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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机场回来的高速路上。红色的马自达里,高声的放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陈彤钰握着方向盘上的手随着节拍击打着,嘴里嚼着口香糖,车内弥漫着薰衣草的香味和柠檬味的混合气味。李棋枫侧着脸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路边隔音板。一只手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李棋枫转过脸来,看着陈彤钰,不情愿的问道:“干什么?”陈彤钰调小点音箱的音量,说道:“你怎么不说话,我爸走了你难过呀,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呀?”李棋枫静静的聆听着音乐,没有理会她的问话。陈彤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不高兴,不会这么小气吧!”

李棋枫:“我不想和一个小偷说话。”

陈彤钰:“喂,你说谁小偷呀,找抽吧你。”

李棋枫:“某人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陈彤钰减慢车速,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讲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李棋枫怒目看着她。

李棋枫:“上次我的钱包不是你偷的吗,害的我出丑。”

陈彤钰:“哦,那个呀,我没偷,是你自己不小心掉在我的车上。”

李棋枫:“真的是这样吗?”

陈彤钰:“不信拉倒,我也没让你相信。”

李棋枫:“嘿,你这什么态度?”说完腰部传来一阵疼痛,李棋枫“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陈彤钰快速缩回去的手,愤怒的说道:“你干什么?”说着举起巴掌。陈彤钰满脸得意的笑着说道:“来,有本事你就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男人敢不敢打女人。”李棋枫郁闷的放下车,气的他有些抖擞的说了句:“你……”。陈彤钰一边转着方向旁,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很漂亮,很温柔”,“我不是告诉你了,别惹我,不然你会倒霉的。”李棋枫别过脸,看着车外的高楼。陈彤钰调整了一下车内的镜子,以便能看见李棋枫的脸庞。

李棋枫眼睛看着车外,却丝毫没有注意力,他的心在想着旁边的陈彤钰,他在回想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唉,人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晚上,李棋枫家

电脑上的光标放在QQ旁的一个菜单上的开始栏,整栏的颜色变成蓝色。李棋枫放在鼠标上的手指迟迟没有点击。半响,又移开了。随意的进了个网站看新闻。当他移动着鼠标点到经济栏时,光标没有再移动了。李棋枫呆呆的看着屏幕上当代集团几个字眼,半响才点击进入,网页上的右上角上一张图片吸引了他的目光,看着图片上的人,眼睛闪闪的发着光。一分,两分,几十分钟过后,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压在鼠标上的手指缓缓的压了下去,屏幕又恢复到了开机后的画面。

李棋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上的那只破旧的风筝。红色的风筝已经失去了它的本来颜色,上面画着的凤凰依然清晰可变。许久,他才小心的折好风筝,放进那只公文包里。李棋枫来到窗前,打开那扇窗户,他能清晰地感受的一点点凉爽,伴随而来的还有嘈杂的声音,不远处一栋灯火辉煌的高楼的笔直的直刺云霄。他的心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水,突然落了颗小石子,激起一浪浪水波,平静中透着些许躁动。

李棋枫站在厨房里洗着积压了一堆的碗碟,突然间听到一阵敲门声。似乎从他搬到这里后,除了小区居委会的那个很客套的主任敲过一次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敲门声。李棋枫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才走出厨房,应着:“来了”,走到门前,打开,看见陈彤钰大大的一张笑脸,他突然间觉得那张笑脸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陈彤钰擦着他的身体走了进去,手上还拖着个箱子,进来后目光四处看了看。

李棋枫:“你来干什么?”

陈彤钰:“怎么,不欢迎。”

李棋枫:“不是,太意外了。”接着小声的嘟囔了句:“怕见到你!”陈彤钰把箱子放在一边,自顾着坐了下来,手压了压沙发:“沙发这么硬,还是我的那套坐着舒服。”

李棋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放到陈彤钰面前的茶桌上。陈彤钰拿起来,喝了一口,说:“你这两个房间?”李棋枫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他这些,半响才随意的应了句:“噢,是呀,两个房间。”说着看向那个房间的门,陈彤钰沿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扇门:“那太好了,我就住那间了。”李棋枫回过身来,看着她,赔笑道:“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陈彤钰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说:“谁跟开玩笑呢,无聊!你没看到我把行李都带来了,我这像是看玩笑吗?”,“无家可归,到你这暂住些日子。”

李棋枫:“哦”,突然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大声的质问道:“什么,你要住在这。”

陈彤钰看着满脸惊愕的李棋枫,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呀,最近手头有些紧,交不起房租,只好到你这来暂住,谁让你是我的未婚夫呢。”

李棋枫:“不行,你不能住在这里。”

陈彤钰:“为什么不行?”

李棋枫:“孤男寡女的,住着怎么方便呢?”

陈彤钰:“不住这也行,你给我点钱,我自己找地方。”李棋枫抱着双手,白了她一眼,说:“没钱!”陈彤钰站起来,拖起箱子,朝着那扇门走去。

陈彤钰:“既然这样,我就只能受点委屈,在这住了。”李棋枫刚想上前挡着,可是陈彤钰已经推门进了房内。李棋枫站在门口,看着陈彤钰从箱子里拿出东西来一件件的放在靠窗的那张桌子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临近中午时,又传来一阵敲门身,李棋枫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陈彤钰正指挥着几个搬运工搬着些家具。

李棋枫:“小钰,你干什么呢。”

陈彤钰:“没你什么事,哪凉快哪呆着去。”说完又想起什么,看着他,说:“还有,以后不准叫我小钰。”

李棋枫:“哦”,“那我叫你什么?”,“难道还像小时候一样叫你草儿?”陈彤钰白了他一眼,闷声说道:“你再跟我提小时候的事,我揍扁你。”说着举起拳头向他示威了一下,李棋枫悻悻的进了房,陈彤钰在他回身的那刻,说道:“以后叫姐。”李棋枫迈进房内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回过头,看着站在客厅里的陈彤钰说:“我还比你早两个小时出生呢,你应该叫我哥才对。”陈彤钰恶狠狠地瞪了李棋枫一眼,李棋枫急忙灰溜溜的进了房,关上门。中午,两人在厨房旁的那间小餐厅里,吃着李棋枫炒的几个家常小菜。陈彤钰一边吃着,一边评论着:“你这个油淋茄子做的还行,那个黄瓜肉丝里的黄瓜炒得太烂了,这个酸辣土豆丝辣椒放的辣椒太少了。”李棋枫听着她的抱怨,心里暗暗的说道:“有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陈彤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拍在李棋枫面前,说:“给你张电话卡。”李棋枫刚想问她为什么给张电话卡给他时,陈彤钰抢着说道:“别跟我说谢谢,我也是别人送的,记得你说你的电话停机了,就顺便送个人情给你了。”李棋枫拿起卡,笑着说了句“谢谢!”,陈彤钰笑着摇摇头,夹起一大口菜放进嘴里。

几天后李棋枫家晚上

“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李棋枫被这突然地声音惊醒,他下意识的在床上摸来摸去,在枕头边上摸到了手机,拿起来,睁开眼睛,按下通话键。迷迷糊糊的说道:“喂……!”对方沉默了几分钟,才回应道:“你出到客厅里来,陪我聊会天!”说完就挂了。李棋枫一听那边没了声音,甩手把手机扔在床上。又睡了,睡了几分钟,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什么:不对呀,我这号码可是新的。他一直以为在做梦呢,这么一想,清醒了几分,想了一下:我这号码也没谁知道呀,怎么会有人给我打电话,难道……”。想着起了身,紧了紧宽大的睡衣,出到客厅里,打开灯,只见陈彤钰呆呆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李棋枫走到她身旁,关切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陈彤钰半响才嗔怒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李棋枫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原本就不宽敞的客厅摆了两套沙发,就显得更挤了,两人坐的距离也感觉一下子近了许多。

李棋枫:“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陈彤钰:“要你管,我问你,冰箱里怎么没酒呀?”

李棋枫:“哦,那个,我平时不喝酒,所以也就没买。”

陈彤钰:“去,现在给我买去。”说着一把将李棋枫拉了起来,推着向门口走去。李棋枫一把挣脱开来,带着几分怒气说道:“你有完没完,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呢?”陈彤钰瞪着他,眼泪扑哧扑哧的流了下来。李棋枫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泪了,一看到陈彤钰哭了,心瞬间就软了下来,细声地说道:“你总得让我回去换件衣服吧!”说着绕过陈彤钰,进了房间里。

李棋枫走到小区的便利店,从冷藏柜里拿了瓶罐装啤酒,走了几步,心想:还是买一箱回去,省得她哪天又想喝,自己还得大半夜的起来买。”走到收银台,交了钱,在收银员奇异的目光中走出便利店。李棋枫打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他拿出手机,接着那微弱的光摸到墙上的开光,打开。他才看清陈彤钰还坐在沙发上,拿着纸巾正擦着眼泪。李棋枫把酒放在茶几上。

李棋枫:“酒我都给你买回来了,你怎么还在哭呀!”

陈彤钰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管,今天你必须陪我喝酒,不然我还哭。”她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李棋枫的这个弱点,竟拿着哭来**裸的威胁他。

李棋枫面露为难的表情,说:“可是,我……,不会喝酒呀!”

陈彤钰:“什么,不会喝酒,你还是男人吗?”在她眼里,似乎已经认定是个男人就会喝酒,李棋枫也突然意识到一灌酒就决定了他是不是男人的严重性,沉默着拆出两灌酒,打开,递了瓶给陈彤钰。陈彤钰也没再说什么,拿起酒就往嘴里灌,一罐酒瞬间就成了一个空罐子。李棋枫喝了一小口,看着陈彤钰又拿起一罐,打开。李棋枫看着她喝酒时那个急切的样子,很想说:“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可是看到陈彤钰脸上的泪痕,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棋枫还在慢悠悠的喝着,陈彤钰的脚边已经有五个空罐子了。陈彤钰毕竟是女孩子,喝了这么多酒,也有几分醉意了,喝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也渐渐的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陈彤钰:“明天就开学了,又要回学校了,回到学校又回想起他了。”李棋枫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地听着她说,“他应该是指上次她说的那个去世了的男朋友吧”,他心想着她说的话。

陈彤钰说着,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走到李棋枫的身旁,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手拿着啤酒罐的手搭在李棋枫的肩上,醉笑着说道:“喂,你不是老喜欢学他说话吗,说一句。”

李棋枫:“我……,说什么?”明知道她喝醉了在发酒疯,他还是接了她的话,转念一想,又劝解道:“别再喝了,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酒不好!”说着拿过陈彤钰手上的啤酒罐。陈彤钰站起来,踉跄着扑到茶几上,拿起一罐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小口,面对着李棋枫,伸出一手指,指着李棋枫说:“对,就是这样说,他以前就是这样说我的。”李棋枫站起来,夺过她手中的酒,说:“别再喝了,你醉了。”陈彤钰扑到他的身上,推了推他,哭诉着说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过。”李棋枫把她扶到沙发上,放了个靠垫垫着她的背。陈彤钰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别看我每天嬉皮笑脸的,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又有多么难过你知道吗。”“他说走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还说什么要带我去他老家种薰衣草,骗子,……都是骗人的。”说到后面已经是胡话了,李棋枫看着她倒在沙发上,小嘴喃喃的说着什么,满是怜悯的摇了摇头,轻轻地抱起,进了她的卧室,把她安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从客厅里接了杯温热的水,小心的把她扶起,喂了点水。看着小脸通红的陈彤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满是同情的叹息,也透着些许哀愁。同是天涯沦落人,回想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白天和陈彤钰嬉闹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在默默的流泪,多少次在梦中,叶紫的呼唤声,金玉研的责备声,将他惊醒。看着她,他的内心深处的那些伤痕也渐渐的清晰。

李棋枫直起腰,直感觉半边脸麻麻的,他睁开眼睛,看见阳光洒在窗台上。他站起身,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身上披着床毛毯,侧过头,看了看陈彤钰的床。床上除了那床扭曲的被子,什么也没有。这时,他才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他走到客厅,正好看见陈彤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的脸上露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陈彤钰:“早!”

李棋枫:“啊,早!,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没事吧!”

陈彤钰:“还好!”,“那个,昨晚,谢谢你!”和她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这还是李棋枫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说谢谢,有些意外的“啊”了一声,又傻傻的笑了笑,呆呆的看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对方,场面一度尴尬到了极点。半响,陈彤钰才缓过来,说道:“你赶快洗洗,今天我们还要去学校呢。”

坐在陈彤钰那辆红色的马自达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东拉西扯着。只是让李棋枫感觉不舒服的是陈彤钰今天裸露面超大的打扮,在他眼里,有点像是电视里放的那些酒吧里的太妹。

泰勒经管学院

陈彤钰领着李棋枫在学校里逛了圈。校园虽然没有荆楚学院大,景色却是很美,看得出来当初设计这所学校的设计者的美学内涵。李棋枫曾经也来过一次这里,只是当时匆匆的看了看,并没有太留意太多。现在,一边听着陈彤钰的介绍,对这所学校和这里的生活的兴趣高涨了许多。两人沿着人行道的树下,恣意的漫步者。当走到一棵树下时,陈彤钰停住了脚步,手轻轻的抚摸着干裂的树皮,水弯弯的大眼睛里泪水滚动。看到她这样,李棋枫大概也猜到了她可能是想起了她的男朋友。他就在一边安静的等待着她。陈彤钰像是在对李棋枫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他常常在这里等我,可现在我等不到他了。”在校园里走了一个上午,早上来的时候,陈彤钰兴致高昂,此时,却很失落,原本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的她,现在却像换了个人,异常的恬静。李棋枫看她不说,也不好问,就一直站在她的旁边,静静的陪着。其实他的心也爬满了忧伤,现在的情景,让他想起了很多当初刚刚走进荆楚学院的情景,他又不禁想起了叶紫,那个曾经被他亲切的称作“叶子姐”的人,每每想起叶紫,他的心就充满了内疚,叶紫俨然成了他内心深处一块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陈彤钰侧过头,看见他低着头默默的走着,说道:“啊,一百块钱!”李棋枫抬起头,看着陈彤钰,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陈彤钰看着他躲闪的眼睛,说道:“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撞到人的。”

李棋枫急忙遮掩道:“哦,没什么,就是在想能不能在这里见到以前的同学。”

陈彤钰笑着说道:“不会撒谎就别说谎,看你的脸都出卖你了。”李棋枫刚想说点什么,陈彤钰抢着说道:“我同学聚会,一起去吧。”李棋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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