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寒山书院正式招生是在第二天上午,所以叶家一帮人和轩举他们在客栈住下了,所以当天下午,列玦铭拉着轩举死皮赖脸的邀请叶家两位小姐逛街,说这是接近大小姐的好机会。
当列玦铭和轩举接近叶蝶依的房间时,叶蝶瑶突然出来了。
叶蝶瑶先恶狠狠的瞪了轩举一眼,却有一种别有风味的可爱,然后对列玦铭说:“列坏人,不许你打我姐姐的主意。”
轩举被被瞪得莫名其妙,刚要插嘴表明来意,却闻列玦铭道:“二小姐此言差矣,我何曾打过大小姐的主意?”
叶蝶瑶被被列玦铭的话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就是有。”说话时很蛮横地挥舞着拳头。
“轩举兄,你可有的受了。”列玦铭偷偷地跟轩举说,嘴角露出莫名的笑。
“外面可是秦公子?有事找我?”叶蝶依的声音从屋内飘出来,列玦铭的脸顿时黑了。
“大小姐是我的,你可不能跟我抢,不然我跟你拼了。”列玦铭拉了拉轩举的衣角,轻声威胁道,然后又回答叶蝶依,“是这样的,大小姐。这姑苏枫桥镇最著名的是寒山枫林,而现在正是赏枫的最佳时候,因此我两人想邀请两位小姐一同去游赏这寒山枫林。”
“我才不去呢?姐姐,这两个坏人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叶蝶瑶气呼呼道。
“寒山枫林,我曾去过几次,不过两位公子邀请,蝶依定当作陪。”叶蝶依出门,向轩举二人行了个礼。
“如此甚好。”轩举两人还礼。
寒山山麓,红叶如火一般燃烧在枫树枝头,漫山遍野的红色映称着天边的云彩,偶尔有几只飞雀飞过山顶,叽叽喳喳的叫声在这天地间回向。近处,几枚红叶似蝶飞舞,翩翩荡在空中,随风飘远。山路上,四个人慢慢走着。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列玦铭望着弥望的红枫,随口吟出一句诗。
“哎,列坏人,背前人写的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自己写。”叶蝶瑶看着列玦铭,似乎怕下一刻姐姐就会被他抢走似得防着列玦铭。
看到此情此景,列玦铭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摆平小姑子是接近不了大小姐了。未等列玦铭答话,叶蝶依到说话了,“列公子,如此景致,不妨作首诗助助兴。”
“也好,不过单我一人作诗未免太单调了点,不如每人作一首如何?”列玦铭看到叶蝶依与之谈话,兴奋得不得了。
“好啊,列坏人,你先来。”叶蝶瑶存心想看列玦铭出丑。
“小生当仁不让。”列玦铭露出自信的笑容,然后在路上缓缓踱了几步。
霜林几共飞鸟啼,红叶万丈作流星。寒宵明光依如曦,剑啸长空非无情。斜阳独笑我孤影,几叠缱绻向柔情。拂袖江湖悠远兮,生死一掷为谁轻。
叶蝶瑶看不到列玦铭的出丑,失落地翘起嘴巴。列玦铭带着胜利的微笑,看了看叶蝶依,然后向叶蝶瑶道:“二小姐,该你了。”
“我....我...”叶蝶瑶吞吞吐吐,然后盯着轩举,道:“坏人,你先,你先。”
“我?二小姐,我那会写诗啊。不如我吹一曲笛子吧。”轩举答道。
“好好...”叶蝶瑶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轩举能帮她拖延时间吧。
列玦铭说:“我帮你旁奏。”说罢取出一把古琴。
然后一道低沉婉转的曲子轻轻地,似是千百次流转都带不走那份深沉入骨的伤痛,回荡在这寒山小路上,于这枫林下幽幽而响。
伴随着笛音,有叶蝶依声音扣弦而歌:
晚风过,烛火隐隐触动,庭院夜雨深锁。话懵懂,却道是自古人生长恨水长东。旧时歌,他乡谁人吟。我抚琴,可笑无人听,暗香初醒。秋风画冷屏,关山月藏影,茱萸插遍人却自飘零。旧书信,归鸿可曾递,无音讯,寥寥归无期。旧时景,喃喃话心语,同饮谱新曲,黄花伴风清,何日共月明。
笛声幽幽,一曲《重阳》说不出的寥落伤感,那琴音亦是相合而生,少女的歌声婉转绵长,但浓浓的悲戚之意却在少女如此歌声中,平添了一份伤怀,使得那份落寞伤感更重了几分。
山麓上的两位少年公子配合虽略显些生涩,但其中的极度压抑的伤感仍让人忍不住感慨万千。
在他们身边不远处,有着一位少女静静聆听着……
一曲既罢,两人虽没有于曲调中施加灵魂之力,但那份化不开的忧愁依旧让得四人深深陷入其中,半晌无言。
待得余音散去,少顷,才有女子的低低轻叹传来:
“这首曲子好伤感啊……”
叶蝶瑶小嘴一嘟,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轩举和正襟微坐于琴弦之前的列玦铭,小脸突然一红,这两个活宝怎么这么有才啊……
“秦公子,为何笛声如此伤感?”叶蝶依轻声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些许前事,不知道我爹爹现在在何处了。”轩举回答。
列玦铭拍拍轩举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对叶蝶瑶说道,“二小姐,这次该你了吧,大小姐都亮过歌喉了哦。”
“不,那个...我不要,我不会.....”叶蝶瑶低头,用无助地眼神向姐姐求助。
“算了吧,瑶儿从小喜爱舞刀弄枪,却没碰过多少墨水。”叶蝶依替她妹妹解围。
“那不行,先前是她答应的最快的,现在就差二小姐没亮一亮本事了。”列玦铭不依不饶。
叶蝶瑶气呼呼的看着列玦铭,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偷偷地跑到列玦铭身边,轻轻说道,“列坏蛋,我帮你追姐姐,你帮我这首诗写了。”
“这个....好说好说。”列玦铭嘿嘿笑着。
“你们说什么呢?”轩举奇怪的看着列玦铭两人。
“嘘嘘,坏人,你不要坏我好事。”叶蝶瑶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姐姐“卖”了。
正是这个时候,叶蝶依也看了过来,“瑶儿,你们在商量什么?”
“啊,没..没什么,什么也没商量...嘿嘿,姐姐,那个...你觉得列坏蛋怎么样?”
叶蝶依脸一红,她也意识到叶蝶瑶在商量什么了,一句话没说,慢慢向前走着,于是写诗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傍晚时分,四人终于回到了大街上,准备回客栈了。
列玦铭偷偷地拿出一串冰糖葫芦,拿到轩举手上,朝叶蝶瑶的背影努努嘴。轩举莫名其妙的拿着背影向叶蝶瑶走近,而列玦铭又变戏法似得拿出另一支冰糖葫芦,朝叶蝶依走去。
叶蝶瑶正走着,看到轩举拿着冰糖葫芦送给自己,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心里却说:“看着你送我冰糖葫芦的份上,今天山麓上的事就不和你计较了。”然后美滋滋的张开小口咬着冰糖葫芦。
夕阳落山,四人也终于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