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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探阵

这一日的早晨,营山上上下下数万名将士在用过早膳之后,全部集结在营寨大门前的校场上等候命令。士兵们列成一个个方队,由带领他们的将军分别检视之后,一队一队离开营寨。姬慷对晏楠和公孙偃简单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狄绒一起跟随白起的步兵队出发了。

白起亲自统领的步兵队中只有少数高级将领才配有马匹,而他却分给姬慷和狄绒一人一匹战马,让这二人一左一右并排骑行于他的两侧。

之前姬慷等人从岩白城来到营山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但那是因为他们抄捷径从山丘直接翻越过去的,且人少行动速度快。现在几万人数还带有物资粮草,行军速度自然会慢很多,而且骑兵队和战车队只能走大道,距离也延长了不少。姬慷估算下来大概要到第三天的下午才能抵达岩白城下。

白起策马走在中间,对他们二人问道:“对于这一仗,不知二位有何想法?”

狄绒见姬慷没作声,就说道:“不管对手是谁有多强大,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凡是与我大秦为敌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敌人来的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让我杀个痛快。”

白起看了看狄绒的神情,似乎有一股躁动想要释放出来的感觉。

姬慷这时说道:“要取得和平,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愿这次不要死太多人。最好在事态变得复杂之前速战速决,从此稳定秦国的东南部边境。”

白起笑道:“有意思,你二位似乎对这场战斗有着不同的期待呢。”

三人直视着前方,远处一片开阔。秦军的队伍正在悄然接近六义军的要塞据点岩白城。

******

岩白城外的石墙阵还在建造,工匠劳役们遍布在城郊的工地上。

一名探子急匆匆地奔上城楼,跪在彭岳和曲盛鑫的面前,说道:“报!西北方哨岗发现秦军的动向,预计将于两日之内抵达岩白城下!”

城楼上的将士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一片哗然。虽然彭岳和曲盛鑫早已有所准备,但两日之内即将抵达的速度未免来得太突然,仍然感到惊讶不已。

彭岳随即问道:“秦军数量有多少?”

探子回答道:“约有四万人,其中包括重甲骑兵,秦弩兵以及战车部队。”

彭岳惊道:“有这么多重型部队,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四万人的部队虽然称不上是大军,但数量也不少,怎么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岩白城附近的关隘都没有收到秦国发兵的情报啊。”

曲盛鑫思索着说道:“或许秦军在这附近有隐秘的屯兵处也说不定。否则怎么会两日之内便可抵达。”

彭岳用手托住下巴,说道:“立即派人去查探,循着秦军来路的方向找出他们的发兵地点。”

探子答道:“诺!”

探子转身正欲离去,却又被彭岳叫住,问道:“慢着,对方的主将是哪一位?”

探子又说道:“看对方行军中打的番号,应该是秦将白起。”

“白起……”彭岳暗自念叨。

曲盛鑫说道:“听说这个白起在秦国颇有名气,不过其实力谋略究竟有多厉害却很少有人见识过。彭将军对此人熟悉吗?”

彭岳说道:“当年我还在秦国的时候与他曾有过数面之缘。那时我们都还身份低微,看不出他有些什么本事。不过在我映像中此人城府很深,旁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彭岳命令探子立刻回到前线去传信并继续观察秦军的行动。

曲盛鑫对城楼上的将士们说道:“诸位,秦军就要兵临城下了,这是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我墨家弟子在此承诺,必定会尽全力保住城池,保住城中千千万万名百姓的生命!这次秦军只有四万人而已,望诸位能够同心协力,一同坚守并击退敌人!”

岩白城的将士们听说秦军只来了四万人,再加上城中有墨家之人相助,都觉得这一仗胜算很大。曲盛鑫得以一呼百应,霎时间岩白城中上下将士们士气高涨。随即曲盛鑫又下令让所有的工匠们于当天旁晚停止建筑工作,全部撤回城内。而当晚就让士兵们驻扎进入石墙阵中。

*******

白起的部队行军速度比姬慷预计中的要快一些,第二晚的时候已经离岩白城不远了。只是天色已黑,再继续赶路奔至城下的话士兵必将疲劳不堪。于是白起下令就地扎营休息,天明五更时做饭,吃过早饭之后就立刻出发攻城。

当晚白起和所有将领围坐在篝火旁用餐。

白起再次向姬慷问道:“我从朝中发兵过来之前,接到的指令是要赶在那个石墙阵建好之前发动进攻。那么你给我说说这石墙阵现在已经修筑到什么地步了?”

姬慷说道:“石墙阵像一个圆形一样建筑在城外,包围着岩白城的四个城门。无论我们从哪个方向进攻都要先攻打这个石阵。如果我们把兵力分散,从四面分别进攻的话,那就正中对手下怀。这样只会削弱我军的兵力,而且对方更容易防守。因此我之前便提议将兵力集中于一处强攻,在石墙阵只修好一半的情况下,突破到城门口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白起应道:“嗯,你的想法跟我差不多。明天一早我会先派一队人马试一下强攻石阵,看看它到底有多厉害,能否抵挡得住我大秦铁骑的威力。”

******

第二天早晨,岩白城内的议事厅里,前方探子连夜兼程带回来重要情报。

探子向彭岳汇报道:“启禀将军,我们已经探明秦军的发兵地点了。秦军有一处兵营隐藏在岩白城西北方向的山丘地带之中,他们称之为营山!”

彭岳说道:“营山?秦国竟然在这种地势之中还有一座隐藏的兵营,连我都不曾听说过。看来这位皇帝对边境的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啊。”随后他又向探子问道:“如今营山之中又是什么状况?”

探子答道:“营山之中的兵力几乎倾巢而出,只有三千多名士兵留守在内!”

曲盛鑫赞道:“彭将军的部队果然消息灵通,情报效率比普通的探子要快上许多啊。”

彭岳说道:“只有三千名士兵留守,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

正在彭岳思考的时候,门外又一名探子来报。

“报告将军,白起的部队已经到达距城只有二十里地的位置!”

彭岳冷哼一声道:“来得好快!”

曲盛鑫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说道:“都不必惊慌,只要按照我墨门事先部署好的方法,莫说四万秦军,即便有四十万秦军来攻也能守住这座城池。”说完他带着两名墨家弟子走出了议事厅。

曲盛鑫带着墨家弟子来到城楼上镇定地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城墙外早已部署好的阵型。每一排石墙的背后都布有一排士兵,有的持长戈,有的持弓箭,还有的持巨大盾牌封堵在每一排石墙的断裂处。从高处来看,进入这个石墙阵之后其实只有几条早已规划好的路可以通行,而从地面的外围看过去却会感觉里面有很多条通道。

等了没多久,曲盛鑫在城墙上已经能看见远处扬起的尘土,白起的部队正在快速逼近。

******

顷刻间,白起率领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岩白城外的郊区,离石墙阵还有几里远的时候停了下来。白起将部队以一字长蛇阵排开,在中军位置竖起秦国的大旗,奏响巨大的号角,擂动战鼓,一时间声响大作气势汹涌。

“将军,请问是否要派信使至城门下与对方通报?”一名副将问道。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白起手一挥,说道:“对方既然已经摆出这种防御的架势了,说明完全没有交涉的余地。传令下去,令骑兵部队率先冲阵,将石墙阵里的守军先冲散!再让先锋部队的八千步兵杀进去!”

沉重的战鼓一声声闷在将士的心中,响彻这片大地的号角更是让人心中感到焦躁不已。

站在前排的将领奋力挥动着令旗,示意骑兵队开始冲锋。两千轻骑和两千重骑分别从阵型的左右两侧飞奔而出,扬起一阵厚重的尘土。战鼓声,号角声,冲锋的叫喊声,马蹄和铠甲兵器的碰撞声从郊外的石墙阵一直传到城楼上众人的耳中。

岩白之战彻底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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