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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回地下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了!”灵光一闪,周承则想起了父亲曾经给他的那块墨玉雕成的玉猪,身体卷曲成C型,全身上下光素无纹,像蟒又像蛇,没有脚、鳞、鳍,也没有爪子,鼻子又是扁平的,嘴巴前伸,有点像猪。之前嫌它做工粗糙,甚至连眼睛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所以几乎从未戴在身上,反正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就随便放在装旧书的纸箱里,搬家的时候顺便寄存在了朋友家。

周承则不知道,包括他的父母、祖父,甚至更久远的一些祖先,可能也不知道,这竟然会是一块传承了5500多年的古玉,它的价值,至少可以让几代人吃喝不愁。

只不过在当下,周承则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个东西惹的祸,可能还真是一只跟毛公鼎有关的古玉。

思量了一会儿,周承则摁响了呼叫器,“我要见云。”

很快,两个蒙面小卒把周承则第三次带到了那个房间。

“这么快就有线索了!”云很高兴。

“解开毛公鼎秘密的物件,我想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不过被我藏起来了”。

“你要出去取,对吧”?

“你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

“哦~~~”周承则没想到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想利用这次机会逃脱,看来要加倍小心了。

“这样,找个美女陪你,路上也好有个伴。你准备好了就出发”。

“不用准备”。

“好。不过我答应过要让你参观我的王国。在走之前,感受一下这里吧”。

――――――――――――――――――――――――――――――――――

“美女,怎么称呼你啊?”周承则知道,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可能要与眼前这个美艳无比却敌对的女孩打交道,因此尽量多拍马屁,搞好关系,有可能的话,降低她的警惕心以便行事。

“曲雯”。

“看样子,你比我小吧,我是属马的,你呢”?

“不好意思,我忘了不能问女孩子年龄、三围之类的。你能带我去能看到全景的地方吗?”见曲雯不回答,周承则赶紧转换话题。

“跟我走就行”。

“云太厉害了,呼的一下就出现面前,呼的一下又没了。他怎么这么快”?

“告诉你也无妨。那只是主人的一个分身,跟你讲你也不懂”。

“厉害!要是我也会分身术,那多牛啊”!

“他对你一定很好吧”?

“我的命是主人的”。

……

――――――――――――――――――――――――――――――――――

“到了”。

透过面前360度环形落地玻璃窗,周承则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了。

他们所在的建筑,与其他三个同等高低、大小的建筑,围成了第一个圈,外围分两层不完全规则的耸立着24座地下大厦,里一圈的每座几乎都有50层左右,外一圈的每座约在40层左右,每座大厦顶端都有一个动物雕塑,有龙、蛇、龟、虎、鸟等,而且所突出的部位、朝向、布局等,也都各有不同。

“28栋。二十八、二十八……难道是按二十八星宿排列建造的?”周承则已然忘记了在牢房里叮嘱过自己要小心谨慎,不禁脱口而出。

曲雯这才第一次正面地看了周承则一眼:“想不到就你这德性的人,也知道这个”?

“该死!”周承则心里暗道。

“瞎蒙的,刚好是28栋,我就胡猜。现在还学这些东西干嘛,不如打打游戏,或者是到酒吧去看美女。”周承则一脸猥琐,希望蒙混过关。

还好,曲雯并未追究到底:“算你蒙对了,就是主人设计按二十八星宿排列建造的。”

曲雯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多年前云给他们这些孤儿上的第一堂课时的情景:“天地间的风云变幻、种族的起落分合、个人的命运前程,但凡人世间的一切,都在二十八星宿之中,我建造他们,就是了解天命,顺应天命,掌握世间,造福天下”!

曲雯并没有告诉周承则,云还有一个长老团,个个拥有巨大的力量,根据天上的二十八星宿走势,不停地变化这二十八栋大楼的排列位置,以及规划每栋大楼里的人即将要做的事。

――――――――――――――――――――――――――――――――――

离开地下世界,根据周边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周承则很快估摸出来,地下世界应该在河南境内,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濮阳市。因为那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1987年的考古调查中,一处仰韶文化聚落遗址被世人发现,是迄今为止,关于中国二十八星宿学说起源时代最早的考古发现,证实中国的早期星象学在6000年前已形成体系。

“我们是在河南吗?”周承则故计重施,观察曲雯的反应。

“你~~~~?”

“先吃点干粮。”曲雯迅速恢复了平静,但周承则已经明白,地下世界就在那个远古时代的墓葬遗址的底下。

“你在看什么?”看着曲雯发呆,周承则问道。

“没看什么。”

一路上,曲雯话很少,不管是车外的山川江河还是城市农村,她都很有兴趣,直到沿海的S市之前,都没搭理周承则。

“东西在哪?带我去拿。”曲雯突然变得生硬起来。

“好。我们先去南京路。”

南京路是S市最著名的繁华商业街之一,也是开埠后最早建立的一条商业街,这里是万商云集、寸土寸金的宝地,全长1200米左右,沿路陆续有英资开设福利公司、惠罗公司、泰兴公司(今连卡佛)和汇司公司,合称为前四大公司或老四大公司;而侨资开设的先施公司、永安公司、新新公司和大新公司则合称后四大公司。此外还有宝大祥、老介福、亨达利钟表、恒源祥、张小泉、老凤祥等专业特色店铺进驻。

站在街口,曲雯眼花缭乱,每一座建筑,街边的每一种商品,甚至每个行人,都深深地吸引着她。

“走吧。”曲雯终于强忍着闭上了贪婪的眼睛,回到任务中来。

可是,身边的周承则已经消失。看着眼前密集的人群,曲雯知道,她的犯人狡猾地逃脱了。

周承则趁曲雯愣神的机会,立即转身进入人群,钻进左边的通道,一路狂奔,乘地铁,转公交,然后再打的,绕了个大圈,终于到了财经大学旁边的一个较老的商品房小区,看看身后,确定没有尾巴之后,立即走到63栋19层,敲开了1904房间的大门。

“晕,你又搞突然袭击,来也不打个招呼!”屋里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瘦高小伙子招呼周承则进门。

“快!把我存在你这里的那个纸箱子找出来”。

“急啥?你还怕它丢了不成?你不是说没啥值钱的东西吗”?

“晓风,你别管那么多,赶紧帮我找出来,我取个东西就走”。

“好好好!平时老不跟我们联系,聚会也不参加,也不知道你整天都在忙啥。等着,在储物间呢”。

取出玉猪,周承则转身就走。

“唉、唉、唉!鬼上身了?赶着投胎啊”!

“没事没事,下次再找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记住,没见过我”!

也不等晓风反应过来,周承则马上开门离开。

“好歹咱也是一代名记,再差也能算个逃跑专家。小丫头,你太嫩了!”周承则心里正得意着,就感觉背后被一个削尖的硬物顶着。

“别动!老实点,你要敢出声,小命不保”。

“不用回头,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上车”。

这是一辆黑色的别克GL8商务旅行车,里面坐着一个彪悍的大块头,开车的看起来也很健壮。两人均身着西装,戴着墨镜,像是电影里的特工。

“把东西交出来!”车上的大汉以命令式的口气说道,让人难以反抗。

周承则手心冒汗,简直要把自己恨死,“太大意了,只想早点解开谜团,也太小看这帮人了。还是没经验啊”!

“我没有拿什么啊?去借了点钱而已。”周承则说的是实话,确实向晓风借钱了,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蒙混过关,找机会再跑的心思。

“你是要我们动手拿?”车上大汉心情不错,调侃起周承则来。

“不用不用,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什么”?

“装傻?有用吗?要不要让曲雯来帮你找”?

“大哥,这小子跑不了,我们回吗?”司机转头问道。

――――――――――――――――――――――――――――――――――

“砰”!一声巨响,汽车被侧面超过80码速度冲过来的一辆三菱越野车直接撞翻,打了两个半滚,四轮朝天地停下来。

周承则飞身撞上并排的大汉,顿时天旋地转,被撞昏死过去。

几个三角标记蒙面人从车上下来,从车内找到周承则,探了下脉搏,发现周承则还活着,便立即将他拖出车厢,打算离开。

“砰”!一个蒙面人胸前中枪倒地。

“找掩护阻击,其他人带上他撤!”蒙面头目迅速反应过来。

两个蒙面人掏出一种奇怪的手枪,躲在路边停靠的汽车后面,双手握枪,同时朝快速驶来的一辆大车射击。

这两人的手枪,枪管长度几乎是正常手枪的两倍,也比较大,射击距离很远,击中的汽车车头立即爆炸起火。

“啊~~~!!!”大车上下来两个全身着火的人,双手胡乱挥舞,凄咧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另一边的蒙面人本来进展很顺利。已抱着周承则转向北京西路,但在距离预先准备的金杯车50米左右的时候,被一伙穿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拦截。

“左转!”蒙面头目选择了避其锋芒,可刚一转身,发现四周不少同样打扮的人,占据了有利地形,扼住了每一个通道,只有一条小巷暂时没有发现埋伏。蒙面头目立刻明白了原来这是个陷阱,同时也意识到,组织里一定有人吃里扒外。

“我们输了。他们的目标是要东西,撤!”判断了下形势,蒙面头目果断地下令放弃周承则,以求保全队伍。

果然,对方并未动手,鱼死网破对双方都没好处,而且警察很快就到,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便警惕地任由蒙面人离开。其中两个人把周承则扔进汽车就飞奔而去,附近的大汉们也迅速离开。

――――――――――――――――――――――――――――――――――

云的房间里,蒙面头目恭敬地把玉猪交给云,一言不发。

云很是满意,双手捧起,一团白雾缓缓地将玉猪包围,玉猪渐渐变红,忽明忽暗,但无其他任何反应。

云想了想,取出周承则的一滴血滴在上面,玉猪动了!那原本模糊不清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环顾四周,并未感觉到周围有后稷一族的血脉,随即接着沉睡,再无一丝光彩,颜色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云不死心,把玉猪装进毛公鼎底部的凹槽,毛公鼎立即剧烈抖动,蒙面头目两眼直冒金光,激动之情表露无遗。

云依旧小心翼翼地用白雾包围着毛公鼎,白雾的能量一点一点的加强,可惜还是功败垂成,短暂的抖动之后,再没了动静。

过了一小会儿,云放弃了,小心地把毛公鼎和玉猪分开,摆放在八仙桌台上,“不能让那小子死了”。

“是。”蒙面头目回答道。

不过,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在玉猪和毛公鼎结合的那一霎那,有一屡若隐若现的紫光,悄然离开。

紫光很快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生命气息若有若无的周承则,盘旋三周之后,飞身通过鼻子,进入到周承则的奇经八脉,在身体里形成了一个旋流,每经过一处经脉穴位,都让身体产生了微微的变化,受损的地方修复,完好的地方则将经脉扩张,血液流速逐渐加快。

而就在这时,周承则的血液中,一种特殊的颗粒正在被一颗一颗地唤醒,并迅速开始成长和复制,随着其他血液走遍全身。

两个周天之后,周承则心脏跳动恢复正常,特殊的血液颗粒也停止了成长和复制,隐藏在其他血液分子之中休眠了。

病床上,周承则被纱布包成了粽子,只有两个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曲雯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周承则一醒来,感觉全身只有疼痛,眼里只有天花板,颈部根本难以转动。

曲雯转身看着周承则,眼神像要吃人,恶狠狠地盯住周承则。

“你还没死”。

……

周承则却说不出话来,“看来我真的伤得很重,还好,没死”。

“看来这丫头的确很恨我。这些人东西到手了,干嘛还要救我”?周承则想向曲雯眨眨眼睛,缓和下关系,但连对视的机会都没有。

几天后,周承则完全康复了,感觉身体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舒畅,隐约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变化,但不清楚具体有哪些变化,只觉得身体里拥有了一些不知名的能量,大便次数明显增加,而且奇臭无比,还无法控制地随时放臭屁。周承则很是没面子,护士小姐每次换药、喂药时鄙视的表情,总让他很难堪。

其实,周承则每晚睡着之后,只要身边没人,那屡紫光都会自行出来,像是一台精密仪器,探视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修复每一个创伤,尤其是将血液里的杂质驱逐,令周承则感觉越来越舒服,甚至有点身轻如燕的飘逸之感。

令人奇怪的是,每天曲雯都来看守周承则,但每天都会仔细地打量一番,总觉得周承则每天都在变化,却也说不清楚,特别是那双眼睛,本来的有些浑浊,迟钝的感觉逐渐变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澈、明亮,还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意味,像是狡黠、温柔,又像是精明,甚至是有些犀利。

但曲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对周承则的恨意并未因此而降低。

――――――――――――――――――――――――――――――――――

“把你们手中的东西,放进凹槽!”云今天有些激动、急切,周承则一被带到他的房间,便下达命令,一扫往昔的淡定和蔼。

周承则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在房间里,眼神有些游离,一直耷拉着头,手上拿着一把长满锈斑的微型短剑。剑柄端铸有相背联结的双鸟头,柄部扁平,装饰四组相对呈蹲踞状的动物纹,四肢前屈,环状爪,长尾下垂,身饰重圈纹。剑格两端亦铸双鸟头,中间饰纹与柄部相似。剑身两侧直刃,中间脊部扁平,上面呈伫立状动物纹,头上有角,短尾,身饰重圈纹,因为实在太小,周承则并没有看出来。

这是一把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夏家店上层文化代表作之一的青铜物纹短剑,制作精细,造型别致,周承则当然不知道,更没想到,这只是一把浓缩型的物纹短剑,并非原版正品。

周承则和这个年轻人一起轻轻地把玉猪和短剑放入悬在半空、白雾萦绕的毛公鼎底部。

毛公鼎却没有如大家预料般的出现奇象,反而一点变化都没有。

“滴血上去!”

二人咬破手指,把血渍抹上。

突然,毛公鼎五光十色,像激光束一样光芒四射,逼迫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用手护住眼睛。

一束紫光和青光分别射入周承则和年轻人眉心,两段奇怪的文字也顺势印入了他们的脑海,随后刺眼的光芒暗淡了许多。

所有人睁开眼后,只见房顶天花板出现了一幅立体的大山下墓室布局画面。

这座大山很奇特,散落着很多造型各异的巨大岩石组成的小山:稍微平整的却仅有一小部分叠加在一起,形成一个个S型;锥形巨石中,大多是锥尖相接,锥底在两边;还有一座小山宛如纤细的柱子,直上云霄。

这显然是一座庞大的古代墓群,分上下三层,每层大约有三十几座,而且每层都像是一座完整的墓群,有主人墓、陪葬墓、假墓、空墓、陷阱墓等等。每层造型布局各有不一,但墓门朝向全部一致,只是在图上分辨不出具体朝哪个方向。

等摄影师拍好照片,绘图师画好简图,蒙面人便收起二人的宝物。

“我说过,如果你们帮我找到宝物,会给你们嘉奖,但你们并不配合,所以嘉奖就免了。说说你们的想法。”云又回到了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样子。

其实他们二人心里都明白,接下来的命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灭口。当然,谁也不想死。

“我,我想回家。”年轻人小声地说,双腿发抖,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朱孝天,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蒙面头目一直很鄙视朱孝天的胆小,出口讥笑。

周承则有些慌乱,心都提到嗓子眼,冷汗直冒。

正当蒙面头目向二人走来的时候,一股清凉之意如同醍醐灌顶,迅速压制周承则心中的不安,头脑中透出一丝清明,一个声音传出,“我姬氏一族,历经千年,面临过无数危机,但从未放弃过祖先的荣耀”。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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