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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质问

李静雅哭着跑回她的雅苑,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吓了一跳,都有些不知所措。平日价什么时候见过四小姐哭得这么狼狈呀,别说是哭,就是一点的泪星子都没冒过。也是,除了四小姐欺负别人,谁敢欺负四小姐呀。

李静雅的奶娘邹嬷嬷急得在门外团团转,只听得屋子里不停的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是瓷器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夹杂着哭音。

“青语青烟,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不过是去给老太太请安,怎么的就成这个样子了。”又朝屋里喊道,“唉,小姐,我的好小姐呀,可别摔了,别伤着自己呀。”

可是,屋里根本连半点回应都没有,只听得那摔东西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青语青烟只垂头立在那里,脸上一片的担忧。

李静云一进院子就看见满园子里的气氛很是凝重,只听得不时的传出摔东西的声音。

“邹嬷嬷,四妹妹可还好吗?”

邹嬷嬷一回头,就看到李静云满脸的关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还是回答道,“唉,小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这可怎么是好啊。”

李静云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的笑意,脸上却满是关心,“唉,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想着都是姐妹几个的,想拉着嫣儿表姐一起玩,四妹妹也不会被嫣儿表姐气着。”

低垂着眉头,话语里听着满是自责。却是把责任都推到了纪嫣然的身上,她自己却博得了一个好的名声。

邹嬷嬷一听,眉头跳了一下。

却只叹了口气,“如今,也只有去找大夫人了。”又略带歉意的对站在旁边的李静云说道,“三小姐,依老奴看,三小姐还是回去吧。如今这院子里实在是乱得很,怕是招待不了三小姐了。

李静云根本就不想待在这里,若不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她才不会来这里呢。可是脸上却带着一丝的犹豫,“可是,这样好吗?我作为姐姐,没有照顾好四妹妹,已经错了,如今却不能劝慰四妹妹。这叫我怎么的对母亲交待呢。”又淌下几滴眼泪。

邹嬷嬷现在可没有那功夫去管这个庶出的小姐,心里早就不耐烦了,脸上却带着恭敬。

“三小姐,太太知道三小姐最是爱护妹妹的,定然不会怪罪三小姐的。三小姐还是回去吧,别一会儿太阳灼起来了,就不好走了。”

李静云又是说了些劝慰的话,才离开。

邹嬷嬷抚了抚额头,终于把这缠人的三小姐送走了。叫了一个小丫头来,让她去请大夫人。自己又站在房门外劝道。

陈氏好不容易歇息一天,早上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后,就回来了,她如今年岁也大了,身子骨也不如往前了,还得操心这许多的事情,还不停的有人给她添堵。唉,想她这一辈子,幸幸苦苦的打理着这府,却是给了别人作嫁衣裳。

不过幸好,她有一双好儿女。

这是她这辈子最欣慰的事情。

“嬷嬷啊,我最近都在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轩哥儿娶一房媳妇儿了。你说是李大人家的小姐好呢,还是张大人家的千金好,其实我觉得只有魏王府的漫漫郡主才配得上我儿,可是,士农工商,咱们府里究竟是高攀不上啊,可惜我儿如此人才,唉。”

若是有了郡主当媳妇,那府里不是会更上一个层次吗,就连轩哥儿,也会有大好的前途呢。可不是那佟姨娘生的贱胚子能比的。

呵,虽然那佟姨娘是得大老爷的宠爱,可是,生的儿子却是一个只知道花钱的蠢货,岂能跟她的轩哥儿比。

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江嬷嬷给陈氏倒了杯茶,亲手端到她手里,陈氏接过,掀开盖子抿了一口,放回矮桌上。

“可不是?如今大少爷都弱冠了,房里却只有三位姨娘,没个正房的媳妇管着。跟大少爷一般大的孩子都几岁了,可大少爷连个正房的奶奶都没有。太太刚说的那几位小姐都很是不错的,在咱江安府也是名声顶好的淑女呢。不过呀,依着老奴看,也就只有那魏王府的郡主才配得起咱们家的公子。大少爷长得好,又是江安四公子之一,这样的才华,就是配个公主,也是能的。”

这一番话说得陈氏心花怒放,她的儿子是最好的,若不是受了这身份的限制,又怎么会只能娶个郡主。

陈氏叹了口气,揉了揉脑门,“唉,嬷嬷,别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只希望我的轩哥儿别被那些狐狸精迷了眼才好啊。”

江嬷嬷张张嘴,想劝劝陈氏,就见丁香从外面进来,朝陈氏行了礼。

“太太,刚四小姐院子里的丫头来报,说是四小姐正在屋子里哭呢,邹嬷嬷怎么都劝不住,让来请太太去看看。”

大夫人陈氏猛一听这话,居然没缓过神来,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微眯的眼睛才猛地睁开,死死的盯着丁香。

“丁香,你刚说什么,说四小姐在屋子里哭?”

要说陈氏这般的惊讶,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平日里只有她欺负人的,谁还敢欺负她呀。所以,刚丁香说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丁香点了点头,“那来请太太的小丫鬟也只是个三等的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说是小姐从福寿院请安回来,就变成这样的了。现在在屋子里哭的厉害呢。”

她刚听到的时候也很惊讶,还以为是听错了,连着问了那小丫头两遍,才最终确定。

陈氏心里着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急匆匆的带着人过去了。

李静雅伏在床上,眼泪一串一串的直往下掉,鼻子哭得绯红。

她说的明明都没有错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会那样说自己,难道自己在哥哥的眼里就那么的歹毒吗?都怪那个纪嫣然,若不是她,若不是她的话,哥哥还是自己的哥哥,最疼的人也只有自己一个。

她不过是个寄居在自己家里的外人而已,她凭什么让哥哥那么对自己,凭什么呀。

李静雅越想心里越难过,哭起来更是没完没了了。

陈氏来到雅苑的时候,邹嬷嬷跟青语站在房门前急得直冒汗,这才是七月正热的时候,邹嬷嬷的后背都被汗水打得湿透了,黏黏的粘在身上,好不舒服。

雅苑离锦华院还是有一段的距离的,陈氏竟然只用了半刻钟就到了,此刻她脸色微微冒着汗水,也有些口渴了,却是顾不得那么多。

走上前去便质问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竟是让她哭着回来了。我好好的女儿交给你们,你们竟是这般的不用心,就算你们是雅儿身边的老人儿,也别怪我打了你们出去。”

邹嬷嬷跟青语只战战兢兢的受着,明白这是大夫人拿她们撒气呢。

又朝屋内喊道,“雅儿,我是娘,你快开开门,可别在屋里闷坏了。”见屋内没有回应,陈氏又细声喊道,“雅儿乖,快给娘开开门,娘的雅儿最乖了,谁惹雅儿生气了,娘叫人去打他,好好的雅儿出口气。”

屋内只听得一阵阵的抽泣声。

门一打开,就看见李静雅红着鼻头,一双眼睛仿佛泡在水里,都肿起来了。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头发被眼泪打湿,凌乱的粘在脸上,看起来狼狈至极。陈氏又何曾见过这般可怜的李静雅,她的女儿该是那天上的明珠般的。心疼死了。

轻轻的把李静雅粘在脸上的头发拂在耳后,又吩咐江嬷嬷赶紧叫人去打盆水来给李静雅洗脸。

又让丁香丁兰服侍李静雅换了身衣裳,好生的打理了一番。

陈氏搂着李静雅坐在软榻上,邹嬷嬷跟青语跪在下方。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好端端的女儿交给你们,竟是被你们这么照顾的。今儿个你们不把这事情给我说清楚了,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不愧是当过这么多年家的,陈氏周身的气势是练就出来了。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说的邹嬷嬷跟青语心里直发抖。

“邹嬷嬷,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邹嬷嬷跪在地上,“太太,今儿个小姐一大早的起来,吃了早饭就去给老太太请安去了。太太也知道,一向都是青语这丫头跟着小姐的,老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一回来就把房门关了,老奴怎么劝小姐都不开门,只得交了院子里的一个丫头去请太太来。”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旁边的青语,“青语,你还不快跟太太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语虽是李静雅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可在陈氏的强大气场下,也不由得瑟瑟发抖了。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颤悠悠的。

“回,回太太,今个儿一大早的,小姐,小姐吃了早饭就去给老太太请安了。老太太刚吃了药,跟几位小姐玩笑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就让几位小姐先回去了。这几天,塘里的荷花都开了,小姐喜欢荷花,就拉着三小姐一起去看荷花了。小姐正看得有劲,还说要摘一朵给太太送去。就听见三小姐大叫了一声,说是看见表小姐了。小姐,小姐。”青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窝在陈氏怀里的李静雅,有些迟疑了。

李静雅狠狠的瞪了眼青语,警告她不许乱说话。

陈氏见青语这样,便知这事情还有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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