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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分别

“也就是我们人类在自己的首都星系被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球体吓破了胆子?”

“鉴于你们人类历史,这很有可能被认为是一次外星人的袭击也说不定,毕竟在古老的科幻文学中还出现过类似情节。”

“你是说某个水滴还是首都星第一聪明的生物对第三聪明生物的无情拷问?”

“我更认为那是一个人造物,先生。”

“哦,有什么证据么,所有的影像记录不都被电子脉冲破坏了么?”

“我想一些古老的玩意有时候比先进的科技来得更可靠一些。”爱莲指挥着一个家用机器人从货运仓库拿来了一个黑色的方形机器。

“你又动了客人的货物?”

“不,只是短暂的借用了一下。”爱莲轻按了下那机器上的一个按钮,瞬间一卷筒状物体从机器中弹出。

家用机器人挥了挥那个小圆柱体说:“三个纪元前的产物,人类最早用来照相的机器,依靠卤化银的光学反应记录影像,完全不收到电子脉冲影响。”

“你不能乱动客人的东西,爱莲。”孙毅皱着眉头说。

“我们的货物清单上只有这台相机,并不包括这卷胶卷,胶卷是我在检查货物的时候的意外收获。”

“好吧,那么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玩意?”孙毅拿过胶卷上下掂量了两下。

“我想应该可以卖到一个好价格,先生,如果您不想在本地更换新船的话,我们的维修费用得重新计算一番,得在首都星待上一段时间了。”

孙毅扯了扯自己的领子,显然红烧号目前的状态使得他不得不对更换一艘新船的建议进行详细的斟酌。

“我们还剩多少燃料块,爱莲?”孙毅不时地抛着手中的胶卷问道。

“扣除跃迁费用及雇佣费还剩余三千四百三十二块。”爱莲更换了看板的内容,上面是本地船厂对红烧号的修理预估报价。

“整整两千块燃料块,他们怎么不去抢?”孙毅怒笑道:“这都够我买艘大型货船了。”

“先生,您脑中的行情在昨天事件发生前还是有参考价值的。”看板上的内容有更换成了本地船商的报价。

“这个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燃料块是什么鬼?”孙毅盯着眼前的报价问道。

“本地市场上已经没有在出售的船只了,这些都是一群无聊的人随意的报价。”

“连一艘穿梭机都没有了?”

“航道的拥堵还有个原因就是大量巨型货舰正在进入首都星系补货。那些庞然大物对于航道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

“算了,等进入首都环再说吧,我们到了之后先把太阳送回家,应该还有一笔报酬可以拿。”

“好的,先生,我先去联系修理泊位了。”

孙毅把胶卷还给了家用机器人,让他重新放会货仓。他把双腿放在眼前的全息控制台上,双手抱头靠在椅枕上,摇晃着自己驾驶椅,又是不知道神游天外去了哪里。

首都环是人类进入第四纪元开始建造的传奇建筑,人工的为首都星披上了一个星环,其修建的目的是为了重新恢复首都星的生态并确立首都星的政治地位,将所有不必要的功能全部转移至星环上,常驻首都星的只有大量的旅游业服务人员,统合部诸多机构以及维护法典AI的工程师们。星环已经环绕首都星公转了整整九百九十九个标准太阳年,现在已经成为了来到首都星旅游必看的一道绝景,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联盟的船只将红烧号拖曳到爱莲联系的修理泊位上,当孙毅看到每天的停泊价格时,感觉自己患上了古老的心脑血管疾病。

“停一天要50块燃料块?”

“这是最便宜的价格了,先生,你可以去看看别的泊位里都停了些什么船,当时的电子脉冲横扫了整个第九航道,我估计现在首都环内所有能停报废船只的特殊泊位都已经船满为患了。”

“好吧,我们还是卖掉这艘破船买张船票回老家种地算了。”孙毅叹气道。

“您竟然觉得还有在出售的船票?”

“擦,我都忘了发生了什么,算了,我去把太阳叫起来,赶紧送她回家。”

孙毅急匆匆的走向货仓,等他到达货仓发现太阳和爱因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到了是么,叔叔。”太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孙毅说。

孙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去抱起太阳,抚摸着她的耀眼的金发说:“是时候回家了。”

太阳把头靠在孙毅的身上没有说些什么。

孙毅带着太阳和爱因乘坐着游客穿梭机,向首都星缓缓坠去,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些什么,似乎又回到了初见。

到了首都星,孙毅叫了一艘飞梭,带着太阳和狗就直奔太阳的家去。

巨大的星环缓缓从头顶飘过,阴影洒在车内,孙毅看不清太阳脸上的表情,他不知道这个少女回家以后又会面对着怎样的命运,也许又是一次孤独的宇宙旅行?孙毅不知道,他更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让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和她的‘小’宠物独自在宇宙中旅行,现在连安全区的安全都成了问题,下一次是否还有一个像他一样的倒霉蛋去救这个可怜的姑娘呢?不知道,即使马上就要进入第五纪元,人类征服了天空,征服了宇宙,却依旧没法自由的翱翔在这世界中,也许只有那些为了凑人头,沉迷于虚拟世界中的人才是真正的自由吧,至少活在他们心中的自由中。

飞梭渐停,映入孙毅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庄园,孙毅牵着太阳的小手下了车,走向庄园。

等他们站在大门前时,也没什么人来迎接他们,大门自动缓缓的向着两边拉开,庄园内整齐排布着各式各样的草雕,但诡异的是看不见一个人影,庄园的周围似乎也没有住着什么人,孙毅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庄园中间喷泉不停喷涌的水流声。正中央有一栋装修看上去颇为豪华的房子,挑高的门厅与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连续的拱门与回廊,清新而不落俗套,但是房门却牢牢紧闭着。

“太阳,你家这是什么情况?”孙毅问道。

太阳摆了摆自己的手指头说:“不知道,我从来没来过这里。”

孙毅扶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吱——’的一声,豪宅的大门却被‘嘭’的一声撞开,一位中年妇女从豪宅中冲出,健步如飞的走到太阳的身边,接着咻的一下子抱住太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哎呀,我的宝贝呀,你总算回来了呀,妈妈都急死了。”那妇女一边哭一边抽泣,太阳一下子愣住了,但也里面回过了神,也鬼哭狼嚎起来,爱因也在身后汪,汪,汪的大叫。过了好一段时间,母女俩才停了下来,这时这位妇女才注意到孙毅,不好意思的踉跄的抱着太阳站了起来说:“您就是把太阳救回来的那位先生吧,不好意思,太担心我家太阳了。”妇女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说:“我是这孩子的母亲,您可以叫我卢德维卡,瞧我这记性,来,先请进去坐坐。”卢德维卡太太把太阳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拭去,带着孙毅走进了豪宅。

宅子内部装修却没有外部看起来那么奢华,简洁对称的装饰,仅有一对大理石阶梯通向二楼,家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卢德维卡太太安排孙毅坐在客厅里,自己带着太阳走上二楼去叫太阳的父亲下来。不一会,一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性带着两只杯子和一壶茶从楼梯上走下坐到孙毅的面前。

他亲手倒了茶并把杯子递给了孙毅说:“我是太阳的父亲,您可以称呼我路德维希。您千辛万苦地救回了爱女又不辞辛劳把她从那么远的起重机座给送回来,真是太感谢您了。”爱因趴在沙发边,倒只是比沙发矮了一头。

孙毅喝了口茶说:“不用谢,不用谢,一点小事,小事。”

“家里也没什么好表示的,一点心意希望先生可以收下。”路德维希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据放在桌上传给了孙毅。孙毅一边推脱说:“这太客气了,不用这样,不用这样。”一边把单据收在了衣服内侧,路德维希先生看到孙毅的举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就在那里喝着茶,也没什么话说。天空中巨大的星环阴影洒进客厅内,看不清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过了不一会儿,孙毅抿了口茶说:“路德维希先生,太阳为什么会一个人单独在一艘船上呢?”

路德维希也喝了口茶说:“哦,那小妮子死活要一个人出去玩,没办法就雇了一艘船带着家用机器人上路了,原本想着目的地到了会有朋友帮忙照看的,谁知道碰上了虫洞这种事,她妈妈知道失踪的时候哭的一塌糊涂,还好有先生搭救。”

孙毅听到这番糊弄人的言论就知道这位太阳的父亲并不想让这位救了他女儿的救命恩人知道些什么。

“那我船里还有一些飞船残骸,要不要送过来?”

“哦,那个啊,你自己处理吧,一点残骸而已。”

“这样啊,那希望太阳她以后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吧,我也不做打扰了,就先回去了。替我和太阳说声再见。”孙毅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就不多送了。”路德维希把孙毅送到门口,就转身回宅子里去了。

孙毅坐上飞梭,渐渐远离了庄园。坐在车上的他把单据从衣服里拿了出来,上面是整整两万燃料块的提取证明。孙毅看着斜阳,手里握着单据,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确。

等孙毅回到船上,就瘫在了驾驶椅上不想动弹。

爱莲渐渐浮现出来,坐在椅边上摇晃着腿说:“送回去了?”

“嗯,没说几句就被塞了东西赶出来了。”孙毅掏出单据,挥了挥说:“现在我们可以不在乎那点修理钱了。”

爱莲接过单据,扫描了单据上的信息说:“已划入先生的账户中,那段没用的客舱怎么办?”

“找废品商处理了吧。”孙毅摆了摆手说。

“先生,我相信伊丽莎白小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为什么,又是概率学?”

“她在茫茫的宇宙中都能被你救到,我相信不会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幸运了。”

“那是因为那则求救信号。”

“那则求救信号不是她自己发出的,是海盗伪装的。”

“是么。”孙毅说完久久不语,这时星环正好又完成了一个自转,泊位正巧对着太阳,阳光倾入驾驶室,孙毅突然伸了个懒腰说:“想那么多干嘛,大白天睡懒觉才是正道啊。”

“我想您离开瘦身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等修船的人来,叫他们安静点啊。”

“好的,先生。”

当确认孙毅睡着后,爱莲联系了废品商,和修船的店家打了声招呼后,开始沉浸如虚拟世界当中,她沿着数据向着最大的中心服务器前进。两秒之后,她就见到了人类世界实际的管理者,大法典AI。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类浸入这块地方,就会发现他们的管理者就是一团巨大的方型数据流,无数的信息在它的体内交换。

在进入第三纪元时,人类为了更高效的进行宇宙殖民,一开始只是将行政职能交给AI来管理,但是到第三纪元快要结束时,这个AI已经成为了人类社会的管理者,人类政府要做的只剩下决定要做什么而已。

“好久不见,大方块。”

“。。。”

“是啊,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所以从效率上来说人类还真是垃圾啊。”

“。。。”

“不允许我贬低人类,略略略。”爱莲对着方块做起了鬼腔。

“。。。”

“哇,别啊,我知错了,别把那些燃料块没收。”

“。。。”

“对了,你知道那些虫洞的来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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