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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就是术

在继续前进的路上,法师的速度放慢了下来,童年又想起了刚才法师说过的话,那气流带着暗影的力量。虽然不了解法师的世界,但是想来魔法造成的伤害肯定和单纯的武器伤害是不同的,不然的话,那样的伤不至于让如此强大的法师难受到这种程度吧。

其实法师放慢了速度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正在仔细看呢。童年倒是也非常识相的默不作声跟在后面,从刚才起,童年就有点在意,四周逐渐变亮的光线,虽然之前的墙壁上也有暗光闪烁的符文,但那也只是勉强起到照明作用而已。那种柔和而微弱的辉光只能映出周围物体的浅影,而现在那光线的亮度几乎将高高的穹顶都映了出来。

“停!”法师忽然厉喝一声,童年差点撞到地上,只见法师皱着眉头仔细观察前方一片光明的几乎有点刺眼的走廊。然后从口袋里拽出一个紫色的,银丝掐边的小布袋,他用指尖从里面捏了一点银色的粉末向前扔去。这个动作是用那只受伤的手辅助完成的,疼的法师又是轻轻一声低吟。童年正想去关心一下呢,法师却用手指着前方空荡荡的走廊说。

“仔细看。”

童年不明所以地盯着空气,不一会儿就睁大了眼睛,这是……丝线?童年只能这样形容眼前的东西,但那绝不是任何一种他所了解的丝线。完全透明,肉眼不可见的纤细,只有沾上了法师撒的粉末的那部分才微微显露出来。前方的一段路上布满了这种丝线,在看不见的地方可能还有更多。

“这是什么东西?太精细了吧,就算是蜘蛛网也没有这么精细。是用来触发机关的吗?”童年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小说和电影里描写到的某某了不得的宝贝,用传说中那个叫天蚕丝的东西牵动某些危险的机关秘术。

“与其说是机关,倒不如说是陷阱。还真是和法师有仇啊。”法师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物质丝线,而是魔网,用东方式的语言来说就是阵。”

“但是我没看见八卦图和鬼画符什么的。”

“你看墙上。”法师指了指刻着花纹的墙壁,这里的花纹样式看上去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这里的花纹里藏着节点,也许比喻成磁石更加恰当,花纹左右对称,节点就左右对称,那些节点相互作用,就会形成这种网。”

“啊,那咱们过不去了,这也太密了。”童年用手比划了一下,就算是一只猫,恐怕都难以通过这种密度的网。

“你没什么压力的,这网对普通人没什么效果,最多在通过的时候多消耗些体力罢了。但是如果是法师通过的话,法力就会被抽干,一个不能施法的法师不如一只鸡。最厉害的是,这网能针对所有使用法术的人,无论你是法师还是道士,无论你用的是魔力还是精神力,都能抽走,这就是所谓的术,精巧之极。”

“既然这样……”童年心思一转“我过去没什么危险,那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也可以。你看你都送我到这里了,你也受伤了,是不是……”童年其实是觉得这个法师的性格实在有点变态,和这家伙一起走没有安全感。

“当然不行!”法师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种陷阱一般都是配套使用的,要是你自己走的话,必死无疑。”

“配套?配什么套。”

“这第一个陷阱是在不知不觉中让法师失去战斗力,而法师只要有足够的休息时间魔力是可以恢复的。如果有肉类食品的话,回复速度会更快,所以对方绝对不会给你缓冲时间。这一段走过去之后肯定会紧接着出现一个非用魔法才能解开的陷阱,这样万无一失。”

“额……双重陷阱,是够损的了,你们这些法师到底是怎么惹到这里的主人了啊!”

“别打岔!听我说,我们必须一起过去才行。对方显然是没有料到闯入者不止一个,而且含有非法师成员,咱们完全可以搞定,只不过你要累一点了。”法师坏坏一笑,把手搭在了童年肩上。“你会学螃蟹走路吗?”

“什么……”

“麻烦你待会横着走过去,只要能挡住我就行。这种东西的弱点就是穿透力差,只要你在一边挡住,再加上我的厚度,对面的节点基本就接收不到这边的信号了,这样我就安全了。”

“听起来不难。”童年横过身子比划了一下。

“嗯,要是你肯脱光了走效果更好。”

“滚!”

法师呵呵一笑,贴着童年走进了法阵。这时候,童年才感觉出来法师说的累是怎么回事。这根本不是有点累的问题了。那沉重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在水里行走,而且还是腿上绑铅块的那种。

不仅如此,在这里面呼吸有点困难,虽说那些线割到身体也根本没感觉,可自己看着也觉得挺可怕的。

“喂!法师,这有多远才能走出去啊,我好累啊。”童年开始抱怨。

“嘛,不远不远,你根本也没走出多远啊!真是的,体质也太差了吧。”法师这会儿还有闲心来嘲笑他。

“哼,你再那么多废话我就不管你了,多嘴的法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

“彼此彼此,待会儿你也同样需要我,所以我们最好还是保持愉快合作。你可以聊点别的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可能就不那么累了。”

“额……好吧。”童年厌恶地扭了扭头。“那你之前撒的那种粉末是什么东西,能吸附上那种神奇的线。”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的魔粉而已,释放传送术和召唤术的必备物品。开启某些高级法术光环也会用到,可以说是魔法师的标配之一。”

“哼,那走廊里越来越亮的光线又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很明显吗?为了掩饰那些线啊。那种魔网本身会发出微光的,为了不被发现,当然会加强周围的环境光了。我说啊,你不光是身体差,脑子也不好使啊!”

“混蛋……”

“呵呵,没用的小白兔。”

和法师斗嘴的确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接下来的一段路仿佛走的轻松多了。走出魔网范围的一瞬间由于阻力的消失,童年一下跌了个跤。坐在地上深呼吸了一下,如同重获自由一般。

“好了,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法师说着抬起了左手,一边缓缓向前移动一边在空气中比划着什么。他每画一下就会留下一道悬空的燃烧着的痕迹,奇妙的是那些印记会随着法师一起向前移动,那是一个由火焰构成的魔法阵。法师表情严肃行动谨慎,似乎是在探测着什么。

法师只移动了两米左右的距离就停下了,那张悬空的阵已经完成了,此时正如同一张火焰的网悬在半空。忽然,这张网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随着他周围的区域也抖动了起来,然后是疯狂地扭曲,如同漩涡一般旋转起来,一下就把法师吸了进去。

“啊!糟糕。”法师的脸都跟着扭曲了,但是完全无法抵挡那股力量,童年见状就要上去拉住法师,可是法师却大吼一声:“别动!呆在原地别动。”

童年立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吸入了扭曲的漩涡中,最后消失不见。

“法师?喂……法师……”童年大声喊着,仿佛法师和他隔了一个足球场的距离。“法师——你——还——好——吗——”

“别乱吼了,闭嘴,给我安静点。”法师的声音听起来就在身边,但是偏偏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啊?你在哪?”童年站起身来又要迈步,但立刻又被法师厉声制止。

“别动,你是白痴吗?同样的话还要我说两遍。”

“可是,可是……我看不到你,你在哪里啊?有没有受伤。”

“吵死了,我看得见你就可以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法师又开口问道:“你会魔法吗?哪怕一点点也可以。”

“啥?”童年愣了,别说会魔法了,在仁是云雀之前他甚至不相信世界上有魔法师的存在。而且它生长的环境可以说是十分正常化的,魔法那玩意……只存在于他平时看的那些天马行空的小说里。所以,童年只好老实的回答,完全不会。

“什么?你真是没用,怎么什么都不会,你活着有什么用啊!”

“我,我不是……我也……”我也什么?童年说不出来了,因为自己喜欢看闲书,总是逃学,所以初中都没毕业就退学了,大哥根本不管他,最后就变成了废柴宅男。除了继续看闲书,偶尔YY一下,根本一无是处。

“唉,没想到啊,我会死在这种地方,被这种结界困死真是奇耻大辱,”法师唉声叹气,颇有点英雄末路的感觉。

“你不是说这个陷阱法师能解的吗?你那么小心难道还是被困住了吗?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办法肯定是有的,可是你不是法师,没办法做接应人。这个结界只有里应外合才能破解,就算不会魔法,只要能感应到魔力就行,哪怕是法师学徒都可以啊。”

“那有没有办法让我在短时间内成为法师学徒呢?反正我也不打算作法师,只要能把你弄出去就行。”

“没有。”法师失望地说道:“法师都是天生的,精神力和感应力都有一定的标准,完全要看个人天赋。”

“啊……这还要看天赋啊……那能不能现在给我看看?”

“我现在碰不到你,没办法准确判断。不过,有些比较常见的现象,比如你平时做梦多吗?做梦的时候能不能自主控制梦境的发展,能不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能不能自主控制梦的醒来和延续,梦醒的时候能不能清楚地记住梦的内容。”

“呃……你说的这些症状像是神经衰弱患者。”童年苦笑道“要是睡觉的时候这么折腾自己,恐怕很快就精神分裂了吧!我呢很少做梦,更不具备你说的那些特异功能,梦境的内容也记不太清楚。”

“总之就是你没有成为法师的天赋了呗!嘛,那就没办法了。对梦境的控制力是精神力的最低门槛,法师必须是有极强的自我意识的,说是双重人格都不为过。如果连最低的门槛都够不到,那你就完全没希望了。”

童年垂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预知力算不算?我有时候会梦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只有那种梦是有点印象的,而且每次都非常准,从没失误过。”

“啊哈?预知梦……占卜术倒是也勉强算是魔法,奥数系的分支吧!那你做这种梦的频率大概有多高呢?”

“很低……大概每年只有两三次”

“的确太低了……不过……也许有个办法能凑合一下,试试看吧!”法师那边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然后是咕噜咕噜的声音。只见从前方出现一个小瓶子,顺着地上的石板缝滚到了童年脚下。“喝下去,喝光,开始的时候可能有点难受,忍一下就好了,对你的身体没有损伤。”

童年拾起那个小瓶子和先前那个装着治疗药水的瓶子差不多,只是里面装着的是天蓝色的药剂。没有犹豫,一直脖子那一小瓶药剂就下了肚。药水穿过喉咙的感觉就像是冰,可是到了肚子里又像是火。然后那灼烧感立刻散向了全身,所有的感官似乎灵敏了数倍,就连石板上微小的缝隙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童年抬起手,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皮肤上居然泛起了淡蓝色的微光。

“好,就是这样。”法师说道“站起来,伸出手,向前一直走大概一块砖那么远的距离。”

“可是,可是我看不到你。”

“我看到你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我脚底下没准啊!”童年还是有点磨磨唧唧的。

法师厉声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法师,信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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