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耳光
见到陈欢表哥对孙默然竟是听说过，开样子还带有几番如雷贯耳的意思，这下学生们哄一下的像是炸开了锅一样，一个在学校一穷二白默默无闻的**丝出去不到一个月竟然能让在七星街如日中天的韩军感到吃惊，这就有点不同寻常的演绎色彩了。
熟时无比的学生自然听说过韩军的名声，可是孙默然他们却从未听过，所以这一番近乎于逆袭的戏码让人不禁热血喷张。
“你听说过我？”孙默然皱了皱眉头，没道理啊，自己也就一个小业务经理，管理一下服务生然后负责以下包间客人，怎么看这韩军的表情还有点大名鼎鼎的意思啊？
“我老板是庄敏贤，他跟我提起过你，说孙默然孙经理年纪轻轻却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才，而且为人仗义豪爽。”韩军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弯下后背让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恭敬。
“唔，庄叔叔的人啊，那你们走吧，下不为例。”其实倒不是孙默然大气，而是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看院子里陈欢吓的狗样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敢欺负刘林了，因此他也顺势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满叔说过，做人七分恶三分善，凡是不可做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因果轮回，报应到自己身上，孙默然听后深以为然。
就在孙默然即将遣走这些自己平时靠着敬酒和张国志帮自己叫来的人时，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想起。
“孙默然，你给我站住。”程玉研因为画的太专注根本没在乎学生的动向，要不是林竹叫她她估计打完了人散了也不会知道。
“程老师。”见程玉研出来，张禾率先说话道。
可是张禾的话并未让程玉研停止脚步，她走到孙默然面前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孙默然刚要解释，突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程玉研突然泣不成声：“黑社会，多威风啊孙默然，都知道回学校耀武扬威了，对不对？给我滚！”她指着孙默然大喊道。
“默然。”波普走到孙默然身边轻声问道。
“告诉大家都撤吧。”孙默然从怀中掏出一颗皱皱巴巴的哈尔滨，却到处翻不到打火机，他自嘲一笑然后对留下的张禾说道“晚上见。”说毕不等张禾回话他便率先离开人群。
依旧是那个悲凉的身影，依旧骄傲如松，可惜这次她却只知道蹲在地上痛哭，而未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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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默然知道程玉研依旧是在护着她，也知道她刚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自己赶紧带着人散开，不然陈欢肯定拿这件事做文章，尽管她用自己倔强的方式倔强的手段处理的未必最好，可孙默然依旧感激，他微微一笑自嘲的揉着自己的左脸，却忘记了她打在了他的右脸上。
如果程玉研肯听自己的解释，如果程玉研肯晚点出来，今天的事情孙默然也肯定能控制在自己能够处理的范围内，可惜她并未给自己这个机会，并未给自己向她证明我可以的机会，她依旧当他还是那个被学校开除说什么也不肯低头回去读书的倔强学生，依旧是那个只知道孤僻却还要保持着那点自尊的孩子。
“程老师，我已经长大了啊！”他躺在公园的躺椅上，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手机铃声响起，知道他电话号码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张禾这个时间肯定不会打，刘林跟张禾在一起肯定不会，波普负责送人去了，而满叔在睡午觉，那就只剩下一个，于千然。
“怎么了？”他试图掩饰着自己声音中的那抹惆怅，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没事，心情不好？在什么地方了？”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可惜孙默然此刻却无暇欣赏。
“在朋友家里，陪他回家。”他随口说了一个谎话，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处理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二人之间的隔阂，因此能避则避。
“那你的朋友肯定很有钱，家里又有浮雕，又有花草，还有喷泉躺椅。”突然一个夹杂着清香味道的身躯躺在他的身边，只见她左手握着手机右手点着他的额头娇嗔道：“如果撒谎的时候能再多一点情绪就好了，那样别人就会相信你了。”
不得不说，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不同于香水的味道，也不同于花儿的味道，只是一种很简单的体香，让人闻着很舒服。
“谎言这个东西，说着说着就成真的了，所以我不喜欢跟人说谎。”他依旧看着天空，然后鼻子里却是嗅着她的淡淡体香，心情逐渐好转。
“那为什么还要躲着我？”于千然眨着那双堪比芭比娃娃一般的眼睛，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仿佛要将某人看透一般，可惜这个人却并未看着她的眼睛，只是躺在那里看着天空。
“没什么。”听到她的话孙默然心里没由来的再度烦躁起来，让他再度想起那天晚上的对话，他自问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可是却不知为何对于于千然父亲的话耿耿于怀，或者是说介意于千然的父亲戳破两人之间的微妙，或者说她父亲用小人的想法伤害了他本是单纯的心态，这些无从考证，但那天晚上之后他确实是逐渐冷落起了于千然，至于为何他也懒的去探究竟。
“我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身边了，刚开始跟着父亲生活，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我妈去了一个叫做美国的地方，我问爸爸她为什么走，他告诉我说因为她不喜欢国内，不喜欢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所以她走了，那个时候我爸在烟厂上班，临时工，一个月开三百块钱，其实维持一个家庭的正常生计来说也是够了，但我妈还是走了，她走的那天我还在睡觉。”
见孙默然不说话于千然便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道“后来我爸从厂子里辞职，所有人以为他疯了，放着那么好的工作不做却偏偏要下海经营做生意，可是没等两年便做的小有成绩，刚开始他只做烟草批发之类的生意，后来涉及房产领域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然后我家就过的慢慢好了，我从小学习一直就很好，因为我爸说过等我什么时候考上大学什么时候就让我去找我妈，为了她，我从小就知道刻苦学习，别人玩的时候，我在看书，别人看书的时候，我在做高年级数理化，那个时候我永远是班级里的第一名，也永远是领奖状最多的人。我爸爸每次去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特别开心，也特别骄傲，可惜他忘记了自己女儿这么拼命并非只是为了让他开心。”
“那你们关系怎么不好了？我无意打听你们家的私事，只是那天我记得…”孙默然回过头看着她轻声问道。
“从小关系就不太好，后来等我高三毕业，我说想出国找我妈，我爸却不让。”她轻声说道：“他说让我读完大学，然后跟他一个生意上的伙伴的儿子结婚。”
“就是内天？”
“恩。”
“真够荒唐，你高三的时候他就替你做好结婚的准备了？”孙默然也很同情于千然，“那天他说送你出国了不是吗？他不还是答应你了吗？”
“是啊！”于千然环抱着自己的头部微闭眼睛“可是我却答应他，等我从美国回来就跟那个人结婚。”
“哦。”孙默然不再言语，依旧把眼睛放到天空
活着就注定无奈，这是他此刻的感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