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崎晴原刚刚进入尸魂界时,还没有资格住在瀞灵庭,仅仅作为一个普通灵魂生活在尸魂界流魂街的西77区。流魂街在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分有1-80个地区。其中1区是治安最好的地方,80区是差中之差。
在流魂街里,没有灵力的魂魄们是不会饿肚子的,只要有水就可以正常地生活,而有灵力的灵魂则会感到饥饿,尤其是在巨大的灵压面前,甚至会虚弱的晕倒。
灵压是灵力密度的高低的衡量标准,就象能量一样,灵压越强力量越强大。
由于不需要食物,尸魂界应该是一个比现世更加美好的地方,但在治安糟糕的77区,即使水也是大家争相抢夺的资源。为了水打架斗殴、杀人放火的事件不在少数。
步崎晴原来到流魂街后,认识了一些年龄差不多的伙伴,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体。在那个秩序混乱的环境下,抢夺生存的物资,有时也会碰上打架斗殴的事情。
渐渐地,步崎晴原在打斗中显露出比别人要强的实力,伙伴们开始以她为中心。甚至忽略了她的性别,在那里只要你有实力,谁也不会在意你是男是女。
而伴随着她实力的增长,饥饿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她需要的不仅仅是水。在漆黑的夜里,她会望着无尽的天空,或者远眺那被白色静灵壁和四面大门阻隔的瀞灵庭,幻想里面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她得到了进入瀞灵庭的资格,但是却失去了所有。
那天,她和伙伴们去河岸边烤鱼,正在大家都很高兴的时候,一个黑影暗中悄悄接近了他们。步崎晴原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一刻,一个黑色的利爪突然从伙伴的身体中刺出,将他的身体撕成了两半,溅出的血喷了他们一身。
然后原本快乐的河岸变成了虚的屠宰场,她傻在原地看着虚一个一个地将伙伴们杀死,眼中只能看到绯红的血雾。她想尖叫,想站起来救她的伙伴,但是一股莫名的压力将她牢牢按在地上,连手指头都无法动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继续。
虚不知为什么把她留到了最后,在杀死所有人之后,那沾满鲜血的利爪如同巨斧一般朝着步崎晴原劈去。
“我就要死了吗?”从未哭过的步崎晴原此时眼中蓄满了泪水,亲眼看到伙伴们惨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何等的悲哀。现在她连闭上眼睛都无能为力,黑色的利爪在她视野内逐渐变大,眼看就要将自己的身体劈成两半。
“嗤”的一声,彷佛是锋利的剪刀剪开布匹一样,虚的身体突然平整地裂成了两半,久违的光从虚身体分裂的缝隙中照射过来,映在步崎晴原的脸上。她看到一个身穿死霸服的人正从空中落下,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斩魄刀。
步崎晴原感觉全身一松,原本被禁锢住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正想站起来,结果头一晕,昏倒在了地上。
当她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在瀞灵庭,那里的人告诉她,以她的灵压已经可以进入死神统学院,也就是真央灵术院进行学习并成为死神。
“死神?”步崎晴原轻念道,脑海中记起那个靠着巨大斩魄刀的身影和伙伴们惨死的景象。她决定进入真央灵术院成为死神,然后消灭虚,消灭这种可憎的怪物。
现在她已经在真央灵术院学习了六年,马上就要毕业成为死神了,这一天她回到流魂街,看着伙伴们遇难的地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灵压在附近,这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虚。
脑海中充斥着对虚的仇恨,步崎晴原就匆忙地朝着灵压所在的位置前进,结果就碰到了莫易惜。
刚看到莫易惜时,他正带着虚在狂奔。步崎晴原一见到虚眼就红了,马上赶过去要消灭虚。
但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奔跑速度比莫易惜要慢一些。她眼看自己就要追不上了,心里十分烦躁,马上大喊想让前面这个碍事的白痴闪开,由自己对付虚。结果发现那个人听到后不仅没有闪开,反而要离开这里,这就逼得她自己不得不现身。
步崎晴原哪想到刚一现身,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就突然撞了上来,突如其来的巨大劲道竟然让自己也腾空飞起。
飞在空中时,步崎晴原想起了被虚压制时的感觉,也是那么的无助,心中的恐惧被唤醒。害怕的她自然地紧紧抱住了怀中的莫易惜,像是要寻找一个依靠,那时她发现,这个人的怀抱这么温暖,而且透着一股闻起来很舒服的味道。
待到两人撞到树上分开后,步崎晴原看到眼前的男子,脸上一阵发烫,她从未这样和一个男子亲近过,哪怕是在流魂街打架的日子也没人这样抱过她,进入瀞灵庭学习后身边的人都谨守礼仪,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样和一个男人密切接触让她心里一些属于女孩子的东西苏醒了,她也会羞涩,也会心酸,不过当时的情形可没有给她时间细细品味。
为莫易惜治疗耗费一些灵压,然后为了小小炫耀一下使用了凝聚更多灵压的赤火炮将虚打倒。稍有虚弱步崎晴原被莫易惜扶起来后心里甜滋滋的,刚想和他多聊聊天,突然一股更加狂暴的灵压如同滔天巨浪般将她的身体压垮。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就像自己伙伴们惨死的那天一样,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她想喊,想提醒莫易惜逃跑,但是最后只发出了虚弱的声音就不能再说话了。
当看到莫易惜放下自己通过挑衅惹怒虚之后再次将虚引出这个地方,步崎晴原心中默喊:“不要!这样你会死的!”但是依旧被虚灵压压制的她却无法喊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虚迈着巨大的步子开始追击这个抱过自己的男子。
虚走后没多久,步崎晴原就缓了过来,那种被压迫的感觉也没有了,她刚刚站起来,眼中蓄积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碰到虚都会变成这样,同伴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
“不行,我得去救他!”想到这里步崎晴原一脸肃然,来不及擦干泪水就急匆匆地顺着莫易惜和虚离开的路追了上去。
想要知道他们朝那个方向走并不难,虚那巨大的身体一路上折断了无数树木,把走过的路线变成了一条林中大道。步崎晴原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虚,但是笔直平坦的道路让她能够更快的赶上他们。
“这感觉,就在前面。”跑了一段路之后,步崎晴原感觉到虚的灵压就在前面不远处,知道自己就快要赶上了,于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嗷!”的一声巨吼,声音中透着一丝的愤怒,步崎晴原心中一急,她知道这是虚的叫声,这让她十分担心莫易惜此时的状况。
步崎晴原一咬牙,继续向前奔去,跑了几步之后只见她身形一闪,整个人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如果莫易惜看到步崎晴原的动作一定会失口叫出“瞬步”两字。这是一种死神的技能,可以让人暂时高速移动,看起来就像是瞬间消失一样,需要一定的灵压作为支持。在战斗中使用能以对方看不到的速度移动到对方身边或者更远的地方,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技能。
其实步崎晴原的瞬步并不熟练,但是此时为了救人,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好在这次试用没有出意外而撞到树上什么的。
步崎晴原刚刚落脚就看到虚已经将莫易惜捏在手里,看那架势就要把他吞进嘴里。
看着莫易惜原本健康的脸色此时竟然变得无比苍白,嘴角还挂着一道血迹,整个人无力地被虚握在手里,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步崎晴原心中一阵绞痛,大喊道:
“不要!”
往日的惨剧似乎一幕幕地在她眼前重现,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看着同伴被虚抓在手里……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我现在有力量了,我要救他!”步崎晴原心中想道,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虚,抬起右手剑指指着虚的头部吟唱道:
“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蓝色的雷光从她手指应声而出,如利剑般击向虚的面具。这一击如果打中虚面具上的裂缝所在,也许真的可以一举消灭它。
“嗤”的一声,虚的面具冒了一丝白烟,但是并没有倒下,烟散尽之后可以看到虚的面具依旧没有碎裂,只是在另一侧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痕迹而已。
“这都什么关头了,你抖什么抖!”步崎晴原简直要被自己气哭了,她看着还在发抖的右手,有种想剁掉它的冲动,“多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但是刚才这一下也并非完全无用,至少她成功地吸引到了虚的注意。
虚刚要享受自己费了好多功夫追到的猎物,结果感觉脸上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到一样。转头向下面看去,发现又是一个渺小的人类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有些眼熟的样子。
可恶,可恶,这是第几个伤害自己的人类了!虚越看越生气,隐隐记起眼前这个人类似乎和自己面具上的裂痕有关,怒火更胜。于是暂时没有管还在自己手中捏着的莫易惜,转过身子就要对付这个打扰自己进餐的人。
步崎晴原被虚注视的一瞬间突然就感觉身上压力倍增,之前那种无力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她一只手扶着身边的树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努力地保持站立姿势。
“好强大的灵压。”步崎晴原心中想道,“只有抢先打碎它的面具才行。”
虚转过身来后,一手拿着莫易惜,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朝着步崎晴原所在的位置砸过去。
“轰”的一声,巨大的拳头带起呼呼的风声,如同黑色的炮弹般落在地上。但是那里除了激起的石子和巨力被捣断的树木,并没有其他东西,这一拳并没有打中。
虚正疑惑地看着被自己轰击出的拳印,不知道刚才站在那里的人为什么找不到了,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入它的耳中。
“君临者啊。血肉之假面、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之物。”
虚遁声望去,只见一个红白相间的身影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之间,一只手对着自己在默念着咒语,在她伸出的手掌之中,一个红色的光球在不断凝结变大,隐隐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嗷!”虚大手一挥,朝着那课大树打过去,手掌如同一把黑色的巨斧,势要将大树砍倒。
步崎晴原还没吟唱结束就看到虚巨大的手掌挥向自己,马上双腿用力一蹬,借着树枝的弹力高高跃起,原本为了不被发现而小声默默的吟唱此时也提高了声音:
“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当“赤火炮”这三个字出口时,她正好飞到虚的正上方,虚面具上那道裂痕在视野中无比清晰。
“这次一定能打中!”步崎晴原心中想到,手掌上的红色光球再次朝着虚的面具飞去。
不过步崎晴原没有注意到,因为之前自身灵压的消耗和这次鬼道使用时没有足够的时间聚集灵压,这一记赤火炮比之之前的在大小和速度上都差一些。
虚此时也察觉到头顶的异状,但是挥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来,而冒着红光和炙热感觉的赤火炮已经快要打中它面具的裂缝所在。
步崎晴原轻盈的身子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因为对自己鬼道的信心,她觉得虚这次是死定了,却忘记了刚才使用白雷时发生的意外。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赤火炮打中了虚,激烈的撞击和爆炸的威力激起了大量的尘埃,让人无法看清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