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正常吗?之前的人,都会起几个泡,现在丢下水就立即沉下去,连水花也没有一个,太古怪了。”负责捆绑的人略微担忧地说道。
另一人拍拍他的胸膛,劝道:“淡定点,一个三岁的小孩,恐怕连水都没有碰过,绑着还能游上来不成?”
他还有些于心不忍地看了看湖中的情况,轻声问道:“这样对一个三岁小孩,是不是过分了点。”
“呸,梅特萝既然愿意做中间人,你以为背后的人还能是谁?接受了这份工作,做好它就行,别想太多的。”他称兄道弟地拍拍那人的肩膀,“我说你呀,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弄什么可怜之心,回去洗洗睡吧!”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迅速划船靠岸,鬼祟的看看四周,快速溜走。
过了五分钟后,湖中爬上来一道狼狈的人影,头发凌乱不堪,贴在脸颊上,充血的眼睛狰狞地盯着前方。手臂刚支撑起身体的时候,却无力地倒下了。不断从嘴和鼻子中咳出水来,然后,一口逆血溢上喉咙,喷了出来。
依风躺在草地上大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想到刚才在水底快要窒息死亡的时候,她没有惊慌的感觉,只是觉得如果不能以牙还牙,她白白虚长了十多年。
这具身体太脆弱了,当她强迫手臂翻转到前面时,臼位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憋不住气。后用嘴撕扯咬绳子,艰难地把绳结打开,沉到水底下二十多米的地方时,光线慢慢暗下来,她脚上还绑着一块石头,下沉的速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快的。
但因为石头很轻易地被她甩下,所以能通过手臂和双脚齐用力浮上水面,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后,又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了才游去岸边。
翻身躺在地上,呼吸渐渐紊乱,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她把最后一口水呛出鼻腔。树上的叶子从稀疏到浓密,然后白蒙蒙一片。在白光中,突然出现一张模糊的脸孔,在耳边喊着什么,可她现在听到什么声音都像被处理过一样,全部成了嗡鸣声。
那人抱起她,温暖的感觉让她缩缩身子靠近点,依风能感觉到是一位小少年的身躯,其余的再也不知道了,因为她已经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身体恢复知觉醒来时,虚弱的感觉让她不愿意睁开眼睛,感受身下柔软床垫的同时庆幸自己得救了。
脑袋昏沉沉的胀痛还是迫使她打开双眼,跃入眼睑的是腹黑大叔的温暖关怀眼神,“要喝水吗?”
她吞吞口水,才察觉自己嘴里已经分泌不出唾液,喉咙传来阵阵的灼热感,轻轻“嗯”了一声。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温水递到她的唇边。
依风本想抬手去接,只是手臂使不上里,不听使唤似的,只能凑近杯口,让大叔喂她。
“是吃点东西,还是继续休息一下。”顾逸蓝用平缓低沉的语气对她说。
依风微微垂首,心里却想着晕倒前的情景,对他摇摇头,“我想再躺一会。”
顾逸蓝松了口气似的,对她说:“那就多躺一会吧,我到饭堂拿了点稀粥给你。正在火上热着,要吃就喊我吧。”
她在顾逸蓝的协助下,重新躺回床上,颊上微红,轻轻地说:“谢谢大叔。”
顾逸蓝对她浅浅一笑,帮她盖上被子,“不用谢,救你的人不是我。”
点点头表示她明白的,然后问:“他人在哪里,我想道谢。”
他沉默了一会说:“不用谢他,小子他贪玩才去了那里,结果见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湿漉漉的倒在地上,居然还嫌麻烦不救你的。”
依风不再追问,很明显救她的人不太想别人知道他是谁,或者更可能是,这人是高人子弟,不想有人烦扰。她捏捏被子的边缘,有些事情,欠下的是要还的,这个人情,总有一天她会报答的。
顾逸蓝见她皱起的小脸,也猜到她在纠结什么,轻揉她额前的刘海,“专心再睡一会,醒了我要问你些事情。”
她点点头,又慌忙摇摇头,“图书馆我还没有关。”
他拿出一块与她怀中差不多模样的木头,晃了晃,“放心吧,我有从外面上锁的钥匙。”
依风舒服地闭上眼睛,什么事情也不用烦了。
倒头又睡了很久,把骨头都睡酸了才悠悠醒来。
伸伸懒腰,打个呵欠,人完全清醒过来。头左右转了转,打量房间,清新又带点小女人。布置这个房间的人很对她胃口,全是简洁的颜色,没有多余的摆件,只有几盘植物放在窗台上,青翠逼人的颜色,让看到的人会不自觉的心情愉悦起来。
顾逸蓝就在窗边的办公桌工作,这是唯一与房间布置大相径庭的地方,黑色的桌子,怎么看都觉得与房间不协调。
她开口问道:“叔叔,你忙吗?”
正在认真审阅资料的顾逸蓝抬起头,看到依风已经坐起来,靠在床沿上。对她微笑道:“我不忙,只是在看点几年后要在这里举行的大赛资料。”
“要吃点东西吗?”
“有上次的饮料吗?”
“那个正好对你现在的身体有好处,我去拿给你。”他转身走出房门,没过多久,就捧来果汁与一碗热粥进来。
依风虚弱一笑,扯起的脸皮有点不自然,她眼角瞥了瞥那碗煮了不知多久的粥,鼻子闻到烧焦的味儿散发出来。所以她还是果断地选择了果汁,对弄成糊状的物体提不起一丝兴趣。
顾逸蓝也不勉强,对于吃惯了好吃的人来说,霎时间要她吃这种连他都不太愿意吃的东西。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手。
他搬来一张椅子坐下,面对正恣意喝着果汁的依风问道:“记得害你的人的模样吗?”
她摇摇头,“我被他们用麻袋盖着头,捆绑时也被用布条挡住了视线。没看见。”