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由两大皇朝统治,往西北方向,荒江上游,便是大楚。大乾皇朝位于荒江下游。北江城,多山地区,过了北江便是百万里的平原,可谓是一马平川。所以这里是大乾皇朝的一道生死攸关的防线,驻有大乾皇朝的精锐之师。
同时这里也是大乾皇朝的北方门户,渡过荒江,便是商业大城万山城。
万山城既不属于大乾,也不属于大楚,其城主季东海修为莫测高深,无人知其深浅。
万山城与大乾、大楚两大皇朝并立,称作两朝一城。这里往北直走,穿过万重山脉,便可达到中州。往西北而去是大楚皇朝,往南便是大乾,这便是它成为商业大城的天时地利。
秋若寒从乌蒙山区的方向而来,不多几日,便到达了北江城。他便是要从这里渡江,过万山城去中州。
北江城占地方圆三百余里,街道由石板铺设而成。有些破烂的地方便被换上了新的石板,新旧相互对照,有一种老年换青年的沧桑;街道阡陌纵横,四通八达,商铺林立,小贩成群,各种小摊子更是数不胜数,吆喝声、叫卖声、讲价声各种声音交汇混杂,好不热闹!
秋若寒从南城门进入,不多时便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东面的一条大街上,此处多住官宦人家及其一些不做官却又有一定权利地位的小世家。所以这里有的都是大商铺,无人敢在这里摆摊,比起闹市。这里颇为宁静。
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住店。这里有一家客栈,名叫“飘零居”,“飘零”指漂泊零落、四海为家的人,所以其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飘零居三个大字刻于客栈的牌匾上,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蕴含着沧桑的味道。流浪漂泊的人来到这里,心中会升起一股无名的温暖。
文人墨客过后,这里便会留下思家念乡的文章及各类家国之谈。客栈的老板在那些文人走后,便将其最为好的文章表了,挂于墙壁之上。于是这里也是无数骚人墨客常来之地,写下有感之作,希望有机会自己也可以在墙壁上留下千古文章,也许有一天有达官贵人来到此地,看到自己的文章,便有可能从此平步青云。
秋若寒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附庸风雅,他来到这里只是喜欢清静,站在客栈的门前,看着“飘零”二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正在这时,三十来骑由东面飞奔而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有节奏的响起。矫健的骏马嘶叫声冲破云霄,二十几骑迎风而来。衣衫舞动,猎猎作响,场面颇为壮观,让人容易生出沙场豪迈之情,不多时便来到“飘零居”之前,
“吁······”声音一出,那骏马便瞬间停了下来。三十多骑整整齐齐的立于街上,甲胄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整齐的马队颇有纪律,有种说不出的肃穆威严。
最前面的是三匹白马,白马矫健异常,打着响鼻,桀骜不驯。若不是这背上的三位主子颇为了得,怕是也上不了马鞍。中间的那匹白马上,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淡蓝色的衣衫垂落,随着他那颀长的身子起伏。阳光之下,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笑容,和煦温暖。白皙的皮肤,如墨画般的眉,高挺的鼻子,目明清亮,一张俊逸的脸庞连女子也会生出嫉妒之心。但身上却有一股自然而发的王者之气。
在他的左边是一个长相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一身白衣与白马水乳交融,潇洒与沉稳从他的身上便隐隐而现。在那俊逸青年的右边则是一个身着武士劲装的少年。少年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双虎目寒星四射,两弯眉有如利剑,胸脯横阔,有万夫莫敌之势。三人的后面,便是身着盔甲的卫士,森寒之气便是来自此处。
秋若寒扫过众人一眼,便认出那边上两人便是参与神藏之行的大乾皇朝的二皇子李锐及其大乾兵马元帅张云天的儿子张牧,而中间的那个书生打扮的俊逸青年。秋若寒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看其与李锐的相貌形似,而且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是别人学不来的,所以他便可以肯定这就是大乾皇朝的太子李缜。
他此时的容貌已然改变,显然这二人并没有认出他。而他也没和二人打招呼,自个儿走进客栈,要了一间客房,点了几个小菜,便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客栈里走出几个小斯,帮忙牵马喂料,小二弓着身子,笑脸相迎道:“官爷是住店还是吃饭?”
李缜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有如春回大地一般带给人无限温暖,随后轻声道:“住店,也吃饭。”
店小二片刻失神,这时李锐也微微一笑道:“快去准备好的客房,还有我们的马要上好的料。”
小二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称是,他心中道:“这位公子哥长得比姑娘还漂亮!”心里嘀咕着,却是忙去了。
李缜三人要了一个包厢,其余军士便在大厅里随便坐下,只是酒菜与三人无异,三人边吃边聊,二皇子李锐道:皇兄,雨伯还没有来吗?
李缜呵呵一笑道:“雨伯只能暗中保护我们的安全,不会在明面上出现的。”
张牧道:“雨伯的修为,若是发生什么大事,也保护不了我们。”
李锐道:“别乱说话,在南荒,化神之境的人都很少在尘世行走,雨伯自然能够保护我们,再说雨伯就在这附近,小心他掌你的嘴。”
李缜微微一笑,道:“再怎么说,雨伯不辞辛苦的保护我们,就值得尊重。”
张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便沉默不言。
李缜也沉默一会,神色凝重道:“这次两国会猎,恐怕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千万别出事才好。”
张牧道:“有什么不同?”
李锐答道:“今年大楚主办,他们多增了两个比赛项目,射猎只是第一项,第二项便是比武,第三项则是比文。”
张牧眉头一皱,道:“这比武还好,会猎怎么会比文呢?”随后咧嘴笑道:“比武就交给我了,比文不是有你们这么兄弟两酸秀才吗?还会怕他们?”
二人听了张牧的话,只能相视苦笑。
天色渐晚,天边残阳落去,夜不知不觉的来临,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亮起。街道上依然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群说说笑笑,各种贩卖声不绝于耳,一副繁荣锦华的样子。但是有谁会知道在不久后战争的硝烟蔓延到这里的时候,街道上又是何其的凄凉。
夜深了,一天的喧嚣归于宁静,秋若寒并没有睡下。残月挂于天边,秋若寒看着射进来月光,他的眉头突然一皱,屋顶上有人。他并没有追出去,因为那个人并没有在他所在的房顶做任何停留,而是朝着李缜他们三人那里而去。
秋若寒在考虑要不要提醒张牧他们,可是随后他便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房顶走过的人修为不过法相。他们三人任何一人都可以应付,更何况还有他们嘴里说的雨伯,那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要不然也不会被派来保护这大乾未来的国君。
秋若寒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晚上到来的并不是什么歹人,她刚接近客栈便被雨伯发现了,但雨伯却只能摇头苦笑,因为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大乾的小公主李思琪。随后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躺在大树上睡觉。
李思琪还没到李锐的房顶,便被李锐发现了。李锐察觉有人,他便腾身而起,站在瓦上。可是他看到那个身影时,他差点一个趔趄从那瓦上掉下来,那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女子香味,除了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以外,还能有谁?
李锐走到屋脊上,李思琪正朝这边飞奔而来,看到眼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白色的人影时,啊的叫了一声,随后大叫道:“鬼啊!”
身体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李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那黑衣的腰带,就像抓住一只老鼠的尾巴一样把它提在空中。只见李思琪手脚乱舞,边动边喊道:“鬼大哥,快放开我,我回去给你烧多多的纸钱!”
李锐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是二哥,不是鬼大哥,给我纸钱怎么用啊?”
李思琪依然乱舞叫道:“你们鬼不是用纸钱吗?怎么不能用?咦,不对,二哥。”
随后转过头往后看,四眼相对:“啊!原来是二哥,你不知道大晚上的会吓死人的。”
李锐提着她,身体降下楼道走廊间,道:“你也知道会吓死人啊?”随后弹了小丫头的额头一记,小丫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恨恨的瞅着李锐,嘴里咕哝道:“臭二哥、死二哥,就会装鬼吓人。”李锐额头黑线顿起,苦笑着摇了摇头,才问道:“小琪,你怎么来了?”
李思琪愤愤道:“父皇偏心,只准你和大哥出来玩,还不带我,哼!我当然得自己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