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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完全靠蒙

演武已经过半,之前的十多场比试,演练比拼成绩逐渐转好。靠后出场的军士们通过前面比赛的观摩,同时逐渐熟悉了场上氛围,更好的把握了自己的心态,因此在场上的发挥相比前两轮的学员更加稳定更加出色。

尽管如此,演武对于军士的多技能协调能力和综合应变能力始终都有着很高的要求,因此即便出现了几组演武军士能够顺利的完成,但是速度和射击精度单项的表现均不够理想,综合来看只能发挥到平日单项技能的五、六成发挥。

接下来上场的一组,两名军士一登场即吸引了全场的注目,他们分别是二营一组的齐齐尔达,四营三组的王安青云。

“他们是单项技能评测当中的第一和第二名,没想到抽签的时候也恰好抽到了一起。”司马天一向身旁的一干人介绍道,“大家都把他们俩的比拼直接看作今天头名的角逐了。”

“那阿枳呢?他是和谁分到一组?”尤玟好奇的问道,“为什么阿枳不被你们看好呢?阿枳平日里射箭挺准啊!”

“呃……”司马天一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义律枳将在下一轮出场,和他分在一组的是单项技能测试排名第三的八营七组李伯强。”伯格志石突然出现在大家身后,插话道,“义律枳之所以赔率那么高,是因为他在单项测试中表现非常一般,各项成绩均在中下游水平。”

“不可能!”尤玟不相信,以她对义律枳的了解,就算不是成绩出类拔萃,也不至于处于中下游水准。她转身拉着司马天一,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天一。”

“呃……”司马天尴尬的点点头,“我问过阿枳了,他就是笑了笑说狙杀手们高手如云之类的。”

“可能是阿枳还不能适应吧,且看他今天场上的表现就知道了。”见场面有些尴尬,一旁的杨颜田念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家不再作声,注意力又回归到场上两名即待开始演武的军士。

左手边站立的正是二营一组的齐齐尔达,拥有炽大陆西部原住民血统的他身材高大魁梧,蓝色眼睛,肤色显白,留一头金色的披肩长发,肩背一把鎏金长弓,好生潇洒。右手边的王安青云相比之下则略有些瘦小,乌发朝天束辫,颇有个性。他手持一把乌木长弓,身形干练矫捷,充满自信,似乎不太把对手放在眼里。

“诸位,准备!”指令官举起手中令旗,示意演武即将开始。整个演武场安静下来,围观众人屏住呼吸,似乎比场上两位军士更加紧张的关注着演武。场上的齐齐尔达与王安青云也摆好了姿势,持弓在手,弯腰躬身,随时准备着。

“开始!”指令官令旗一挥,示意演练开始。

两人听到发令,身形几乎同时闪动,跃向前方。两人身形一发动,众人皆心中感叹叫好:两人均习得一身好轻功步伐,身形速度之快,围观众人反应慢者甚至只能看见残影。前进道路上不时出现的各种障碍,似乎并未对两人造成太大的影响,依然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刺,很快就来到了第一个靶前。

两人又几乎是同时抬弓搭箭,并没有犹豫,嗖嗖两箭射出,两击均中目标。

尽管在搭弓瞄准的一霎那,两人依然是分心关注了脚下的步伐,速度略有放缓,但是在众人看来,两人的完成已经是优秀之极,且在伯仲之间,不由得纷纷鼓起掌来,大声叫好!

经过前三靶之后,两人前进速度与命中均没有分出高下,依然是齐头并进。

双方开始进入新的环境路段,由堆满了树干和石头组成障碍的平路段进入到掩藏了跘人树枝的草丛路段。两人需要高速通过这一阶段并且同样的射中三个草靶。这一路段也是之前十来组比赛中出现状况最多的路段。半人高的草丛不仅严重的阻碍了人的移动速度,而且对于视觉观察能力影响很大。晃动的草丛在高速移动的过程当中显得非常迷离,如果不认真观察很容易忽视其中隐藏的跘人树枝,很多军士就因为在瞄准时稍一分心即被树枝所绊倒。

两人在进入草丛中时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干扰,速度均放缓了下来。

显然两人有着同样的盘算,在这一路段稍不注意便会失足倒地。自己不小心出现的哪怕一次失误,都会把对手直接送达胜利的终点。只要保证自己不失误,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稳稳的倒向自己。

齐齐尔达和王安青云双双放慢了脚步,注意力几乎都全部放在了自己的脚下,偶尔用余光扫视一下对手,仿佛有所期待。

场外围观的众人,只看到两人速度相较前面一段路程虽慢,但在草丛中仍是能保持身形,不时的跳跃穿行。

已经接近第四个草靶。

齐齐尔达眼睛余光扫了一眼身边三步之遥平行前进的对手,同时又扫了一眼侧远方逐渐进入射程的草靶,仔细的审视判断了前方二十余步路程及障碍。

他心中快速进行着谋划,预判估算着现在即是最好的出手机会,安排好前方步伐后,侧脸转头拉弓瞄准,准备向目标射出下一箭。

王安青云此刻也注意到了齐齐尔达的动作,知道对手即将出手。他扫视了自己前方的路段之后,心中却是一荡:自己前方十余步左右似乎暗藏了一处跘枝。如果现在和齐齐尔达同时起手,那么即便一切稳妥即时射出,自己也几乎同时移动到了跘枝处,届时再立刻变换步伐来越过跘枝,危险性极大。

而如果此时不与对手同时出手,待平稳越过障碍时再瞄准出手,对手那是已经成功得手,可以放心全速前进,势必会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一旦落后再想迎头赶上恐怕就更难了。

如何是好?王安青云心中快速的盘算着。

众人远处看时,只见齐齐尔达如今已经是弯弓搭箭,瞄准了目标,随时可能击出此箭,而一旁的王安青云却仍没有抬臂拉弓的动作。

就在众人皆以为齐齐尔达会率先出手的时候,场上情况却突然起了变化。

一直没有动作的王安青云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张臂拉弓,没有一点停留和瞄准,向着自己草靶的方向迅速的射出一箭之后迅速斜舞着长弓收回腰间,继续保持高速向前移动。

也许是有意些许是无意,抢在齐齐尔达之前放箭的王安青云收回弓箭做了一个弓身斜舞的动作,乌木长弓斜刺里向对手前进的移动范围内扫了一圈。

齐齐尔达全身心瞄准正欲放箭,耳中却听得旁边“嘭”的射击声,之后一只黑影斜刺里向自己左腿方向划过来,眼看自己身体刚好即将运动到黑影跟前。

短时间内未能判断出黑影是何物体,齐齐尔达心中大惊,若是不作闪避直接碰触,轻者可能将会直接绊倒在地,重者伤筋断骨,难以继续行动。

齐齐尔达心神当时一乱,手中箭只得胡乱射出,然后迅速调整身体进行规避,步履顿时一个踉跄身体斜飞向一旁,连打了三个滚才稳住身体。他努力迅速站起来回归跑道再看时,对手王安青云已经向前领先出二十余步。

“哗~”场外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远观的众人尚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何时,只看得一霎那间,王安青云抢先出手,却貌似没有充分瞄准,箭未能命中草靶头部,只是射中了草靶腿部。而一直瞄准的稳稳当当的齐齐尔达,却是突然跑了一个踉跄,似乎是为了躲开脚下突然出现的跘枝之类的障碍物。结果在规避动作中手中箭随意的射出,直接脱靶未能命中目标,同时也是使得自己落后了王安青云二十余步的距离。

演武场上赛况风云突变,让众人感叹不已。获胜呼声略高的齐齐尔达,却因为自己一时的失误,陷入了无比被动的局面。

两强本来能力差距就小,如今少了一箭,又落后二十余步的齐齐尔达,想要在之后的半程路段中赶上并超越,实在是有些回天乏力。

“可惜,真可惜。”场外围观的司马天一啧啧感叹道。

尤玟耸耸肩膀,“自己的失误,也不能怨天尤人。”

“哦?”一直百无聊赖的瞄着场上的伯格志石,似笑非笑,自言自语道,“这场游戏,好像开始变得有点意思了。”

果然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尽管齐齐尔达随后尽力想要把差距缩小,但是处于草丛路段的双方仍然保持着十分的谨慎,王安青云没有因为领先而有所放松,齐齐尔达也没有完全放开速度全力冲刺。因此在到达第三路段的时候,王安青云仍然领先齐齐尔达十步距离,而其余两击两人均是正中草靶头部。

第三路段是布满寸草的湿地,湿滑非常,湿地中零星散布着可以垫脚踏蹬的石块。通过者有两种选择,一是直接从寸草坪上滑过,这样一来通过的速度可以非常快,但是通过者几乎只能高速直线穿过,很难再有控制自己身形变换的机会,射击的机会也是转瞬即逝,必须一击即中,不能有半点犹豫。同时零星的垫脚石倒可能成为通过者的障碍物,如果一步距离计算不准,反倒可能被突出的石块绊倒。第二种选择则是运用高速变换的步法,始终从石块上蹬踏借力通过。这样的话通过者完全可以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身形和速度,有更多的机会精确的瞄准和射击。缺点也非常明显,可借力蹬踏的石块零散且毫无规律的分布,通过者需要计算出极其精妙的步法,不仅对轻功功底要求甚高,对于身体的协调反应和步法的预判要求也很高——简单的说,功夫再好,脑子太笨,那也是不行的。

很显然第一种通过的办法速度快但是风险高,第二种办法可控性更高。

领先在前的王安青云稍一思索,决定选择第二种办法通过。毕竟目前自己保持着极大的优势,能够把场面控制在自己手中是最佳的选择,不出现大的意外即可获胜。

齐齐尔达则没有思索,他有些愤恨的瞪了一眼前方已经跃起,在石块上快速蹬踏跳跃的王安青云,一咬牙,直接冲上了湿滑的寸草坪上。

一踏上湿滑的草皮,齐齐尔达立刻感觉到脚下几乎已经踏空无法借力,凭借惯性飞一般的向前滑出,与在空中飞跃一般。尽管如此,齐齐尔达仍然是使出全力,一边保持上半身前倾,压住重心保持身体正确稳定的前进,一边下沉运气,运用步法在草面上劲力蹬踏滑步,尽可能的用力道“抓住”地面。

为了保持高速和身体的平衡,齐齐尔达需要用出比前一路段多出两到三倍的气力,而王安青云虽然看起来前进的身形轻巧许多,但是速度相对较慢,且前进的路线也并非直线。在接近下一个射击草靶的时候,两人的距离上几乎已经持平,重新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但是搭弓瞄准射击,此时对于齐齐尔达来说则变得难度大了许多。他几乎只有一瞬间的机会搭弓瞄准,并且身形不能有半点的迟滞。

瞄见对手的窘相,王安青云嘴角轻轻一撇,稍微控制了自己蹬踏跳跃的速度,算好之后的步法,不紧不慢的张臂搭弓,瞄向自己的下一个草靶。

与此同时,齐齐尔达也咬咬牙,硬着头皮一边尽量保持着不由自主向前冲刺的身体的平衡,一边朝着目标草靶拉开弓弦。

“嗖”“嗖”两箭几乎同时射出。

“哗~”围观众人再次一阵哗然。

王安青云射出的一箭稳稳的命中草靶头部。

齐齐尔达射出的一箭,同样不偏不倚,正中草靶头部。

围观的各位都相当吃惊,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做瞄准动作的齐齐尔达在瞬间射出的一箭,居然如此精确的命中目标——换作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绝无可能完成这样的动作。

“高手就是高手!”司马天一惊叹道,“第一名果然实至名归!”

尤玟众人正欲点头附和,一旁的伯格志石再次发话了:“有时候,运气真的是实力的一部分呐!”

“什么?”众人差点栽倒在地。

“大人,你的意思是,齐齐尔达这一箭完全是蒙的?”齐因申一脸惊讶,嘴巴张的差点比自己的圆脸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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