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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Warm员工休息室

单眼皮的男生训责着静然,但是声音却不协调地温和,“以后要记住,千万不要冒失啊,新人小姐。”单眼皮男生是warm的服务生领班——林和,由于静然刚来这里打工,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却将他深深烙印在了内心,她的脑海有些许停顿,努力在思索什么,全然没有听见林和的话,林和轻拍了一下静然的脑袋,“干嘛盯着我看,我没训你很凶吧?”男孩有些皱眉,因为他看出了静然的心不在焉,静然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林和单眼皮却轮廓漂亮的眼睛,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脑神经短路,原来这个人的感觉很像黑白相片中的父亲。

洗完澡后,终于吹干头发的宛宛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却出现灏俊白皙的脸孔,她害怕地突然跃起身体,为什么……宛宛努力地摇着头,但手却不听使唤地拉开抽屉,拿起一本旧旧的英语书,翻开几页,跳出了一张照片,樱花树下,灏俊稚嫩却俊朗的笑脸,他搂着自己,而自己在他的怀抱里害羞的样子。宛宛不得不承认,当时的自己真的好喜欢灏俊,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他是她的初恋,当时虽然因为在静然的开导之下,她毅然拒绝了灏俊的道歉,但是事后,她其实有过后悔和矛盾,她回想起那天在咖啡馆里灏俊真诚的眼神就觉得那不是假的,但是她却又害怕重蹈覆辙,她似乎完全忘了灏俊,但其实,似乎不然,在撞到灏俊的那天以后,她的脑海就经常会冒出灏俊的脸孔,那些青涩却甜蜜的往事会涌上心头,她知道她这是在对不起笑阳,她很清楚现在自己所珍视的、爱着的是笑阳,笑阳是她太过温暖的依靠,但是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其实,她很想问灏俊,后来转去了哪所学校,现在又在哪里上学,现在过得好吗?即使这个男人曾经伤害过她,捏碎了她纯白的回忆。

笑阳很纳闷,最近的宛宛为何会时常发呆,上课的时候,他经常会注视着宛宛,以前注视着她的时候,宛宛会像有第六感似地转过脑袋回应他一个浅浅的娇羞的笑容,但是现在宛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回应他了,每次她都在若有所思……篮球馆里,每次笑阳在练习的时候,宛宛总会出现,带着水壶和毛巾,然后在一旁看着他,只要宛宛一出现,笑阳就会发挥地很好,每次休息的间隙,宛宛为笑阳擦去满脸汗珠的时候,队员们都会调笑他有个可爱的女朋友,在嬉闹的氛围里,宛宛的脸蛋总会抹上一片绯红。而此时,篮球馆里却没有出现笑阳渴望见到的娇小身影,笑阳一次次地看着门口,每一次的眼神里都溢满失望,手中的篮球总是偏离篮框,一声一声重重撞击着地板,似乎在宣泄着什么……

静然已经很久没在warm看见宛宛和韩笑阳的身影了,宛宛也很久没来看自己了,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的世界似乎不再唯有倚靠宛宛才能活下去,好像有了另外的一些支撑点,虽然这些支撑点很微小,就像夹缝里艰难生长的小草一般。她望了一眼正在笑脸相迎客人的林和,转而立刻别过视线……她也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既然她已经醒悟和了解,自己深爱着宛宛,那么她又怎能剥夺心中所爱的快乐、幸福、正常的生活,静然决定慢慢地做回从前那个坚毅的自己,不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沼泽,即使残破不堪,也要努力地活下去。做回那个宛宛心目中的小静姐。

夜深了,点缀着星光的苍穹如黑丝绒般美丽,这样的夜色里,路灯下,一个女孩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安静的夜,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是宛宛的手机来电了,屏幕照亮了女孩惆怅的脸孔,是那个她熟悉的号码,她犹豫了片刻,按掉了电话。是笑阳的来电,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不断地按掉手机而后会发去消息说自己在复习或者很累想睡了之类。最近她好几次见到笑阳都会突然躲开,每次都以近期的学习负担太重为借口来回避他。一想到他落寞的神情,宛宛的心就像被拧紧地生疼……可是,现在的自己,实在无颜面对他,她有时候觉得笑阳存在于自己这样的内心中对他是一种亵渎。她觉得自己好不堪……如今的她,内心世界纷乱一片,当她看见静然出现在warm的时候,明明之前想清楚了要好好珍视笑阳,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但是她的目光还是会聚焦在静然的身影,短发女子的轮廓轻轻地敲打着她的心扉;而让她更为烦恼的是,另一张白皙的俊朗脸孔总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甚至厌恶自己,讨厌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能就专心地对待自己如此珍视的男友呢……一颗法国梧桐下,女孩的粉拳重重地砸了上去,发丝杂乱的脸颊中,晶莹的泪流了下来。“宛宛……?”熟悉的男声出现在宛宛耳边,哭泣中的女孩慢慢回过头,看见对面马路边正坐着一个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恼的来源——灏俊。男孩的脚边散落着几个空的啤酒罐,烟蒂也满是一地。不管怎么看,都与风华正茂的郑灏俊搭不上边,男子穿过马路来到宛宛的身边的时候,杂乱的头发,满嘴的酒气和烟味夹杂难闻的气味,宛宛几乎被吓到了,而后心底却划过疼痛,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静静地,空气似乎凝固了。瞬间,男子突然怀抱住了女孩,紧到窒息般的怀抱,女孩无法挣脱……灏俊重重的鼻息夹杂着哭腔在宛宛的耳边清晰地:“对不起,宛宛……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不能……你懂吗?我真的爱你,真的爱你……”这声音快速地钻入女孩颤动的内心,鬼使神差地她的手指慢慢地上移,倏地拽紧了男子后背的衣物。路灯下,多出一对拥抱着的影子。

阳光明媚地让人睁不开眼睛,笑阳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般地兴奋,因为宛宛终于主动给他发消息了,约他今天晚上见面。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她主动发来的消息了,他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开心,篮球馆里,他矫健的身手又回到了他的身体,迎来了一声声的尖叫,其实笑阳是篮球队的中坚力量,他绚烂的球技加上阳光的笑容早已为他聚集了很多女粉丝,此时,在粉丝中,一位脸颊圆润的女孩没有同周围的女生一样尖叫,而是直直地看着篮球场上活跃的笑阳……

白天还晴朗的天气突然变了脸,雨滴慢慢急促起来,笑阳没有带伞,狼狈地头顶着运动包一路急跑,来到了与宛宛约定的地点。当他来和宛宛约定的餐厅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这家店和宛宛先前并没有来过,他边纳闷为什么不选在warm见面边进入店内,甩甩淋湿的运动包,店的环境很幽暗,但是笑阳还是看见了坐在店内的宛宛,她正侧头看着窗外的雨帘,目光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不过他并不介意,快速来到宛宛的身边,拉开座椅,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对不起,我来晚了,这鬼天气不知怎么的下雨了,哎……第一次让我们的大小姐等了”虽然是在发牢骚,但是却是温柔的语气,宛宛看着坐在对面笑容纯真的笑阳,只轻声说了句,“饿了吧,我已经点了餐。”话音刚落,服务生就端来了餐点,是笑阳最爱吃的焗饭,可能由于训练消耗太多,他已经很饿了,于是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而他看见宛宛的盘子里似乎只动了一点点,“宛宛,你都没怎么吃呢?身体不舒服吗”他的手正欲摸向宛宛的额头,宛宛的视线别了过去,笑阳只觉伸出的手被对方柔软的手掌拿开了。笑阳的神情严肃起来,“怎么了?宛宛……”对面的女孩眼含泪光,试图避开笑阳的视线,“对不起……笑阳,不要再对我好了,我们分手吧,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宛宛吃力地说出这段话时,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大到让笑阳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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