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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场景变换。夜幕下,宽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有人。”忆忽然对梦尘吩咐道。

梦尘一脸愣然,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问道:“嗯?街道上没人啊。”

忆捂住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注视着前方,轻声说道:“洞察之眸”。

梦尘惊讶的发现忆的眸子缓缓变成了金色,无数光点在她的瞳孔中闪烁,随后,虚幻的金色光斑凭空而降,犹如雨点般降落在地。紧接着,透明的影子逐渐显现,无数人影在黑袍下,看不见外貌,梦尘不假思索地抽出了腰间的火纹木匕首。就在前不久他成为了一名预言师。也不知为何,梦尘明明没有下任何成为预言师的决心卜灵就觉醒了,之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火属性的一戒预言师。虽然成为了预言师,但梦尘还是会习惯性的使用匕首,而不是卡牌。

“杀了他们。”黑袍下的人吩咐道。

“火焰,当燃烧大地。化为灰烬,即是重生。”梦尘高声吟唱,一张火属性的卡牌被他扔在地上,之后,无数火焰拔地而起,焚烧着眼前的一切。黑色的兵刃在那些黑袍下的人手中闪现,兵器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火、炎、雷元素在上面不断地凝聚、爆裂,梦尘看到这一幕并没有为之动容。他并不需要做太多,那些人就会在火焰中灰飞烟灭。

“请赐予您的子民以火的加护,请用星火以灼烧那些罪恶的灵魂。”忆闭上双眼,双手高举头顶开始吟唱。

“这不是……天级的……快走!”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感受到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后脸色剧变,对着站在最中间的一个人吼道。但是他的话音未落,忆的吟唱已经有了效果,那原本只到人膝盖的火焰一下子攀升了数十米,在城市的中十分显眼,火焰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攀升到一定高度后就开始收拢,犹如一个囚笼要把那些戴着黑袍的人全部卷入其中。

“以我之生命为祭,将他送往彼岸!”火焰中有人开始吟唱,听声音正是那个一开始说话的人。

随后一道紫色的光柱从火焰中出现,迅速变大,转眼间就盖过了火焰。梦尘见此情况,正准备问忆该如何是好,忆却只摆了摆手,不语。梦尘也只好站在旁边看着。

火焰燃烧了许久都没有熄灭,倒是那紫色光柱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他们都走了?”梦尘见火焰中没有动静,问道。

“大概走了吧,火灭了就知道了。”忆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哦。”两人静静地站在一旁,漫天的火焰将二人的脸映得通红,街道十分安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情况。

火灭之后,那一片街道全部变得焦黑,一块黑色的金属静静地躺在地上。梦尘弯下腰,拾起金属,发现是一个族徽,上面模糊可见剑与盾牌的形状。

“这是什么家族的族徽……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又出去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忆和梦尘的前面,挡住了他们通往山谷的去路。

忆这一次态度出奇的强硬,反问道:“嗯,不可以么?”

“他是什么东西?”那个身影指着梦尘。

忆带着嘲讽的神态说道:“玩物。你让我呆在这里多久了?我找点玩的不可以么?”

“呃……可以。”

“走啊。”忆拉着梦尘走进了山谷。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竟然被发现了!”玄虹拉着忆踉踉跄跄地跑出山谷,山谷外已满是火雨,雷电覆盖了上空,周围的一片早已焦黑,几具尸体躺在地上,看不到外貌。

“快走啊!”忆将玄虹推往外面,也不管外面是否有危险。

玄虹站住,转过身问道:“我走出去,给你吸引那些人的注意,然后让你逃脱么?”

“怎么……怎么会,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忆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说道。

玄虹盯着忆反问道:“为什么不会?你在七年前突然带回来的那个人,就是被你成为“玩物”的那个,应该很早以前就出现在山谷了吧。让我猜一下……不会是那一次你碰到麒麟带回来的吧。在此之后,你对于那些书籍的掌握就大大增加,我当时就已经发现了不对,想必你吞噬了某个人的记忆吧。”

“你……早就知道啊。”忆没想到早在七年前的那个时候就被玄虹发现了。但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那又怎样?”

玄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说:“作为火之分族,我们守护着象征火焰的你。如今,也没有必要了吧。我们已经被三族的人发现,而且这一次他们应当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了吧。那么,他们杀了你和我们也是情理之中吧。”

“你要杀了我么?”忆表情平静地问道。

玄虹轻晃脑袋说:“为什么不可以呐,现在那些从圣族过来的人都死光了,唯一剩下来的就是我,玄霄和你,你说你骗了我和玄霄那么久,我们有何理由不杀你?”

“很简单,你们如果杀了我,那么火之分族将会失去存在的意义,而被毁灭。圣族不会允许毫无意义的东西存在。”忆说道。

“火之分族的人死光了,又能怎么样?只是少了很多和我相似的人而已。”玄虹摇摇头说道。

“那你……想要怎样?”忆咬咬牙问道。

“杀了那个人,或者让我杀了你。”玄虹说出了两个选择。

“倘若杀了他……我又为何而存在……为了死么……可是如果现在死了……就没有存在了……杀了……他。”忆低低絮语,犹豫不决,但是最后还是做了抉择。因为面对玄虹,她是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的。

玄虹转过身,对着山谷说道:“呐,听到了吧。精灵和人,还是有差距的。他们,是为了存在而活下来的。”

“你竟然……说……”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玄虹。

“是啊,我打破了身为一个精灵的誓言,所以以后我就不配成为一个精灵了。当然,也不用因为为了存在而活着了。”玄虹摊开双臂笑着说道。

精灵刚诞生的时候会立下誓言,数百年前。一个新的精灵诞生,根据规定,他的誓言之一就是此生不能自称为精灵,不能展示精灵的本体。这也是为了避免被人知晓而招来杀身之祸的不得已之举。违背誓言的精灵,惩罚就是此生不能以精灵而存在。他们以脑海中最想变成的生命体而存在。

“他……听见了?”忆的声音有些颤抖。

玄虹笑道:“你说呢?三大家族的人已经要找到这里了,刚才一阵大规模的吟唱让这片山脉上的阵法全部失效,所以,为了存在而活着的精灵,赶快跑吧。在没有被抓到之前!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几十年来,你是头一次被由圣族送往火之分族的精灵,一定有着什么重大的意义吧。”

“喂,梦尘你听我说……”忆宛若疯狂般跑回山谷。

看着忆跑开的身影,玄虹喃喃自语:“终于摆脱这个枷锁了。”随后也离开了。

梦尘站在山谷中听着外面的对话,默默地掏出那把泛黄的匕首,就在昨天晚上,山谷遭到了袭击,与之一同受到袭击的,是这附近的整片山脉。之后,那个叫玄虹的人跑了过来,递给他一块晶石,让他拿在手中。

不久,忆与玄虹离开了山谷,慌乱中他留了下来,这时,他忽然听到了对话,从晶石中传出的对话,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一起呆了八年的女孩,竟然是精灵,一个灵体。而且还将他毫不犹豫的当做一枚弃子,正如同七年前被发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只是个玩物。”

“死多好啊,死了就不用背负着痛苦活着了。”梦尘忽然想起了八年前那在他心中响起的话,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

“还活着……”

梦尘眼前一片黑暗,暗想自己一定死了,可是转念一想,倘若死了自己为什么还会思考,心中纠结之余,却听到了耳边传来声音,愈发感到奇怪。自己明明用匕首插入了胸膛,而且一定刺穿了心脏,就算自己是预言师,也没有幸存的理由就啊。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一戒的预言师,一个没有做出过一次预言的一戒预言师,十三岁的时候他成为了预言师,之后虽然使用过几次卡牌,但是那都是在忆的帮助下,倘若没有忆的吟唱使牌阵的威力增加,恐怕只能用来烤鱼。

想起忆,梦尘感到一阵难受,想忘掉她。八年时间如白驹过隙,八年前,一个卜师公会分会的会长让他前往西城,可能是所谓的命运吧,他甚至都到过西城里面,就已经成为了预言师。之后在那个山谷中度过了七年,每一天都要阅读大量的书卷,但是每过不久,那些看过的东西都会被遗忘……梦尘本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可现在才发觉是忆,那个精灵吞噬了自己的记忆,关于那些书卷的记忆。至于为什么,也许只有那个叫玄虹的精灵和……才知道吧。

“你曾说过,愿意负担一切的罪与恶,换来的是不会感到任何痛苦的心。那么,你愿意么?”时隔八年,那个声音又响起在梦尘的耳畔。

梦尘心中一片黯淡:“都答应了,为什么不愿意呢?”

“你因为背叛而恨,因为时间而爱。因为恨与爱而痛苦。倘若没有这两个中的一个,你就不再会感到痛苦。”声音提出了交易。

“嗯?就爱吧。”梦尘呆了一会,随即做了决定。

“同时,将赐予你恶。无爱之人,即是有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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