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雁鸣镇（一）

把头我虽从未出过裕阳城，迈出过遗凉山界，但人年纪大了，读得多听得多，也对外面的世界有些了解。咱们这裕阳城啊包括7镇28村，地广人稀，又多山多水，交通不便，造成很多人一辈子甚至连咱们裕阳城一带没有走遍。但咱这裕阳城，在广袤大地上众多城池之中，根本登不上台面，要是按山外人的说法，咱们裕阳城怕连九级城池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大些的城镇。广阔的遗凉山把咱们裕阳城和其他城池分割开来，让咱们和外界断了联系。遗凉山外就是广来城。听来往的商客说，广来城可是和咱们裕阳城完全不同，光城池就有咱7,8个裕阳城那么大，整个城市的街道都铺着青砖，城里面什么都有，建筑都有十数米高，可广来成不过也只是个八级的城池罢了。咱们对山外的人来说，和乡下人无异。山外不仅地大，富庶，武学之精妙也高于咱们太多，以前有个广来城过来的商队，商队的侍卫和咱裕阳城守卫起了冲突，十数个侍卫，足足出动了裕阳城200多城卫才拿下。所以你虽然在咱们裕阳城少有人能敌，却别轻易招惹了山外的人。而且广来城这样的城池山外可不仅只有一座，甚至还有更大，更豪华的。那些人肯定更厉害，据一些出去过的老人说，他们亲眼见过有的人能在天上飞，还能喷火，能祈雨。甚至有的人身边带的狗都非凡物，七八个壮年男子根本近不得身。”听老把头讲得玄乎，西风有些不信，本想反驳几句，突然想起自己的干爹好像就会飞，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或许是干爹以为他太小不会留下印象吧，没有隐瞒他，当时好像背着年幼的他飞过好几座大山。这件事一直深深隐藏在西风心里，因为干爹是他见过唯一一个会飞的人，他稍微长大些的时候甚至担心过自己的干爹会不会是妖怪修炼成精，变成人形，所以才会飞，因为怕义父被人抓走，一直没敢说。今日老把头提起，才突然想起。西风沉默着，心中却在想另一件事，那个屠他雁云寨的凶手是不是也会飞，那天只见他一跃之间便能腾飞十数丈高，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武艺高超，毕竟西风若全力一跃，也能跳一丈多高，现在想来，那个黑衣凶手，根本无需屈膝用力，便能腾空而起，空中甚至还可以自由改变方向，当时大家都不了解原来人也是可以飞的，没有往哪个方面想，现在想来，跳跃怎么能在空中那么的舒展与自如，或许只是因为在空中凶手不能作恶，所以才没有让大家意识到他会飞吧，只有义父为了拖延时间，引他跃入落雁山时两人在空中才像是飞鸟一般倏然而去，当时的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只有自己因为关心义父，跟着跑了一段，才看到的。后来因为失足，自己被撞晕在落雁山中，再醒来，便已经被老把头告知，凶手重伤离去，义父重伤不愈而死，山中只剩下一群老弱的噩耗。凶手若真会飞。。。西风有些不寒而栗，自己即使修炼了义父的无名口诀，真的就能打败会飞的凶手吗，人如果能飞，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小风，在想什么”老把头见西风低着头不说话，好奇地问道。西风摆摆头“没有，只是在想，把头你讲的像神话故事一样，那会飞会喷火的不会是妖怪变的吧！”“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吧，我也没见过，估计以后也是见不到了”“胡爷爷，瞧你说的，若你想见，咱们随时可以出山去见识一下啊”“老了老了，哪还有这心力气，还是你们年轻人以后出去吧，离了这落雁山，那天一定要回来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西风听着老把头的话，好像哪一句话，都有深意，但却也不知道到底有何深意，只得笑着答应。胡爷爷欣慰的点点头，“小风啊，山外人心险恶，势力众多，山外城里的城守镇守们，手下高手如云，每一个官员都是你惹不起的，你若出去了可千万莫要招惹了”西风虽觉得老把头嘱咐的奇怪，却并不反驳，了然的应是，老把头点点头，接着说道：“山外那些大家族都有高手做门客，家大业大，可也是你现在惹不起的知道么，还有，听说山外的城市中经常有一些门派势力，他们教授给人武学，这些人便成了他们弟子，门派之人都好勇嗜杀，并且武艺高强，你也莫要招惹，明白么，还有还有。。。外面的世界。。。。”“好了好了，哪有这么多招惹不起的人，胡老把头，你说的外面像是龙潭虎穴似得”“本来就是龙潭虎穴啊”老把头叹口气，“等你出去见识一下，你就全明白了，算了，我说的你也就当是个提醒，也不用全放在心上，我的故事讲完了，你早早回去睡吧，别让你胡奶奶又吵我一顿”“这就完了？老把头，你这故事讲得，可一点都不像个故事，整篇的恐吓警醒，倒像个鬼故事吓唬人的”：西风站起身“行，那我早早走了免得胡奶奶又生气”冲老把头摆摆手西风便带门出去了。看着西风离去，胡老把头，叹了口气，道“小风啊，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些话，出去以后莫要惹上不该惹的人啊”距老把头夜里讲故事，已经过了好几日，山上的生活还是像往常一般，紧张和忙碌，几日来也未有什么变化。西风那根紧绷的弦却一直就没放下过。巡夜，上山，安排人下山探查其他山寨的情况，指导少年们练功，从未清闲。直到一个少年在夜晚来到山上，平静的生活便被打破了，从少年到来伊始，山上的雁云寨人就没停下过，以往平静的山上现在人影窜动，不多的十几个少年几乎把身影布满了整个雁云寨。西风站在街上，安排少年在山上点满了火把，派哨探们下山，上山下山的往来频繁，几乎每5分钟，就有人过来给西风汇报打探来的情况。这种状况整整持续了数个时辰，西风才不再派人下山，集合了所有人。给大家2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收拾东西，然后便解散了众人。雁云寨的一众老幼在解散后，各自回了家，在屋里收拾了没多久，又都纷纷带了些东西，带上火把向雁云寨后山行去。众人拉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在夜晚的落雁山艰难的行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一片密集的树林前，这片树林里的树非松既柏，除松柏外其他的树木竟都已被人砍去。随着第一个妇人跪倒在一棵柏树前，其他人也都痛哭出声。西风安静的跟在众人身后，看大家跪在松柏前哭得伤心欲绝，没有说话，默默走到松柏林深处的一棵松树前，靠在松树苍劲的树干上，既没有像身旁的妇人那样不停地哭诉，也不像其他少年那样跪拜。只是闭着眼，头抵着树干，像个回归父亲怀抱的孩子，良久，良久。。。“小风，走吧”胡爷爷站在西风身后，拍拍西风的后背，西风睁开眼，见胡爷爷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是泪迹斑斑，忙用手臂抹了抹眼，问道：“胡奶奶呢”小老头侧了下身子，露出她身后的胡奶奶。见胡奶奶正在胡爷爷身后抱着一颗柏树哭的伤心，西风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一脸自责：“都是我无能，最后一次祭拜，我竟然连让大家烧几张纸钱给叔叔伯伯们都不行，是我对不起大家。”老把头急忙抓住西风的手：“小风，你别多想，这怎么能怪你，这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带着我们大家这么久，给我们留下最后一丝血脉传承，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没了你，怕我们早就被其他山寨的狼崽子们嚼的连一块骨头都没了。”西风心情仍是沉重，道：“老把头，你不用管我，你德高望重，去劝劝胡奶奶的其他人吧，别让大家太伤心，我。。我就先回去了”“好吧”胡老把头看西风表情仍是沉重，叹口气，转身去道胡奶奶身边，轻声安慰着。西风回身重重的在松树前磕了几个头后，起身便走，竟在没回头看一眼。一个小时后，众人陆陆续续从后山回来，神情仍是有些悲戚，胡奶奶老把头安排他们回屋收拾行装。大包袱小包裹的，不断从屋子里被收拾出来，不过除了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特产的调料，皮料之类，其余的都被西风命令抛弃掉了。一个少年这时急匆匆的从山下奔上来，气喘吁吁的来到西风面前：“少寨主，车队到了“嗯”西风面色冷峻，站在众人面前，表情严肃。“落雁镇的马车到了，现在下山，下山以后程眠程宿他们这些小家伙们先上车，嫂子们上后面的几辆马车，其他人跟着我充当侍卫，车夫。记住，都给我守在车队两边，不许慌乱，不许闹出大的声响，再说一遍，不许骚乱，不许给我闹出大的声响，听到没”众人应道“是，老大（少寨主）”西风点点头，一挥手：“下山”众人亦步亦趋的跟在西风身后，向山下走去。此时山下早已有了八辆马车静悄悄等在那里。八辆马车，每辆马车都配着两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马匹的马蹄上绑着厚厚的皮子。身上用粗壮的皮绳纽扣着两根粗壮的红木车辕，车辕后是布置华丽的车厢，全木质的车厢，车门和车窗上覆盖着用料考究的布帏。车轮用厚厚牛皮裹着，好让车子在行进间减少颠簸感。马车车队排头的一辆马车上用竹竿挑着一个杏黄色的小旗，旗上用朱砂写着一个占着半个漆面大小的胡字，背面写着落雁俩字。（朱字黄旗在民间一般为商贾所用，凡马车上插着朱字黄旗的代表着这个车队皆属于一家商行，旗上的胡字，代表着这个商行所属家族乃是胡姓氏家。）车队的每辆马车两旁还各站立着两个执刀卫士，卫士们腰间都配着一柄弯刀，锃亮的头盔遮住了大半的面庞。只有一双明亮而稚嫩的双眼从头盔下漏出来。马车上的车夫也都衣着统一的青色车夫装扮，让人一看整个车队气派森严，是颇有威望的大家族的所属。听得山上众人下来的声响，车队众卫士和车夫都扭过头，看向从山上下来的老老少少，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激动。“小毅，”一个正从山上下来的妇人看到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呼唤自己山下的儿子，一个小护卫身子一震，情不自禁的回喊道：“娘”“小毅”妇人听到这声娘，在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怀中紧攥着丈夫的牌位就要向山下跑。小护卫也不自禁的从队列中迈出。两人一动，山上山下的妇人护卫们，都躁动起来，几个妇人也都热泪含眶，纷纷开始呼唤自己的儿子。眼看着一个感人肺腑的认亲大戏就要上演，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如平地春雷在众人耳边炸起：“卫士们站在原地，没我命令不许擅动，”西风冷着脸，站在车队与众人之间，好似一个毫无感情的侩子手，生生掐住了两边的情感宣泄。护卫们听到西风的略含愤怒的声音，身子一寒，忙抹了眼泪，整肃妆容，执刀站回原地。下了马车的车夫，也赶忙重新爬上各自的马车，拿起了马鞭。西风看了一眼恢复了整齐的车队。面上仍是难看，喝道：“车队现在谁是负责人，给我站出来”“老。。老大。。”一个躲在排头车上的车夫，探头探脑的站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向西风。“小飞”西风的声音先是惊讶，然后是不可抑的愤怒：“谁让你亲自来的”西风看起来彻底愤怒了，瞪着叫小飞的车夫。“老大，我。。。”小飞糯糯的想说什么“哼”西风哼了一声，竟没有继续训斥他，径自转过身，走向他身后山的老少们，刚才的滔天怒火好像只是昙花一现一般。那个叫小飞的却丝毫没有躲过一劫的兴奋，面色却变得更是难看。山上的人群此时早已经安静下来，少年们装作面无表情的看着面色冰寒的西风，心下踹踹。几个刚才激动些的妇人此时也都有些紧张的站在他身前，尤其是第一个喊小毅的妇人，面色涨红，弱弱的躲在人后，根本不敢看向西风。虽然西风对她们这些人从来很好，也从未责备过他们什么，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生气，心里仍不免紧张。看众位嫂嫂们紧张的模样，西风暗叹一口气，也知道他们实在是压抑的够辛苦的。不好多说，不过却对刚才躁动的护卫们却不轻饶，扭身对车队喝道：“凡是刚才擅离职守，不遵纪律的，一个月训练加倍，双倍轮值。”见护卫们噤若寒蝉的没有应声。西风这才点点头，对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大强你们把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各自去领一身护卫装换上，接下来的行程你们就随其他人一起护在车队两旁。程眠程宿，你们几个先上车，众嫂嫂们。。。。。。。。”西风看了一眼胡奶奶：“跟在胡奶奶后面，让胡奶奶安排你们上车，明白了吗”“是，少寨主”“嗯，走吧，天亮之前，都必须安顿下来”西风下完命令，众人就连忙按西风的安排行动起来，少年们提着包裹来的车马前，把东西扔上车，就问人要备用的盔甲。妇人和未成年的小孩子们在胡奶奶的指挥下也都登上了车。西风看了一眼，果然，胡奶奶果然是个明理的人，妇人们都没被安排在自己亲人守着的马车上。免得待会又出了什么变故，给车队埋下隐患。西风甫一放下心，便想起了坐在车队排头的小飞，脸色又严正起来，快步来到排头的马车前，马车上的少年看着他来，忙正襟危坐一副知错了的表情，西风根本不吃那一套，沉着脸压抑着怒气道：“胡飞，谁让你亲自来的”“完了完了”少年心想，“老大这次是真生气了”“老。老大。。不。。不是”“我问你，谁让你亲自过来的，知道胡宅有咱们寨子多少人吗？60多老少我都托付给你，你竟敢丢下他们，这么多兄弟们过来接我们，万一胡宅那里有什么闪失你拿什么去偿”少年看着西风怒急的质问，知道这是西风挂心胡寨里的老少，也不是真正对自己生气，略微定下心，忙为自己辩解：“老大，我冤啊，这是真怨不得我，，是胡宅里的爷爷奶奶们执意让我来的，怕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老大你有什么闪失啊！我原本也是不敢过来的，但我实在是拗不过爷爷奶奶姐姐弟弟们，老大，几位老人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西风看少年的神情，知道小飞没说瞎话，想起在雁鸣镇中关心他的爷爷奶奶们，心中一暖，但嘴上并没有松口，“那你也不能亲自来啊，家里那么多老的少的，你走了，我怎么放心他们的安危，算了，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去催促一下大家，等大家都忙完了，就出发，别误了时辰”“是老大，”胡翰心中大定，知道西风这是消了气。站在原地小心地问：“老大，我能上山，去拜祭我爹么，你知道，这一走，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西风摇摇头：”这次不行，时间太紧张，以后若有机会再说吧”“哦，小飞表情变得黯然，西风拍拍他的肩膀道：“小飞，你现在是胡宅的少当家的，你若垮了，其他人便也会跨，只有你强大了，他们才能强大，才能克服一切困难，脱离现在的苦日子知道吗”少年忙抹去眼泪，了然的点点头。西风道：“那还不快去，误了时辰，我拿你是问”“是，老大”少年跳下车，向身后的车队跑去。西风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疲倦地走到马车上，倚在车厢门口。从前他每次修炼完无名口诀，都会神清气爽，但现在每次修炼完身子都会额外疲惫，再加上这段时日心中杂念太多，诸事缠身，睡眠不足，若不是服了芥魂草练一下五形拳额外调息一下，简直累的睁不开眼。西风倚在车厢调息没多久，就被归来的胡飞叫醒了，小心翼翼的道。“老大，大家都收拾妥当了，能出发了吗？”西风睁开眼，探出头往身后瞄了瞄，见大家都早已收拾妥当，车队齐整，点点头，“让他们出发吧”“哎，。。。。。出发”随着胡飞马鞭一响，一声马鸣，车队缓缓向雁鸣镇驶去。西风靠在门上，从怀里掏出一根芥魂草，含到嘴里，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道“听强子说，胡少爷现在，在雁鸣镇中威风八名啊，还和副团练使大公子牟上了，大闹百香园，一掷千金，从副团练使公子手中抢得百香园花魁，风头无限啊？”胡飞一脸尴尬，讪讪笑道：“误会误会，老大，这不都是按你交代的吗，你不是说让我多串串镇里的百香园，行云楼之类的，多认识一些有头面的人物多撒钱做些排场，给咱们胡宅壮声威吗！”“是么”西风一脸怪笑“哦，我让你去结交人物，你却得罪了镇子里团练使公子，你这结交之道可是够奇葩的啊，你小子敢说自己没私心，没看上人家百香楼第一美女，那个叫什么夜萧萧的？”胡飞更是尴尬，挠挠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去看西风。西风摇摇头，道：“行了，你也16岁了，喜欢上女孩也没什么，但要注意影响，你现在可是代表着咱胡宅的脸面，更不能精虫上脑，要是把咱胡宅的底子都透露给人家。你可担当不起知道么，”“老大放心，这点分寸我懂，我从未让他进过咱们胡宅。老大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爷爷了，小老头似得，你也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啥时候给我们找一个嫂子呢，我们大家可都盼着呢”“你小子，都敢打趣我了，半年多不见，翅膀硬了不少”“不敢不敢，老大，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西风看着意气风发的儿时伙伴，内心欣慰，当年自已身后像跟屁虫似的的小兄弟也长大了，自己也可以放心把雁云寨剩下的老少交给他了。“好了，小飞，别贫了，给我讲讲现在镇子里的形势吧，镇子里的人对咱们新冒出来的胡宅都什么反应！”听到西风向他询问镇子里的情况，胡飞忙收了玩笑，正经八百的向西风汇报这半年的收获“这半年来胡宅按咱们的计划，一切都好，镇子里。。。”两人坐在一起你说我听，偶尔西风向胡飞问一些问题，胡飞一一解答，说道有意思的地方，两人还很有默契的哈哈大笑，像是又想回到了青葱少年时。不知不觉，车队已经行了大半的路程，胡飞也已经向西风介绍完了这半年来因胡宅的强势出现镇子的变化。雁云寨劫后余生的人们，在雁鸣镇甫一出现，便以胡家的名义高价购买了镇中央的一个大宅院，名之胡宅，然后大肆采购日用，又以高价盘下城中几家店铺，声势甚大，的确惹人注目，引起了人们对这股新势力的好奇与猜测。不过胡飞按着西风先前的嘱咐，买下豪宅的第二天，便派人手在镇子各人流密集处散播各种版本的胡宅的流言。一时间胡宅乃山外大家族得罪了仇家，不得不来举家迁往雁鸣镇或者胡家家道中落，流落雁鸣镇徐图发展的传言不胫而走。越传越烈，好事者甚至编造了胡家当家突然暴毙，子女为分家产闹得四分五裂，其中一个胡家少爷，分了一份财产迁来雁鸣镇安家立业的谣言，说的绘声绘色，家族经历跌宕起伏，就像一部史诗奇书。造谣者从众人崇拜的目光中得到了满足，好事者也从故事中打发了自已的好奇心。可谓皆大欢喜。谣言虽多，但无一不是把胡宅描述成一个山外大族，乃良善人家。在加上胡家在镇中挂牌以来，从未欺行霸市，恃强凌弱，买卖公平，家风严谨，时不时还在镇中开粥棚施粥给那些穷苦人家，倒是落了个好名声。正如西风所想，这么多的传言，加上胡家良好的名声，大家都跟风传那些流言，称赞胡家有大家风范，到没多少人去深究胡家真正的来历。胡飞向西风说另的一件事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胡飞去百香园那晚与副团练使大公子争抢百香园花魁，靠着原先寨子里攒下的雄厚财富，自然轻松取胜，惹怒了副团练使公子。使得胡宅与副团练使暗传不和。本以为行了个糊涂招，却没想，几日后镇守家公子亲自上了门拜访。原来这副团练使，乃裕阳城直接指派的并不和镇守一个派系。镇守一直想把这个位子换成自己的门生，却不得法，这不镇中来了个财力雄厚的大家，且和副团练使家有隙，自然让镇守视为助力，才没几日，便派人登门了。这倒是让西风惊喜不已。日今中午，雁云寨的车队到了雁鸣镇前，西风让胡飞换了衣裳先回了胡宅，毕竟他是名义上胡宅的少爷，年轻的当家人。家人迁来宅子，胡飞早和相熟的家族，镇守官员打了招呼，众人都前来贺喜。西风听前来汇报的人说，足足上百人，连镇守都遣了人来。西风让胡飞早早回了宅子里去招呼他们，自己带着车队向胡宅方向驶去，许多镇民听说村里的大户胡宅家人回家，都来到街上看热闹，看见胡家装饰豪华的车马，盔甲鲜明行进有度的护卫们，纷纷大声喝彩，赞叹胡宅有家风严谨有大家族的风度。西风派了几个护卫在前面劝开人群，车队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位于雁鸣镇中的胡宅前。胡宅原是镇里最大的家族住的寨子，本就威仪不凡，后来原主人虽家道中落，宅子一直有些荒废，但自从被雁云寨买下，又并下了几个临近的宅子，在胡翰不惜成本的投入下，胡宅不仅重现了往日豪宅光辉，而且占地更大，气度更加森严显出胡家与宅子原主人完全不同的修养与底蕴，有幸被请入胡宅得人，都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胡家原是山外大户，书香门第，任谁也猜不出这里住的老老少少竟都是他们眼中凶神恶煞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