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哭出来也无效,漫天的雪花很快就会将你淹没。和眼泪一起融化在你的脸上,让你更加狼狈。】
【文唯or柳结绾】
一份资料安静地放在文唯的桌上。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她轻轻拿起资料,慢慢地翻动。
“啪”资料放在了办公桌上。封面的几个大字让文唯无比喜悦:文氏集团注册审批通过。
“心情很好吧?”电话里的人,语气依旧坏坏的,甚至有些慵懒的调侃。
文唯看了看桌上的资料,捏着手机的手指又加了一些力。
“谢谢白少愿意出手帮忙。”冷漠而客套。
白沐乔倒也没有多大的不适应,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微眯起细长的眸子。“一起吃饭吧?”
文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看了看站在办公桌前的小谨,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漠。“不好意思,没时间。先挂电话了,失陪。”
文唯将手机放到一边。
抬起头,看着小谨,淡淡地说“什么事?”“市长千金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一个星期以前的事情,现在已经拆线了,听说,柳结绾小姐还得了选择性失忆。文姐,需要去探望一下吗?”“去吧,毕竟是市长前千金,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看在市长的权力上。”
文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有些淡淡的敷衍味道。
小谨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是自讨没趣,走出了文唯的办公室。
下午,阳光正好。
这是个很适合探望病人的时间段。
无数人投其所好,纷纷在这个时候涌来探望柳结绾。虽说是探望柳结绾,其实是在巴结柳泽。
工商局的马局长,拿着一个花篮,一个果篮,笑意吟吟地走进了柳结绾的病房。柳泽坐在柳结绾的病床旁边。
看见又来了一个送礼的人,柳结绾顿时觉得头疼无比。
马局长十分亲热地将花篮和果篮放下,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
“结绾啊?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呢?那个撞伤你的司机怎么处理了?这种人就应该好好地教训······”柳结绾装出一副无害的笑容回答马局长“马叔叔您不用担心,那个司机没错,主要是我自己不太小心。谢谢您百忙之中还抽空前来。”
面对柳结绾的客套,马局长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急忙回应道“哪里哪里,怎么会麻烦呢?结绾你这不就是跟我见外了吗?我跟你爸爸可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啊!”马局长说完,眼睛偷瞄了柳泽一眼。
柳泽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风平浪静的。
马局长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柳泽看起来好像并不反对马局长的话。他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
柳结绾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十分疲惫地样子。向马局长无声地下达逐客令。
马局长看了看柳结绾快要闭上的眼睛,会意地回答道“就不打扰结绾休息了,结绾,好好休息啊。柳市长,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柳泽只是淡淡地点头,没有多话。
马局长刚出病房门,柳结绾就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柳结绾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得意。
柳泽无奈地笑了笑,回答“是挺聪明的,这些当官的人都不能得罪,但是应付起来又很烦,你帮了爸爸一个大忙。”
柳结绾更加得意地说“哈哈,爸爸,别忘了我可是市长的女儿啊,那当然要聪明点。”
柳泽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柳结绾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嗯嗯,爸爸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的,你看我多坚强啊,对不?”
“那我先走了。”
柳泽说着,走出了柳结绾的病房。
柳结绾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不让阳光照进来。
也许是觉得呼吸不通畅,她又将被子掀开。
眼泪顺着脸的轮廓拼命地流下。
“明暮,真的好抱歉不可以陪你一起走。但是请你放心,我会让那个该下地狱的人在你面前赎罪。”
柳结绾在喃喃自语。
泪水模糊了视线,明暮的照片也在她的眼前变幻。
一会儿模糊。
一会儿清晰。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柳结绾急忙将照片放到枕头底下,抹干了眼泪。
换成一个轻松自在的笑容,跳下床去给门外的人开门。
“祝柳结绾小姐的身体早日康复。”
一记清冽的女声响起,来人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眉宇之间环绕着一抹浓浓的淡漠,扎起的马尾更显精干。
客套的祝福语里没有一丝感情。
柳结绾张大了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随即转化成一个轻松自然的笑容。
“文小姐啊,请进。”
柳结绾转身率先进入了病房。
文唯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木凳子上。嘴角轻扬。
小谨将花篮放下,对着文唯和柳结绾微微欠身,走出了病房,并把门关上了。
柳结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打破尴尬。
文唯先开口了。
“上天很眷顾柳小姐,遗忘了应该遗忘的。”
听完文唯的话,柳结绾紧咬住下唇,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出自己没有失忆的事实。
她的嘴唇被她咬得煞白。
柳结绾低下头,不敢再看文唯。
文唯轻笑一声,问道“柳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没有。我······”柳结绾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文唯起身,转过头对柳结绾,颇为认真地说“如果真的难过,不妨告诉我。”
说着,文唯就要走出病房。
“请等一下。”柳结绾急忙挽留道。
文唯回到病床前,看着柳结绾,眼睛里是从所未有的认真。
“说吧。”
“你可不可以抽时间带我到明暮的墓地······”柳结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起来。
“我想去陪他,但是上天不允许,我会为他讨回那笔帐,会让他走得很轻松。”
柳结绾的眼泪布满了脸颊。
她大口大口呼吸,却还是无法将自己的悲伤丢掉。
文唯轻叹一声,把手轻轻搭在柳结绾的肩上,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的,我懂,我都懂。等过年的时候,我陪你去吧。”
“谢谢······”柳结绾已经泣不成声。
“哭过以后,就认真地活下去吧。”
文唯递给柳结绾一张纸巾,又看看窗外瑟瑟的天空。
一望无际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