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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达尔 得胜归来(上)

天快亮了,吧台上的油灯早已熄灭,餐桌上还放着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碟。安格尔城里的亮马酒馆已经准备打烊了,但总有那么几个客人是舍不得这么早就离开的。此刻,店主约翰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郁闷地看着他们。

“这当然是因为那帮该死的家伙太不知足了,死了也是活该!”说话的是个红色胡子的秃头,约翰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现在他的脸实际上比胡子更红一些。

一个看上去像个商人的外地人接话道:“据说他们的抵抗完全没有给军队造成什么麻烦,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叛乱的那个小地方我以前去过,连个像样的城墙都没有。”

“他们只是乌合之众罢了,怎么和我们的军队抗衡,军队出城的时候你们看到了吧?大部分是波斯蒂亚特的雇佣军,他们杀起人来完全不眨眼睛。”约翰认识这个家伙,他是个斯文人,在王宫里的某个大臣家做家庭教师。他喝酒总是小口小口的喝,这在清晨的酒馆并不常见。对了,他叫金吉。

“用波斯蒂亚特人去屠杀我们自己人!安格尔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还记得先王的样子,当然,还有那个该死的王后,没有她,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了,好在她现在已经死了。”老博格斯闷头喝酒的时候还是个很受欢迎的顾客,可他似乎已经老到不怕死的年纪了,完全口无遮拦的谈论已故的先王和王后。约翰不自觉的看了看门口,祈祷着外边没有人听见。

“这有什么奇怪,国王都是从波斯蒂亚特回来的。不过我不觉得他信任他们。”金吉边说边小口抿着酒,就好像杯里的是葡萄酒而不是麦酒。

“波斯蒂亚特人本来就不能信任!他们粗鲁,暴躁,基本上就是生番。”约翰觉得红胡子真的喝高了,现在他说的这几个词已经可以形容他自己了。

金吉不以为然的说:“但这次率领军队出发的就是那个波斯蒂亚特王子,他倒是很优雅,我觉得城里一半的贵妇都想和他上床。”

商人模样的人问道:“什么波斯蒂亚特王子?安格尔的常胜将军阿米许呢?”

“阿米许!那个老不死的波斯蒂亚特杂种!”老博格斯又开口了,约翰痛苦地捂着头。

“阿米许生病了,据说上午还好好的,当天下午就病倒了。”金吉很享受自己知道的比别人多,以至于他没注意到自己一直抿的那个酒杯已经空了,“率领这次平叛行动的是二王子阿达尔,阿米许的学生,有一半波斯蒂亚特的血统。”

“我还不知道安格尔有波斯蒂亚特王妃呢?这在米德尔加倒是难得,我不是说波斯蒂亚特女人不好,只是在王室里不常见罢了。”商人的酒量确实是很好,他也许是目前这里最清醒的人了。

“根本没什么波斯蒂亚特王妃,没人见过也没人提起二王子的母亲,据说不是什么体面人。不过这话本身就很搞笑,体面的波斯蒂亚特女人也并不是一个词组,呵呵。”金吉终于放下了杯子。

约翰觉得差不多了,如果金吉都开始对王室开起玩笑,说明确实是酒馆关门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的从大酒桶旁边走过,通常他会说“先生们,很高兴陪你们度过如此难忘的夜晚,但现在是早晨了,你们应该回家休息一下,这样晚上的时候我就还能见到你们。”今天也不例外。

“先生们……”

哐的一声,门被踹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禁军走了进来。约翰想这下完了,刚才老博格斯说话确实太大声了。

那个禁军迅速地在屋里扫了一圈,目光找到了约翰:“今天允许酒馆白天营业,一直到明天晚上,以此来庆祝王子凯旋!但是注意不要有人闹事,其他的法律并没有变宽松。”

说完他又扫视了一圈,转身出去了。

“所以,那个波斯蒂亚特王子要回来了?”商人说完才看见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三人。

此刻离这里50里外,一根高大的石菇下,阿达尔正安静地坐着,眺望着隐约可见的安格尔王宫高塔。他的身后,士兵们已经开始起床了。

安格尔王国是米德尔加的边境国家,地处波斯蒂亚特和米德尔加两洲的交界。这次阿达尔去北方平叛,几乎走到了两大洲的边界线上,这里周遭的环境已经与波斯蒂亚特几无二致。

白天时酷热的风暴吹动着起伏的沙丘,米德尔加绿意盎然的春天和凉爽的季风都没有延伸到这里;而一旦夜晚降临,气温又迅速下降,仿佛严冬骤然降临。除了满眼的黄沙外,灰色的地衣和蕨类植物倒是在这片地区茁壮生长。

安格尔人称这片家门口的沙漠为“死亡之海”,这当然和波斯蒂亚特浩瀚无边的大沙漠没法比,不过对安格尔人来说,这片沙漠已经足够令人敬畏了。热气蒸腾的地面上,一棵棵高大的石菇鳞次栉比的矗立着,除了给其下的植物提供阴凉外,疲惫的旅人也可以在石菇下找到水源。

阿达尔一边极目远眺,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宝剑,这是老师阿米许给他的成人礼,宽大的不知名金属剑身一看便知不是米德尔加的兵刃。阿米许说这是他在一生中输的最狼狈的一场战争中缴获的,当然缴获的方式很特别,它被卡在阿米许的肩甲上,如果不是龙骨制成的肩甲足够牢固,这把剑已经送他上西天了。阿达尔追问他更多的细节时,阿米许选择了沉默,他对前半生在波斯蒂亚特的戎马生涯讳莫如深。

第五波斯蒂亚特骑兵军团军团长古达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两个满满的酒壶,把其中一个递给了阿达尔,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古达是波斯蒂亚特人,纯粹的战士,打仗的时候异常勇猛,喝酒的时候更是如此,阿达尔觉得他似乎觉得把自己灌死比战死沙场更加荣耀。

此刻,安格尔王宫的金黄色塔尖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这让阿达尔又开始想起了往事。

“我日,你真是看不腻呀?每次都傻坐在这发呆。”古达不屑的说道。他在波斯蒂亚特的匪帮呆了整整十年,从来不懂礼数这些东西,直到现在还是满口的粗话。不过阿达尔看中的是他的忠诚勇敢和一身的好武艺,一个斯文人可没法带领他的虎狼之师。

“你不明白的,十二年前我第一次从这里远眺安格尔。”阿达尔说着拧开了酒壶盖子,喝了一口酒,冰镇的麦酒带着苦涩的口感划过他的喉咙,“那是我父亲第一次信任我,派我指挥大军的侧翼。”

“嗯,俺是不明白,俺爹是谁俺都不知道。”古达龇着满口的黄牙笑道,他也跟着打开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麦酒。

阿达尔很欣赏古达的这份乐观,他继续说道:“那次我们打赢了,赢得了整个安格尔王国。当然,最主要功劳是阿米许的。”

阿米许除了是阿达尔的老师外,还是安格尔的元帅,他帮助阿达尔的父亲夺下了安格尔。

“阿米许就他妈是神,俺在波斯蒂亚特时就听说过他的神迹。”古达边打嗝边说道。

阿达尔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当然也有赖于我在侧翼的冲锋,米德尔加南方的弓箭手可不是那么容易溃散的。”

“你要是他妈的没两下子,俺也不会跟你那么久。”古达说着又是一大口。

“希望阿米许的病已经好了,下次这样的叛乱还是他老人家来打的好。”这次平叛任务本来是要阿米许亲自率军出征的。可是在出征的前一天下午,阿米许却突然病倒了,所以这个任务才落到了阿达尔的身上。

“哦?咋了?打仗打腻了?”古达疑惑地放下已经送到嘴边的酒壶。

“打仗?这也能算打仗?那些村民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杀戮自己的人民完全没荣耀感可言!”阿达尔说着说着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他回想起两天前的战场,自己骁勇的骑兵军团来回冲锋,那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你知道俺怎么想?”古达说着摇了摇酒壶,遗憾地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说说看。”

“俺听从你的命令,而你听你父亲的。他让你带着军队过来平息叛乱,你就照他说的做了。这就够了。至于荣誉感什么的。”古达一把抢过阿达尔的酒壶,挑衅似的在阿达尔面前晃了晃,“都是屁话,完全不如这麦酒来得实在。”说完,他“咕咚咕咚”的喝干了阿达尔的酒壶。

阿达尔被憋到说不出话,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儿没吐了出来。看着古达说这话时候满脸无所谓的神情,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他有一半的波斯蒂亚特血统,也在那里渡过了自己的童年,但他还是无法完全跟上他们的思维。

菲利特静静地在阿达尔旁边坐了下来,他是个安静的人,走起路来永远无声无息。

菲利特是阿达尔的军师,是阿达尔从禁军里发现的奇才,当然阿达尔刚发现他的时候,他快被自己队里的人欺负死了。也许这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救命之恩吧,所以菲利特对阿达尔格外的忠诚。

“虽然这个人满嘴喷粪,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话有些道理。”菲利特说话的时候平视着前方,不理会古达呲牙咧嘴的表情。

菲利特出身于安格尔的没落贵族,他对古达的满嘴粗话总是抱怨连连,他觉得这一半归功于古达的粗俗,另一半则是因为阿达尔对波斯蒂亚特第五骑兵军团总是太过放纵。据说菲利特的家族曾经势力很大,连续三代人都做到了安格尔王国的宰相,所以他称自己也有宰相之才。

“难得你们俩有共识呀。”阿达尔惊讶的赞叹道。

菲利特皱着眉头瞪了阿达尔一眼,那神情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古达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现在的视线被躲在阴影里交配的一对负鼠吸引过去了。

“荣誉感可以稍后再考虑。”菲利特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严肃,“殿下,您每次出征都是在政治上积累资本,国王可是一直不停的在考量您和您哥哥呢。”

“这也要看是什么样的战斗,好不?哪里会有人觉得你屠杀平民也算英雄?”

“可是您看姆林斯他……”

“这就是我和他不同的地方!”阿达尔最烦别人把他和姆林斯相提并论。虽然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菲利特,我的朋友,我尊重你的大部分建议,但是不要强求我去做一些有损名誉的事情。”

“哎,为了能够成为下一任国王,您可能需要偶尔改变一下自己。”菲利特有些无奈的叹气。

“你放心吧,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获得继承权的。”阿达尔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我当然相信了,殿下。”菲利特说着抬头看了看正在高升的太阳,“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阿达尔点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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