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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重聚

安弗帝晕了过去,后果却是要莉语承担,尽管就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她造成的后果。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全然的平静,有些变化但就算仔细看也看不出是甚么样的情绪,就连那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特别注意也不会发现。

过了一会,莉语抱起了安弗帝往先前的村庄走去,下一个城镇距离这里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就算做了应急处理,也无法恢复失去的鲜血,现在的他所需要的是个可以静静休养的地方。

在老板惊讶的目光下,莉语丢下一小袋钱就径自往楼上第一间房走去,老板有心想询问,但一对上莉语的目光就甚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暗自担心着。

听到门关起的声音,老板才回过神来,赶紧去准备些热水以及药品,希望能多少帮上点忙。

老板匆匆把可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都找来,上楼轻轻推开房门,看到刚才的女子正坐在床边往门边看去,再次对上她的眼神,差点一个失神手上的东西就要洒落在地,不过一想到床上的年轻人,就算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说不准就这一担搁导致伤势更为恶化。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对着女子的眼神,老板有着想逃跑的冲动,可还是开了口,然后静待女子的响应,哪怕是对方露出半点不愿也只能退下。

不过是短短的数秒,对于老板来说彷佛一辈子般漫长,终于在默许的眼神下才能稍微松一口气,马上又得松懈的心收回,要是伤口处理不好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走到女子让开的位置,老板又吓了一跳,所受的伤远比刚才想象的要重,密密麻麻的伤痕就不用说了,左前臂上那硕大的空缺似乎还可以看到血在流出,细细一看虽然有鲜血,但彷佛凝固一般并没有流动,显然是自己所不明白的情况,带着疑惑向女子望去,马上就听到对方的响应。

「那个伤口你不用管,处理其它的就好。」

即使老板有心反对也没有那个勇气,况且也没有那个信心,说不定对方有着奇特的本领能处理也不一定,要是添乱不就违背了当初的好意,这样的念头也仅是在心里想想,严重的伤口不觉得有人可以治疗,就算好了也只会是残废。

暂且不考虑之后的事,现在应该做的事还很多,尽管大部分的伤口已有收合的迹象,可感觉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能裂开,要是不处理的话搞不好连明天有没有都是个未知数。

经过一小时的处理,几乎除了最大的那个以外的每一个伤口都上药,确认两遍没有遗漏后,老板总算是停下来,也能松了口气,这样的放松没有持续多久,一想到女子的存在还是不免会紧张起来。

老板能够感觉女子的可怕,不见得是个性上的,而是在实力的层面上,如果不是担心眼前的年轻人,连靠近的勇气恐怕也没有。

「有需要我会再通知你的。」

门被关上,房间里剩下两人。

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安弗帝,莉语不禁自责,眼前的人所受的痛苦是由于自己的执着所造成,然而对方并没有因此怪罪,即使是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微笑说着,那个勉强的笑容更是难以抹灭的烙印。

也因为这样让莉语更觉得难受,哪怕是开玩笑生气也好,最起码也能给出一个虚伪的假像,连这样的机会安弗帝也没有留下,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她心中的愧疚又涌了上来。

如果真有个万一,莉语也会用她的能力将时间封印住,就像稍早对乔所做的一样,这是从有能力以来,第一次为自身的能力感到一丝庆幸,最起码能够保住眼前的人性命,但也就仅此而已。

要是对方醒来后发现可能永远无法回复,是否会产生怨恨?问题的答案不管是甚么都不是莉语愿意接受的,只希望这样的前提永远都不会成立。

要是真的发生了,将会一辈子担负这个责任,即使用上残余不多的生命也无怨无悔,生命的终结并不遥远,早在拥有这一身令人羡慕的能力时,死亡就开始无情地倒数,或许是因为能感受到逐渐逼近的脚步,远比其他人更畏惧死亡,否则也不会……

现在想想到底是害怕死亡,还是为了违抗这必然的宿命,如果不是一身强大的能力,曾经的所做所为恐怕已经足够死上好几遍,但在这与死亡挂勾的能力前一切都如虚幻般破灭。

这一次却出了差错,承受行为代价的不再是自身,而是眼前的这名男子,看似平稳的表情还能够持续多久呢?莉语不禁自问,她在害怕,害怕因为自己而使眼前的人死去,但或许她更害怕的是怨恨。

即使不去想最坏的可能也无法做到,因为在很久以前就是如此,早就已经做好最坏结果的准备,这几年的一切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除了加深原有的信念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莉语思考的时候,安弗帝也渐渐回复意识。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有个人在眼前,在试图看清的意念下,可以看出是一个人的侧脸,眼神好像在思索着甚么,这样的脸好像在哪里看过。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从这个角度来看,仅能看到半个面孔,就算想换个角度,身体传来的抗议不是意念可以改变的事实。

安弗帝不能肯定是谁,熟悉的感觉还是从心中升起,况且也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也就不再勉强一定要弄清楚。

大概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对方将头转了过来,映入眼中的脸孔顿时让他想起了是谁,同时也回想起之前昏倒一事。

即使身体没办法动还是能感觉到身下的柔软,安弗帝看着周围的摆设,应该是在某间旅店的床上,是莉语带过来的吧?相信了这个判断,毕竟当时身旁除了她也没有其它人在。

「你醒了。」

平淡的语调彷佛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即使如此还是觉得有些温暖,对方脸上微微变动的表情很自然被他理解为关心。

安弗帝努力想露出微笑,就结果来看无疑是失败得很,就算是哭也没有像这样难看,不过莉语还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当然不是从表情,而是从他的眼神中得出。

还想努力保持清醒,并和她道谢,看到处理过的伤口,想为此和她道谢,身体却不允许,阵阵倦意彷佛泛滥的洪水淹没了整个意识,眼皮不小心合起就没有张开的力气,就如同醒来般突然,又睡了去。

看床上的人又睡了去,莉语坐回旁边,就像专职的护卫静静守候。

经过一天的休养,安弗帝再次醒来时已不像昨天般虚弱,至少已经可以自如活动,能力者的体质自然是占了很大的因素。

他看着桌上冒着微弱白烟的木碗,也感觉有些饿了,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莉语的身影,有些奇怪但还是在进食的本能下坐起身来,然后起身走向桌边。

熟悉的早餐,突然发现这里不就是昨天那家旅店,房间的摆设甚至还可能是同一间房也说不定,相比昨天起来还是有些微的不同,首先早餐的份数是两份,而其中一份稍微稀了点,里头点点的绿色碎屑似乎是某种草药。

这碗应该是给他的,碗上虽然没有明写,安弗帝就是这么觉得,带给人的温馨感受即使只是一份早餐也能感觉得到。

「你醒了。」站在门边的一道人影直到他出声安弗帝才发现。

「谢谢你做了这么丰盛的早餐。」其实还有很多想要道谢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只能说出最明显的一个,至于其它的除了感谢之情缠绕心头就无法化作言语说出。

老板露出开心的笑容,彷佛刚才所听到的感谢是他收到最为珍贵的礼物,事实上也相差不远,之所以选择在这样显得偏僻的地方还开旅店就是为了帮助像他一样有需要的人,就算旅人很少,想到还有下一个旅人会来,即使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看着他们脸上的幸福,也能感染到自己心中。

「这是应该的,要是可以的话可以说说看怎么会变成这样吗?」说到这老板脸上的笑容也被凝重所取代,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当然更多的是无以言喻的担心。

看到老板的恐惧,同时他的担心也看在安弗帝眼里,昨天所受的伤任谁都会和这里的传闻联系起来,身上的伤确实像是野兽的爪痕所造成,有着这样的猜想也不会奇怪。

但老板还是愿意收容,这点令人有些感动,说不定身上的伤口也是他处理,虽然更宁愿相信是莉语,也没有排除其它的可能,眼前的人那份担忧不像是做假,就算真的是,也会愿意相信如此真诚的虚假。

「说起来也真的算是遇到了狼人,」老板脸上闪过一阵惊讶,但没有打断安弗帝的话「老板应该也知道甚么是能力者吧?」

在接过老板肯定的答复后又继续说:「其实最近失踪的人跟一些间谍还有一名能力者脱不了关系,我身上的伤就是那名能力者造成的。」

简短的解释已经回答了老板的问题,却又引发了其它的问题,不过老板不打算多问,而是选择相信,尽管听到的消息跟长久以来的认知不同,可是眼前的年轻人不像是在骗人。

或许还有其它的没有说出,既然对方没有主动说也不会去问,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况且说不定是对方不愿意说的事,又何必再多嘴。

「你伤还没好还是再多休息一会,午餐我会送上来给你就不必担心了。」留下这句小小叮咛后老板就走了出去。

可能老板还是不太清楚能力者与一般人的区别,不过安弗帝似乎也没跟他说就是,多休息固然会加速回复,但除了左臂上的那个伤口其它都没甚么问题。

倒是那个伤口不好处理,即使莉语似乎用她的能力阻止它恶化,也没有解决问题,只是将可以处理的时间延长而已,想到莉语可能会为了这个伤口付出的代价,突然觉得能不能回复如初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这样的念头安弗帝只是想想就放下,就算自己愿意恐怕莉语也不会同意,短短相处那种不容质疑的态度已经很好地说明,既然她已经说过要负责就不会草草处理,否则也不会特地用能力封印。

「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负责。」莉语看到安弗帝盯着伤口的举动又重新强调了一次。

「我没有这个意思,就算真的没有办法也不是妳的关系,是我辜负妳的信任不是吗?」安弗帝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不过莉语似乎没有半点赞同的意思。

「这里没有能够治疗的能力者在,到了这里的首都应该能够找到。」莉语的语气让人没有开口拒绝的勇气,彷佛当事人的意愿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能和莉语同行也不算是太糟糕的事,但安弗帝还是要继续寻找碎片,总不可能因为这个伤口让她一起行动,于是他试着以较为委婉的方式表达:「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真的可以不用为了这点小事……」

「我有把你回复的责任。」莉语直接打断,平静却让人无法抗拒。

对于她莫名执着的态度,安弗帝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感觉如果再说下去好像变成刻意提醒她伤口是她造成的,如果变成这样就跟当初的好意完全相反,甚至要来得更糟。

「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就好好休息。」

安弗帝感觉到莉语身上的能力波动,回想昨天乔最后的情况,赶忙开口叫停。

「有甚么事。」

被莉语这么一问,也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本来只是想和她再讨论一下,不过想想她的个性觉得没有办法说服她改变决定,用同一个话题接下去,她应该会直接一个封印丢过来,但是不说的话下场大概也是一样。

「妳有看到之前在船上和我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吗?」一时之间也只有想到这件事能够开口。

莉语这才注意到这件事,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分别,从这个问题来看他们可能是遇到某些意外失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少年或许有些危险,至于那个小孩就不用担心了。

看莉语没有直接封印行动,安弗帝暗自松了口气,正想趁机再多讲几句时却发现过于天真,只觉得一股力量传遍全身,除了还能思考以外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我会帮你注意的,你先休息吧。」

说完安弗帝就感觉身体被抱了起来,然后被放到了床上,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顿时明白昨天那人脸上快哭出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等到中午老板会依约出现,到了中午确实可以感觉到有人到了房门前,不过一会儿后就又离了开,不禁悲观猜想大概是门上留有请勿打扰之类的字样,以莉语给人的感觉,要是看到这样的留言没有开门绝对不会是对方的错。

大概没有想到即使真的有人来了,以他身体的状况又能如何,除了还能眨眼之外也就只能呼吸,而且还不能控制,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不禁好奇是要多么样的委曲才能突破莉语的禁制露出表情,当然事实的真相也或许是施以的强弱不同。

似乎除了好好休息以外,没有其它能做的事,再说一直保持清醒只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倒不如就这样睡去。

想归这样想,实际做起来不是想想就能达成,种种胡思乱想是重重的阻碍:两人的下落以及要是真的没有办法治好该怎么办这两件事是当下最想解决的。

就某种意义上都是从罪恶感出发,不过一个是安弗帝的,而另一个是莉语的,该怎么让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其实很像,对于所造成的后果都有强烈的责任意识在,即使不见得会发生最坏的情况,但都有最坏情况的准备,如果安弗帝能想到这点,应该就会放弃说服莉语的打算了。

专注之中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也或许是单纯地有人不小心睡着,从窗外可以看出已经到了晚上。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安弗帝反射性睁开了眼,从他的角度除了天花板外大概甚么也看不到,即使想出声询问也是做不到的事。

「吃晚餐了。」

随着莉语的声音,安弗帝感觉身体又重回控制,本来想要跳起身来表示已经回复,听到莉语下一句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然后缓缓走过去。

「要是伤口又裂开了就要再休息一天。」这是刚才所收到的内容,体验过莉语话中所谓的休息是怎么一回事后,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想再来一天。

看着眼前丰盛的晚餐,没有很饿也被勾起了食欲,看来老板大概是考虑中午应该没吃所以份量做得特别地多,在调味方面也没有辛辣之类具有刺激性的,而附带的一碗浓汤更可以闻到浓浓的药草清香,就算不是为了填饱肚子也要将老板这份心意全部吃下去。

注意到莉语没有吃东西的意思,安弗帝询问要不要吃,不过得到的响应却是摇头,见她也不像饿的样子也就不勉强,能力者不会普通人容易饿,同样身为能力者的他当然明白。

有想向莉语一同分享的意思在,但如果都表示拒绝再提起就显得有些勉强的意思在,不愿让莉语有这样感觉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再问。

等到两人份加大的晚餐通通进到安弗帝的肚里,莉语突然开口,一开口的内容差点让他激动得把刚才的东西吐出来。

「我找到其中一人。」这是她所说的话。

「是谁!是路尼还是杰尔?」

「很抱歉,是我。」

安弗帝向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名青年倚靠着房门,翻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幻月的名字浮了上来。

「是你啊……」刚刚的兴奋彷佛在瞬间全部转为失望,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幻月也符合对莉语的叙述,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不介意向他表示重逢的喜悦。

「不是这人吗。」

看到莉语一脸认真的样子问着,安弗帝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索性说:「没有,只是我以为会是另外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跟话中的内容完全不协调,况且刚才说的两个名字中没有幻月。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或许发现到话中的破绽,赶紧转移话题问着,这个举动却得到意外的答案。

「是杰尔叫我来的。」

「是杰尔啊……等等是杰尔吗!」在一开始的恍神后,马上意识到了这件事。

幻月彷佛预知一般,先是退了一步躲开袭来的右手:「他说如果到时候你有冲过来的举动,就先替他和你说一声抱歉,之后可以回答你接下来的第一个问题,虽然我是还蛮好奇他是怎么确定我知道答案的。」

仔细思考着幻月的话,安弗帝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问题很快决定:「杰尔是甚么时候跟你说这段话的?」问话的同时,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猜测以外的答案。

「在船上分别的时候,叫我在这时候到这附近自然可以找到你。」

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再度破灭,如果是早在那时候就说的似乎没有任何帮助,就算是他也无法预料到现在所发生的事吧……

「杰尔在哪里?我是来跟他讨论第三次机会的事,虽然他说接下来只要跟着你就好,不过我记得他有说过有两种机会,但是没有说的很清楚。」

「不好意思,我也不晓得他现在在哪?」说完这句话后就彷佛失了神一般,即使幻月站在他面前也没有反应。

莉语看到安弗帝的反应把幻月带了出去,留下他一人独自在房间内,虽然不晓得现在让他独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在此刻面对安弗帝,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误所造成,即使不清楚也不会怀疑这样的感觉,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一夜无语,对于坐着的那个身影,时间的长短或许没有意义,等到失去的瞬间才发现那个矮小身影在心中的重要,还以为十几年前失去安莫德的强烈情感不会再出现。

低迷的情绪好像是低气压般垄罩着,迟迟没有散去的迹象,安弗帝彷佛失神似地呆坐在床上。

「你也该够了。」一阵能力威压在说话的同时发出,有着这样的能力以及可以这么平淡把话说出的除了莉语不做他想。

经这么一压,安弗帝也因为身体的防卫本能而回到了现实,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无话可说,莉语脸上的表情明显跟之前不同,大概是在生自己的气吧……这样的猜想很自然浮上心头。

看着安弗帝脸上升起的愧疚,莉语原本想说的话也就说不出口,想想还是有告诉他的必要,将内容修正一下后说:「你再跟幻月谈一下。」说完就离开房间,随着她的离开幻月进来了。

「抱歉昨天让你看到了这样消沉的我,一时情绪控制不住不好意思。」无力的语气像大病初愈般。

看幻月脸上一脸真诚的困惑,安弗帝感到几分奇怪,不禁问:「怎么了?」

「在想你为什么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是因为杰尔不在了吗?」一脸纯真的样子虽然没有半分恶意,还是令心中一阵刺痛,有些话不一定要怀着恶意说出才会造成伤害。

没有响应,既不晓得该响应些甚么,也怕再被提起伤心之处。

「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反正是想问问杰尔到了没有?他只说今天会到不过没有说甚么时候,看来你也不像知道的样子。」说完幻月就要走了出去。

一开始安弗帝是心不在焉地随便听着,愣了一会突然想起对方好像有提到杰尔的名字,回想着刚才的内容,手如反射一般抓住正要离去的幻月,激动地问说:「你刚刚说杰尔今天要到……」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手也不自觉松了开。

幻月当他是没睡醒在梦游,继续先前暂缓的行动,完全不理会呆滞状态的他。

杰尔所说的话从来没有落空过,既然这么说过,就代表一定会实现,就算是几个月后的现在,以他近乎无限的可能,说不定也能够看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一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会受当时信念的影响,一旦推翻原有的猜想,总是可以为原先之所以如此猜测的理由找到其它原因,眼前的安弗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突然觉得高兴的太早,杰尔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可得知,不过是从最坏的可能转成未知的状态,虽然他说他今天会来,不过那应该是几个月之前和幻月的约定,途中所发生的意外如果当时候就知道就不叫意外。

就算如此安弗帝心情还是好多了,最起码还有希望在,再退一步说自己都还活着,杰尔怎么可能会有意外。

有些时候只是一个信念的改变就足以让眼中的世界整个改观。

「好,我绝对会找到他的。」心中立誓的同时将其说出。

「所以说我就不用了喔?」

耳旁似乎响起路尼的声音,于是安弗帝又说:「当然路尼也是。」

原本以为是幻听,除非也出现了幻觉,也或者是幻月做的手脚,否则眼前的路尼该作何解释。

「你不会是假的吧?」

怀疑十分合理,经历过船上那样逼真的幻觉以后,再加上刚见到幻月不久很自然会做出联想,当然最主要的理由是他不觉得路尼会出现在这里,除了幻觉还有甚么更贴切的解释。

「你以为幻觉可以模拟出这么帅气的我吗?」

路尼的话让安弗帝笑了,同时也不再怀疑他的身分,这份自以为是不是本人是难以表现出来的。

欢笑的同时安弗帝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路尼都在这里了,那么是不是也代表杰尔也是?就在这么想的时候,熟悉的身影从他背后冒出,令人难忘的出现方式以及印象深刻的独特装扮在脑海中只有一人。

「几天不见你有想我吗?」

第一次,看到那熟悉的微笑,不是升起逃跑的念头,而是有和他一起微笑的冲动。

泪水不自觉中已经蓄满眼眶,哪怕是一点点的晃动都会溢出,假装揉了揉眼,趁机将泪水抹去,强忍的情绪却在话中自然流出:「谁想你了,就你这样的小鬼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用着略带哭腔的语调说出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反而显得口是心非。

不明白安弗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路尼还是选择退去,感觉自己留在这里反而会破坏两人之间的气氛。

「这样不行,要是哪天我真的离开了你会害我良心不安喔。」杰尔伸手抹去安弗帝留下的泪水,就像平常的小孩试图安慰流泪的父母,就算角色和平常调换了过来,那份直达心里的感动却不会因此变质。

「最好是这样,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就玩失踪。」感觉到杰尔的动作,高兴之余不忘打趣着,虽然显得有些孩子气,眼前的当下安弗帝根本不会在意,就当是重温童年的快乐,稍微放纵点也无所谓。

「看你这个样子难道是不相信我的实力,我不是在一开始就跟你说我可以保护自己,难道你都忘了吗?」杰尔装出一付快哭出来的表情,让人觉得好像真的做了甚么欺负他的事。

相遇时的种种经杰尔这么一说又重新在眼前展开,那时候稚嫩小手挥舞木杖的有趣画面彷佛才刚刚发生般鲜明,初次相遇的强烈视觉冲击,即使以为已经习惯的现在,在刚才的再见却显得十分脆弱。

这是两人相遇的开始,之后一切的种种都是从那时候开始,包含现在,以及未来都将持续着,安弗帝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着,彷佛这样就可以让之后的别离永远不会到来。

「这段时间你跑去哪了?」经过重逢的喜悦之后,突然回想起某人的本质,感觉整件事就像被安排好一样凑巧。

「我突然想起来和幻月有约,就趁这个机会先去找他,没想到还是你先遇到了。」杰尔自然的表情看不出半点破绽,但如果能看得出来就不会是杰尔了。

「要他转达的抱歉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知道的!本来想说要是我没遇到幻月,为了不要让你太担心所以让他说的,先前打算偷偷把幻月带过来给你个惊喜,不过看来是没办法了。」脸上的惋惜令人难以怀疑。

如果事情真如杰尔所说,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那次的山崩,要是没有失散,他也会在这几天突然失踪,为了把幻月带来,而山崩只是让他原有的计划提前,之所以要转达那句抱歉是为了没遇到所做的准备,想起来好像没甚么问题,然而没有问题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相比起来,要是不小心被军方抓住应该会比遇到幻月来得更有趣,以这小鬼的角度来考虑的话,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会选择后者,除非后者可能会发生让他更感兴趣的事,例如某人像白痴一样地为他担心。

当然也可以说是想的太多,把最近所发生的事拼凑成错误的答案,可换另一个角度想,假使这些事是刻意的巧合,那么又不一样了,以杰尔的能力来看似乎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想着想着安弗帝越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问题,不过看到眼前那张纯真的面孔还是宁愿被他欺骗,有这种想法的同时其实已经说明没有追究的打算,有些事情不见得要得到答案。

「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啊?」才刚说完杰尔已经用他小小的指头戳下,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

安弗帝看到杰尔的食指确实碰到了伤口,预想中的疼痛似乎没有传来,就好像正在被玩弄的伤口似乎不在身上,之所以说是被玩弄是因为某个无良的小鬼正用着一脸纯真的表情在伤口上面画圈圈,不禁感谢起莉语也顺便将感觉封住,不然就刚才那小鬼的行为,应该会痛到哭出来吧。

即使不会感觉痛,眼中看到的景像还是让安弗帝选择把杰尔的手拿开,万一好死不死能力正好失效,就可以准备把明天的眼泪也一起用完,再说没有感觉到痛不代表看起来不会。

最后一个理由则是杰尔看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完全不像正常小孩会做出的反应,如果不管他的话天晓得等下会做出甚么事,为了安全着想制止是绝对有必要的,至于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可不希望之后的梦里出现眼前的景像。

对上杰尔受伤的表情,好像抢走小孩被最心爱的玩具般,心中不由得升起强烈的罪恶感,尽管安弗帝一直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装出的假象,除了更加深的罪恶感外似乎没有半点作用。

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希冀的目光好像可以穿透眼皮一般,即使没有看到仍然可以感觉得到,总感觉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任由杰尔继续玩着他的玩具,这时候传进耳中房门开启的声音感觉到难得的转机。

「他是伤员。」这种简洁的语气自然是莉语,对于房间怪异的景像似乎没有半点感到惊讶。

杰尔马上换下刚才可怜的表情,挂起平常的微笑,速度之快令人不禁觉得早有预谋,最起码不会让人猜得出他上一瞬间的表情是甚么。

「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没兴趣。」

安弗帝本来想发言,不过莉语的果断没有留下半点时间,当然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更好,然而突然又想到杰尔好像没有做过无意义的问话,换句话说这件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即使跟这个有关也一样?」杰尔指着安弗帝的伤口说着,莉语的表情微微有了波动。

「你能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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