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哲村!我回来了!
霜风站在村口,闭着眼,仰着头,让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晒在脸上,闻着村子里那些熟悉的味道——梭叶草、晒干的大岩叶、晚餐树园的咸辛味、村口矮脚酒馆那些酒香和烟草味、远山省特有的带着柏树油味儿的清新空气……
霜风内心的喜悦的安静突然被一阵“吱嘎”声和铃声打断,霜风睁眼一看,路边土堆上一个木头做成的灯架笨拙地甩开两条长腿朝村子里走去,那剧烈的晃动程度,让挂在灯架上的铜铃不停地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霜风笑了,这肯定是冰岩做的,在迎接他呢!冰岩的工程术又进步了吧?他整整衣服,把袍子上的灰好好掸了一下,对小狗说:“走,咱回家去。”
还没走两步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传来了。
“霜风,你回来啦?”凡妮跑在最前面,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冰岩跟在她后面,脸上带着笑,没有说话。霜风高兴地和凡妮拍了下掌心,然后和冰岩紧紧地抱在一起。小狗汪汪地叫着,围着三个人撒着欢跑来跑去。
霜风和冰岩都是老师在雪地里捡的,虽然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同胞兄弟,不过两人谁也不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所以就都互相叫名字。虽然霜风一直觉得自己是哥哥,不过普遍没有得到承认。
“席尔曼老师呢?怎么没看到他人啊?”凡妮问道。
“嗯,他有些事要做,好像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想起这事儿,霜风自己都有点焉答答的了。
凡妮“噢”了一声,然后很惊奇地看到小狗,说:“你养小狗啦?”
霜风说:“假的,是用命名术做的,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小狗还没取名字呢,你给它取一个吧!”
“是假的呀?就像真的一样哦,还会叫,会跑圈圈,好可爱。”凡妮蹲下来好奇地摸着小狗的脑袋,看着它大大的蓝眼睛,说:“该叫你什么名字呢?嗯……你这么大的脑袋,叫你大头好了。”
霜风那个汗啊,原本觉得自己不会取名的,现在算是见识到更厉害的了。
凡妮说:“好了,大头,来跳一下。”
小狗半歪着头看着她,又看看霜风,干脆停住了。
冰岩一直很感兴趣地看着小狗,一边思考着,没说话。这时候他开口说:“霜风,命名术是什么样子的啊?”
霜风就和他介绍了一阵命名术,其实自己也不太懂。不过这时候他才想起商人告诉过自己,谁给命名,谁就是主人。惨了,小狗要是只认自己,凡妮生气了怎么办?
冰岩说:“霜风,有可能谁给它命名的谁就是它的主人了吧,这下你送不出去了……”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正怕呢。凡妮果然就嘟起嘴了。霜风赶紧用手戳着小狗光光的额头说:“大头、你你你就是大头了!要听凡妮的话……”
小狗听明白一样点点头。
霜风暗暗高兴,试着叫了一声:“大头!”小狗就大声叫起来,用头去蹭他的脚。霜风得意地看着凡妮,说:“行啦,你看。”
凡妮高兴地把小狗抱起来,不停地叫:“大头、大头、大头……”小狗很乖巧地用小爪子抱着她的手指,把凡妮高兴得半天合不拢嘴。
三人刚刚走过村口,就看见矮脚酒馆的老板拿着一个大啤酒杯子,靠在酒馆的门边大声招呼他们,那声音让霜风的耳朵都快震聋了:“嘿,小伙子们来啦,霜风,我说你这次准成法师吧?啊?真的是了啊?哈哈哈哈哈!一定得庆祝一下,来来来,你们现在算是成年人了,进来喝一杯,今天的酒我请啦!”
老板的名字就叫矮脚,人如其名,胖胖的,腿短短的,看起来很是憨厚可爱。他心眼好,村里有啥事他都喜欢帮一把,时时都笑呵呵的,村里人都喜欢他。霜风高兴地说:“大叔,我这几天很想你呢!”
矮脚笑着说:“怕是席尔曼那个老酒鬼更想我吧,哈哈,肯定想我的麦酒呢……咦,怎么没看见他?”
“老师有点事,一时回不来了。”
“走,霜风,我们进去看看?”既然有人请,冰岩才巴不得呢,拉着霜风就往里走。
霜风“嗯”了一声,没有反对,凡妮说:“我就在这逗大头玩呢,你们喝一杯就好了,不许多喝哦,要不然我给爸爸说。”
凡妮的爸爸烘炉很喜欢这兄弟俩,不过这两兄弟太调皮的时候,他也不会吝惜让他们吃点苦头。两兄弟一向对这个铁匠又敬又爱,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霜风吐吐舌头:“没听见矮脚大叔说我们都是小伙子了么?好啦好啦,就喝一杯,我还舍不得你在外面等久了呢!”说完,两兄弟对视一眼,牵着手就和矮脚走进那低矮的酒馆里去了。
矮脚在前面高兴地喊:“嘿!别闷着啦!看看谁回来了?咱睿哲村的小霜风长大了,现在也是帝国的法师啦!”
酒馆里闹哄哄的聊天、划拳声顿了顿,然后轰然响起兴高采烈的招呼声、祝贺声,霜风高兴地和这些叔叔伯伯说着话。他看到老兵“胡子”,他曾参加过军刀之魂的海上远征队,后来因为腿伤退役,每天下午都拄着拐杖在矮脚酒馆消磨时间,壁炉旁的位置是他的专座;他还看见“高杆老爹”,他酗酒太厉害,这会都还没清醒呢,只是用惺忪的眼睛看了看霜风,露出笑意;他还看见弗莱德里,按照惯例,他旁边的位置是没有人的,原因很简单——他还带着他的鬼魂老婆。弗莱德里年轻时很爱他老婆,后来他老婆摔下了山崖,他无法忍受痛苦,发疯地跑出了村子,几年后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他老婆的鬼魂,据说他为一个役亡师服了三年的苦役,以求让他能再和老婆在一起。人们尊敬他,但是却没有什么人敢靠近他,弗莱德里并不在意人们的目光,他在酒馆聊天的对象常常只有他的老婆。霜风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弗莱德里也很高兴地举杯向他示意。
“过来,小伙子。”矮脚酒馆的老板娘在柜台上两手叉腰叫着霜风兄弟俩,冰岩拉着霜风笑嘻嘻地走过去,问:“凯丽大婶,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从炉子上拿出平底锅,给他们俩一人夹了一个油滋滋的煎饼,然后说:“吃这个,别听那老糊涂的,你们小孩子哪能喝酒呢!”
从酒馆里出来,三人一起去了凡妮家,老铁匠高兴地用他那依然孔武有力的双臂,一手一个,把霜风和冰岩举起来转了好几圈。兄弟俩闹了大红脸,霜风说:“大叔!我可是真格的法师了,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啊!”
老铁匠说:“瞎扯什么哪!在我这,你们永远是我儿子,不管你们多大能耐,要是是敢瞎胡闹,我照样打你们屁股……”
霜风乐呵呵的,也不说话。
“冰岩,你也得和霜风一样啊,啥时候也给我挣一回脸。”烘炉问。
冰岩说:“比不了,咱搞工程学的又不兴评个级别,行不行只有自己知道。”
烘炉笑了,冰岩从小到大都挺自负的呢,他心里有数,“听你这么一说,那你行不行?”
冰岩脖子一梗:“那当然行了!”
烘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你和霜风一样长大了。不过啊,可不能像孩子一样,有本事是好事,但是,本事不是用来炫耀的,也不是用来比划的。本事啊,是用来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的。”
冰岩说:“嗯,我知道。”
霜风也点点头。
烘炉问:“对了,席尔曼怎么没回来呢?”
霜风说:“哦,他有任务呢,魔法学院派他去做一项工作,具体我也太清楚,好像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也觉得奇怪啊,你说老师一直都呆在村子里没人问起,怎么突然派任务给他呢?”
“唔。”烘炉应了一声就没有说话了,半晌,他说:“你们玩吧,今天看我给你们下厨做好吃的!”
“嗯!”两兄弟高兴地说。老铁匠的手艺可不是吹的,村里人都知道,烘炉打造刀剑、工具那是一把好手,不过他烧菜的本事才真是不得了。每年的父神节庆典,村子里的人们都会聚在一起围着篝火彻夜欢舞,庆典上的烤羊一定会是老铁匠来做的,这味道真别提了!让人恨不得把手指头都吞下去。可惜铁匠平时很难下厨,做饭的常常是凡妮。今天可有口福了,霜风一想起丰盛的晚餐,口水就快流出来了。
不过,仿佛是错觉,他好像看到老铁匠眼里有着一抹忧色。
晚餐是烤得黄酥酥的野兔腿、晚餐树结的面包果、煎鸡蛋,烘炉还特地拿出很珍贵的晚餐树酒让两兄弟尝了点,一起庆贺霜风成为法师,凡妮只能很委屈地喝着酸莓汁,因为女孩子不能喝酒。吃过饭,霜风和冰岩一起去见了博学家尘封的羊皮卷,冰岩这几天和老师顶过嘴,两人正别扭呢,看见兄弟俩来了,老人只和霜风拉着手说话,理都不理自己的徒弟。冰岩尴尬地站在一边,但他还是僵着脖子,一句话都不插。好容易等到老人让两人回去,天已经全黑了。霜风摸出根小棍准备搞点小火苗,就见冰岩拿着一个灯,发着微微的白光,照亮了道路。
“这是什么做的,怎么没有热度啊?”
“储光石啊,我用工程术做的,这种石头白天会吸收阳光的能量,我改变了他放出能量的方式,你看,它就一直发着这种微光,正好用来照明,风也吹不熄它。”
“冰岩,你和老师怎么了啊?为什么你不说话呢?”霜风问。
“嗨,我们俩都不肯让,就这么僵着了呗。你不懂,是工程上的事儿!”冰岩说。
霜风说:“什么事儿那么大不了啊,你给老师道个歉呗。”
“他是死脑筋,你别管啦,没事的,走,回去睡觉了,明天咱还得去看石头叔叔呢,虽然他听不见你说话,但是他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烘炉大叔说,你回来了也得给他说一声。”
“嗯,带点他吃的东西,别让石头叔叔真的变成石头了。”
冰岩平时不爱搭理不喜欢的人,不过和霜风在一起,两人却有说不完的话。两兄弟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着,霜风给冰岩讲起光明节大典,讲起盲蜥,讲起剑岚,冰岩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也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冰岩也给霜风讲睿哲村这几天发生的有趣的小事,不过他自己越说越觉得索然无味,他说:“霜风,我好想也出村子去呀!”
霜风说:“你再大一点,就求求羊皮卷老师,让他放你出去修行嘛,到时候我还可以陪你去,席尔曼老师最好了,他肯定会同意我陪你的。”
冰岩说:“我想一个人去,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走遍亚尔斯兰的山水,像你那个朋友一样多好啊,流浪在荒野和城镇,自由自在。他叫什么名字啊?”
“剑岚,他说他的剑也叫那个名字。”
“嗯,我想和他一样,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大地,去挑战未知的东西。”
霜风心里其实舍不得冰岩出去,于是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声。
两兄弟平时和席尔曼住在一起,住着一栋木头做的年久失修的房子。席尔曼懒得去盖新房子,所以每隔几个月会施施法,用自然的力量将这些快散架的老木头维系在一起,免得它漏水或者倒掉,这一段时间霜风师徒呆在外面太久,魔法的力量几乎全消退了,老房子在早春的晚风里瑟瑟发抖,吱吱嘎嘎哀嚎着。
“看来又得施法啦,明天一早起来我就去干。”霜风担忧地说。
“算了,霜风,咱做一栋新房子吧!免得老是这样下去,有一天这些木头会烂得连魔法都收拾不起来。”冰岩满是雄心壮志。
“好是好,可是木头去哪找呢?再说,我还挺舍不得这老房子的呢,你看,咱小时候就在这地板上爬来爬去。”看着千疮百孔的屋顶、开裂的地板、放瓶瓶罐罐的木头架子、散乱的箱子和卷轴、油漆剥落的书桌……霜风就愿意呆在这个地方,一切都那么熟悉,舒坦。
“看这个小书桌……还是铁匠大叔给我们俩做的呢,那时候我们还小,就对着趴在这个小桌子上画符文,你还老和我抢地盘呢,哈哈,我总是抢不过你……”霜风指着一个现在被用来放杂物的小桌子,心里想起好多以前的事。
冰岩把灯放在床前的柜子上,“好啦,知道你舍不得,以后新房子做好了,我把这些都给你搬进去。霜风,我们睡觉了吧,你还可以躺着再给我说说你那个朋友剑岚的事呢。”两人的床是对着的,靠着窗,一边一张,两兄弟睡觉前都会兴高采烈地说话说到很晚。席尔曼以前老是为他们这旺盛的精力头痛不已,不得不专门发明了隔音术来保证自己睡觉的安稳,其实在他心里,说不定更倾向于给两个孩子施下禁言术。
霜风心里挺舍不得这旧房子,又不肯违了冰岩的意,于是盘算着以后要把哪些东西搬过去,小书桌要搬、这两张床要搬、那三个堆满了灰的书架要好好清理一下再搬过去……
第二天一早,两兄弟又是同时醒来,这个习惯从来没有被打破过,席尔曼甚至曾经偷偷试过,把冰岩抱到烘炉家去睡,结果发现两人依然是一起醒来的。不过今天两人都没有凡妮起得早,霜风才睁眼睛呢,就听见凡妮收拾打扫的声音。
“早啊,凡妮!”冰岩比霜风还先开口。
“你醒啦?那霜风也醒了。快去洗脸,我今天早上做了土豆馅饼哦,给你们带过来了。”凡妮高高兴兴地把桌子上的杂物推到一边,在围裙上擦擦手,为兄弟俩摆上早餐,“你们快吃,我还没收拾完呢,你看你们这乱成啥样了!”
霜风很不好意思,赶紧爬起来洗脸去了,冰岩嘿嘿笑着说:“那有什么嘛,霜风和老师在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乱,都是你在帮着收拾嘛。”
吃饭的时候,凡妮就趴在桌子上看两兄弟狼吞虎咽的样子。霜风被看得很不自在,把身子别到一边去,冰岩才不管呢,大口大口吃着馅饼:“嗯,我最喜欢吃土豆了,好久没吃了!真想这个味道,凡妮你偏心呢,霜风回来你才给做,这一个多月我才可怜呢,到处蹭饭吃!”
凡妮说:“行啦,别说那么可怜了,叫你自己懒,好吃就多吃点,没事的时候带霜风一起到我家去吃饭。哎,霜风,”她把在一边转悠的小狗抱起来,问,“你说大头吃东西吗?”
“不吃!”霜风头也不抬。
凡妮说:“我昨天喂它,它就不吃。”她拿了一块饼,放到手上逗着,“大头,来尝尝?”
小狗很感兴趣地凑过去,闻闻,用小爪子划拉了几下,就是不吃。
“别白费劲了。”冰岩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然后他问:“霜风,小狗不吃东西,那它是靠什么动起来的呢?”
霜风呆了半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据说是名字的力量。”
凡妮说:“什么小狗!人家有名字的,叫大头。”
冰岩说:“得了!这也叫名字……”
霜风提着篮子不声不响地走在后面,篮子里放着一瓶精灵果榨出的汁,石头叔叔一直就靠这个活下来的。精灵果是一种长了腿的植物,会不停地奔跑,跑到能最大限度吸收到阳光又不被人看到的任何地方,高崖上、树枝顶上、小湖里……因为吸收了最多的阳光,精灵果蕴含着很大的能量,远出的旅人如果带着几个精灵果,一周都不会挨饿了。精灵果是很难找到的,它们感觉到有人和动物在附近就会跑掉,为了石头叔叔,席尔曼、烘炉、凡妮、冰岩、霜风都没少去找这东西,后来大家发现凡妮找到的总是最多,据她自己说,这些小东西甚至都不会躲着她,她每次也只轻轻地摘下果子,再把整株植物放回森林里去。冰岩喜欢大吼大叫,把一个地方的精灵果吓得跑起来,然后找准目标一路狂撵,这样倒也能收获一些。霜风就找得最少了,很多时候一天都找不着一个,他就当游山玩水了。
冰岩在前面和凡妮说:“一会看完了石头叔叔,我们就回去,凡妮,看我把那破房子推了,造一栋新的!到时候我给它加上很多功能哦,比如说,它会自个把自个扫得干干净净的,就不用你帮着收拾啦!”
凡妮说:“好是好,可是,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你们那栋老房子呢,你记得吗,以前我们三个在那捉迷藏,结果你不小心钻到席尔曼老师造出来的那个什么里面,差点出不来。”
冰岩说:“你们法师把那个叫什么?异空间?霜风?”
霜风说:“嗯,就是叫这个名字,老师那时候在试验新法术呢。你钻进去可把他吓坏了,你倒好,出来了还想再进去看看……”
“嘿嘿,里面挺好玩的,光线都不直着照,又炫目又好看,可惜里面只有那么一点大……”
三人说着说着就到了。石头叔叔住在一个石洞里面,霜风和冰岩从记事起,就常常到这里来看他,他就从来没有动过,用一种很奇怪的样子坐着,坐在一块平整的岩块上。因为他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对什么都没有反应,所以孩子们都叫他石头叔叔。
后来他身边还长起了蘑菇,羊皮卷老师说,不能把这些蘑菇去掉,这对他有好处。霜风曾经问席尔曼老师,石头叔叔为什么那么奇怪?席尔曼说,一种神秘的力量打破了石头叔叔身上的时间,石头叔叔陷入了一种不清楚现在和未来的状态,他在这里,但是他又不在现在的时间里,总之说了一大堆,然后老师自己叹气走回书房看书去了,霜风那时候根本不明白,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一点明白了。
“石头叔叔,我们看你来啦!”凡妮朝着石洞说。
“他听不见的,凡妮。”冰岩叹了口气。
“我知道,可是,我每次都问候他一声,这样,说不定他听到了,就会站起来和我们说话呢?”
“好了,我们喂石头叔叔吃东西吧。”霜风拿起篮子,三个人走进石洞。大头被当年霜风垒起的石头门槛拦住了,爬不上去,它也不叫,一直笨拙地用爪子扒着,想爬进去。凡妮看到它,就把它抱进去了。
石洞不大,既不干燥也不潮湿,能遮风也能避雨,像一个温暖的小家。当年,尘封的羊皮卷老师告诉席尔曼他们要把石头叔叔放到这里来,让他安安静静地不被人打扰,在这里能听到自然的声音,连接到大地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