听到嘈杂的小孩声,等走进才看到秦岚坐在中间,周围围着几个他的那几个跟班。秦风跟秦岚他们也算是有过几面之交,所以大家伙都认识。
秦岚看到秦风进来,脸上立时露出不高兴的神情。话说,他对秦风的怨恨不是一点,当然小孩子之间的仇恨就那么简单,也不会涉及到大人般那么复杂。
“秦风,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要不要跟我混?”秦岚大声喊道。
秦风就当没听到他说的,什么也不说,不过张正倒想和他争辩下,结果被秦风制止了。自顾自的和张正在靠后的地方坐下。
秦岚有点不知道到怎么办,如果秦风和他争执,他仗着人多完全可以压组他俩,但是他不理不睬就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也是八九岁的孩子,虽说平时仗着老爹是知县大家都让着他。
秦岚脸都有点憋红了,想招呼那些跟班上去找茬,这是看到领着一个夫子进来,也就罢了。
学正站在前面严肃的说道:“堂堂读书人,应在乎言行举止,怎可如此吵吵闹闹。这位是韩夫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先生,教导尔等读书识字。今知县大人恩典开设这学童班,招收本县孩童入学读书。秋季即是尔等童试时间,望这段时间多家努力。”
下面那群小子都不做声,只是看着学正。只有秦风应道:“谨遵先生教诲。”
“好“,学正杨显才赞许的点点头,转过来对韩夫子说道:“有劳韩夫子了。”
“分内之事。”韩夫子说道。
学正杨显才点点头就出去了。
韩夫子拿出一把戒尺说道:“现在开始点名,有点到者示意下。”
“秦岚。”
“在这。”
韩夫子看了看他,点点头。
“秦风。”
听到点到自己,忙站起来恭敬的说道:“学生有礼了。”还是礼貌点好,这个韩夫子一看就是比较古板的人,自己给点好印象以后比较好混。
看到秦风这般表现,脸上露出笑容,早就听说秦秀才家的公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今天一看却是如此,“好,你坐吧。”
……….
点完名,韩夫子就慢慢的先教大家识字读书,很有耐心,当然大家也比较配合,因为他手中宽厚的戒尺时刻不放。对于这些爱闹的小孩子,静静坐在那不动是最难忍受的,但好歹今天是第一次,对陌生的事物比较畏惧,比如面无表情的韩夫子,还有他手中的戒尺。
秦风对这样的情形完全没有任何抵触,安静的装作认真的听着,虽说韩夫子教的那些他都会,但脸上还是表现出认真聆听的模样,毕竟他不是小孩子的心境了,过来人了。
韩夫子站在前面时不时的会观察下大伙,看到秦风如此这般,愈发满意,七八岁的孩童能有这表现实属不凡。当然,看到秦岚在那坐立不安的样子,也没有过于责备,对于他是知县儿子,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宽懈,继而接受此份差事,比尽力而为。君子当不畏权贵,分内行事,独善其身。
一个上午就在秦风神游万物中过去了。吃中午饭的时候,看到秦风食盒中有大块的肉,不止张正有点垂涎,就连秦岚的那帮手下也有点流口水。
“来,小正子给你吃。秦风夹了一块肉,放到张正食盒中。
“老大,不用了。我家晚上也有吃。”张正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家还有些兔子肉是秦风家给的。
“没事,你吃吧。”秦风充老气的跟他说,老大就该有老大的范儿,秦风是这样想的。
张正只好听从他的。
这时一个小孩凑过来问道:“秦风,你这是什么肉啊?”在这个物质缺乏的年代,能吃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个小孩秦风也认识,叫高升,他父亲也是考中生员,儿子有七八岁了也送他老读书。虽说考中了秀才朝廷就每月都有补助,但是他家比秦风家要差点,吃肉也是很少。
“这是兔子肉,我母亲做的很好吃。给你一块尝尝。”秦风说着也给他夹了一块。
大伙看到这情况,都涌过来说也想吃。没办法,秦风只好吧兔子肉都分出去了,对此秦风倒也不在乎。只有张正在为秦风愤愤不平,凭什么给他们吃,老大都没得吃。
经过午饭这段时间,学堂的很多同学都凑到秦风边上跟他戏玩,毕竟大家心思都很单纯,觉得秦风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知县的公子和他有点不对付,但是又有谁在意呢?只有秦岚有点吃味,小孩子心境就是简单,看到很多人跟秦风相处,不愿跟自己相处,所以有点吃醋,在看看自己周围那些跟班,大部分都是在衙门靠父亲吃饭的那些手下的孩子。
下午也是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第一天而已,没有什么任务,弄的太多下面这群孩子也不懂,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傍晚太阳西斜的时候,也到秦风他们下学了。秦风和张正还有高升他们一起走回去,高升家和秦风家不在一块,不过也在南边那一块,所以顺路一起走。几个人叽叽咋咋的高兴往家走着,几分钟后高升就到家了,就秦风和张正。
晚上,整个广仁县灯火点点,偶尔会有人声狗叫传出。
高升家。
吃饭的时候,高升在跟父母说着今天上学的一些开心事,也说起秦风给兔子肉给他们吃的故事,还一个劲的称赞秦风的母亲做的兔子肉好吃。高升的母亲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儿说道那些事儿,很少插嘴。高升的父亲坐在旁边拿着一本书,边看边听儿子讲述。秦家儿郎恭敬谦让,礼貌待人,想进相亲,此儿甚好。
秦风此时在家读《论语》,自他六岁以后父亲便慢慢从四书开始教他,这些也是童试要考的书籍,只是童试的时候考的不会难,只要能背诵四书五经的学子基本都有可能通过,当然这也是最基本的了。
秦风父母对他在县学的情况只是问了下,毕竟自己的儿子脾性还是比较熟悉的,好静不会惹是生非。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风和张正就来到学堂。
时辰一到,坐在下面的一片小学生全部起立弯腰见礼:“先生早上好。”
“好,大家都坐吧。开始讲课。”
这个上午,韩夫子慢慢从《三字经》讲到《千字文》,摇头晃脑,不知疲倦的把这些启蒙书籍都讲完了,等讲完的时候第一个就发现高升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哈喇子流了老大一串。韩夫子这个怒火冲天,拎着从不离手的戒尺在高升桌子上重重一拍,“啪”的一个大声吓得高升啊的立即站起来,当看到先生站在自己面前,马上意识到惹了大祸,立时大气不敢出一个。
秦风看着那戒尺拍击桌面后还在震动,也有点怕怕的,这要是打在手上很痛吧?
“岂有此理,简直斯文扫地,课堂之上居然行如此无礼之事。”韩夫子扬了扬手中戒尺。
高升有点慌了,《三字经》自己就会开头那么一点,这句真不明白。不过他低着头眼睛却在四周扫来扫去,在秦风看来就是一句话表现他的意思:大伙都拉兄弟一把。不过彷佛好像没有人想帮他,有一些人是真不懂,所以帮不了,秦岚手下有人还在幸灾乐祸的看好戏呢。
秦风只好自己拉他一下。站起来,弯腰行礼说道:“先生,学生有问题。”
“哦?有何问题?”韩夫子有点好奇。
“《三字经》这‘如负薪,如挂角’何意,望老师指点。”
“哦,这句说的是前朝朱买臣和李密,一个大柴一个放牛,生活艰苦但仍能奋发读书,最后他们都成为有用之人。”
“先生说的是,唯有读书才能成为有用之人,要成为有用之人唯有努力奋进,才能如先生般学识渊博,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老夫桃李满天下不敢称,但老夫希望尔等都能如朱买臣和李密般努力成为社稷功臣,为不是荒废时日。”韩夫子此时已不是那么严厉了,转身对高升说道;“你可以明白?”
“学生明白。”高升赶紧应道。
“明白就好,下次不可如此。坐下吧。”韩夫子点头道。
高升此时终于送了一口,微侧身对着秦风拱拱手表示感谢。秦风也对他笑了笑示意没事。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快放学的时候,韩夫子说道明天要检查《三字经》的背诵情况,王诸位做好准备。
大伙当时一听都有点慌,检查这么快就来了,比想象中快的太多了。
当然对于秦风来说都是简单的,他几年前都会背了,等晚上的时候在温习下就好了,温故而知新。
中午的时候高升还是过来表示感谢,不过样子有点扭扭捏捏的有点不好意思。
下午开始上课的时候发生一点意外,韩夫子往常端正放在讲座上的戒尺不见了,看着怒发冲冠的老头,大伙都惊若寒蝉。
秦岚手下的一个跟班站起来说道:“先生,学生中午看到是秦风藏起来的。”
当时秦风还老神在在的一副高高挂,结果顿时呆了,这陷害的手段也太差了吧,就算要打击报复也来点高明的好不?
“秦风?”老夫子有点不太相信,侧身去看着秦风,“是你做的吗?”
“学生没做这等小人行径。望先生明察。”秦风打死都不承认,虽知道十之八九是秦岚等人所为,但是不能说出来,毕竟无凭无据的。
“好了,此事老夫已了然,”顿了顿,“继续上课”。其实韩夫子活了一大把岁数了,这么点小儿手段怎么会不明白,只是秦岚的所作所为有些歪门邪道了,现在还是这个岁数,长大还得了?看来得去跟知县大人说说了。
下午放学,秦岚那伙人凑在一起。秦岚对他手下一个说道:“陆人甲,不会有事吧?当时这个主意可是你提出来的。”
陆人甲对秦岚说道:“公子,没事的,先生不知道。咱以后再找个机会在损损秦风,看他还敢瞧不起公子。”
这是,秦风走到秦岚边上,看着他们那小心的模样,说道:“秦岚,不要做这种小人行径。有本事明天下午放学后城隍庙后单挑,你敢不敢?”
“就你和张正吗?”
“当然。”
“那好,谁不敢?明天下午,哼。”
下学回去的时候,张正有点担忧的说道:老大,就咱俩我怕打不过他们四五个人?要不要教高升去?“
“你担心什么,有我在,别急。”秦风信心满满的说道。
看到秦风这幅模样,张正送了口气,秦风一直都很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