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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喜】葡萄园的葡萄熟了

7月的帕莱斯尔葡萄园,花开后一百天,迎来第一串成熟的果实。葡萄园的葡萄日渐饱满,已经有一部分提前成熟了。葡萄串沉甸甸的挂在枝藤间。通常,白葡萄比红葡萄先成熟。首先成熟的是霞多丽,然后是长相思。红葡萄成熟时间一般是在白葡萄采收之后,当然也和气候环境有关系,红葡萄也会有提前成熟的情况。红葡萄中,美乐成熟时间优先于赤霞珠、西哈。

庄主奥克塔夫也会去葡萄园品尝、了解葡萄成熟的情况和葡萄中糖分所占的比例,也会安排工人适当的进行修剪,保障葡萄生长最佳的状态,保留最好的果实。接下来的两三个月“好天气”十分重要,糖分转化升高,酿造出来的葡萄酒口感才会更加醇香,层次更加丰富。

一般情况下,8月份葡萄进入成熟期,开始采收,9月仍是忙绿的采收季节,晚熟的品种则要再多经历一些时间的等待。有一些比正常采摘时间迟一周甚至更长时间的葡萄,则是为了蓄藏足够的糖分,使其变得更甜,用以酿造甜葡萄酒,比如帕莱斯尔庄园种植的白葡萄赛美蓉。

从葡萄园采摘后的葡萄马上会被送到酒窖进行压榨,工人们夜以继日的处理一吨吨葡萄园采摘下来的果实,争分夺秒的进行着葡萄酒的酿造流程,。越快将采摘下来的葡萄进行酿制,对于葡萄酒品质来说会越有保障。酿造出优质的葡萄酒离不开“天、地、人”三大要素。葡萄生长的过程中,依靠这天气和大地的环境因素,而采摘后的酿造过程,则是葡萄酒之中“人”的因素。如果天地之精气孕育出饱满优质的果实,那么成败就看“酿造”这一举了。有时气候环境不尽人意,也可以在酿造时通过人的技术和经验力挽狂澜。就像所说的一些葡萄生长不好的年份,一旦酿造出优质的葡萄酒,更是弥足珍贵。

帕莱斯尔葡萄园近500公顷,算是法国比较大的葡萄园了,这样规模的葡萄园也屈指可数。庄主奥克塔夫的祖辈们,在这里种植了数十种酿酒葡萄,经过不断的淘汰选择,留下了最适合这片葡萄园的葡萄品种。现在奥克塔夫经营的葡萄园,主要有赤霞珠,西哈,美乐,神索,佳丽酿,黑歌海娜,等几款红葡萄品种,白葡萄有长相思、赛美蓉,霞多丽等。几种葡萄之间按不同的比例可以混酿调配出不同口感不同等级的葡萄酒。葡萄之间的搭配组合的尝试,就像是多组数列的排列组合,有着无限的可能,甚至可能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定呢。创造无法预知的未来,这正是酿酒师的乐趣所在。葡萄酒的未来,靠他们的经验技术创造,但有时也要靠一定程度的运气和时机。奥克塔夫这几年来慢慢体会到培养樊尚这个儿子就如同酿造一支珍贵的葡萄酒一样,需要漫长岁月的等待。

庄主奥克塔夫在举办品酒会之后,心情大好,培养儿子向葡萄酒业发展的心愿也算达成了。其实,他也不是把自己的心愿强加给儿子的,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儿子的天赋,因此才想引导儿子向葡萄酒行业发展,同时可以传承家族的产业,又能发挥樊尚的潜力和天赋,岂不是一举两得。

说到樊尚的天赋,奥克塔夫想起来儿子4岁的时候。樊尚的母亲说要去娘家看望生病的舅舅,樊尚太小,活泼爱动,怕他到那里调皮,就让奥克塔夫在家照看几天。他在家陪着樊尚玩了会,觉得索然无味,看护着他,什么事情都无法安心去做。索性带着小樊尚去葡萄园,也看看葡萄的生长情况吧,樊尚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一边紧跟在父亲身后。

“爸爸,这些树好香。”走进葡萄园的瞬间,樊尚就惊叫起来,这是樊尚第一次来葡萄园。

“那是葡萄树,给,你尝尝这两颗,这种味道的就是熟的,想吃的话,你自己再去摘下来几颗熟的吧。要仔细选,不要摘了生的,浪费是不对的!摘好了给我看,熟了才能吃,不许偷吃。”奥克塔夫说完,递给给儿子一颗成熟了的白葡萄,一颗成熟的红葡萄。也并不是真的让他自己找来吃,其实想让樊尚自己找点玩乐的事情。

4岁的孩子,根本分不清白葡萄还是红葡萄的种类有什么区别,更别提哪种葡萄什么样的是熟了。而且这个季节,正值7月,每一串葡萄中,只有一小部分葡萄开始成熟,想随便摘一串也是不可能。所以这天才老爹才出了个难题,让他自己在葡萄园多耗费些时间,自己也轻松些,不然,他又该缠着自己做这做那的了。虽然这样做,心里觉得对儿子有点卑劣,但哄孩子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带一天孩子还真是挺累的,这时间过得极慢,好像故意被拉长了一样。在酒窖研究葡萄酒的时候却总是感觉时间飞快,早晨刚进去,恍惚没多久,妻子就准时的出现,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在帕莱斯尔葡萄园,奥克塔夫站着的位置就是红白葡萄树的分界点,左右两边分别是白葡萄和红葡萄。红葡萄品种在葡萄果实成熟的过程中一点点转成了饱满的深紫色,成熟晚的葡萄还正处在疯狂的生长中,吸收大地深处的精华,慢慢的伺机成熟。更难以看得出的是白葡萄,白葡萄即将成熟的时候,葡萄串转向“透明”生长,颜色差异不大,对一个孩子来说,更不容易分辨。

樊尚个子小,只能去低矮的葡萄串里去找父亲所说的熟的。奥克塔夫看着儿子聚精会神的在葡萄藤下琢磨着哪颗是熟的,自己不禁偷偷的笑了,心想,“在下面的果实阳光不足不会成熟太早,怎么也要到8月底,现在就算是有一部分成熟而且不可能是一串串的全部成熟,这小子肯定会花很多时间,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再看看我的酿酒记录里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让这孩子慢慢找吧,浪费葡萄虽是罪过,但能给我腾出点时间和空间,也算是没白浪费。”

“这个是熟的,这个是熟的,这个,这个……”樊尚自言自语。

“等会儿你拿来的估计都是半生不熟的,还说这个熟,那个熟呢。混小子,你慢点摘,让时间快点过去吧,快到你母亲回来的日子吧!”奥克塔夫心里嘀咕着,祈祷妻子早点回来,带了调皮的樊尚一天就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

“好啦,爸爸!摘到这么多啦!”过了不久,小樊尚高兴的伸出两只满满的小手将自己的战果展示出来。

“我来看看吧!”奥克塔夫虽然并不期待他会找对,但也有点好奇自己儿子最终会给他拿几分熟的果实。

“给!”樊尚两只小手放到两只大手里,摊开两只手掌也不过六七颗。奥克塔夫捏了捏他的小手笑了。

“我这里还有!”奥克塔夫顺着儿子空出来的小手指出的方向一看,两边裤兜里装得鼓鼓的。

“好,真能干,都掏出来给我看看熟了没有,熟了的你才能吃。”奥克塔夫一点点接过儿子掏出的葡萄。

“都是熟的!还有白葡萄和红葡萄两种。”奥克塔夫惊讶的叫道,问儿子“你是怎么知道葡萄是生还是熟的?”

“我先这样。”樊尚说着将鼻子凑了到了葡萄串下面给父亲看。我看上了哪一颗就对着它闻。最开始,我先偷摘了两个不一样的仔细闻过,熟了的味道和生的不一样,记住了你给我吃的那个的味道,吃一吃,再确定是哪个熟的。找对一个,其他的就能分辨清楚了。

“真棒!我的儿子!”奥克塔夫夸奖着他,没想到小樊尚不仅聪明,而且记忆味道的能力还挺强的。竟还用“鼻子”去辨别……看来他对味觉还挺敏感的。

此后,奥克塔夫,经常带一些奇怪的东西给樊尚闻,比如薄荷、胡椒、橡木条、香草这一类,经常带回来黑醋栗、草莓、樱桃、黑布林之类的水果给他吃。有时庄园酿的酒,也背着孩子的母亲,偷偷的给樊尚喝一点,让他尝尝味道,这样一直到樊尚十岁。

樊尚十岁以后,开始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出现了抵抗和逆反心理,让他做的事情,他不再去做,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去做。此后,奥克塔夫对长大了的樊尚很是无奈,但也没有办法。于是自己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酿造葡萄酒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酒窖或书房整理资料中度过。葡萄园也是隔一段时间了解葡萄的生长情况才会过去。

至于这次他借新酒为由为儿子安排的品酒会,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儿子能转移注意力,不再守着葡萄园发呆。虽然自己很少去葡萄园,但儿子日复一日的等待和日渐消瘦的脸庞,自己如何不知。通过这次品酒会儿子才真正懂得作为父母的一片苦心,不管他进不进葡萄酒界,至少他已经度过了叛逆期,懂事了,这是十分难得的。

这次品酒会在法国葡萄酒行业已被一些专业人士关注,樊尚这个名字也顺理成章的被广而告之。这个广而告之的幕后推手,正是那个带着厚厚眼镜片的,一开始对樊尚不屑一顾的专栏记者。

此事渐渐被淡忘,但有一个人从此发生了质的改变,他就是樊尚。樊尚开始爱上葡萄酒,因此他常常守候在与葡萄酒相关的葡萄园,他也是在守候葡萄藤下牵系着他心的伊薇。

这份思念,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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