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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游乐场

D市是一个面临大海的城市,虽然没有春暖花开的绿化,但不时吹来微涩的海风让心情总变得十分舒朗。在背后还环绕着一处处绿林树荫的山峰,而在清晨,山峰的后面,阳光像是被泼出来似的,尤其最集中的地方十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随着起伏的山峦上,看到一些微弱的光柱,有时候天空漂浮的白云还遗漏一些光束,射在青绿的湖面上。

杨子昔心不在焉地走在石子路上,偶尔忍不住斜看一下同样行走着却一言不发的冷筱妍,看着她专注的眼神,像这是一次很认真的修行。来来往往的人群善意的把眼光投到这对年轻男女身上。

如果我们可以随便聊上什么,别人一定觉得我们是一对情侣吧。杨子昔心想。奇怪的是,像前些天同样和一个女孩走着的时候,他心里没有想到过这些感觉。

“艾欧里亚学院是个怎样的学校。”杨子昔尝试着想打破沉默,“一个军事堡垒?”

“堡垒?”少女奇怪地看着男孩。

“就是很森严的感觉。”

“不是。”

“那是什么感觉?”杨子昔有点好奇。

冷筱妍想起了师傅总要她修行那座冰冷的小黑屋,有点古怪的回答:“很冷……很寂寞。”

“这样啊。”和心里面想得其实也差不多,杨子昔随口问道,“那不是很无聊?那你平时有什么娱乐?”

“娱乐?”冷筱妍不明白为什么男孩总提一些对他来说什么生疏的名词。

“就是可以让你快乐的事情。”杨子昔很耐心地解释道。

“嗯……”少女仔细地想了想,复而嘴角边带有一丝微笑,“有啊,我喜欢和小灰聊天,很快乐。”

“小灰?”杨子昔脑海里使劲勾勒了一下,“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冷筱妍又想了下,“我也不知道小灰是男还是女的,它没告诉我,它是一只松鼠。”

“你和松鼠说话?”杨子昔惊奇地看着少女。

“对啊……有时候我还喜欢和旁边小湖里面的小鱼儿们说说话,和树上的鸟儿说说话……它们总会很耐心地呆在那里。”冷筱妍一反常态地,说的话出奇的多。

看着少女的笑容,杨子昔觉得艾欧里亚里的人其实也不是很正常,就释然了。

“我也有很多娱乐,像有时候上网打打LOL,在游乐场自己一个人玩……其实不是我心态幼稚也不是我只有一个人啦,你别笑我,有时候看到游乐场里面小孩的欢笑,心情总会变得很愉快。”

“我没去过游乐场,也没上过网。”冷筱妍认真答道。

“呃……”杨子昔呃住,他有些同情地看着少女,甚至有点恐惧艾欧里亚学院,这到底是个怎么冷酷的地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你看你现在不是不在学院嘛,你还可以做一些没做过的事……趁着出来的机会。”杨子昔有点脸红说。

“好。”冷筱妍没有继续看着少年,低声说着。

杨子昔感到气氛一下子奇怪起来,好像自己是一个旷课的学生准备带着一个勤奋上学的好孩子偷偷摸摸准备做些家长们绝对举起双手反对的事情。

日尼亚咖啡厅是D市挺有名的地方,并且经营了相当长久的时间,所以它的摆设都相当来的气派。临街是一处出名的人行街,人气十分充足。铺门外竖立了一座座大篷伞,雪白的木制桌椅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张印着R字的柜台对着门口,服务员手脚迅速地端着杯子走在来来往往的客人中。

杨子昔看到楚澜坐在一张高脚方形的木椅上,手上的调味艮不断地在杯子里转圈。

“楚少,咖啡都变色了。”杨子昔拍了拍对方肩膀,一脸调笑说道。

楚澜抬起头,杨子昔看到他的眼睛周围都涌出了一圈黑色。楚澜有点紧张地眼神当看到杨子昔身边的冷筱妍,一下子像放下什么重物,甚至杨子昔听到楚澜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楚澜无疑是非常喜欢安小语的,不然也不会苦苦追了好几年连身边的女孩子都没投过一眼。

“这位是?”

“我的,女朋友。”杨子昔有点尴尬地介绍。

“你好,我也是他即将就读学院的学员。”冷筱妍很配合地答道,没有注意一旁杨子昔偷偷递给她的一个大拇指。

“你好你好,请坐,你们坐。”楚澜连忙让了下。

待到两人点好了咖啡,楚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安小语这次回绝得也实在太快了,以至于我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杨子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好朋友难不成告诉他安小语因为要拯救世界没空谈私人恋爱而且她为了维持下一代血统纯正不想找一个普通平凡的男人度过一生?这话想出来杨子昔都觉得自己很欠。

“可能她对我没有任何感觉,这我也知道,但是我以为持久下来她会明白我的心意。”楚澜的表情有点痛苦,“可是……”

“也许我知道原因。”冷筱妍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一路上听到杨子昔的念叨也知道了安小语也即将成为自己的同学。

“哦?”楚澜一副像抓住救命的棍子,双手抓住桌沿,紧张地看着冷筱妍。杨子昔也有点奇怪看着冷筱妍,他知道这个少女有时候单调得像个单纯地孩子,但也不否认女人对女人的认知比起男人来的更深。

“作为艾欧里亚学院的学员,血统的纯……”正当冷筱妍想娓娓道来给对方解惑的时候突然嘴巴一下子被杨子昔捂住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杨子昔内心绝望地呐喊着。

“啊!”杨子昔捂住手指不断吹着,明显他忘记了冷筱妍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几个简单的手势几乎将自己手指骨拗断。

“怎么了?”楚澜疑惑地看着俩人。

“哦痛不是,她的意思其实是说,安小语只是想认真地学习,纯粹的学习!”杨子昔一脸大汗扭曲着脸说。

冷筱妍不置否认地点了点头,这样说也和她想说的差不多。

“哦,这样也有道理,也许我还是太着急了。”这个答案似乎不能令楚澜满意,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听说你们都要和她读一个学院,其实我想……”

“我尽量吧。”杨子昔无奈地说,对于关注安小语的私人生活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总不能对安小语说你别在学院里随便认识男孩子不要随便和别人谈恋爱不要为了血统的纯正而随便和别人发生点什么,这怎么说就怎么不正常,他可不是管事的大妈。

“啊谢谢,谢谢!”楚澜非常高兴伙伴对他的帮助,“这顿,我请,我请!”

太阳微微在云朵背后探出头,在广阔而微微**的草地上,两名年轻的男女间隔着几公分向前走着。

“你刚才也太大力了吧。”杨子昔不满甩了甩手指,“我的手指都快被你折断了!”

“哦不好意思。”冷筱妍有点语塞地回答,“我不习惯别人突然捂住我的嘴巴……这样的人一般都被我化为灰烬。”

杨子昔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点近,连忙挪开几步。

“你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啊,杀手营?”

“是的。”冷筱妍觉得这个说法挺贴切。

杨子昔连忙闭起嘴巴。

“接下来我们目标是?”走了一会,冷筱妍疑惑的问道,“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三个圈了。”

“哦哦。”杨子昔顾着回想刚才楚澜的样子,恍然大悟怪不得走来走去还是原地,“要不……我们去游乐场?”他小心翼翼提议道。

事实上冷筱妍是一个很没有主意的人,她听惯了命令式的话语,她只当出来游玩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任务,只不过自己的任务还要当任杨子昔的女朋友。

杨子昔最常去的游乐场是那些百年老榕树树荫环绕的地方——那些老榕树遮蔽着的一口口很久以前就掘出来的池塘总使孩子们乐于在那里嬉戏,鱼儿从他们的手里不断穿串的感觉逗得他们哈哈大笑。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穿云飞车没有什么尖叫的鬼屋,但无疑是一个很欢快的乐园,随处都可以听到一阵阵欢笑声。

杨子昔平端着气枪,整理下视线对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啪啪地射了起来。

“看到没有,这个我很擅长……一般人都射不中2个。”杨子昔自得地放下气枪,接过老板一脸笑容递过来的奖品,这是一种小小的把戏,每个人有10次射击的机会。杨子昔对自己的命中五个的成绩非常骄傲,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把改造过的气枪,里面的弹膛有一点小小的扭曲,一般人的确很少注意这点,只顾着拿起气枪便射击。

他拿起小布娃娃递给冷筱妍:“这个送给你吧。”

冷筱妍并没有结果娃娃,她看了一下气枪,抬头说:“我要试试。”

杨子昔有点难为地说:“不好吧,这个东西其实有古怪的。”他不想伤害少女的自尊心,一般人都要玩上好多次才会掌握住换个诀窍,至少他自己已经每次过来都玩了好多次。

“我要试试。”冷筱妍固执地说。

杨子昔苦着脸,把位置让给女孩。冷筱妍动作标准地拿起气枪,往大大小小的气球瞄准。

“彭。”胶质的子弹射进白色的胶沫里。

冷筱妍皱了眉头,有点无语看了下气枪。

“哈我就说……这个有诀窍的。”杨子昔好心地想凑向前教导一番。

冷筱妍没说任何话,依然拿着气枪瞄准。

“彭彭……”一连9枪不停地射了出去。这女孩发脾气了,杨子昔觉得冷筱妍已经是在发泄了,连瞄准都不做到位。可是当他转过头,便看到老板一脸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嘴巴长得老大。胶沫上悬挂的气球突然少了9个,而且是最小的9个。

“这枪里面是改造过的。”少女如是说,“扭曲了一下弹膛。”

“恭喜你拿到了最大的奖品。“老板一脸苦涩地将一个巨大的绒毛娃娃递过来,那表情像是在说你们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要破产了。

“这个送给你。“少女将巨大的绒毛塞在杨子昔手中,淡淡地说。

这绝对是攀比心理,好胜心理,报复心理!杨子昔无语地接过娃娃,只想把手中那个小小的布娃娃扔掉。

接下来冷筱妍几乎将游乐场所有的小活动横扫了一遍,当所有的小摊老板异口同声地拒绝冷筱妍进行他们的活动时候,杨子昔手中的奖品已经快把他淹没了。

冷筱妍明显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当她坐在摩天轮包厢里看着大地逐渐变得渺小的时候,心情明显又变得开朗起来,几乎将那张漂亮的脸蛋都贴到窗边凝视脚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子昔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透露出来。

“冷筱妍啊。”少女似乎疑惑杨子昔怎么问这个白痴的问题,自若地说,“我以为你记住我名字了。”

“我……”好吧,我居然忘记她不是一个正常人,杨子昔呐呐想到,她甚至拿着一把大剑将人杀了然后若无其事坐在那里悠闲。可是看了看冷筱妍,一脸兴奋像得到什么满足的孩子,杨子昔心里有些迷糊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好奇,突然想了解这个女孩,了解一下艾欧里亚学院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我的妈妈,也是这样一个女孩吗?他想起杨光皓对柳真希的评价,一个从不关心周围,却有时候顾着注意一件事而忘记所有。这和冷筱妍的样子,是何等相似。杨子昔呆呆地看着冷筱妍,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微微发涩,他想妈妈了,想一个从未素面的女人,将自己生下来后一面都没有见过就为着人类为着世界牺牲了自己的女人。他眼睛有点模糊,仿佛在他面前,不是那个拿着大剑的女孩,也不是专心射击的女孩,更不是一脸满足地女孩,她只是一个自己渴望已久想见到的妈妈。

“你怎么了?”少女感到一阵安静,她转过头看到杨子昔正慌忙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泪,“你的手指还痛?”

“哦不是……我只是,沙子吹进眼睛了,你知道……这里那么高很大风的,沙子很多。”杨子昔连忙解释道。

冷筱妍没有揭穿这个小小的谎言,因为这个包厢貌似不透风的。她固执地认为不久前自己用力弄疼了少年的手指让对方又疼了起来。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抓住杨子昔的手,看着有点红得发黑的手指,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嘴唇伸过去含住。

“你……你干嘛。”杨子昔感到一阵慌乱,发觉自己的手指痒痒的,被对方的舌头轻轻舔着。其实挺舒服的,杨子昔红着脸想到。

“以前小灰受伤的时候,它都是这样做的。”半天冷筱妍松开了手,好像只是为一个小动物进行一次很普通的疗伤,平淡地说着。

“谢,谢谢。”

“好点了吗?”冷筱妍有点关心问道。

“嗯,嗯嗯。”

“现在回去擦点药吧……如果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哦,哦哦。”

杨子昔心里其实很感动,他觉得如果他妈妈还在这里也会这样对他吧。不过他为什么脸红。杨子昔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难为情的想到。

“嗨,老哥你们回来啦?”杨婵娜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家门,“咦,老哥你脸很红诶,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没什么,我先回房间了。”杨子昔头也不抬快步走进房间随手便关上门。

“他怎么了,像偷了东西。“杨婵娜耸了耸可爱的鼻子,评价道。

“不知道。”冷筱妍想了想,“好像我刚才舔了他一下之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舔,舔了他一下?”杨婵娜像见到鬼似的,仿佛不死心地问:“用,用哪里舔?”

冷筱妍奇怪地看了一下杨婵娜的反应,用手指指了下自己嘴巴:“这里啊。”

“爸!”杨婵娜鞋也不穿跳了起来,往书房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你快有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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