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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林和自认与静然的爱情之花已经萌芽,虽然静然没有正式地回应,但他已经把静然作为自己的女友来看待,然而其实在静然心中却是另一番境地,她的确对林和这个温暖的男子动心了,但是内心深处那些残缺丑陋的伤口却时时提醒着自己不配与这样的男子在一起,她更害怕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是否能真正地长久,她清楚地知道林和在自己生命中的重量,正因为如此,她更害怕这份爱情能否长久,所以她一直在迟疑,一直在躲避着林和,但却还是忍不住投去难抑的温情。

惠俐还是帮助了灏俊,其实早在灏俊约她出来恳谈的那天,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其实惠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帮助灏俊,这样做不是正好制造机会给灏俊和那个小丫头吗?她细腻的瓷白色脸颊微微隆起,冷笑了一声,一饮而尽杯中的佳酿,丰润的嘴唇中伸出的红舌舔舐着残留的美酒。她只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只有郑灏俊这个男人,她怎么样也无法真正得到,她真的很爱他,即使这份爱带着丑陋的嘴脸,当他渴求她、对她诉苦、道出自己内心对自己其实有着特殊的感情的时候,惠俐的心在颤动,她知道她必须帮助他,因为是他提出的要求,她就要帮助他办到。

房间内烟雾弥漫,电脑屏幕闪烁着,灏俊大字型地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他接到惠俐的电话,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办妥了韩笑阳的事,对方无法参加大学校际联赛了。然后挂断了电话。灏俊觉得自己的脑海混沌一片,接下来,他又该怎么样呢……即使韩晓阳无法参加联赛了,但是自己又如何挽回宛宛那颗冰冷的心呢……灏俊转了个身,眼睛的余光瞄到了床头柜上的文件,是惠俐给他的,他看完一直踌躇至今,是一份利用他的电脑技术造假的企划案,涉及很多有名的大公司,他隐约感觉可能是惠俐母亲的事,但是他也不敢多问,只是他不敢着手却又不能不着手,因为自己的把柄还在惠俐的手里——那晚她所拍摄的自己的**。一旦公布,别说宛宛再也无法回到自己身边,自己的前途也将不保,再则,其实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确正如自己所言,对惠俐有着一些特殊的情感,而眼下,既然对方已经帮自己搞定了韩晓阳,那么自己当然也义不容辞地要帮助惠俐,想到这里,他迅速地起身,戴上了眼镜,下床来到了电脑前。

校际联赛比赛的前夕,惯例需要进行尿液检查,而笑阳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检查结果竟然呈阳性。他几乎是咆哮着对着工作人员大喊的,但是结果当然更糟,笑阳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剔除出了联赛名单。他的圆目充满了绝望,走在路上,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踏着地面的感觉,旁人看来,他东倒西歪的。自己从小的梦想、四年的努力、汗水堆砌的无数个日夜……就这样化为了泡影,而他却根本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树叶疯狂地摇晃起来,天色慢慢转变了,一滴水珠滴落在笑阳的脸颊上,然后越来越多的水滴骤然而下,雨越下越大,笑阳原本阳光的脸颊只剩下晦暗,他抬起头,感受着大雨的洗礼,心脏越难受地几乎被抓出来一样,这样的雨,宛宛提出分手的那晚也是如此……越想越难过的笑阳终于抑制不住地哭了,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浑然不觉中的他当然不知即将有灾祸降临,风越来越大,路边的广告牌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了大风的摧残,瞬间倾斜并急速下坠……

“笑阳……你没事吧……”大雨中,笑阳听见熟悉而甜美的女声,突然他睁大圆目,“宛宛!!”此时的宛宛近在眼前,正用娇小的身体替笑阳阻挡住了下坠的广告牌,表情吃痛地询问着他,笑阳赶紧推开广告牌,他发疯似地抱起宛宛,飞奔在大雨中的街道上……

“小伙子,你放心吧,小姑娘的伤势不严重,只是软组织挫伤和一些皮外伤,幸运地是还好没伤到脊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因为药物的关系,她睡着了,等会就会醒了。”笑阳听完医生的话如释重负,他的心脏终于不再抽搐地疼痛,宛宛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甜甜地睡着,笑阳走近她的身旁,眉头微蹙,眼睛越来越红,他现在才知道宛宛对于自己的意义到底有多大,哪怕不能参加联赛的绝望都无法替代自己如果失去宛宛的痛苦,宛宛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一切、所有,当宛宛被送进治疗室的时候,被隔绝在外的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像被挖空一般,眼泪没知觉地流了一脸,他害怕,太害怕宛宛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他实在没有想到宛宛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替他阻挡广告牌,他觉得等待救治的时间自己已经灵魂出窍……当医生的话传入他耳中的刹那,他才回到人间一般。笑阳俯身,亲吻了宛宛的额头,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笑阳断断续续,自言自语到:“宛宛,你是不是也还……喜欢我……”窗外的天色慢慢好看起来,虽然逐渐入夜的色彩慢慢渲染,但是愈发晴朗。

撑开了沉重的眼皮,浮现在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曾经的一段日子也是在类似的地方度过的。宛宛缓缓地侧过了脑袋,看着伏在床沿边正在酣睡中的笑阳,她没有叫醒他。看着他,许多曾经的回忆充斥在脑海中,快乐的、甜蜜的、伤心地、苦涩的……对于笑阳她有太多的抱歉,她没有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而是不停地将这份纯洁的爱情抹黑,而且她还自私的希望笑阳能够等她……她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因为想得越是深入她就越是讨厌自己。身边的男孩肩膀动了动,他慢慢地抬起了脑袋,对视上了紧盯着自己的一双漂亮的眼睛。

“你醒啦。”笑阳温柔地看着宛宛,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由于连夜来一直守护在宛宛身边,笑阳看上去异常的疲惫。沉沉的眼袋、无神的双眼、杂草般生长的胡子及憔悴的面容,和以往相差甚远。“怎么了,怎么哭了。”宛宛毫无预警的泪水让笑阳有些束手无策。只见他慌乱的为宛宛抹去脸颊的泪水,口中念叨:“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宛宛拉住了正欲起身离开的笑阳,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阳注视着被宛宛紧紧握住的手,是有多久没有这种接触了。笑阳轻轻地将另一只手合在了宛宛的手上,没有言语,守护着这份安静,感受着这份小小的幸福。

静然知道了宛宛住院的消息,她一下班就飞快的往医院赶去。她推开了病房的房门,只见一个男孩正在切着橙子。笑阳看到了静然,冲她点了点头。“小静姐。”宛宛直起身子唤着静然,言语中充满了依赖。“你快躺下,不要起来。”静然忙不迭的示意着,她坐在了床边,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疼惜。“医生怎么说?”静然转向了笑阳询问道。笑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愧疚的看向静然,“都是我不好……我……”还没等笑阳说完,静然就打断了他,“我是问你宛宛的伤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静然加重了语气,她现在没有心思听笑阳的解释。“嗯,医生说宛宛只是软组织挫伤和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笑阳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有点心虚,还好是没有什么事,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宛宛和她的家人。静然深深地吐了口气,她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宛宛,对视上了宛宛充满抱歉的眼眸。“我又让姐姐你担心了。”宛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不想让周遭的气氛过于紧张。笑阳切好了水果走到了宛宛的床前,静然接过了盘子,递到了宛宛的面前,宛宛欲坐起,笑阳将床稍稍升起了些,将枕头垫在了宛宛的背后,让她能够舒服点。宛宛就这样被呵护着,关怀着。记得上次住院是父母和静然在照料着自己,而这次则变成了笑阳,而唯一没有变的是静然依然在她的身边。

看着甜睡中的宛宛,静然依依不舍的收回了充满怜爱的视线。她打开了病房的门,回头看了眼笑阳。笑阳抿了下嘴唇跟着静然走了出去。静然倚靠在墙上,双眼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喃喃的开了口:“我说过的吧。”她突然将视线转向了笑阳,凌厉的眼神让笑阳不敢与其对视。静然将目光转向了前方,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笑阳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静然会笑。“我和那丫头认识已经快十年了,从小她就一直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每次受伤总是哭。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一碰到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就算她已经长大了,谈起恋爱了。”静然说到宛宛时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笑阳此时的心情就像那时一样,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充满了醋意。“每次看到宛宛谈起你时,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就知道了那个傻丫头是有多么的喜欢你,她模仿着你打球时的样子;如数家珍的报出你爱吃的东西;接到短讯或是电话时她幸福的笑颜;就算是这段爱情深陷泥潭时,她最最放不下的人还是你。”静然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脚,脚上的这双鞋是宛宛为了庆祝自己找到工作时送给自己的礼物。“对你来说,宛宛很重要,但是宛宛在我心中的分量丝毫不比你差。”静然再次朝笑阳投去了坚毅的目光,“所以说,如果你不能好好保护那丫头的话……”“我当然会保护好宛宛,即使是拼上性命,所以请你放心!”笑阳没有让静然说下去,他不想听到之后从她口中吐出的字句。他没有再躲避静然的目光,他想让静然知道以后宛宛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他才是宛宛得以依靠的港湾。静然点着头,她明白了,也彻底释然了,她非常庆幸她深爱的公主找到了一个能够为他拼上性命的骑士。静然看了下墙上了挂钟,“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宛宛就交给你看护了。”笑阳颔首应允。走到笑阳跟前时,静然伸出了攥紧拳头的右手,击向了笑阳的左肩,没有言语。笑阳揉着自己的肩膀,转身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他发誓他再也不会让宛宛离开自己了。

在回到自己出租屋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下倚墙蹲坐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静然慢慢地朝人影走去,“林和?”静然提高了音调,林和听到了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倏地站了起来,对上了静然惊讶的表情。“你回来啦?”林和有些不自在,双手拍打着裤子和衣服上的灰尘。静然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在一边的墙上按下了电源的开关,整个房间瞬间亮堂了。“进来吧,房间有些乱,这些时候都忙得来不及打扫。”静然解释着,顺便随手整理着。“啊……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因为打你电话都不接,我有点担心,所以就来这边看看。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没等静然开口,林和就迅速离开了,静然追了出去,但林和飞奔似的下了楼,只见他轻盈的跨上了脚踏车,蹬着踏脚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小巷中。静然目送着林和离开自己的视线,回到了屋子。她从包里取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十几通的未接电话和几条短讯,都是出自同一个人。静然握着手机,嘴则啃着左手大拇指,望着手机屏呆呆的笑出了声,心中的那片积雪正在渐渐地融化。

灏俊焦急地飞奔进医院,在服务台问到了宛宛的病房号。电梯怎么等都没下来,灏俊等不及了,当来到宛宛的病房前,他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他试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他朝房间的四周打量着,只有宛宛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安静的闭着眼睛,脸上似乎挂着浅浅的微笑。灏俊就这么注视的宛宛,许久没有看到这张美颜了。灏俊走到了床头,他慢慢地伏下了身子,脸渐渐地贴近了宛宛的睡颜,他感受着宛宛均匀有序的呼吸。灏俊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伤到宛宛。在那个刮风的雨天,他在韩笑阳走到那条街上时,将悬挂在高处的广告牌推落下去,但是此时此刻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了韩笑阳的身上,在雨帘中他看清了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庞,他慌了神,为什么宛宛会突然出现,他咬着攥紧的拳头,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能在此久留,痛苦之余他迅速撤离了现场。现在看着眼前被自己伤害的爱人,他无比的自责,这些日子他都在惊恐和焦虑中度过,他每天都在祈祷着,当知道宛宛没什么大碍时他心中的一颗悬挂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你是谁!”笑阳拎着袋子出现在了灏俊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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