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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约定

“这里又是?”碇唯扯动着嘴角,之前她完全没有从那个所谓程杰的话中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等到熟悉的感觉再次唤醒她时,碇唯发现自己又一次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过这一次,这个世界并不陌生。“这里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第二次冲击以前的世界?!”

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繁荣、现代、和平的城市,人群、车流、崭新的摩天大楼,和灾难后残破的世界截然不同,就好像是属于另一个世界一样。“另一个···世界?”碇唯忽然想起之前程杰说的“我来自另一个地球”。

一个背着书包的身影闪过,就好像在印证碇唯的猜测一样。“是程杰!”没有想太多,碇唯奋力挤开人群,跟了上去。一边走着,碇唯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也是中国,从时间来看,这里没有出现过第二次冲击。不过,”碇唯皱着眉,“总觉得这儿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淡淡的威压,就像是在南极的时候面对ADAM的身体时感受过的一样。而且,似乎这些人都看不到我,就算是发生了身体接触也没有反应,就好像我不存在于他们的观测中一样。”

碇唯的追踪没有持续多久,程杰很快就走进了一条小路,在一家商铺前停了下来。翻找了一阵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伸手拿起了一张CD。“这是?”碇唯小心的靠近了程杰的背后,“新世纪福音战士剧场版,急。”她喃喃的读出了封面上的名字。在封面的中心是两个背靠背坐在石柱上的少年,都是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裤,两人一起听着同一部随身听。

碇唯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叫盗版碟,什么叫中国制造,但她却对画面左侧黑色头发的少年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希望,真嗣他长大后能成为这个样子。”她恬淡的笑着,“虽然看不到,但他一定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能担当的男子汉吧。”

一阵狂风打断了碇唯的思绪,程杰手中的CD被风攥住飞向了道路的中央。

不!!!!

程杰惨叫着转身向CD冲去,挤开了原本在中央的几个小孩儿。在他的手指触碰到CD的同时,伴随着路人的惊叫和刺耳的刹车声,程杰的身影被一辆重型货车碾过,同样被压成碎片的,还有那盘CD。碇唯分明的看到,在货车前轮下,一个模糊的阴影缓缓飘了出来,同她在丁仪那儿看过的惊人的相似——这个阴影中有着三大七小共十个圆形的光球。

“是那个小子,是他救了孩子们!!”

“可是,他自己却···”

“真是,舍己为人啊,现在就缺少这样的人。”

咔嚓,咔嚓,咔嚓·····手机上的闪光灯开始闪烁。

阴影却感知不到这些,在这个世界停留了最后的几秒,它被吸入了半空中的一道裂隙中,而碇唯也随之离开了这个世界,跟着阴影来到了一个通道中。仿佛同时明白了什么,碇唯看着周围旋转飞舞,就像是蝴蝶环绕着她的影像碎片,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这就是,程杰的记忆?”她选择了其中一片,探手想要抓住它。

手渐渐靠近了碎片,五根手指包围住了所有的方向,缓缓扣紧,将记忆碎片握在手掌中。一秒、两秒,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了?”碇唯收回手,摊开掌心:“记忆被锁定了,不允许阅读么?”掌心中,碎片化作细碎的颗粒,又变成微尘飘散开来。连锁反应之下,无数碎片崩散成了尘埃。仅仅留下了极少的几个,也没等碇唯再次尝试,硕果仅存的几个碎片主动集中向她,向她开放了自己的秘密。

·······

“好吧,我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了,不过是不是有点晚。”程杰站在同样的通道中,不同的是,在他身边的都是碇唯的记忆。“不过问题也不大,我本来就在纠结到底怎样让碇唯相信我,这一下连话都省了。至于个人隐私吗,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何况碇唯作为这个世界的生命,就更不可能有权限触碰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她现在应该在看eva的tv版重制版旧剧场版新剧场版漫画版吧,希望对她不要产生太大的影响,希望吧···”

他一边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一边瞄向了空中的碎片。“既然人家看不到我的隐私,那我最好还是不要去乱翻了,毕竟能力解除后碇唯是可以知道我的阅览记录的。再说了,总感觉如果看的话,会毁了心中的某些东西,那样的话会很尴尬的。”

伸出手拂开了纷杂交错的记忆,程杰很快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尽管心中有所把握,但在看到了碇唯心灵深处对真嗣和源渡的毫不掩饰的爱和维护,程杰还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就可以保证碇唯与我站在同一战线了。而且,对于seele的计划的反感也是确实存在的。”嘴角牵起了无法抑制的笑容,程杰这一刻才对达成自己的计划有了真正的信心。

“那么接下来是seele的情报,抱歉了碇唯,就让我看看你的过去吧。”程杰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碇唯心中关于父亲的记忆。

“唯,你确定你要加入组织?”站在碇唯对面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但就像是再看一个背光的人一样,这个身影的轮廓格外清晰,面貌却模糊不清。“我承认你的智慧和坚持足以承担组织中的任何职务,但你真的确定要加入···seele?”此时的碇唯看起来仅有十五六岁,身形外貌还稍显稚嫩的她却已经有着和如今相似的眼神,一颦一笑之间已有了成年女子的仪态。

“恩,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事业会让您丢下我们十六年,连妈妈去世都没有来看一眼。”碇唯背着双手,略抬着头,嘴里却说出了令正常人无法理解甚至是惊恐的话。身影有些窘迫的扭动了一下:“对,对不起,可这是有原因的,我···”停顿了一会儿,他长吁了一口气,“对不起。”

画面到此为止,不过很快转入了另一个场景。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耳膜,可没有阻碍程杰听到飞机上那对父女的悄悄话。碇唯戴着眼罩,和她父亲一起坐在飞机的后部,远离驾驶仓和其他组织成员的地方。少女拉了拉同样被蒙上双眼的父亲,轻声说道:“连您也没有权限知道总部的位置么?”

虽然看不见,但在听到了女儿的话后男人还是不安的张望了一下。他低下头,小声说道:“组织的总部只有十二位元老知道,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被允许了解总部准确的地址。一切人员,卫星,通信、供能、补给渠道都被掩藏在重重迷雾之下。”他咽了口口水,十指交叉握紧,“就连我们现在坐的这架飞机都是由经过精心挑选的狂信徒驾驶的。这,就是seele。”

无数记忆像一张张幻灯片一样在程杰眼前晃过,几乎引发了他的3D眩晕症。可即使是检索完成了所有关于seele的记忆,程杰也没有发现一点关于总部和十二位老人的线索。倒是“E计划”已经在组织的内部萌芽了。“真是绝密的防护措施,还是说,不愧是seele啊。唔!”他愣了一下,“那边结束了吗?那么,该走了。”

在精神世界中你无法辨别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但这对此时的程杰和碇唯并没有太多意义。他们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但两人都感受到了那种相互熟悉,相互信任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程杰尴尬的牵动着嘴角:“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丈···母娘?”

碇唯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那么,你希望娶谁,真嗣?还是丽?”话还没说完,她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就算是日本目前也没有法律规定同性恋可以结婚,要不然你们去荷兰登记?”碇唯用食指点着下巴,就好像她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一样。

这次轮到程杰了,他张着嘴傻了半天,还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他咳嗽了一下,“那个————”

碇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正色道:“那么,我想我们该制定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改变‘已知’的一切的计划。”或许此时这两人根本无需进行什么铺垫或者前提交流,有了对方对这个世界的最真实、最核心的记忆和看法,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真的不打算改变一下你的计划?”程杰感受到了这一点,很快进入了状态,“毕竟,我和现在的你都成为了变数,又有了这么充裕的时间,就算是秘密制造一台eva代替初号机的战力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话···”

“不,这样不行。”碇唯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你记忆中的——嗯,剧情——有所不同了,如果失去了初号机而我又还活着,那未来将会改变成什么样子就没有人能预测了。这样的话,”碇唯耸了耸肩,“你的到来将毫无意义。”

“可是!”程杰有些着急的看着碇唯,如果不做出改变,就代表了碇唯将会在2004年在那次实验事故中融入初号机,凭已知的情报没有方法可以分离。或者用更通俗易懂的话来说,碇唯将会在那次事故中,死去。

碇唯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无需说话。正如她所料,没有僵持多久,程杰就松开了紧握的双拳,一脸气馁的晃了晃头:“败给你了,如果要制定计划的话,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外面的人似乎已经开始准备断开联接了,鉴于时感的区别,我们还有大约4个小时,大概可以完成计划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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