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刀山下油锅第二十四日星期五多云
女孩离开后，我躺倒在这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话说这家伙也真的会享受，整张大床一躺下身体立刻凹了进去，周围柔软的被子包裹着你，即使你一点都不疲倦，也不自觉地会进入梦乡。
我闭上眼睛呼唤潜，只见远处的黑暗处有一个光点，而这光点越来越大，直至将我吞并。
眼前出现了一片虚无，潜盘腿坐在一边，周身的篮芒化成那巨猩与影子的模样，见我来了，一挥手，篮芒尽数收进体内。
我也盘腿坐在潜身边，只听见他说，
“难得的休息一下，不想让精神也放松放松么？”
“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要休息的话怎么着也得等找到正哥他们的时候再休息。”
潜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确遇到麻烦了，有没有减员我不清楚，但既然转移了据点，那就说明遇到的麻烦肯定不小。先前的位置也在你所得到的那张地图上，等明天修整好了，就赶紧去找他们吧。”
我点点头，说不担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担心我现在也不可能飞过去，所以说还是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再作打算。
“对了小子，我们遇到的那个巨猩，在我处理它的记忆碎片的时候，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说罢，只见潜的周身泛起庞大的篮芒，一瞬之间将我们两人包裹了进去。
只见那些篮芒逐渐化成方方正正的建筑，并且幻化出很多人！我打量了这个房间几眼，见到中间有一个很大型的玻璃容器，里面装满了液体，从中延伸出的管子分别插进周围很多小型的容器之中，周围还有像是医生的人在忙碌的走动。
我仔细地看着这群人，这时有一个拿着文件的家伙从边上靠近，胸口衣服上的标志一闪而过。我突然一个机灵，感觉这个标志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便马上叫住了潜。
潜一挥手，画面定格在那人靠近时的样子。他们都穿着同样的防化服，防化服上的帽子罩紧头部，面部带着口罩与防护镜，遮的严严实实，根本就分辨不出这人的长相。
潜伸出双手，左右一拉，那标志立刻被放大。我仔细地看向那人胸口的标志，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愈来愈强烈，但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我抓了抓脑袋，凑近了去观察，这个标志大体上还是可以分辨出来，但下面的一行文字就模糊不清了，我一时忘记了这并不是真实的，将手探了过去，直至手穿过了那人的身体才反应过来。
“没事，想不起来慢慢想，这个标志我们的确在哪里见到过，说不定一会儿就想起来了，我们先往下看，有意思的在后面呢！”
潜一个指响，那些人即刻恢复走动，这时一旁的一个容器缓缓打开，里面浓厚的雾气翻滚出来掩盖了容器之中的事物，待雾气慢慢散发，稍微缓和，那容器之中竟然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轮廓！
我以为是我看花眼了，想叫潜停下。这眼前的事物却突然散开又变回了蓝色的雾气，缥缈的蓝色雾气又快速凝结，变成了一个大屋子。
这屋子里的事物却不同于刚才，刚才那里像是个实验室，可这里却像是个维修房。从这个巨猩的视角可以看到，这里的人也穿戴的非常严实，只不过换了一身工作服，在离得比较近的人身上可以看到，这工作服的胸口上也有跟刚才一样的标志！
从这巨猩的视角来看，似乎有人在这巨猩的腹部忙活着些什么，周围火花四溅。
过了一阵，这巨猩的视角开始变换，似乎是这张床斜立起来。而我却被这眼前的事物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巨猩的对面也有躺在床上的巨猩，正在被一旁带着面罩的人组装身上的装甲，冰冷无神的红色眸子一动不动，却无形的透露着森森杀气，与它对视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由于视角的局限性太大，眼前只能分辨出对面有三只巨猩，都分别在组装重型装甲，机器声音大而嘈杂，带着面罩的人看不出是否有在交流，也听不清楚再交流些什么。
虽然我已想到不可能就这一只巨猩，但也没敢想过能有这么多，这简直就是在打造一批没有头脑，没有思想，没有痛苦，灭绝人性的傀儡军团！
这些家伙的企图是什么？当然自然不会是好目的，那么这病毒的爆发又与这群人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中缠绕，但是线索又太少，不足以分辨这事情的原委与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面前蓝色雾气又一变，转为了一片废墟，前面突然幻化出来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他们持有重型火器，正在朝着这边倾斜弹雨。他们边打边退，而且行动有来有回，看得出来是受过特殊的训练。
而从这个巨猩的视角来看，我发现一共有五只巨猩，都是左臂横在身前，粗大的胳膊加上厚重的装甲阻挡了大部分子弹对身体的攻击。但是它们所处的地势较低，一直都在挨打吃亏。剩下的那支右手与双腿在艰难的向上挪动。
而在它移动的过程中，我看见地上横七八竖的躺着很多死去的感染丧尸和被改造丧尸，但最多的却是人类。
看来这一仗打的并不是很顺利，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上面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就可以将这五只巨猩也一同歼灭了，我也为这群人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上方一枚火箭弹打下来，命中了一个只剩下右臂的巨猩，那家伙即刻停止了动作，庞大的身体冒着黑烟向后翻滚而去。
而在最前面的一只巨猩，似乎触到了地雷，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家伙的下半身被炸得粉碎，被炸飞的上半身正好撞在我所看的这只巨猩身上，巨大的身躯加上爆炸的冲击力，一瞬间将这只巨猩撞倒，与它一起向后滚去。
虽然看起来这群人已经杀死了这波强大的尸潮，但是我心里却一直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但是总觉得这事儿远没有这么简单。
这只巨猩的某个地方似乎是坏掉了，倒在地上，视角也是倒着的，一闪一闪似接触不严而且模糊不清。弹雨继续倾泻在那两只还在苦苦坚持的巨猩身上，当然最后也不敌，尸体滚落下来，成为了尸堆中的一员。
枪声渐渐平息下来，从这个视角可以看到，那群人下到了坑里，并且队形整齐举枪缓缓移动过来，每路过一只巨猩都在其脑袋上补枪，最终走到了这只巨猩面前。
为首的那个人拉下面罩，露出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下巴上带着些许胡茬，眼神锐利表情庄严，刚毅的面颊上有一道伤疤，制服衣袖上带着一张刻有高傲雄鹰的银色徽章。看来这家伙应该就是这群人的指挥官。
他表情冷漠的将枪抵在了这只巨猩的脑袋上，扳机在即将被扣动的那一刹那，身后却突然想起了他队员们的惨叫！
我看见这尸体堆之中忽然飞出了好几只影子，心中暗叫不妙。这为首的指挥官脸色一变，向后转身，可刚转了一半，肚子就已经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他倒下身躯，却仍还有一口气在，可他的队员们却都已经身首异处被分尸而食。
这些事情从头到尾才不过几秒钟，指挥官一脸的难以置信愣在了当场，待他反应过来时，就像疯了一样咆哮着开枪乱扫那几只影子。
影子的身形小巧敏捷，左蹦右窜的闪避，脚点之处尽是火花迸射，而指挥官的身体遭到了重创，连枪都举不稳，也根本就伤不到那些影子分毫。
没过多久他枪中的子弹便打得精光，那些影子见威胁已经消除，便陆陆续续的将他包围，并且逐渐缩小包围圈。
这时我注意到，有个最大个儿的影子站在高处紧紧注视着这里。
指挥官不是谁都能当的上的，而他也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包围圈渐渐缩小，指挥官拖动身体移动到一个残墙下，背抵着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注射器，扎在自己腿上。
他眼神锋芒的扫视这群索命鬼。
这时包围圈越缩越小，有几只已经凑的比较了。这位指挥官眼神一瞪，令人骨寒的杀气赫然而出，只见他看准时机抽出匕首，对着一只正朝他扑来的影子就刺了下去，匕首锋芒的利刃刺进了那只影子的右眼，从它的后脑穿出，不动了。
只见他身形回转，将那影子甩飞，正好撞上另一只朝他飞来的影子。紧接着拉开一枚手榴弹，扔在自己脚下，纵声一跃攀上残墙就翻了过去。
伴随着爆炸声，残墙另一面硝烟弥漫，从中飞出了两只影子的尸体。那位指挥官靠在墙的另一面气喘吁吁，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整个下身！
难以想象，在受了致命伤之后，还能有这种速度，在一瞬之间杀掉四只影子，而我拼上命也才不过险胜了一只。
“他那根注射器里面，应该是盐酸吗啡之类的镇痛药物。”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对我说道，
这时那只最大的影子站在高处发出了阵阵类似婴儿哭声一般的喊叫，凄厉又刺耳，让人听了立刻毛骨悚然，心生烦躁。
这群影子听后一愣，竟逐渐分散开来。指挥官一手紧紧捂着肚子，一面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变化，但那么大的伤口，就算淌血也快淌死了。
站在高处的大影子一声短促的叫喊，只见两只影子一前一右同时发起进攻，指挥官眼疾手快就地一个翻滚，一只影子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但任凭他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躲过了头顶的致命一击，但他腹部的伤口却被另一只影子狠狠的又来了一爪子。这一次，他连肠子都一并淌了出来！
人的生命力与求生的欲望是非常旺盛且顽强的，但坚如磐石的意志才是人类最坚不可摧的无形力量！
只见那指挥官一个飞扑，倒在离他最近的队员尸体旁边，捡起地上的步枪起身就是一阵猛打，面前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影子们一只接一只的倒了下去。
但我总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视线一扫头皮便开始发麻，那只站在高处的大影子不见了！
与此同时，在那指挥官身后一道黑影闪过，没有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带起一丝尘土，突然就出现在了指挥官的身旁，没等那指挥官反应过来，他那持枪的胳膊与吐着火舌的步枪就一齐变成了两截，在指挥官茫然的眼神中，那长长的，利刃般的大爪子便穿透了这位指挥官的咽喉，那冉冉生辉的银色雄鹰徽章，也在殷红的血泊中被浸为猩红之色。
那影子抽出爪子横向一挥，他的人头从身体上滚落，正巧与我和潜对视，脸上带着不甘于惊讶，双眼圆瞪死不瞑目，他的身体也被一哄而上的影子们分食的精光。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心里骇然大惊，久久不敢去相信。但内心却也不自觉地黯然失神，矛盾的我似乎是想到了这一幕。
心里的滋味极其难受，看着这位为人类而战的伟大战士被围攻惨死，我的怒火伴随着悲愤在心低逐渐发酵，恨不得冲进去按住那只大影子，就这样把它的头骨捏的粉碎。
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我浑身发抖紧盯着只大影子，拳头攥的紧紧的。这时感到潜在拍我的肩膀，
“小子，别生气了，生气也没有用，若现在的我们碰上那只大影子也同样是对它束手无策，就算是逃跑也得倾尽全力。但我们永远都不会只局限于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虽然潜都提前看过这些，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语气之中也掺杂着怒火。毕竟我们两个人是相连的，不论情绪还是什么，我们都是有完完全全，切切实实的相同感觉。
那影子的可怕我是见识过的，而且那场令人心悸的殊死搏斗还就发生在昨天早上，虽然我只能用冷兵器与其对抗，但也是差不点儿就丢了小命儿。
这东西的战斗智商极高，懂得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打，伺机而动，不恋战不慌神，若被重火器压制，它则躲避起来，知道此物厉害，便等待时机，待敌人放松警惕以为它已经遁地而逃，却又突然杀个回马枪，即使没能杀死目标，也能将对方手中的利器抢夺而走。打到一下我就赚，一击落空我也不亏，而且每次发动攻击都是瞅准要害，即使没有一击毙命，也能重创对手，从而拉大差距！
这种家伙是真的防不胜防，而且我所遭遇的只有一只，像是这样来了七八个一大群，我还没有这指挥官来的勇猛刚烈，只能两眼一闭等死了。
“这家伙虽然很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对付！”
身后的潜走过来，我面前的蓝色雾气幻化成为一只影子，应该是昨天早上我所杀死的那只，在战斗中被潜记录了下来。
这东西伏在地上，体长一米左右，双臂的长度却与身体不成比例，尤其是那双厚实的手掌，从中伸出的利爪竟有半尺来长。后腿关节扭曲蜷缩，脚掌宽大，身体小而灵活，极大的增强了它的弹跳能力，与其说是弹跳，倒还不如说是短距离的飞行。面部似人脸，眼睛却是小的可怜。
“这个影子的嗅觉非常的灵敏，能区分人与丧尸的气味，但与此的代价却是，它的视觉几乎全部丧失，而且病毒变种属于爆发型，就是说所能储存的能量很少，病毒因子的再造速度也赶不上它所消耗的速度。战斗的时间越长对它的情况就越不利，那么露出破绽也是迟早的。”
“原来是这样。”
我点头道，
“那它的原型也是人么？呃，我说的是，它们也是被那群人所改造过的么？”
“这个尚且还不太清楚，但也是说不准的事儿，我们能发现它的弱点，别人自然也会发现，甚至依靠他们的科技就可以直接忽视掉这些弱点从而进行单方面的抓捕。”
潜托着下巴顿了顿，
“但不论怎么说，至少我们遇上的这只百分之百没有被改造过，刚刚巨猩记忆里那只大的就不太好说了。”
又听潜话锋一转，
“但这家伙的确是个人，病毒的变种改造了它很多地方，但人类的特征从它那畸形的骨骼中可以看的出来。”
我俯下身去仔细的打量这个影子，正如潜所说的，它鼻子的鼻梁很高，而且鼻翼宽大厚实。不过既然知道了这家伙的弱点，下回若是再遇上起码不会像是昨天一样盲人乱挥拳了。
“不过你要知道，时光，这病毒无时无刻都在进化，你看刚才那只大影子能命令那些小影子，这就是进化所得到的能力，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这！”
潜顿了顿，
“但是更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些变种进化到了人类的智商甚至更高，了解了人类的习性。凭借它们比人类强健的多的身体与头脑，人类，有可能会永远消失在这个星球。”
“也许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绝对会去阻止，即使没了命。但是潜，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万事都有其核心！”
我蹲在地上回头看向潜，
“无论它们的智商进化到哪个程度，他们也总会有个领袖。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虽然直捣黄龙肯定不会简单，但不试试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不成功便成仁。”
“哈，真不知道你小子是笨蛋，还是天才。”
“切，乐观点儿，潜。我们的路还长着呢！绝对不能走到一半儿的时候死了。哎？对了！”
我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第一段记忆中的最后，那个容器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轮廓，随后这段记忆便终止变成了第二段。
我赶忙让潜再把那段记忆重新放一遍，并且在最后让潜定格住了那个画面。
潜一脸莫名其妙的打量了我几眼，顺着我的视线和我一同看去。
我跟潜都盯着看了好久，却也都看不出什么头绪，毕竟我们的线索太少了，仅凭这点记忆碎片，连人家的皮毛都了解不全。
良久，我对身后的潜说道，
“其他的我们现在不可能了解得到，但这个女人绝对不再是个人了！”
却听潜干笑了一声，
“那可不一定哦，小子。你觉得我们算是什么呢？人？丧尸？病毒变种？”
听潜这么说，我立刻张口回答道
“当然是……”
说到这我心里也不禁犯嘀咕，我还算是个人类么？难道我是个拥有自主意识的丧尸？这点我肯定不会接受，也绝对不会是这样。那么病毒变种？这倒是有点儿类似，但也不是太那么的准确，只能限制于人类与丧尸之间的病毒变种？！也不对，病毒的变种是基于丧尸之上的，在人类与丧尸之间不可能会出现类似我这样的奇葩，那我究竟是个什么？
其实我很想说我是个人，这不难而我也的确是，但却又不是那么的准确。一时间去思考对自己的定义，本来不是件很难的事情，但深入思考，让人不禁觉得似乎是被孤立了一样。
这时潜走过来用胳膊肘捣了我一下，
“这点问题还不至于纠结成这样吧，无论我们是什么，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救出妹妹。不先把妹妹救出来，什么都是扯淡，连这点我们都做不到，倒还不如去死了。那个女孩来叫你去吃饭了，你先回到现实世界，等找到队伍我们再进行精神训练吧。”
“啥？”
我没听懂问潜道，
“我说那个女孩子来叫你吃饭了，你赶紧醒过来去找汽油吧，等找到队伍好好休息的时候我们在做精神训练，去吧，别等那女孩以为你休克了再给你扎一针。”
“啊，这样啊。”
我闭上眼睛，凝神聚气，却又听潜说道，
“哎对了，不要让那女孩再给你注射那种药物了，虽然作用不大，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清理起来怪麻烦的。我昨天跟你说的，一个宿主的身体不容许出现两个病毒因子，如果非要这样后果你也知道，而这个抗体本身也是一种病毒，不过它太弱了，在病毒因子最初期的时候似乎能管点用，但也不要让她给你注射了，好了你快去吧，她急的团团转都快哭了，而且我感觉她好像要给你扎针了。快去快去！”
“我操，又哭？”
准备离开精神世界的我忍不住吐槽了句。
眼前的光点逐渐变大，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响起，从模糊到清楚。
只感觉融融在我身边先是掐了掐人中，又锤起我的胸口，嘴里呜呜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又哭了，随后她又在一旁不知道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逐渐将眼睛睁开，外面天已经亮了，不过今天似乎是多云，显得清晨也昏昏沉沉的，融融在一旁的医药箱里慌乱的翻找着什么，一边还用袖子擦自己的脸。
虽然我的精神很清醒，但身体还是处于睡眠的状态，一起来就觉得喉咙干涩，四肢瘫软。我叫了一声融融，她听了一愣，马上转头看向我，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
我心想你怎么又哭，只见她扔下手中的注射器，一把抱住了我！
这倒是给我吓了一跳，她哭哭唧唧的抱着我，含糊不清的说了些话，我听后淡然一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对她说道，
“不好意思哈，我这人只要睡着了，就是雷打不动天塌不醒，就算你用那两个能放电的熨斗，那个东西叫…叫…叫什么来着？”
“心脏起搏器。”
“啊对，起搏器。用它在我胸口来两下，我都得翻个身，说句梦话告诉你‘不够劲儿’！”
融融起身擦了擦脸，抽着鼻涕对我道，
“电不死你！你还好吧？走吧，下楼吃饭。”
她见我点头，伸手拉起我就要离开，我拿起我放在墙角的猎枪，又摸了摸腰间的折叠铲，与融融一起来到了楼下。
“自从你救了她之后，她就已经把你当成依靠了，小子！”
潜突然对我说了这么句话，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依靠怎么感觉有点别扭啊。但这时的我已经被那一桌子饭菜吸引过去了。
虽说样式不是很多，而且有的坏掉被扔了，但融融还是做了一桌子，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闻到饭的香味肚里的蛔虫都不安分了。
我走到饭桌旁拉开椅子，请融融入座，她坐好之后我手住撑桌子一个空翻正好落到对面的椅子中，抓起勺子就准备开吃。
融融伸手敲了我脑袋一下，说道，
“去洗手去。”
“我不是刚洗了嘛。”
说完我直接上手就抓。
融融又打了我一下手背，
“什么时候洗的，在梦里洗的啊，快去。”
我没办法，只好去洗了一下手，回来融融递给我一条手帕，我没有接，手在裤子上抹了两把，坐下的同时就塞满了嘴。
“看你猴急那样，哈哈。”
吃了五大碗饭，可能是真的饿急了，吃完之后撑得我瘫在椅子上揉着肚子不敢动。
女孩一边收拾一边说我，
“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像有人跟你抢似得，告诉你慢点吃你不听，这样对胃肠很不好的。喏，喝点水。”
说罢，将水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立刻摆摆手，我的肚子已经彻底装不下任何东西了，再装非得爆不可。
“我们这一顿吃的好多，还剩下一点晚上吃吧，再就是那些罐头和牛肉干了。”
我揉着肚子说道，
“没事，融融。我觉得这一顿能顶我一个星期，那些罐头啥的就留着明天路上吃吧，我一会要去找汽油，如果幸运能路过超市，那我们就发达了！哈哈。”
融融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就知道吃。”
我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顺气，打了好几个饱嗝。吃饭的时候融融还问我她手艺怎样，我狼吞虎咽的一通大吃根本就没细品。不过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坐在椅子上看着融融在忙碌洗刷的背影，不禁内心深处升起一种很安定的感觉，很惬意很温馨，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就容易让人深陷泥沼，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想就这样一直活下去。
但安宁也只有眼前的安宁，这只是暂时的，全世界爆发了病毒，外面一群饥饿的野鬼到处抓捕啃食活人，还有那些摸不清底细的混蛋人渣们改造的变种，而我们还能在这里安宁多久呢？
就像曾经我念高中的时候有一位老师说过的那样，人类是惰性群体，胖子会觉得瘦下来很难，却不会觉得瘦子变胖也很难，因为只要躺着吃就可以了，而减肥却要出去运动，懒得运动所以觉得很难。
也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摊在椅子上，手里握着猎枪。回想起高中时代，心里的惆怅尽化作那个人。
在这荒芜凋敝，满身疮痍的星球上，你是否安好？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