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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补吃的团圆饭

萧凌风的回家,对于他们全家来说,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了。还没有到家呢,正在院子里的二叔家的儿子萧凌云就看见了,马上喊起来:“大爸,大妈,快出来,是哥哥回来了。”萧爸爸和萧妈妈听见了,马上从屋里走了出来,萧妈妈还边走边说“不会哦,应该还要几天才能回来的,云娃子莫又在哄人呢!”

萧凌云,萧凌风二叔家的儿子,跟他姐姐一样,老早就不读书了,一天无所事事的,十五六岁的年纪,老想跟他姐姐萧燕云一起去外面打工,由于二叔二婶一直不放心,就没出去成,就在家一天天地混着日子,等年纪稍大些再说。

等到萧爸爸和萧妈妈真的看见了萧凌风从坡下走上来,两人马上喜笑颜开了,萧妈妈边迎向儿子边心疼的说:“这娃咋今天回来了呢?快,快,你看,这么冷的天,把幺儿冻的!”萧爸爸还好些,就在院坝里等着、看着,但满脸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虽然是大年初一了,但萧凌风明显看得出来,爸爸妈妈并没有如往年一样,换上新衣服,仍然都是一身平常穿的旧衣裳,不过洗得干净些罢了。他心里有些难受,等萧妈妈接到他了,马上递过手中的袋子说:“妈,这里面有给你和爸爸买的衣服,快拿出来去换上。”萧妈妈责怪着说:“你看你这娃娃,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换啥子新衣服,净花那些冤枉钱。快,回屋里烤下火再说。”然后,冲萧爸爸说着:“你看你个老背时的,还不把娃儿的包接下来放下,看把娃儿累的。”

因为通村路到不了萧凌风家中,所以他下车后差不多要走五分钟左右的山路才能回到家,一路肩扛手提的,倒确实累的满头大汗。

与爸妈一起回到家,烤了一阵火,看家里有些冷清的样子,也没有贴个对联挂个灯笼啥的,萧凌风就问爸妈:“昨天咋咋过年的呢?”萧爸爸说:“这些年天天哪天不是过年?还能咋过?”萧妈妈则没好气的说:“你没有在家,我跟你爸爸能咋过年?昨天晚上你二婶他们家叫我跟你爸爸过去吃饭了,结果我炖了一罐子猪腿杆,到现在也没有吃到几块,正等你回来吃。买的鱼杀的鸡啥的,都还在那,准备等你回来再煮呢,也不晓得你啥时候回来,就都盐起来了。”

萧凌风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恶声恶气地责怪说:“等我干啥?你们也是,过年也不晓得弄点好吃的,净去放在那,放在那干啥?放坏了还不如吃了稳当。”萧妈妈笑骂着说:“我们两个能吃好多?你们两姊妹都没回来,我们吃起来也没有味道不是?”接着,萧妈妈对萧爸爸说:“要不,反正娃儿回来了,现在时间还早,才中午过点,你去把鸡呀鱼呀啥的,给我剁了,我给你们煮出来,再弄几个菜,晚上把老二他们一家叫过来,一起吃饭?”萧爸爸不置可否,径直就去剁鸡宰鱼去了。萧妈妈又对萧凌风说:“你去跟你二婶他们说下,让他们晚上不要煮饭了,一起都过来吃嘛。”萧凌风答应着,就拿着一些从海城买回了的菱角等特产走了出去。

实际上,萧凌风二叔家也只有三人在家,大女儿萧燕云在外打工,过年没有回家,因此,他们家过年也比萧凌风家好不了多少,照样有些冷清,不过因为儿子萧凌云在家,多挂了一盏灯笼,多了一个人说话而已。二叔一家听见萧凌风叫晚上一起吃饭,简单客气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答应了,农村就这样,有亲缘关系的,每到年关,都会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不是你到我家就是我到你家,大家也习以为常了,过分的客气反而不美,倒显得生疏了。

不过,二叔与二婶还有萧凌云倒是对萧凌风送来的菱角特别感兴趣,都感觉到很惊奇,也是,内陆山区的人啥时候见过这种在水乡来说很普通的东西。

下午,萧凌风也没有顾忌什么初一不能动刀兵针线什么的,剖了一些篾条,做了一盏红灯笼挂上,虽然算不上精致,不过,也多少增加了一些“年味”。二叔家的萧凌云书读得不多,是一个愣头青,平常也没有出过远门,一下午就缠住哥哥问这问那,对外面的啥都感到新奇的很。

晚上,萧凌风二叔一家都过来了,一大家人围在桌子旁,倒也其乐融融。其实,萧妈妈为过年准备的还是比较充分的,菜蔬果品都比较整齐,鸡鸭鱼肉也样样齐全,加上萧凌风从街上带回来的一些熟食,摆了满满一桌子。

萧爸爸让萧凌云帮着放了一挂鞭炮,就都回到了桌子边。萧凌风帮着萧妈妈把菜端上桌子后,见差不多了,给大家都斟满酒,然后说:“爸,妈,二叔二婶,云娃子,来,大家都吃饭了。”然后大家都开动起来。

等大家互相谦让着吃了一阵菜,萧凌风端起酒杯,“今年我回来迟了一些,害的你们都没有过好年,我先自罚一杯,给你们先道歉了哈。”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萧凌云忙着说:“哥哥,看你说的,你不在家,有我在不是一样,来来,我陪你喝……”他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旁边的二婶就是一巴掌,“你娃能跟你哥哥一样吗?娃娃家,大人说话,有你屁事!给我少喝点!”萧妈妈忙说:“两弟兄咋不一样了?平常云娃子也没少帮我们做事,还不是跟自己儿子一样使唤?来来,大家都吃,都喝。”二婶笑骂着儿子:“一天好吃懒做的,就只晓得赶闹热。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过年总感觉没啥过头了哈,”萧爸爸难得的说了一句话:“也是,他妈的现在过年就是不啥闹热了,吃的跟平常也没啥区别,不过是多了几个菜,除了人齐一些之外,跟平常也莫得莫啥子区别了。”二叔边吃边“嗯、啊”的应着,面带着微笑,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萧妈妈跟二婶喝酒都只是意思了一下,然后两人就自顾着边吃边说着她们的话,萧妈妈还时不时的给大家挟着菜。这边,萧凌风两兄弟轮流给大家敬着酒,萧妈妈与二婶也偶尔被逼上陪着喝一口。

一顿饭尽欢而未散,饭罢,二婶帮着萧妈妈收拾了碗筷,还没等到收拾完呢,就催着萧妈妈说:“快把那些放在那,明天我帮你收拾,哪个初一家的在忙哦!快点,哪个去把扑克拿出来,大家打上几盘,好不容易等到人这么齐,平常想打都找不到人,想打牌还得跑几十里路!”萧爸爸忙着去找牌,萧凌风忙着跟萧凌云重新在火塘边搭上桌子,萧凌风主动陪着大家轮番开战起来。最后,为了大家都能上桌子玩,还拿了两副牌放在一起,边玩边商量着规则,玩起了六个人升级。

(有兴趣的读者不妨请教一些萧凌风,他们一家商量出来的具体六个人玩升级的规则,很有趣的,嘿嘿!)看样子,大家不玩尽兴是不会散去了。也是啊,这些年,除了过年,一年有几个大家能够齐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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