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年风雨洗礼的鸿末,真正的长大了。虽说才十七,已是一个英俊之人了。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离记忆中那个憨厚,淳朴,带点傻气的鸿末越来越远了。身材开始显得魁梧了,身高也将近六尺。但长发已剪去,眉毛浓厚而细长。下面是像星辰一般闪闪发亮的眼睛,鼻子挺拔而精致,嘴唇稍厚,这些都在一张近似瓜子的脸型。
而徐公就越发显得苍老了,岁月将他的背压的快贴到地上了,但不知为何,头发却没掉,只是更加苍白了。苍老的脸像松树皮一般,鼻子嘴巴都干瘪了,但眼睛却没浑浊而是一如既往的浩瀚,深邃,并更加明亮了。
鸿末扶着徐公进屋后,用衣袖擦干净一张太师椅对徐公说:“爷爷您先坐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屋子。”“呵呵,好。”然后徐公坐在太师椅上,微闭着眼睛。鸿末开始忙碌的收拾屋子。
良久,鸿末擦擦脸上的汗迹,对徐公说:“爷爷,我出去买点菜和酒,晌午咱爷俩喝一杯。”“呵呵,好啊!别忘了我只喝老李家酿的酒。”鸿末边整理衣服边说:“我怎会忘记,那我出去了。”随后,就踏门而出。徐公看着鸿末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有几分欣慰,有几分不舍,有几分苦涩。
鸿末出现在大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道路两边各种林立的店铺,心中又增添了几分感伤。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如此的人和店铺时,心中是满满的震惊和慌乱。而如今自己已变了,可这里一如从前。
“佳儿,你看这个怎么样?”一位十八妙龄女子,穿着华美的红衣女子拿着一只别致的银钗对身旁一位略显憔悴,但温婉动人的白衣女子说道:白衣女子强笑一下,说道:“霞姐姐既然喜欢,就买下吧。”红衣女子努努嘴说:“可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啊。”这时掌柜谄媚说道:“张小姐可真有眼光,这只银钗是从京城运来的,据说只有两件,而本店费尽心机把两只都弄到手了,如果张小姐和林小姐大婚当天同时戴上这银钗,一定羡煞旁人。”“真的啊?好吧,那我姑且把两只都买下。”红衣女子兴奋着说:
原来这两位就是四年不见的林佳和当年差点成为鸿末妻子的张霞。四年之后的林佳出落得愈发动人了,身材窈窕,长发飘飘,细腰不堪一搂和精致动人的脸颊,不过林佳的眉目间始终带着忧愁。
“佳儿,佳儿。”张霞推着林佳喊道:“啊,干嘛霞姐姐。”“佳儿你怎么老是走神,今天还走得特厉害。”林佳走近张霞,挽着对方手臂笑道:“没事,走我们去下家逛逛。”
林佳和张霞挑选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突然,林佳随意一瞥发现一个人。“鸿末!”然后跑了过去。“喂,佳儿?”张霞急忙追喊道:
鸿末正走在街上,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叫其名字,就震住了。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这不就是林佳的声音吗?他不在是当年傻气的少年,林佳对他的心他又如何不明白。可他不能接受,他从来没对林佳产生过男女之爱。还有他内心的追求不会让他困守一地。可现在叫他如何面对?
鸿末转过身看着飞奔过来的林佳,让了一下身子对林佳道:“佳……林佳啊,好久不见。”
林佳本来满心欢喜的想要扑入鸿末的怀抱,可鸿末让了一下。意思很明显。这让林佳内心颤了一下,接着又听见鸿末称呼她为林佳而不是佳佳,心都碎了满地。
林佳止住脚步,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来。说道:鸿……末,好久不见。”街上依旧人
头攒动,有谁看见林佳渗血的嘴唇和渐红的指甲。
“佳儿,你跑那么快干嘛?咦,这是谁?”张霞气喘吁吁的说道:
没人理会张霞,仿佛她根本不存在。鸿末裂开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这些年,还好吗?”林佳幽怨的看着鸿末张开朱唇轻声道:“我很好,你呢?”鸿末呼出一口气问道:“也很好,我们有四年不见了吧?”林佳似乎忍受不了这样的闲扯,难道四年的等待就这样苍白?于是问道:“鸿末,我在你心中算什么。”鸿末停顿思考了一下,轻松说道:“我们之间?好朋友啊?”
“轰”没人听见此时林佳内心的声音。‘好朋友’三个字想魔咒一般在她心中久久回响。林佳闭上双眼,捂住胸口,倒退一步,好像要跌倒一般。
这时一双用力的大手从后面扶住了林佳。“没事吧?佳儿。”男子轻柔的问道:林佳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惊奇道:“大哥。”没错,这个男子就是林家下任家主林强。林强把林佳交给身边的张霞,似笑一声,对鸿末道:“你回来啦”鸿末望着眼前这个四年前给他巨大伤害的男子,若无其事的道:“回来了,多谢牵挂。”说完还拱了拱手。鸿末对林强已没有了仇恨,有的只是云淡风轻。林强也拱了拱手说道:“后天是我和佳儿的大婚之日,希望你和徐公能来喝杯喜酒。”林强特意把‘佳儿’儿子咬的特别重。鸿末不在意的说:“有时间,会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林强望着鸿末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也转身走了。
这时林佳挣脱张霞对着鸿末的背影哭喊道:“今日黄昏我在当年的湖边等你。”而鸿末的脚步从未停止过。
“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鸿末站立在对面一样的景物面前,扔了一颗石子。望着远方目光坚定的说道:“是该走了。”
“嘎吱”木门缓缓打开。鸿末走进屋内,笑着对爷爷说:“爷爷吃饭哦。”院子内,鸿末和徐公坐在桌子两方。鸿末给徐公倒了一杯酒说道:“爷爷尝尝这酒味道变了没。”徐公拿起酒杯,把嘴巴放在杯边抿一下,说道:“变是没变,但没以前老李头做的精纯了,恐怕是他后人做的吧。”鸿末给自己倒一杯后,尝后说:“的确,看来谁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徐公把酒一饮而尽,甩掉酒杯,说道:“哈哈,万物更替,这是谁都逃不过的铁律。”鸿末放下酒杯说道:“但我不甘。”徐公慈爱的看着鸿末说道:“你还记得我带你登泰山时说的话吗?”
鸿末眼神发亮的答道:“记得,爷爷说:泰山如此之高,却没有仙人居住,鸿儿,你还有问仙之心吗?我现在想说:我有!”徐公哈哈笑道:“好,鸿儿既然有问仙之心,那就去追求你的仙缘吧。”鸿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谢爷爷。”
风起西方,吹散了徐公几缕白发,老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愁容。耳边隐隐传来哭泣之声。鸿末把头放在地上,地面泪水浸湿了沙土,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鸿末依旧把头挨着地面,沙子进入了他的嘴巴和鼻子里仍然泣不成声地说道:“爷爷……您的……恩情……鸿末……永世不忘。说完又重重磕了一头。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成为永恒。
徐公过去扶起泪流满面的鸿末,帮他擦去脸上的泥土,慈祥地说道:“去吧,鸿儿,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要勇敢的走下去。”然后转身向后摆摆手,示意鸿末离开。谁也没有看见老人转身后,松树皮的脸上浸满了泪水。
鸿末最后徐公磕了三个头,转身向着太阳靠边的那方走去了,阳光洒在他十七岁的脸上。
静静地小河边,站立着一位佳人,她愁苦的望着远方,等着心上的人儿。
不知名的花瓣坠落在河里,河水无情的冲走了她。昭示着这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