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听说今天有日食的篱末禾早早准备了墨镜,她蹲在栏杆下,望着开始渐变的天空发呆,于是她想到了安许颜,那个不顾及一切,背叛了她的男人。
他应该和她在一起看这次百年难遇的日食吧?篱末禾揉揉眼角,太阳的光愈来愈刺眼,愈来愈模糊不清……
“哎?!”篱末禾猛的挣开眼皮,发现阳台不见了,前几天种小盆里的芦荟也消失了,只有这炽热的太阳依旧存在。她开始打量着周围,自己正坐在石椅上,眼前是宽敞别致的庭院,院子里栽满了桃树,可惜还未开放。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饰,长长的袖袍以及这拖地的裙摆……
“我勒个去!我这是穿越了吧?”篱末禾咬牙切齿的想继续探究时,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这个世界没有安许颜,以及那个恼人的小三儿。
“那么,我现在是贵妇家的大小姐,还是皇宫中不起眼的妃子呢?”平静下来的篱末禾自顾自的问着,就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从她身后传出:“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只见一位身段不错的姑娘在她跟前低着头,半弯着身子让篱末禾看不清她的容貌。
“……”待篱末禾要问她时,一段段像电影播放般的记忆突袭而来,难道,这就是这个身体的记忆?篱末禾揉了揉太阳穴,将脑海中的记忆悄悄整顿了一会,才扬起下巴,一脸“老娘是皇后”的眼神盯着这不知是哪宫的宫女道:“起来吧,你找本宫何事?”
“谢皇后娘娘,奴婢是华妃的贴身丫鬟,华妃娘娘今儿发现院里的莲花初放,想请皇后娘娘一起去观赏。”
莲花?这时候桃花不开倒是开了莲花,真怪。
据篱末禾所知,她灵魂所在的这具肉体,有着皇后的官,却没有皇后的权,还经常被其他妃子作弄。
今儿华妃特地叫贴身丫鬟来请她,又是怎么个意思,是去,还是不去?
得了,她可是从现代爬过来的篱末禾还会怕一个过去的妃子不成?
“本宫应了便是,带路吧。”篱末禾抚了抚刘海,笑的一脸冷然,这一笑倒是把那所谓的贴身丫鬟给吓住了,恐怕她以为总是一脸愁容的皇后,是不可能会笑得那般渗人吧,可惜啊,她篱末禾几天前才被男人一脚踹开,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忘记的。
终于到了锦华宫,华妃住的地方倒是气派,金碧辉煌的,差点闪瞎她的狗眼。
果不其然,这鸟大的院子里哪有什么莲花,篱末禾皱着眉头,她正心情不好,如果华妃现在硬往枪口上撞的话,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哟,华妃妹妹,我的好妹妹啊,姐姐今天眼睛是不行了,别说莲花,就路边的野花我也没见着呀。”篱末禾又抚了抚流苏,声音更是高了几度:“竟敢欺骗宫本,怎么罚你?”
“臣妾……”华妃顿时哑口无言,突然她灵机一动,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姐姐别急,这莲花可不是池中的莲花,而是前几日,皇上送妹妹扬州刺绣上的莲花。”
哟呵,用皇上来压我?敢和我这个刚失恋不到33天的女人炫耀,作死!
“是吗?看来是姐姐误会妹妹了,那么就劳驾妹妹给姐姐看看,那莲花是否比的上妹妹的花容月貌。”篱末禾不屑一笑,这华妃也纳闷的进了屋子,按理说平时的皇后可不会这般盛气凌人,今儿是怎了?她还准备跟她炫耀一番,告诉她什么叫得宠之人官高一阶的道理,可惜……
“哎哟,不亏是皇上送的刺绣,这精致得比妹妹有气质多了。”篱末禾假意认真的望着那刺绣,这时华妃的贴身丫鬟可闲不住了,语气更是不服:“皇后娘娘是说华妃娘娘比不上这刺绣咯?”
“小夏,不得无礼。”
篱末禾正要反驳时,一个一脸冷傲身穿龙袍的美男就这样冷不丁的走了过来。
想必他就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了,篱末禾还未开口,那个唤作小夏的丫鬟倒是先找茬起来:“奴婢拜见皇上,请皇上为华妃娘娘做主啊。”说着这厮还真跪下了,黄土就这么好跪?篱末禾不屑的等着下文。
“起来罢,朕听着。”
得到皇上的允许,这丫鬟就乐了,一脸笑盈盈的拍了拍膝盖,道:“华妃娘娘今儿有意,请皇后娘娘来锦华宫欣赏皇上前几日的送的那幅刺绣,可皇后娘娘好不饶人,不知是嫉妒还是别的,竟说华妃娘娘比不上这刺绣,奴婢见娘娘被欺负,实在不忍……”
“皇后,她所说可属实?”皇上冷冷的望着篱末禾,她本想狡辩,可那让人心寒的眼神她望着着实不爽,于是她改变了主意,嘴角微微上扬:“启禀皇上,臣妾看那刺绣栩栩如生,才不禁这般感叹,而华妃妹妹,的确比不上这如诗的莲花。”
话音刚落,篱末禾就生生挨了皇上的一巴掌,她跌在地上,有些恍然,原来这皇后的地位,是她高估了。
“你身为皇后,怎能对妃子无礼?你对得起良国百姓,对得起这母仪天下的称号?”他愤怒的指着她,那一字一句以及这硬生生的一巴掌,她篱末禾都记住了,于是她笑,笑得有些悲凉:“那么皇上呢,你怎可对臣妾无礼?”篱末禾缓缓的站了起来:“倘若臣妾不可对皇上的妃子无礼,那么皇上又为何要对自己的皇后无礼?”篱末禾淡淡的道着,眼里仿佛生了火一般,想要将皇上吞噬。
“放肆,你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吗?皇上可是天子,皇上说你无礼就是无礼,皇上对你无礼也是理所当然!”那丫鬟真是嘴不饶人,愤怒的篱末禾再也忍不住,她一脚踹了上去,破口而出:“那么我是天子的妻,我对你无礼,也是理所当然!”
“皇后!你怎这般……”
“良水。”篱末禾平静的望着这个被她唤作良水的男人,她缓缓扶了扶衣袖,语气再淡不过:“两年了,你从未叫我侍过一次寝,也从未正眼看过我,这些,我都受够了。你既爱华妃,那便成全她成了这皇后罢,请将我逐出皇宫,放我自由。”
良水欲言又止,他冷冷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是朕亏待了你,今儿……”
“请将臣妾逐出宫外。”篱末禾又一次重复道,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破皇宫,最好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在江湖上当个小混混也好,去别人家当丫鬟也好,至少比这皇宫强,要和这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见过有女的愿意自己老公在自家包养一大堆情妇的没?而且,她这正房徒有虚名,还不如一个情妇,呸!男人都和安许颜一个德性!
“皇后,你忘了,你可是楚国的公主,楚墨然。你是你爹送过来和亲的,想要自由?你没有。”良水冷冷的瞥了眼,篱末禾从他眼底看不出任何,他就像记忆中的那样,总是那么远,那么隐约,这是她一辈子都抓不住的人。
可她竟是公主,她为何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对了,篱末禾突然发现,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这座皇宫的,而皇宫之外的事,却一点也没有提及。
那么,篱末禾换了一种眼神注视着良水,却问出这么个问题:“为何要娶我为后?”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良水的笑容有些莫名,他不满的皱着眉头,然后挥一挥衣袖,居然走了?啊喂,还没回答我呢!
篱末禾恶狠狠的跺了一下脚,然后又恶狠狠的盯着华妃说道:“本宫已不是过去那个听之任之的皇后了,你若敢再耍花招,本宫就挖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究竟想了什么!”
言罢,篱末禾潇洒的往锦华宫外走去,只留呆若木鸡的华妃和那僵倒在地的小夏。
“我是公主?”篱末禾在回宫的道上自言自语的问着,她想,如果自己是公主的话,她嫁过来和亲,除非那个所谓的楚国很垃圾,否则她怎么在这里尽受欺负?但如果楚国就那般废物,她为何会成了皇后?这就是篱末禾问良水为何娶她为后的原因,因为良水爱她?不,不论是这几段回忆,还是她真实的感触,都认真的告诉她,他不爱。
篱末禾越想越不明白,当她推开自己的宫殿大门时,不禁想,连个服侍她的人都没有,这算什么皇后……
“公主,您去哪了?”
站在篱末禾身前的男人,一袭黑衣,棱角分明的五官,实在是酷毙了!
不过,篱末禾愣愣的问着:“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