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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现实般梦境(一)

苏源走在下班常经过的街道。

原本熟悉的街道多了股肃静的感觉。

他想起那天晚上的波浪,一层一层的卷起来像是要裹住他们似的。

他的心里感到一阵惶恐,明明还未到黑夜呢。

现在的时间白天逐渐拉长,太阳,在前方熏黄的阳光将眼前照得通亮,像是副挂在墙上年月已久的旧画的颜色。

旁边路过的一个个行人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这眼神说不上带着什么情绪,反而有一种动物的感觉,无机制的目光。

平常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却感觉如此漫长,就像时间停滞了般。

苏源仔细地观察这熟悉的街道-店铺,长椅,街灯,没有什么特别,和往常一样,越是发现不到特别和改变越是会显得焦躁。

就在他想逃离这个地方时,他在长椅的对面,他右手边的行人道上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孙悦,长款的风衣,高挑的身材,还是那副张扬漂亮的面孔。

她的前方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就像那天夜里看到的那群黑衣人,而这里只有一个,他正对她说着什么,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转移着目光向苏源投来一瞥。

她看到了他,苏源这样确定着。她像是竭力在控制脸上的面部肌肉,眼睛透出兴奋的光彩,而后迅速的低下头。

苏源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这条走不完的路他只看过她,他决定先看看事态再说。

等黑衣男子走了,孙悦立刻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

她说:“好久不见。”然后紧紧的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胸前,苏源僵着身子,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同时他的脑子飞速地思考着。

为什么要说好久不见?为什么她感觉不那么一样呢?她是不是孙悦,还是自己来到另一个时间段,但明明有这些错综的记忆呢?

“我好想你,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孙悦的语气带着甜蜜地说道。

苏源没法拒绝这么温柔的她,他好像感觉到陈曼婷口中所叙述的孙悦学姐,他忽然从心底感觉一股怀念。

他抬起手环抱住她,嗅到她发间的香味。

良久,她抬起头,从他的怀抱中出来,笑靥如花,“我们先离开这,这不安全。”

她拉起他的手开始跑了起来,他跟着她,这时候的他才觉得时光在流动,背后的街道在消失。

周围的场景在转换,像是来到了另一个空间,仿若电影中互通的场景。

古旧略显阴森的别墅里,它外院的围墙竖得高高得,里面有着一片绿色的小树林。

孙悦将苏源带到这里,天已经慢慢变黑了,苏源看见天空中并没有星星,只有一颗圆圆得完美无缺的月亮。

像是待在大棚里一般,和这些树木一样感受最舒适的气候。

孙悦一只手紧紧拉着他,她靠在一棵树木上,闭上了眼睛,用另一只手慢慢地勾勒苏源的面孔,睫毛长长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完美的鼻翼,略薄的嘴唇。

她的嘴唇弯起,露出像是荷花清香一般淡淡令人回味的笑容。她原本锋利的面孔也因这笑容感觉到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感觉。

苏源一边感受着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剔透的手一点一点抚摸自己的感觉,像是带温度的羽毛轻拂着,一边看着她此时的模样。

怀恋,无以言说地深切的怀恋;熟悉,似曾相识地美好的熟悉。

“我以前见过她的。”苏源心里开始无比的确信,他伸出他的手包裹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顿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苏源那双熟悉的眼神,像海水般深邃温柔。

“你还好吗?”她眼中从幸福中回归带了些彷徨。

“失去了一些记忆,不过还是能熟悉你的一切。”他给出安抚性的笑容。

他有些猜到这里不属于他刚来的现实,也许是另一种现实,属于孙悦的。而他所处的现实中的孙悦有着孙悦的记忆但并不完全等同于原本的孙悦。

“你现在应该想到了很多,这里世界看起来如此的精致,但不是你所处的现实世界,而是我的,我精神一直被困住的世界,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大概是你听到我的呼唤吧。”

她思考着,也不是确切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这里危机四伏,连她也无比小心,她怎么忍心让他留在这。

“那我的现实世界中的孙悦到底是谁。”

苏源问着,他不懂真实的她被困在这里,到底现实中被留下得是谁。

“她也是我,只是渐渐被剔除七情的我。”

孙悦眼睛里一片冷静,这诡异的事情真得发生了。

而自己又一次被牺牲了,但无论如何都要走出去,留在那个世界站在苏源的旁边。

现在的苏源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心里能承受的也越来越多,他也相信了孙悦的话,但人怎么会被剥夺了七情呢。

在2022年到底是用什么实现的呢。

如此复杂多变的人又怎么能简单的被划分七情。

就在他想继续去问的时候,别墅里所有房间的灯被打开了,光从树缝之间投来。

小树林里也传来踩在青草的声音。

手里的肌肤冰冷下来,他能感觉出她在害怕。

她说,“我带你先回去。”

她拉着苏源在小树林七拐八绕的来到一间看起来不同于壮阔的别墅的小平房,墙壁的四周脱落了一些白石灰,还爬上了绿色的爬山虎。

有点像恐怖片中荒郊里的鬼屋,苏源有些佩服自己的想象力,都这时候还想出这么可怕的比喻与联想。

孙悦的一只手始终拉着苏源的手。

她踏过前方高低不一的杂草,推开了门。

进去后,苏源才发现里面看起来不像外面的古旧。

木质的桌子,小型的冰箱,棕木的地板,灰色的沙发,凹型的壁炉,干干净净的房间,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一般。

孙悦动作迅速地打开冰箱,“这里面大概有三天的食物,我现在要离开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住着。”

说着,从里边房间拿出黑色的手套戴在手上就出去了。

关门之前说着,“这里比现实还更有危险,而这间房间和这片小树林是我所能所知道最安全的地方,万事谨慎,我尽量赶回。”

“嗯我知道,你小心。我在这等着你。”

这个现实般梦境的世界苏源就像是新生儿一般,他又要一点一点忍耐与熟悉。

但起码现在他知道,他真得是失忆了,而且许多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该好好去想想过去的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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