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的学生不断地窃窃私语,在两人耳边回响。两人却如同局外人一样漫步在城堡中。行至楼梯口,依风抬头往上看,心想,世界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些纵横交错的阶梯并不像小说中描述的一样,能够按照一定规律移动。
老头笑了笑说道:“要做到小说里的一样,是很难想象的事情。这里的魔法比小说里描述的能厉害一百倍。但动力问题永远是难题,要支撑整栋建筑的日夜变动,需要庞大而持久的动力。古法里倒有这种记载,不过没有人找到并接触过,估计成神了,应该能行。而外面的那些小船,只是湖中养殖魔兽的功劳。”
“很矛盾,那些会动的照片又怎样解释?”
“会动的照片是因为寄居了灵魂在里面,不一定需要本人的灵魂,残缺的也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很轻,轻到只感觉到唇形在动一般。
依风周身不禁起了阵阵凉意,用人的灵魂使照片里面的人物活动,那么这些照片肯定有过一段黑暗时期。风靡的背后,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玩意。自此之后,老头一直对照片的事情绝口不提。她知道这已经犯了禁忌,有人不允许提这一段历史,自然的,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也销毁剩下点皮毛了。
她不解,老头看上去不像是守规矩的人,为什么会如此顾忌?
老头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里大部分学生都有这个通病,告诫道:“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强者,我只是其中一位,双拳难敌四方,所以言行还是谨慎为好。我不与你说,是因为你必须到达某一阶段知道才是最好的。”
依风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大人经常说,我是为你好,其实究竟是不是为他好,需要看人的。”
老头语气有些急促地道:“有一种药剂叫诚意,效果和吐真剂一样强悍,只有到达五阶,而且意志坚定的人才有资格听到真实的历史。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她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即使她再好奇,也不会知道真实的历史是什么。只好,顺其自然吧。
他们没有去往楼上,而是走出城堡,来到另外一栋建筑前。此处建筑没有城堡的宏伟庞大,但也没差到哪里去。结合西方的中式建筑,建筑顶部是宝蓝色的瓦片,墙体铺有白色瓷砖,瓷砖上烙有各不相同的图案,她看不懂,可是依然能感受到上面散发出强烈的气息。直觉告诉她,一旦没有得到通行而靠近,不是变成死尸就是变成烤鸡级别的存在。
依风沉思着,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高达五米的书架,建筑内部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一倍。她站在原地,有种一眼望不到尽头错觉,全是书、书、书。墙上的壁灯亮了,一瞬间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眨眨眼适应了一下。依风走近点细看,发现火焰的颜色很亮,夜晚“挑灯看书”也完全没有问题。让她奇怪的是,所有火焰全都是漂浮在空中,没有支架在下面撑着。不过瞬间意识到,这可能是魔法的一种了。笑了笑,继续跟在老头后面,老头笑吟吟地道:“你现在才三岁,而学院只招收八岁以上的学生,不能为你破例了,所以你只能屈就在这里做个小小的书童。”
她打量层层书籍,心里欣悦,笑着说:“最少有瓦遮头,我不会强求更舒服的环境。”
“看来你生前的境况不太好。”老头摸摸她枯黄的头发,“要好好补补营养,手感真糟糕。”
“生前的家庭是强权之家,但他们只把我当成棋子。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自己出来拼搏了。垃圾堆都睡过,还会在乎这个吗?至于头发,你每天送我几桶牛奶如何?”
老头的一边胡子扬起,“丫头真懂得利用资源。”
依风摊摊手,随口掰道:“资源管理学读过点皮毛。”嘟起的小嘴,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模样特别古灵精怪,引得老头抖着肩膀发笑。
“老爷子我很厚道的,怎会真的让你睡地板。跟我来。”
她跟着老头后头,可是心思已经飘在满满的书架上,消磨时间的好东西。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把这里巨量的知识吞入脑中。
老头推开大门相对方向的木门,里面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中国式庭院,朱红木柱,曲折回廊,鲜花开满遍地,混合各种好闻的花香,穿过这段路后。依风嗅了嗅手心,连身上都染上一阵清香似的。
老头指着右边一间房子说:“你以后就住那里,这里是我老伴的住处,记得不要弄得乌烟瘴气了。不然我交代不了,我的住处是校长对面的别墅,你以后自然会清楚。”
他又吩咐道:“每天八点之前出现在图书馆内,迟于这个时间就不要出来了。晚上图书馆关门,这扇门又会出现。反正就是,大门关了,那扇门从外面能开。大门开了,那扇门就是隐形和不可触碰的。一定切记,保密工作要做好。”
依风点点头,侧着头提醒道:“我刚才叫你送牛奶过来是真的,还要买点食物给我煮食,我习惯吃自己准备的食物。”
老头眼中刹那间爆发精光,用手掌抹抹嘴角的唾液:“丫头,把我那份也准备了吧,我提供食材,你做厨师抵债。”
“一言为定,我们来钩手指吧。”依风伸出尾指,示意老头也伸出手指拉钩。
“丫头,你穿来之前应该也老大不小了吧,还玩这么幼稚的宣誓仪式。”
“我穿过来的时候才十八岁,反正我不管,你拉不拉,不拉就算了。”依风转过身子,念道:“哎呀,我擅长的宫保鸡丁、红烧肉,糖醋鲤鱼什么的,还有法国普鲁旺鱼汤,德国醋包菜,意大利披萨等这些菜式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老头边听边吞咽口水,脱口而出:“我答应了。”
依风拉起他的尾指说:“勾勾勾,反悔的是小狗,反悔的还要附赠负债人一亿紫晶和以后每吃到好菜肴都会被啃死。”依风笑得满脸春风,刚才老头在说了什么,“他提供食材,她做厨师抵债吧”。那么需要抵什么样债,这个值得深究。
“毒,真毒,这个誓言痛得老子心脏滴血。试想当年,老子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出得了厅堂,唯一死穴就是入不了厨房。学校的专业厨师弄出来的东西,比狗屎还不如,都不知道这千年我是怎样熬过去的。”老头用衣袖去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无比感叹道。
依风打了个呵欠,没有听清他最后一句话,要不然,她一定会惊讶得下巴掉到地上去了。她眼角噙着眼泪,说道:“我去洗澡睡觉了,明天准备食材的时候,顺便给我弄点适合的衣服。”
老头跟她道别后,跳着芭蕾舞离开,幸福的喃喃自语:“终于要摆脱非人的生活了,老头子我今天捡到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