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冬，Z县算是四季比较分明吧，天气在零下5度左右，但是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已经很冷了，一般没事的话都呆在家里面，没有谁愿意出来，大街上比较冷清。
当然学生是不可能幸免的，上学跟天气全然无关。外面刮着丝丝的风，莫云奇不禁缩了缩脖子，本来就很纤细的身材显得更是弱不禁风，于是一路小跑来到镇上的初中。
刚走到校门口，他就看见有几个穿的与常人格格不入的少年，嘴上叼着香烟。莫云奇看了一眼他们，然后若无其事的从他们旁边经过，这时，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对着他叫了一声：“喂，那个要饭的小子，你瞟谁呢？”莫云奇知道他们就是学校附近的几个小混混，不想跟他们生事，就装作没听见径直往学校里面走，这是旁边另一个大个子发话了，“小子，老子兄弟叫你，你装作没听见？”莫云奇知道有点麻烦了，这个大个子他认识，因为他在这个学校这一代比较出名，经常其辱勒索学生，大个子叫大脸，他知道不好惹，赶紧往学校里面跑，然后几个人看见他跑，就要追上来，这是门卫把他们挡住了，不让进，大脸就在外面对着莫云奇叫唤：“小子，爷在外面候着你，除非在里面龟缩一辈子，要不然就别怪老子给你松松筋骨。”
莫云奇长出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大脸说的话，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离放学还有三个多小时，天这么冷，他也不相信大脸会在外面等着他，于是心安理得的去上课。
然而上课对于他来说都是天书，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老师也不待见他，只要他人在就没事，一觉醒来也快要放学了，想着今天奶奶会做什么饭菜，肚子早就饿了，不一会铃声响了，他拿起书本就往外飞奔，走到大门口时，他一看，坏了，这次有点麻烦了，那几个小混混竟然真的在门外等着他，他转身就往教室走，因为他发现那几个小混混已经看见他了，他们正对着莫云奇摆狠脸，莫云奇就想着现在出去少不了一顿揍，再等等。
当他走到教室门口时，发现教室门已经锁了，他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教室门旁边的窗台上，心里想这下怎么办，祈祷大脸他们快点离开，坐在那里瑟瑟发抖，可是就算这样也要忍着，要不然今天一顿痛揍少不了，天不遂人愿啊，门卫正好进来查房，发现他还没有离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问：你怎么回事啊？”“我.......我马上走。”莫云奇轻轻地皱了下眉头说道。
事已至此，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了，走到大门口，果然不出所料，大脸他们依然蹲在门口等他，就知道他不能在学校里面呆多久。
“怎么不继续呆在里面啊，再进去继续呆着啊。”大脸嘲笑的说道。
“你小子胆大啊，早上的时候让你站住，你还敢跟老子跑？你再跑一个我看看。”大脸的一个小弟也在旁边帮腔。
“早上我没有惹你们吧，好就算我惹到你们了，我现在跟你们道歉。”莫云奇皱着眉头轻轻地说道。
“你还敢跟老子讲价钱？”大脸说着一巴掌就要打上来，莫云奇说时迟那时快，狠狠地推了大脸一把，大脸没有想到这个瘦瘦的初中生敢反抗他，一不留心就被算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莫云奇也不管大脸怎么样了，撒丫子就狂奔。
大脸站起来脸一阵红一阵白，在小弟面前丢大人了，被一个像叫花子的小子摆了一道，怒火中烧，没说的，追。莫云奇看见大脸他们在后面追上来了，不过也庆幸家离学校比较远，每天早上都要小跑着去学校，跑步还真的谁都不怕，可是认倒霉喝水都能塞牙，一不留神，脚踩了一个碎石，来了一个大狗趴，天气又冷，手心那个钻心的疼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大脸他们就跟上来了。
大脸扑哧扑哧的喘气，“小子，你倒是能跑啊。”说着就是一脚踩在莫云奇的背上，然后没说的几个人对着莫云奇一顿踹，莫云奇感觉全身撕裂般的疼，这是第一次被人打，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大脸哥别打了，这小子长得这么瘦，再打要出事了可不好。”大脸身边的一个头发很长的少年对着大脸一脸的谄媚。
“小子，这事没完，你最好祈祷别遇到老子，要不然老子遇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大脸用脚勾起莫云奇的脸说。走的时候又对着莫云奇吐了一口唾沫。莫云奇满脸泪水沾着泥土，整个一个灰头垢面，看着眼前的这口唾沫，皱了皱眉头。
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站起来，站起来时感觉全身都疼，但是顾不上这些，再不回家奶奶就要着急了，于是忍着疼痛使劲的拍打身上的灰尘，然后找到河水边洗了一把脸，他不想让奶奶担心，感觉没什么异样了，才开始慢慢的往回走。
回到家时，都离放学快两个钟头了。“云奇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奶奶慈祥的问道。这时奶奶抬头看了一眼莫云奇又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莫云奇看着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关心，突然一阵心疼，比身上的疼更难受，他强装笑脸对着奶奶说：“我没事，可能是饿了。”奶奶顿时眉开眼笑：“快去吃吧。
吃饭的时候他想了很多，自从爸爸车祸去世，妈妈就不顾他走了，奶奶依靠帮别人做些家务，捡破烂照顾他，尽管如此，奶奶还是要让他上学，说他是老莫家的苗子，可是他自己却怎么也学不进，他不知道前路在哪里，想到中午被欺负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到报复，可是奶奶怎么办，他无法释怀，他想着他只能忍。
这几天Z县一直在下雪，天气很冷，奶奶由于年迈了，天气这么恶劣，奶奶整夜整夜的咳嗽，莫云奇知道情况不妙了，第二天准备去上学的时候发现奶奶还没起床，过去一看才知道奶奶发高烧了，已经不清醒了，家徒四壁的状况是没办法送医院的，他只能小跑到镇上去买药。
在经过镇上那条河时他看见大脸他们几个正在桥上，但是此时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知道奶奶这次情况多半不妙，只从桥上面往过冲，大脸这时看见他了，马上脸上浮现出玩弄的表情。
“小子，急着找死呢，跑这么快。”
“这次求你们先放过我，我奶奶需要药，真的，求你们了。”莫云奇急得快要哭了，差点给大脸跪下。
“你奶奶就算死了都跟我没关系，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难为你了。”
“谢谢你。”莫云奇准备继续走时。大脸拦住他
“老子什么时候说让你走了，我说今天不揍你，但是没说让你走，你在这桥上跪一个小时，时间一到，你就可以走了。”
“我没那么多时间，我奶奶真的病的很严重，求你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跪你就跪，再啰嗦，老子打到你满地爬。”大脸发狠的说道。
莫云奇不管三七二十一，知道没空在这里浪费了，转身就跑，大脸一掌把他推回来，莫云奇知道不能再忍了，再忍奶奶这次真的可能会出事，虽然买药也不一定起作用，但是他必须要争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对着大脸就是一拳过去，大脸闪到一边，他看到抽出空子了，准备突破跑掉，这时大脸的一个小弟从左侧打了一拳过来，莫云奇没注意，一下就中招了，只觉得耳朵嗡嗡一响就栽倒在地，这时大脸和他的几个小弟就要上来对他进行乱踢，莫云奇知道这样就完了，一下子爬起来从桥上跳了下去，桥不高，但也有四五米的样子，但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突围。
可是，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掉到桥下的河边，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下去后感觉腿部剧痛，然后头就着地了，后来只觉有东西流进了嘴里，腥腥的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感觉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大脸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想不到莫云奇会这么做，现在看到莫云奇到在下面一动不动，吓得直接抽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