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头顶一计响雷,郭夕顿时呆住了,那个马博也说过,容志忠的好友郭威昀和彩衣服装公司。这些她都上网搜索过,虽然结果数量极少,但是仍然能够证明这个人和这个公司曾经确实存在过,她心中的疑问更深了。
她说:“阿俊,你确定你姨夫的名字叫郭威昀?”
江峻峰也是疑惑,他点点头说:“是的,我不会记错,难得的是你们都姓郭,而且你跟我小姨妈长得那么像。”
郭夕点点头,她说:“你记得我被绑架的事吗?”
江峻峰点头表示记得,郭夕继续说:“当时就是因为马博说有一对郭氏夫妇在寻找女儿,要带我去见他们,还给我看了那个夫人的照片,并且说带我去见郭氏夫妇,所以我才上了他们的当。”
“按照这样讲,马博肯定知道些什么事。”江峻峰说完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郭夕也有同感,可是目前马博被言叶软禁,她不知道马博在哪里?更何况她内心已经害怕再见马博那个人,她想,或许可以问问言叶,让他问一下马博关于自己身世的事。
江峻峰说:“马博还说到了什么?”
郭夕说:“说到这对郭氏夫妇目前在国外做餐饮,而且最近为了寻找女儿归国了。”
江峻峰点点头,他说:“要不这样,我却四处打听一下姨夫和小姨妈的下落,你去问问言叶马博还提供了什么信息没有。”
江峻峰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果小姨妈夫妇真是郭夕的亲身父母,那么郭夕不就是自己的表妹了吗,他分不清自己是激动,是难过,还是高兴了?
而郭夕却是急切地想知道那对郭夕夫妇的下落,如果可以,她想尽快见他们一面,她太想见到自己的亲身父母了。
江峻峰从沉思中抽身出来,他说:“我们先别想这件事了,它是急也急不来的,这些事也许就是命运就是缘分,等缘分到了,他们自然来与你相见了。所以,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郭夕听着他的一席话,莞尔一笑说:“也是,想必我与亲身父母也是缘浅。”
说完,她想到江峻峰又何尝不是,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跟言叶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顿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三个人还曾经你争我抢、明争暗斗,想来又是为何?
她稍稍提高了声音,带动周围空气也更着明显的震动了起来:“好了好了,当前呢,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饭,阿俊,麻烦你还是帮我点一份黑椒牛排吧。”
江峻峰仿佛也是收到了她声音的蛊惑,振作了一些,他说:“好啊。”
他们却没注意到远远一个白衣女子注意到他们,并且挤过人群匆匆向他们走去,走进营业区的时候,有服务员阻拦,女子朝着二人的方向指了指,服务员立即放行了,并且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欢迎和歉意。
正当香喷喷的黑椒牛排上桌,郭夕举起的刀叉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停在了半空。
“阿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声音极大,带着哭腔,震得放行的服务员一脸的悔意,只需看一眼他就明白了,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的场面,他见多了,他悔恨自己怎么没能早一点看出来呢,要是弄翻了盘子杯子什么的,他不仅多了很多事,还可能被老板责罚,要是世上有后悔药,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进去。
此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容静。
如果是以前,郭夕会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无可救药了,可是现在不一样,她突然有些可怜起面前的女人来,原本拿起的刀叉也因主人失去兴致被放在了餐盘边。
江峻峰满脸的无奈,甚至有些不耐烦。
“不是说了吗?我们分手了,我现在是你父亲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他冷冷地说道。
“不是的,你不是我的敌人,我是我,我爸爸是我爸爸。”容静看到江峻峰如此冷淡,两颗巨大的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她的声音颤抖着。
郭夕心一软看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扶着容静的肩,轻声说:“容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坐下来慢慢谈。”
“阿俊,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呀,阿俊。”容静一边说话一边瘫软一般坐在四方木桌的另一方椅子上。
郭夕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根据江峻峰受伤时与容志忠决裂了,便能猜出七八分,如果容静只是一个棋子,那么当棋盘都毁了,棋子也就没有生存的余地了,她突然对容静产生深深的同情。
江峻峰并不看容静,只是冷冷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郭夕看得出,江峻峰将对容志忠的恨意全部都加在容静身上,那是一个血海深仇,怎会是一个毫不知情的女子能够承载的分量?
“阿俊。”郭夕叫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如此对待容静。
江峻峰回过头来,叹了一口气。
容静如同看到了救星,她转身一把抓住郭夕的手,哭着恳求道:“郭小姐,你劝劝阿俊吧,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江峻峰有些恼怒,他说:“容静,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对,你说得对,我就是无可救药了,就从西郊你救我那一晚开始,我就已经无可救药了。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容静说完又抽泣起来,郭夕看着昔日高傲的富家公主,如今哭得跟泪人似的,终究于心不忍。
江峻峰更是恼怒,他说:“容静,你不要来威胁我,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会心疼!”
话音刚落,郭夕便喝止道:“阿俊!”
容静听到这样的话,心灰意冷的样子,一愣一愣的,反倒是不哭了。
江峻峰拿起自己的外套站起来,对郭夕说:“对不起,今天让你扫兴了,我先走一步。”
郭夕气恼地看着这个只会逃避的男人,却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搜索了大脑,终于找到一句合理的话来安慰眼前的泪人:“容小姐,所有的事最后都能得到解决的,你不要想不开。”
容静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说:“谢谢你,郭小姐。”便站起来,有些摇晃不定地离开了。
徒留服务员和周围人群怀疑、追根究底的眼神和郭夕一个人,她叹了一口气,拿起刀叉继续吃起了牛排。
不一会儿,周围的人们又回到各自的氛围中,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世上之事,便是如此罢,欢喜的欢喜,愁闷的愁闷,即使别人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天,那也终究是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