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蔡弦甫话说一半,淏泉问道:“蔡先生有何顾虑?”
“只怕,陆刀七宝物到手,临时又变了卦,就忘了我和他的约定。”蔡弦甫皱着眉头说着,“呵,你就把它保管的好好的,如果我没让你拿出来,千万藏好!”
淏泉点了点头,收下半卷诗册后,塞入衣袖之中。安置好宁虹,暂且托付给了莫云,接着,三人又继续赶着去陆刀山庄的路,走着走着,淏泉还是感觉有点不妥,不可如此草率地把《行春序》放在衣袖中,得和沈川交给他的书信证据分开放置,图个安心。淏泉想了想,一边走着,一边从行囊里拿出萧远给他的玉箫来,然后慢慢抽出原本藏于袖口的《行春序》,把它再用力绕紧了些,使劲往玉箫中塞入,卷口的部分掐紧了点倒也能放进去,不过越往里面推越来越紧了点,费了半天功夫,还有半截诗册露于外头,淏泉硬是不甘心,也不顾《行春序》会不会破损了,尽力往里塞,总算是放进去了,如此隐蔽也很难被他人看出,淏泉这下拿着玉箫心里踏实了些许,不过置于手中明显比以前重了几分,也不管了,就放回包袱中。
鄂州虽不算小,可这陆刀山庄转眼间也就到了,也就不过从玉龙客栈出来,穿过几条大道,再拐过几个巷口的路程,就到了。
蔡弦甫仰头看看陆刀山庄的牌匾——“陆刀山庄”,又瞧了瞧和门两边刻着的字来。
“威震群雄啸武林——”淏泉也抬头看了看两边的字,念着。
“刀斩妖魔庄天下——”含香从外看了看陆刀山庄,也接淏泉那句话,读了那另一侧的字来,“这陆刀山庄的气势依旧。”
三人站在山庄外头,这才刚要走进去,里面几个带刀的人便冲了过来,站在台阶之上,其中一个大声放话道:
“来者何人!”
“麻烦小哥去通报庄主,呵,就说蔡某已将《行春序》带到!”蔡弦甫淡淡得说着。
这么一听,中间那人点点头向旁边一个看起来最矮小的守卫示意了一下,那守卫便往庄内走了去,台阶上其他的守卫依旧拿刀恶狠狠得站着。
庄内,映入眼里的就是一金砖玉瓦的殿堂,数根朱红色的柱子矗立着,刻了一些名刀的图案,宽大的殿门里便是一有点气派的大厅,红木的桌椅、传世的字画书法,样样精贵无比。
大厅当中最上方的位置坐着一四十有余的男子,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端正威武得看在下面的人。
下面站里着的一双手交叉,手握的刀还贴于胸前的男子,貌相也才二十有几,开口说:
“爹,听说——宰父家的人要开什么‘求贤大会’,他们到底是何目的?”
那男子对头一个翘着腿坐着,年岁和他相仿的人,缓缓跺了跺脚,说道:
“流溪啊,宰父休龙那是狼子野心,天天想着如何吞并各方势力,统一武林,他能有什么好目的!”
“二哥,大哥说的是啊。”角落一看起来最年青的小伙子也说。
“爹!我看不一定!”一旁的女子娇滴滴地说着。
坐在最高处的陆刀山庄庄主半天没发出声来,一听女儿这么说,便问了:“思情,怎么个不一定?”
陆庄主的三女儿陆思情慢慢走到大厅中央,说:
“一年前西夏的梁太后日夜所穿的护心软甲被盗,后来被人暗杀,半月前这护心软甲又横空出世,宰父家的几个高手被所穿此甲的人打伤。”
庄主那最年轻的四儿子陆月吞稚嫩得说:“护心软甲是什么?三姐!”
“四弟你倒是什么都不知道,铸兵鬼父越息前辈造的至柔之器啊!”坐在椅子上的大儿子说道。
“咦?他不是造了八件兵器吗?”路月吞继续问,“那护心软甲是兵器?”
“四弟,那是江湖谣传,从来都是七件兵器加这一防身之衣,只不过护心软甲常年在西夏,也无人知晓,都被误以为总共就是七样或是八样兵器了。”陆思情淡淡得说。
“思情,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向狼泉山的宰父一族挑衅?”庄主扬了扬手掌,说。
“爹,女儿也只是猜测。”陆思情双手合于腹前,说。
“三妹你这会不会太捕风捉影了些?”二儿子陆流溪说。
“我倒觉得三妹说的有点道理!几个高手随随便便让外人给伤了,想必有损门面,现在宰父休龙肯定是在四处招兵买马,办个什么‘求贤大会’,重新招入几个新的武林高手以备他日之用。”坐在椅子上的长子陆山河说。
坐在椅子上的庄主,用手在眉宇之间揉了揉,眯了眯眼,说:“也罢,我陆刀山庄势力庞大,姑且他们短时间对我们没什么威胁。”
“还有一事,爹!”陆月吞从旁也走到中央来,说,“几天前有几辆从震风镖局运往狼泉山的镖车,路过我们的地盘,我一打听知道是去狼泉山的,后来便带着我们山庄的人到场,便把那镖给劫了!”
“胡闹!震风镖局名扬江湖,现在的总镖头顾建尉虽然没有他爹顾鼎滔当年有威望,但镖局的名号还在!我一向,也是让他三分,你这一劫镖,陆刀山庄的面子往哪搁?你公然把狼泉山的货给劫了,这不是让外界抓了把柄,宰父家好借口和我们正面对抗了吗,这真弄的双方两败俱伤定会让他人坐收渔利,你简直是胡闹!”庄主奋力一拍把手,瞪大眼睛怒骂道。
“爹,孩儿知错了——”陆月吞一看庄主生气了,低着头小声得回答。
陆流溪看庄主深呼吸着难以抑制火气,便问说:“四弟,里面是些什么货?”
陆月吞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看众人,说:
“镖车内除了放点金银珠宝,还有一些像是九日紫金花、天香龙凤草等一些稀世名贵的药材,那些药材连我们也是可遇不可求,狼泉山地处偏僻,也难怪只能大老远从外运入。”
庄主陆刀七将手放回原处,呼了一口长气,好像还想问点什么,突然外面的小守卫快步走了进来。
“庄主——”小守卫迅疾得奔入殿堂内喊道。
“怎么了?”陆刀七看着跑进来的小守卫,问道。
守卫双手合拳放于胸前,说道:
“一个姓蔡的人和另外一男一女在庄外求见,说是给您把什么《行春序》带到了。”
陆刀七一听,眼睛顿时冒了金光,嘴角颤抖了一下,也没有刚才的那愤怒之感,他蓦地站起来,抬高了手,说:“快!快把他们,给我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