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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庙

何小甜决意要离开林家,顾不得小月和李玉的苦苦哀求。

身无分文的何小甜来到了城郊外,夜已入深了,只听到蟋蟀青蛙的叫声。

还好,城郊处有一个土地庙,不过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何小甜生下来就是过苦日子的人,住在这破庙里,何小甜反倒觉得比住在林家舒服多了。

“啊!”何小甜打了一个哈欠,收拾了一张香案就趴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在何小甜沉睡之时,月亮慢慢地升向高空,一只乌鸦落在窗外的指头上,“嘎嘎”作响。

忽然疾风刮过,大门“咚”的一声被吹开,何小甜从梦中惊醒,头上冒出了些许冷汗。

银色的月光之下,只有两扇门被风吹得张张合合。

“原来是风啊!”吓了我一跳。何小甜的困意又袭上眉头,就欲睡去。

“咳咳!”突然这时又传来一声老人的咳嗽声。把何小甜惊得再次爬起来,这次她清楚听到,是人的咳嗽声。这下何小甜的困意被扰得一干二净,不敢再睡,但又害怕,小声地喊道:“有人吗?是你刚才在咳嗽吗?”

回答的只是乌鸦的“嘎嘎”叫声,没有半点的人声。

何小甜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这时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此时此刻,何小甜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高床软枕不睡,脑抽了与林家便扭,跑到这个鬼地方。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小甜哪里还有脸再回到那个家,只能在这里独守一晚了。

“没有鬼,没有鬼,刚才的声音只是幻听。”何小甜这样不断的安慰自己,慢慢地躺回去。

“咳咳!”在何小甜躺下的一瞬间又再次传来老人的咳嗽声,这一次声音十分洪亮,何小甜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幻听,一定是有人。于是急忙跑出去查看。

“谁呀!快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本姑娘不客气了。”何小甜四处紧张地探视,小心地喊。

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何小甜几乎要崩溃了。本来她这个人成天就喜欢疑神疑鬼,今天遇到这个事,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过了很久,何小甜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幻听了。此时困意又渐渐浮了上来,何小甜慢慢走回那阴森的破庙。

推开被风关上的门,何小甜低着头往里走,关上门再转过身。突然,一个毛茸茸且披着像人的散发一样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悬在半空中正对着何小甜惊恐的眼神。

“啊!”何小甜第一次被吓得发出这样的叫喊,闭上眼睛,一拳挥过去,希望能将这骚扰自己的老鬼赶跑。

“哎哟!”那东西受到何小甜的一拳,直接撞在了土地像前的香案上,从黑影中伸出四肢,不断的叫唤,看样子,那东西是个人。

何小甜见他能说话能动,更加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了,于是后退了两步,小心的指着他问:“你,你是人,还是鬼……啊!”

那东西捂着被打脖子,慢慢站起来,哎哟了白天才转向何小甜大喊:“我当然是人啦!说我是鬼,我还以为,你是鬼呢?哎哟,疼死我了。”

“我是鬼!”何小甜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会这么回答,但此时何小甜也知道了那个东西是个人了。但是他居然说自己是鬼,实在是不理解,“你看清楚,我像是鬼吗?”

那个人也知道何小甜是个人了,但是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斗起嘴来,不禁来了兴趣:“老头子我睡在这庙里好好的。大半夜的,你穿着一身白衣,又一脸怨恨的表情,我当然认为你是个死不瞑目的女鬼了。试问,有哪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跑来这种破地方。”

老头子说得头头是道,但何小甜一生争抢好胜,即便是和一个老头子,她也是不肯服输,当即反击:“穿一身白衣就是女鬼啦!你当我是贞子啊!好,既然你说我是女鬼,干嘛又跑到放量上吓唬我,还有,之前的咳嗽声是你的吧?我都问了好多遍了,你干嘛不回声。”

老头子听到这里,忽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挠了挠头发道:“其实你问‘有人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鬼了。后来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我太孤独了,老头子我在这儿破庙住了几十年,好久没人和我这么痛快地斗斗嘴了,自从老伴走来以后,子女也弃我而去,剩下老头子一人实在是台孤单了。姑娘,对不住了,请你包涵。”老头子说这番话一开始还轻轻松松,到了后面竟有些伤感。说完之后老头子就给何小甜鞠了一躬。

何小甜虽然争强好胜,但绝非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刚才老头子的一番话深深的触动了何小甜,见老头子要给自己鞠躬,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他。并且说道:“老爷爷,你别这么说,其实要道歉,也是我道歉,作为晚辈广场那样冲您发吼,实在是抱歉。”说罢,何小甜给老头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头子没有拦着她,目光之中投来赞许之色,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大度,没和我这糟老头子一般见识。看她天堂略有煞气,看来老头子我有必要帮她一把。”

二人和解后,分别坐在土地像一旁的干草堆上,阴风阵阵,何小甜不禁浑身发抖。

老头子从腰间拿出一个葫芦递过去,问道:“能喝酒吗?喝点可以暖暖身子。”

日间何小甜已经喝了不少了,就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林欣荣闹了矛盾。

“不用了,谢谢。”何小甜摆摆手道。

老头子收回葫芦,自己“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然后抹了抹嘴。看到何小甜一脸惆怅的表情,刚才威风八面的气势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觉得十分奇怪。

“怎么了丫头。”老头子忍不住开口了,“你一个姑娘家干嘛大半夜的来这个地方?看你一身的打扮,估计也是个大户人家,不会和家里闹便扭了吧?”

来到这个地方,何小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到这个地方,或许是天意弄人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沉思了良久何小甜才慢慢开口,音色十分惆怅。

老头子捋了捋他那灰白的长胡须,神色怡然,仰天笑道:“人生在世图得就是个安乐,你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多不开心的想法!”

何小甜托着下巴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不明白我,没人会明白我,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老头子听到这话,刚刚喝下的酒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一脸吃惊地望着何小甜,结结巴巴地道:“你该不会想死吧!”

何小甜先白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误会了,我活的好好的,干嘛想要去死!”

“那你干嘛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老头子疑惑的问。

何小甜摆摆手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明白了你也不会相信。总之,我是倒霉透了。”

老头子不去在问,但眼神之中却是露出了像是知道答案的感觉。

“那老爷爷你呢?”何小甜看到老头子一个孤独的在这破庙中生活,很是不解,他的子女只是弃他而去,但起码应该拥有自己的房子才对,“连一个属于自己的住处都没有吗?”

老头子沉思一会儿,但平静的脸上很快又挂上了笑容。对何小甜的话做出了回答:“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那老婆子生病走了。连个丧礼都没有钱给她办,一张草席就匆匆埋掉了。她给我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在她母亲死的第二天就离奇失踪。而那两个儿子不想跟着我过苦日子,都纷纷外出闯荡,一走就是二十年。儿子跑了,我无力支付地租,早就被东家赶了出来。我就只能靠干租活或者去乞讨为生,晚上没有地方住,就只能住在这渺无人烟的破庙里。”一杯浊酒下肚,老头子的目光之中隐隐约约露出一丝哀愁。

何小甜听得入了神,和这位老先生相比,自己虽说比一般同龄人多吃了很多苦,但是父亲好歹从来没有饿着自己,相比之下自己的生活就好太多了。

“老爷爷,对不起,没想到触及了你那么多的伤心事。”何小甜有些不好意思。

“嗨!”老头子摆摆手笑道:“老头子我都是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丫头你别往心里去。”

何小甜应声点了点头。仔细想想,既然老先生都把自己的事告诉自己了,虽然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谁都不会信,但是另外一个身份何小甜不想隐瞒了:“我叫……林雨瑶,是城东丝绸大亨林欣荣的女儿。他为了自己的生意危机,要强行把我嫁给扬州的一家巨富。为此我和他大闹一番就逃了出来。”

老头子轻轻地笑了一声,喝了口酒,道:“原来你是林欣荣的女儿,怪不得看你不是一般人呢?但是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就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吗?”

何小甜摇摇头,苦笑道:“那里有什么解决方法,林……我爹那人顽固不化,说什么都不听。反正后天就是他们迎亲的时候,先躲过去再说吧!所以呢,在事情未得到完美的解决前,我就住在这了。老爷爷你该不会反对吧?”

老头子笑着摆摆手道:“有人陪着我,我当然愿意,但是被人家瞧见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和我这个糟老头子呆在一块,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何小甜嘻笑地跳过来给老头子装模作样地捶捶背,道:“那就对外人说我是你的孙女不就行了。”

老头子像是很享受的样子,饮了口酒悠然地道:“老头子活了那么多年了,突然冒出来你那么大的孙女。不过我要是真有你这样的孙女,那真是上辈子积福啊!”

就这样,两人聊了一宿,直到破晓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时辰。

一声鸡鸣,何小甜朝着阳光伸了个懒腰。

“老爷爷。老爷爷”何小甜走出破庙却四处发现不了老头子的踪迹,“奇怪,他去哪了!”

此时何小甜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她从昨天晚上就没吃过东西,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说来也巧,正在何小甜觉着饿的时候,传来一阵烧烤的香味。如此下去,何小甜觉得肚子更饿了,于是她顺着传来的香味走去。

走过几百米远,树林之中一股缭缭轻烟冉冉升起。原来是老头子在烤一只山鸡。

听到动静,老头子就知道何小甜来了,于是道:“饿了吧!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何小甜捂着肚子坐在篝火旁边,看到老头子的拿着一根木棍叉着一只肥得流油的山鸡在篝火上不停的反转,技法甚是娴熟。

“没想到您老还会烧烤哪!瞅着这技术,完全可以当一个特级烧烤师了。”何小甜嘻笑地道。

老头子边翻动这烤山鸡边道:“像我这种没钱没势的糟老头子,想吃点好的,那就得自己去抓野味。”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往山鸡上撒些白色的晶状颗粒。

“这是什么东西?”何小甜见他撒了奇怪的东西故而问。

老头子又反转了一下山鸡,然后到:“一些盐巴。”

“哦!”何小甜点了点头,然而心里却嘀咕:“盐是长成这样吗?古代人的晒盐技术那么差呀!”

“好了!”老头子灭掉了篝火,从中撕下了一根鸡腿递给何小甜道:“吃吧!”

何小甜接了过来,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于是忍不住地咬上一口。肥而不腻的嫩肉嚼在嘴里,口齿留香。

“嗯!”何小甜竖着大拇指称赞道,“好吃,没想到你的烧烤技术那么棒!”

老头子呵呵笑了笑,拿起葫芦喝了口酒。道:“好吃,就多吃点。”

篝火熄灭后的青烟高高升起,一阵疾风吹过,飞向远方。

树林深处闪耀着很多锃亮的银光,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身影,约有二十多人左右,渐渐地靠近了何小甜他们。

“不许动,否则杀了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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