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逸有些气恼,说:“不让他背,谁又能背的动你?”
静初听了,赌气站起来自己要走,结果没有走出一步,险些再一次跌倒。
王进手忙脚乱的去扶她,她还是不领情。
“唉,没办法-——”千寻叹息着说:“看来还是让我来当一回你的苦力吧!”说着她走到静初跟前,弓着背,不容分说的把静初拉到背上背起来。
千寻的个子并不太高,1.65米,又比较的瘦弱,静初虽说比她矮一点,但是要胖许多,在她背上简直就像一个庞然大物。
她要背着静初走,可想而知也是相当吃力的。她的身子弯的很低,走路的时候有些重心不稳。
后面扶着静初的凌水逸好担心她会不堪重负,一下子摔倒。
“没关系,静初不过一百斤,呵呵,这点重量还不足够把我压倒。”千寻笑着说,她把静初往上挪了挪,开始上楼向教室走去。
高二级的教室在五楼,天桥上去也有三层,好高的楼层啊——平时空手上楼,凌水逸都嫌累,现在千寻还要背了静初这个大家伙,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静初是固执的,不让王进背她,也不许其他男生背,女生呢,除了萧千寻能把她背上来也没有别的人背得动她。
爬梯子,千寻气喘嘘嘘,感觉背上的静初越来越重,腿越来越软。
上了一层楼之后,她站着歇了一回气,随后埋头继续上楼。一路咬牙将静初背回了教室。
放下静初之后,她整个人都瘫倒在椅子上,衣服和头发都给汗水湿透了,不断地滴下汗珠子来。
千寻刚刚在座位上坐好,慕远兮便冲了上来,用一种质疑的表情看着她,说:“真的是你把赵静初背上来的吗?”他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样一个弱质女孩能够把比自己胖许多的赵静初背上五楼的教室。
赵静初笑眯眯的说:“是萧千寻背我上来的,王进和水逸都能作证!”她说到王进的时候,嘴角微微的向上扬着,王进在她口中无非成为她炫耀的资本。
秀逸的王进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无可救药!”凌水逸不满的轻声骂着,静初却笑得更加的甜蜜了,就像捡到了一个天大的馅饼。
此时,受伤的她是大家关心的焦点,她很在意别人是不是注意她。
上晚自习了,千寻感到有些沉闷,独自来到走廊上,抬头望着天空。天,阴沉沉的,欲雨未雨,没有月亮,没有一颗星星,让人感觉很是压抑。
“在看什么?”突然有一个洪亮的声音跑进耳朵来,不用看,她知道一定是何以陌,他的声音很独特,有些沙哑、带着好听的磁性,非常的洪亮。
千寻回头看了看他,他静静地站在她身旁,背对着教室,仰望着天空,朦胧的灯光下,他的脊背挺直,他好像在那里站了很久,在等着某个人的出现,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所以不在乎再等下去。
千寻心里漫上几分欣喜,目光清澈如水,轻轻的说:“在看天。”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天空死气沉沉,有什么好看的?”以陌唇角一抹柔和的浅笑,就像雪山顶上的一朵青莲。
她巧笑一声,说:“心里有了,什么都有了。”
他立马反驳道:“典型的唯心主义,完全与你们现在学习的唯物主义相悖啊——那是不科学的。”
“何以陌——”她回眸注视着他,她的目光好似漫天洒落的阳光,叫以陌笼罩其间,无处可藏。
她认真的说:“我们算不算朋友?”
何以陌的眼中无声漫上一层凉薄如雾的清冷,清冷中又似有幽蓝的火焰灼灼燃烧,半晌,他才说:“什么算不算?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了。难道不是么?”
曾经同在一个学校,只是隔着一层楼,他们俩在她高一整整一年的时间好像是从未相遇过,也许也有偶然擦肩而过的瞬间,只不过是错过了而已。
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
他们就这样站在走廊上,依靠着水泥栏杆,畅所欲言着。
教室里的凌水逸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像是给人打翻了五味瓶,真的不是个滋味。
整个晚自习,她都心神不宁,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下了晚自习,依然萧千寻背着静初下楼,只是在旁边保驾护航的人则多了何以陌、远兮,还有王进,他们一直把他们护送到寝室才离开。
建华学院和文轩高中比邻而居,男生寝室和文轩高中教学大楼遥遥相望。
安顿好赵静初之后,千寻披了一件衣裳,抱着几本书籍独自离开寝室,走到了校园里。
在昏暗的路灯下,那拉长的影子莫名的多出了一丝孤寂,不知影子的主人是否也拥有一颗孤寂的心?
千寻回到了教室,搬出了一张课桌、一把椅子,就着楼道上的灯光打开了书本。
数学,数学——哎——她长长的吐气,老师布置下来的好多题都不会做。定理、公式、、、、、、
背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就是不会运用,无从下手。她在纸上一次一次的演练,一次一次的运算,依然还是不得解。
慢慢的,她被这些难题弄得头晕脑胀,心烦不宁。唉——她叹着气,站起来,双手撑着栏杆望向远处。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不太流畅的箫声,断断续续,仿佛从远处飘来,化作烟,幻着雾,徘徊在校园里,环绕着千寻,千寻依依,箫声也悠悠。
建华学院302室,灯火通明,王进烛光下不停地写着什么,远兮和一个同学洗漱完毕之后,回来盘腿坐在床上摆开了象棋,难分难解的杀将起来。
何以陌坐在窗口在轻轻的吹着竹箫。
感觉又有很久没有碰过这只紫竹箫了,就连以前吹得最好的一支曲子【凤凰台上忆吹箫】也变得生疏起来。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今日竟然又有着吹箫的冲动,像是要借自己的箫声为某个人送去清凉的慰藉。
为谁呢?在这个时侯,万籁俱静,谁还会欣赏他的箫声?谁还会关心他是不是过得快不快乐?谁还会和他一起分享他最爱的曲子?谁还为他默默地守候一种心动?
“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他想,轻轻的抚摸着竹箫,伸了伸右手臂。
这条手臂曾经在一次篮球赛中受过伤,骨折了,现在伤是愈合了,却留下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右手臂一直呈现130度的弯曲,无论怎样使劲都打不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