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余华如此称赞自己,风四也不禁脸上微红,一张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不断重复着“雕虫小技而已,怎能与贵派的高招相比”。
众人又相互客套了数语,余华才重又对戚明道:“师父闭关未出,守山执事一职由师兄不才暂代,今日后山之事已经查明,青峰四鬼擅闯后山布阵害人,戚师弟率众击杀四鬼之一,并无不妥,先记录在册,待明日回过掌门师伯后便可了结了。”
说完又转向风四,“风兄路经敝派,不妨小住几日,让戚师弟代敝派略尽地主之谊。”后又对戚鸣嘱咐道:“这几日就有劳戚师弟了。”
戚鸣自是毫不客气地应承下来,向众人施过礼后便带着风四离开,自去礼宾院安排不提。
守山堂大厅中,众人待得戚鸣与风四走出院落大门后,才重又开口议论起来。
其中一位尹姓青年说道:“风四此人,年纪轻轻,竟然也能修到大师境界,比起我们几位资质上好的师兄也丝毫不差。必定是大有来历,可他偏偏对来历之事一字不提,莫不是有意隐瞒?”
另一人立即点头附和道:“戚师兄提到此人有一把乌黑长剑,甚是罕见,既有高阶法器,又有神奇功法,此人家世定然不凡。”
“青峰四鬼,虽然名声不好,实力一般,但毕竟晋入大师圆满境界多年,四人联手布阵,竟然奈何不了风四,此人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不错,四鬼的困仙阵在西南一带享有盛名,数年间栽在其中的宗师境好手也有几位,这次竟被风四给破了!这岂不是说风四的实力已经达到宗师层次了!”
“不可能!困仙阵虽然名声在外,但究竟威力几何只有试过才知道。风四能以大师初期的实力破之,说明此阵威力实在不值一提。”
“话可不能这么说,困仙阵出名已久,威力定然不俗。我看风四能够破阵,要么因为其手中锐、要么因为四鬼轻敌或致措手不及,也有可能四鬼本有留手之意,不想阴沟里翻船反倒丢了性命。”
“大师境还能使用异化身躯的禀赋,可是相当罕见的。听说有此禀赋之人,在练体一事上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不休,各种猜测争辩层出不穷,但中心不离两点——风四的背景来历、以及其实力究竟几何。
最终,众人的师兄,守山堂代执事,余华出声结束了这种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胡乱议论,总结似的对一众师弟说道:“风四身怀不俗功法,又能在大师境使用异化身躯,只凭这两点,就足以引人注目了。此事还要禀明掌门师伯,再做商量。”
此事无可再议,众人便纷纷告辞离开,余华也低头沉吟着什么,慢慢跺入后堂。
同一时间,风四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间厢房当中,享受着自离开沙漠后的第一次卧榻安寝,丝毫不知晓他的突然出现在先前众人当中所引起的一连串话题。而就在风四大做美梦的同时,一位大师境仍能使用异化身躯的练体士进入朝山门做客的消息,迅速在朝山门的各大院落当中传递开来。
风四进入练体一途时日尚浅,其间又无高人详细指点,对于练体界的一些常识见闻实在所知甚少。也是他禀赋实在异于常人,至今几乎未曾遇到太过艰难的晋阶瓶颈,所以对于练体一途的困难认识不够。他认为的某些理所应当,在别人想来却是不可思议,最简单的例子,他一直都能释放出异化身躯,却不知晓,普通练体士早在进入武者境时大多都已经失去了此能力。
实际上,每一件练体辅助之物、功法都是极为难得、极为珍贵的,而风四得到功法、宝剑、丹药的过程虽然有些离奇,但相对于他人来说,实在容易得多了。尤其晋阶一事,无数练体士困在某一瓶颈动则数十年,有的甚至直到寿命耗尽也不能再次晋阶。而风四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就从普通人一路飙升到了大师境,且进境之快似乎没有减缓的趋势——风四感受不到别人所说的那种瓶颈!
如今,风四有功法有宝剑地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怎么能不令众人激动?尤其不受境界限制地使用异化身躯,拥有这种天赋的人一般都只存在于传闻当中!谁不想对其仔细了解一番!先前青峰四鬼有此想法,而后戚鸣有此想法,此刻余华也是这种想法,且余华确定,待掌门师伯知道此事后也会是如此想法。
这一夜是安静的一夜,又是不平静的一夜。多少朝山门内的人物,在听到风四此人的消息后都激动得难以合眼,唯独风四,竟踏踏实实地睡得香甜!
第二日一早,晨钟悠扬,风四眨眨眼睛,才一起身,便听到房门外有人招呼,原来是戚鸣,也不知其是正巧赶到,还是早就地候在此,一听到房中有动静才出声的。风四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容,便打开门迎出去。
门外戚鸣神采奕奕,相互问过好后,便带着风四到一间偏房中收拾了一下,而后用了些茶点,闲聊时说到待议事厅事了后掌门师父便要亲自接待风四。
“掌门亲自见我?”风四一下惊得大叫起来,根本不信戚鸣所说。在他看来,自己区区一位普通练体士而已,不过路经宝地随便打个招呼,不用掌门亲自接见吧?这未免太隆重了些?
“呵呵!风兄不必惊慌,听闻风兄大师境仍能使用异化身躯对敌,不只是掌门师父,门内上下此时正不知有多少师叔师伯师兄师弟想要亲眼见一见风兄的真容呢!”戚明早就猜到风四有此反应,却故意夸张地怪笑起来。
“本意只是想见识一下大宗门气派,不想惊动了许多前辈,这让我一个无名小卒如何心安?”听说自己的到来竟然在朝山门内引起如此反响,风四心中顿感紧张,不怎么会说话的毛病又不自觉地暴露了出来。
戚鸣看风四的窘态看够了,又坏笑了几声后,才换回正常语气说道:“掌门师父为人和善,不是那种古板威严之人,待会见了师父你也不必紧张。”
说着顿了一顿,看了几眼风四的反应后,才又接着道:“师父姓柳,名讳想必已经听说了,上西下风。平时都在朝山正院,其余各院的执事都是师父的师兄或师弟。每日一早各院执事都要在朝山正院议事堂与师父商议日常事务。师父为人谦和,功法高深,至今共收一十三位入室弟子,我排第五。门内大多数同辈弟子见了我都要称呼一声师兄的。”说着,喜色一敛,端端正正地摆个架子。
风四立即打趣地随便一拱手:“戚五师兄!”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这时一位侍童走至旁边,向戚鸣打了个手势,待戚鸣一点头又微微一躬身地退出去了。
看着侍童离去,戚鸣朝风四一招手,“走吧,师父已经忙完了,他老人家要亲自接见你喽!”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整理衣衫,显得恭敬非常。
看着戚鸣的举动,风四也不禁有些紧张,但又的确没什么好准备的,定了定神便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绕过几套院落,便自一处偏门进入朝山正院。
这朝山正院不愧为朝山门机要所在,整座院落的建构明显比其它院落气派了不少,这种气派不只体现在建筑规模上,还体现在各种装饰点缀的精细之处,让人一眼看去,便知晓此院的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